岳红会每天的任务是接送孩子。这年冬天特别冷。有人说，这是五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冷且漫长。从腊月间一直蔓延到来年的二月里。
岳红会本来有哮喘病，在这个冬天他的哮喘病又犯了。开始时也没有放在心上，去看医生，吃药，打针，却一直不见好转。下来花了两千多块。赵曼曼也跑了一些医院，问了许多人，人们都说这样的病没有治好的。
赵曼曼想着治不好就治不好吧，犯的时候再说，过一时说一时。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赵曼曼始料不及，岳红会的腰更弯了，不是罗锅，胜似罗锅。面相也老了许多。让赵曼曼更不能接受的是有几次过夫妻生活，刚刚弄了没有几下，岳红会就气喘吁吁，哗的一下，泄了！
赵曼曼现在的欢乐全都移到单花的门市部里来了，移到了和客人讨价还价的口舌交往中。这天，单花告诉她，说她弟弟邀请她们出去漂流。
“啥是漂流？”赵曼曼没有漂流过，也没有听说过漂流。
单花说：“就是洗澡吧。不过和洗澡又不同。去吧，去就知道了！”
赵曼曼说：“生意咋办？”
单花说：“关门啊！”
他们是第二天上午出发的，地点是鲁山。一到那里才知道啥是漂流。成群结队的人们，男男女女都脱了衣服，穿着泳装，坐在橡皮船上。那场面，那壮观，真叫动人心魄啊。单花的脸红了，赵曼曼是结过婚见过世面的女人，但还是比较封建保守的，哪里见过这样的近似裸体的表演会！脸也红了。
单志鹏先脱了衣服，看单花和赵曼曼不脱衣服，说：“脱吧！”单花先脱了衣服，赵曼曼也脱了衣服。
漂流开始了，橡皮船在水的冲击下，顺流而下。水声哗哗，涛声连绵。橡皮船不断在高高低低的水流里颠簸。惊险刺激的场面像浪花一样迭起。人们在惊涛险浪中爆发出一阵阵惊呼。
赵曼曼哪里见过这样刺激的场面，常常是顾了东顾不了西，顾了南顾不了北。橡皮船不住地颠簸，她就像激流中的一块木头，随波逐流。赵曼曼的左边是单花，右边是单志鹏。赵曼曼不是跌倒在单花身上，就是跌倒在单志鹏身上。有几次是跌倒在单志鹏的怀里。
单志鹏趁别人不注意时，慌乱中摸了赵曼曼的乳房，还在赵曼曼的大腿上拧了一下。赵曼曼嘻嘻一笑，单志鹏也给她一个得意的笑。
水声滔滔，浪花飞溅，天地间一片喧闹。
漂流之后，吃饭。
单志鹏安排下饭菜。开始动筷子时，单花站起来要走的样子。赵曼曼说：“干啥去啊？”
单花说：“唱歌！”赵曼曼不再说话。在驴友中时兴一种说法，解大手叫唱戏，解小手叫唱歌，身子被水弄湿了叫湿身。
赵曼曼看单志鹏，发现他正含笑看着自己。她用筷子敲着桌子说：“看啥看？又不是没有见过！”
单志鹏嬉笑说：“看亭亭玉立！”
赵曼曼想起被拧的事情，不觉脸红了，又敲一下桌子说：“不知道这么坏！”
单志鹏说：“没有结过婚的女人是含苞待放；结过婚的女人是开过的花，被爱情雨露滋润过，正是娇媚可人的黄金时段啊！”
赵曼曼说：“快落了，哪里还有娇媚。”嘴上说着这话，脸上和嘴唇上却都洋溢着被称赞后的自豪和满足。
单志鹏说：“那要看对象。像你，正是男人们追求的黄金强档。”赵曼曼听了这话，想起家里那个人，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酸楚来，微微叹口气，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单志鹏接着说：“没有结过婚的女人是含苞待放，应该是被人追逐的对象。但稚嫩，单纯，没有成熟美。结过婚的女人，是盛开的花朵，被爱情的雨露滋润过，接受日月之精华，吸收大地之灵气，成仙成神，丰润老道……”
这话把赵曼曼说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得拿起筷子敲击着桌子说：“我敲你呢，你这个坏弟弟！”单志鹏看出赵曼曼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满脸的得意，他忙端起一杯茶水，双手递到赵曼曼粉脸下，说：“请姐姐饮茶！”
赵曼曼没有接茶碗，娇嗔地看着他说：“说，你又没有结婚咋知道这么多？”
单志鹏说：“嗨，咱没有经验，可咱看书啊。书是最好的老师啊！”
赵曼曼瞟一眼，说：“你姐过来了。”忙接了茶水放桌子上。单志鹏坐到自己座位上，说：“回去后我请你去金鸡岭乡旅游，看神秘符号，看千年白牡丹。”
赵曼曼假装喝水，低下头说：“回去再说吧。”
回到城里的第二天下午，单志鹏下班后到服装店里。单花在笼账。赵曼曼在里面整理服装。单志鹏装作没有事的样子，信步到里面，漫不经心地说：“今天生意啥样？”赵曼曼已经看见他，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背对着单志鹏说：“不错啊。”单志鹏看看姐姐没有注意这里，小声说：“明天上午你请假，我带你去看神秘符号！”
赵曼曼瞟一眼门口，单花不知道干什么，起身去了外面。单志鹏说：“明天上午七点半左右在桥头等我。”说完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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