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水云面色一动,冷声道:“绝情公子?你们见过他么?”
木燕儿点了点头,道:“不错,他就是你哥哥夜麟。”
“啊?”夜水云吃惊地后退数步,颤声道:“他,他是我哥哥么?”
丁残雪一听,怒道:“好呀,你是他妹妹正好,我今天就砍下你的一只手,出我一口恶气。”
夜水云迷茫地看着木燕儿,颤声道:“你说的绝情公子,真的是我哥哥么?”
木燕儿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是的,半月之前,我还与他交过手。”
他猛地伸手抓住丁残雪的手,沉声道:“你最好乖乖的不要动,否则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丁残雪猛地一跺脚,怒道:“你们一个个没一个好东西,见了女子都冒充起好人来了。我恨你。”说着,猛地一摔长剑,头也不回地走了。
木燕儿朝着夜水云道:“夜姑娘,请相信我。对那追杀你之人,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还有,你父母真的是自亡,不是我父亲杀的。当日你们离开后,在场的很多人都可以证明。”
夜水云冷冷地摇了摇头,道:“所有的事,我会慢慢地查清楚的。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哥哥在什么地方?”如果哥哥真的是绝情公子,那么杀师傅的人便只有夜罗一人了。
木燕儿道:“他与独孤秀一起走了,我并不知道他们去了那里。不过我们约定,天狼刀会上,他们都会来的。”
夜水云眉头一皱纹,冷声道:“秀儿,怎么会与他在一起?”
木燕儿吃惊地看着夜水云道:“难道,独孤秀说的姐姐,便是你么?”
夜水云厉声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会在这里?你与乐佛到底是何关系?”
木燕儿沉声道:“我也想找乐佛,因为只有他才知道我父亲的下落。”
夜水云的脸上,带着轻蔑的冷笑,道:“乐佛是不是你杀的?”
木燕儿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也来晚一步,我到之时,那杀人之人已经走了。”
夜水云吃惊道:“也就是说,我见到乐佛之时,他就已经死了,是么?”
木燕儿点了点头,道:“是的,已经死了。我还知道,乐佛身上的一块刺青,也被人带走了。”
夜水云急道:“天下有几个人知道那名单之人?”要多快的剑,才能在杀人之后,就连被杀之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那致命的剑气,必然是从口中射入,只等剑气膨胀开来,那乐佛的人头才会落下。这样的武功,天下除了夜罗,还有谁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木燕儿摇头,道:“若是那地图真实存在的话,那刺青已不在重要了。中秋之时的天狼刀会,自然能见到天狼刀。可是传闻又说那天狼刀被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只有找满十二个刺青才能拼好地图。难道你没发现可疑之处么?”
夜水云的脸上,露出轻蔑的微笑,道:“那刺青于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只是很多事情,我无法想明白。”
木燕儿低声道:“你说的可是乐佛?”
夜水云冷笑道:“你爹与乐佛有关,乐佛与宇文都有关,宇文都又与杀我的杀手有关。把所有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你不感觉有些奇怪么?”
木燕儿眉头一皱,道:“有何奇怪?”
夜水云哈哈一笑,冷冷地看着木燕儿,低声道:“所有的人都牵扯进去,只有小王爷你,就像是个无关的人一般,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毫无关联。”
木燕儿吃惊道:“难道,夜姑娘以为,这是我设下的一个阴谋么?”
夜水云冷冷地摇头道:“这是你自己说的,不过我非常同意你的说法。”冷冷地抬手指着木燕儿的鼻子,道:“下次见面,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你记得,你们杨家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拿回来的。”
木燕儿急道:“夜姑娘,请相信我。”
夜水云冷冷一笑,道:“还有,你本就是小王爷,却要叫什么木燕儿。好难听的一个名字。”
木燕儿面色一红,不等她说话,夜水云身子一动,早已经消失。
木燕儿轻叹一声,慢慢地坐到地上。
身后,一排黑衣人无声地落到他的身后。
他慢慢地仰头,轻声道:“乐佛,是谁杀的?”
一个黑衣人沉声道:“回小王爷,以那人的身手,极有可能是绝情公子所杀。可是边外飞鹰传书,那绝情公子与独孤秀二人,仍在都城。”
木燕儿慢慢地站起来,咬牙道:“杀人手法,根本就无法判断出杀手。不过,可能肯定的是,天下,会天狼刀法之人,除了夜罗和我,还有第三个人。只要把那第三个人找出来,一切也就水落石出了。”
黑衣人低声道:“小王爷,属下等是否前去安排天狼刀会一事?”
木燕儿冷冷地摇了摇头,道:“天狼刀会,我自有安排。你们一定要注意宇文府的动向,一有消息,马上汇报。”
黑衣人道:“属下遵命,只是这乐佛堂被破坏,恐怕会引起宇文都的注意,小王爷还是尽快的离开。”
木燕儿点了点头,沉声道:“那丁残雪到了什么地方?”
黑衣人道:“若是无意外,丁姑娘此时应该到了山下了。”
木燕儿冷冷地挥了挥手,道:“你们去罢。”
十个黑衣人,转身朝着深林中窜去。
木燕儿抬手摸了摸嘴唇,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唇边,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那一丝的温暖,顺着双唇,慢慢地扩散,游遍全身。
光洁的脸上,现出一层潮红。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朝着丁残雪离去的方向追去。
石头鱼,是一种很奇怪的鱼。
那鱼的头,生得细小如豆。身体却滚圆肥厚。
吃鱼,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极其普通的事情。
可是,石头鱼,并不是人人能吃。
石头鱼生在奇寒的冰水中,常年沉在水底。
自然,要捞到这样的鱼,便得深入寒水。不仅如此,还要水性极好。甚至要好到超过了石头鱼,才能捕得一尾两尾。
那石头鱼肉极其鲜美,文火烤热,乘鱼还未死之时刷上调料。
火过三分,那鱼还会动,肉其已经熟了。
就着陈酿好酒,喝一口好酒,吃一上一口鱼肉,实属天下少有的美味。
可是,在秉洲,纵然有人捕得石头鱼,也不敢吃。
因为那鱼刺之上,有剧毒。
那肥美的鱼肉之中,有无数细如发丝的鱼刺。每一根都带有剧毒。只要刺破食道,必然见血封喉,登时毙命。
所以,石头鱼,只有两种人敢吃。
一种人是想死的人,另外一种是不怕死的人。
孙小小,就是这样的人。他只是一个少年,少年老成的少年。年方二十,在他的脸上却永远看不到一丝喜悦的微笑。就像是天下所有悲伤的事情,都落到他的头上。
他非旦不怕死,而且十分的想死。
一个人,若是知道得太多。难免会招来杀身之祸。
孙小小不是知道得太多,而是什么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这样的人,你无法想明白,他们为何会知道很多秘密。可是他就是知道,而且知道得十分的透彻。
这样的一个人,对那些想保守秘密的人来说,就像是眼中一根锋利的钉子。不拔出,难安宁。
所以,几乎每一个有秘密的人,都想要他的命。
一个人若是知道了自己要死,却不知道何时死。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只有真正在等待死亡的人才会明白。那样的过程,是多么漫长,多么的痛苦。
孙小小拎着石头鱼进来的时候,那满身富态的老酒鬼正在烤鱼。
各种各样的鱼,到了老酒鬼的手上,立时便能变成一绝的美味。
孙小小喜欢老酒鬼的烤鱼,那味道,能鲜到你的骨髓里面去。
孙小小记得,第一次吃烤鱼的时候。老酒鬼看他满脸愁容,便指着满桌子的鱼刺,笑着说:“你若有痛苦的事情,把这些都吃,便不痛苦了。”
于是,孙小小真的把那满桌子的鱼刺全部吃了。
老酒鬼当时的神情,就像是看见他的老婆子光着身子与隔壁的掌柜在纠缠一般。
除了震惊,还有恐惧。
那满桌子的鱼刺被吞下,纵然是铁打的肠胃,也怕要刺成渔网的。
可是,孙小小还是没事。
他的痛苦依旧,那等死的痛苦,仍然折磨着他。
老酒鬼告诉他,在雪山脚下的深潭底下。有一种天下绝美的鱼,石头鱼。
对于一个求死的人来说,能在美味中安静的死去,是一件极美的事情。
孙小小去了,两天后他拎来了一条一斤多重的石头鱼。
那天下少有的美味,光光气味,就能让老酒鬼闻着下酒。
而孙小小,数年来,每月必拎一条石头鱼过来。
就着陈酿,喝个痛快。
老酒鬼十分的奇怪,如此一个想死之人,却无法死去。
他当然不知道,孙小小,自然不是个普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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