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侍卫抬起宇文笑纵身朝着后宫窜去,宇文笑朝着夜罗急声,道:“夜罗,本郡主没有骗你们,那人真的是个女子。”
看着远去的侍卫,宇文都慢慢地走到夜罗的面前,沉声道:“你所说的那个夜水云,有多大了?”
夜罗慢慢地闭上眼睛,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道:“此时,应该十四五岁。”三年多的时间,那个清瘦的女孩,也应该长大成人了。
宇文都冷冷一笑,道:“你认为,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有这个能力让大内锦衣高手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么?”
夜罗的脸上,带着惨淡的微笑,眉头一皱纹,轻声道:“王爷,你可以听说过山玉兰花和天狼拜?”
宇文都吃惊地看着夜罗,道:“那是远古时候的传说而已,难不成这个世间还真有天狼么?”
夜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轻笑道:“体大如牛的天狼,全身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色。白玉兰花,暗香四动,放之日月无光。如此的两个千秋传说,我亲眼所见。”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接着道:“那天狼跪拜之人必属人间龙凤,天下圣贤。”
宇文都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夜罗,惊声道:“那,那白玉兰开,天狼星现了么?”
夜罗冷冷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宇文都,道:“而且,那天狼跪拜之人,正是夜水云。”
宇文都吃惊地后退数步,目带惊恐,颤声道:“如此说来,纵然是我不杀她,恐怕皇上也不会放过她的。”如此惊天动地的一个人,皇帝如何能放过她?
夜罗轻叹一声,道:“而且,那白玉兰花,就在她的脚下盛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情愿相信暗算公主的是杨铮,也不希望是夜水云。毕竟杨铮夜闯王爷府的可能性最大,也是最合理的。”
宇文都猛地一咬牙,沉声道:“杨立的儿子,凭什么闯我宇文府?”
夜罗眉毛轻扬,冷冷地摇头道:“宇文王爷接受杨立的兵权,难道他不会怀恨在心么?”
宇文都一听,目光一寒,点头道:“如此说来,定是那杨铮小儿了。没想到夜氏夫人,竟然未能将他一掌打死,留下如此大患。”他转身朝着夜罗,低声道:“可是放眼天下,有谁能胜得了你的天狼刀?”
夜罗哈哈一笑,双目光中泪水流出,惨然道:“纵然我一身武功绝世于天下,依然不能顺利报仇。我担心的不是杨铮,况且那天狼刀法没有一定的天资,断然难有作为。我学习近二十年,才略有小成。那杨铮自小受伤,纵然是习得那天狼刀法,想必也不足为患。倒是那夜水云,天生的身上就带着邪气,若是得到师傅真传的话,恐怕天下真要大乱了。”
宇文都冷冷地看着夜罗,沉声道:“本王答应过你,只要你效忠于我宇文府,日后本王的天下,有一半是你的。”
夜罗的脸上闪过一丝轻笑,摇了摇头,道:“我本是一条残命而已,活着只是为了复仇。难得王爷如此赏识,夜罗定当以命相报。只是等我寻到仇家,还请王爷帮忙报了家仇,夜罗也就心满意足了。”
宇文都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道:“你放心罢,本王一定倾力相助。此时我们只有同心对敌,才能稳操胜券。”
夜罗沉重地点了点头,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低头道:“有一事要禀告王爷,还请王爷不要怪罪的好。”
宇文都疑惑地看着夜罗,道:“你一向都心高气傲,很难见你如此谨慎的说话。你说罢,本王不怪你便是了。”此时,夜罗就是他手上最有力的棋子。只要走好了这一步棋,便能安心的傲视于天下。若是没有夜罗这样的高手,恐怕夜闯宇文府的贼人会更多,更加的无从招架。
夜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声道:“王爷赐于夜罗的令牌,因夜罗一时的大意,竟弄丢了。”
宇文都身一震,吃惊地看着夜罗,怒道:“你可知道那令牌意味着什么?怎么会如此的大意?”那一块令牌,便能调动精兵数万,若是落到叛贼手中,必然引起天下混乱。
夜罗双手抱拳,沉声道:“夜罗知错,只希望王爷给我几天时间,夜罗一定追回那令牌便是了。”
宇文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那令牌一事,我会交人去办。近来几日,你好生照顾好笑儿,若是她再有任何的差池,别怪本王不给你留情面。”
夜罗迟疑一下,轻声道:“王爷,那贼人只是把郡主推到池中,想来并不是想真的要郡主的命,否则以对方的身手,郡主纵然有一百条命,恐怕也不在世上了。”
宇文都吃惊地看着夜罗,道:“那,你的意思是?”
夜罗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道:“那人定是搞声东击西之把戏,他的目标根本就不在王爷和小郡主身上。也许,他有更大的阴谋。”
宇文都咬了咬牙,冷冷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可是贼人在暗我们在明,已然处于被动。你有何高见?”
夜罗轻轻一笑,道:“希望王爷速速拨十万两精银与我。”
宇文都眉头一皱,沉声道:“事情办成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何必急在一时?”
夜罗摇头冷笑道:“王爷误会了,你可以知道,习武之人最不看重的便是钱。”
宇文都哈哈一笑,道:“那,你要钱何用?”
夜罗目光一寒,低声道:“既然敌已动了,我们便不能再等。若是我们来个引蛇出洞,便能找出那夜闯文娱府之人了。”
宇文都疑惑地道:“悬赏十万?”
夜罗轻轻地摇了摇头,凑到宇文府的耳边,低声道:“天狼刀会。”
宇文都惊声道:“天狼刀会?什么天狼刀会?”
夜罗的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我会散布于江湖,在中秋之夜,举办天狼刀会。请王爷搜集天下的名剑,到时候各路的高手必定会前往集之。只要战败天下的好手,便能得到天狼刀。到时候,习得天狼刀法之人,必然会现身夺刀。只要王爷伏下重兵,谅他武功天下第一,也休想逃脱。”
宇文都眼睛一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道:“果然是高人,如此一来,根本就用不着我等像没头的苍蝇一般乱撞。想必那夜水云和杨铮拼了命也会来的吧。”
夜罗的脸上,露出一丝杀机,冷声道:“夜水云,她一定会来的。”
她当然会来,天下的所有的人都有可能不来。可是,夜水云一定会来。夜罗知道,终有一天,夜水云会来找她的。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更何况是等待的是死亡?所以她不想再等了,只有反守为攻,主动出击,只有借帮宇文都的势力,胜算的机会才会更大一些。
宇文都点了点头,沉声道:“如此最好,我明日便拨银十万,你先把各路打通。那天下名剑不过青臁和红蝰双剑。红蝰在杨广的手上,我能借来一用。至于那青臁宝剑,远在十年之前便落到了杨立的手上,此时也根本无从寻找。”
夜罗微微一笑,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道:“红蝰为天下至宝,如此一剑,已然足够。那宝剑不过是诱饵,只等鳖入瓮中,那宝剑也不过一把废铁。”夜罗说得不错,那天狼刀法,靠的是真气与掌风,任何的剑于她来说,都是形同废物。只是,真正懂得天狼刀法精髓之处的人,天下不过三个。除了夜罗以外,一个是宇文秋,早已形同废物,另外一个可能是夜水云,一个身材弱小的女子,定然难成大器。
宇文都道:“如此甚好,此时天色不早了,你速速回去准备。明日一早,便火速安排。”
夜罗点了点头,嘴边闪过一丝轻笑,纵身窜过池面,消失在夜色中。
宇文都猛地一跺脚,暗道一声:“该死。”转身朝着宇文笑的寝宫跑去。
他虽然一世傲视于天下,却只有一女,自然是珍爱无比。
似乎,任何一个真正的英雄,对女儿都会疼爱有加。
不管有多凶残,多无情。在女儿的面前,所有的血性,都会融化在那与生俱来的父爱之中。
仲夏的清晨,空气温宜,到处弥漫着让人心醉的花香。
深林脚下,毫不起眼的村落,散乱地住着几户人家。
这样的地方很少有过客往来,可是,在村头的路边,却有一个酒家。
简单的摆设,粗糙的家具。
就连掌柜,都是个粗糙的人。
粗布青衣,高大的身材,满脸的横肉。那一双手,更是粗糙得让人看过一眼,便不想再看到第二次。漆黑的十个指头,指甲已经变形,似乎常年的劳动,十个指头上都已经裂痕斑斑,如同常年在沙漠行走的骆驼蹄甲一般,伤痕狼藉。
酒家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妇人,却颇有几分姿色。碎花头巾将粗大的辫子束在脑后,皮肤洁白光滑,根本不像个庄稼人。
在这样的村落,有这个的酒家。这样的一个掌柜,却有这样的一个夫人,着实有些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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