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如儿慢慢地抬起头,微微一笑,凑到夜麟的耳朵旁边,像热恋中的少女一般缠着他的脖子,轻声道:“你是我的人了,因为,你的身体中流着我的血。是我救了你。”
夜麟感激地点了点头,还未说话,那风如儿的唇已经落到他的唇上。滚烫的唇,似乎在颤抖,轻轻地道:“别出声,外面的人,会杀了你。”
夜麟吃力地伸手,想推开风如儿。突然,他身子一震。风如儿冰冷的脸上,带着温热的泪水,一滴滴落到他的嘴边。
风如儿轻笑道:“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就应该知道在等你的那个人是谁了。”
夜麟猛然一惊,双眼几乎要突了出来。
风如儿点了点头,轻声道:“不错,她就是风萧萧。是我的姑姑,她要杀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姑姑让我将你带回去,而且她也知道,我有能力将你带回去。”她自八岁开始使毒,被她盯上之人,从未失手过。
夜麟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轻轻地推开风如儿。
风如儿的手,捂在他的嘴上,轻轻松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她的脸上,带着些苦笑,轻声道:“也许,姑姑并不会知道,一个男子会有这般的魔力。能让一个女子的心,瞬间融化。”她身子一动,轻轻地飘出车外。
那赶车的人正挥动鞭子抽向马背,风如儿的左手,准确地劈在他的后脑上。
随着一声闷哼,赶车人的身子被风如儿一脚踢下。
夜麟疑惑地看着风如儿,道:“你为何要杀了他?”
风如儿无奈地长叹一声,道:“若是他告诉姑姑是我救了你,恐怕我会死得很难看的。”她扭头看着夜麟,轻笑道:“公子,你最好马上离开。”
夜麟冷冷地看着风如儿,道:“那么,你回去如何与你姑姑交代?”
风如儿惨然一笑,道:“没有交代,便是最好的交代了。至少,姑姑不舍得杀我。”她冷冷地看着夜麟,道:“我自小就随父亲炼毒,身体中吸收了无数毒虫的毒性。公子食了我的血,虽能以毒攻毒镇压住那情花之毒。可是短时间内无法运动内力。”此时的夜麟,根本无法使用武功。若是双毒齐发,他必死无疑。
夜麟吃惊地道:“如此说来,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易地取走我性命了?”
风如儿点了点头,道:“所以,你找个地方躲起来。调养七日之后,便能恢复了。”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夜麟,道:“这药你带上,清水服下,每日一粒。七天之后,你就可以来杀我了。”
夜麟冷冷一笑,道:“你救了我,为何我要杀你。”
风如儿哈哈一笑,道:“因为,你若是不杀我。我也会杀你的。你杀了公羊刀,姑姑最好的朋友。她会杀你,我也会杀你。”
夜麟疑惑地看着风如儿,道:“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风如儿冷冷一笑,道:“我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她慢慢地转过身子,定定地看着夜麟,道:“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不希望碰见你。我也希望像姑姑那样,天下任何一个美男子,在她眼中都如粪土一般。至少,女人不会如男人那般的无情,更不会让女人伤心绝望。”
夜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谢谢你,若不是你,恐怕我不死在风萧萧的手上,也要死在公孙三少的暗器上。”
马车,依然在狂奔。
风如儿的脸上,带着一丝的苦笑。她笑得很勉强。
绕过林间小道,便是笔直的宽路。
顺着那笔直的宽路看去,能远远地看到袅袅升起的烟雾。
风如儿猛地拉住缰绳,那大马发出一声长嘶。马车猛地停下。
她转过头,朝着夜麟道:“你走吧,顺着西北的方向,不出五里便有人家。”
夜麟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若是杀了风萧萧,你会杀我么?”
风如儿点了点头,苦涩地一笑,道:“会,当然会。不管你杀不杀她,我都会杀你。下一次见面,我们便是敌人。”
夜麟眉头一皱,还未说话,有力的双手,已经缠到他的脖子上。温热的唇,覆住他的唇。身子发出一阵轻颤,他终于伸手楼住那孱弱的身体。
温暖中的一丝润滑,带着无尽的苦涩。
她的泪水,流到了他的嘴里。
轻轻地推开他,笑道:“我没有朋友,也不会有朋友。”和独孤秀相比,她更像是一个工具。独孤秀有自由,而她却没有。在这个世界上,以工具的方式活着,是件悲哀的事情。可是,这样的悲哀,似乎永远都存在。有的人一生都活在仇恨中,可悲的是这样的仇恨,原本与她无关。
杀人,本就是件残忍的事情。更何况让她杀的人,是那个能让她心彻底融化的人。就像是一个单纯的孩童,要她亲手毁去一件她最喜欢的东西。往往这个时候的泪水,已变得无足重轻。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颗阵阵刺痛的心,在一滴一滴的流血。
作为女人来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没有人爱。而是不能去爱一个人她想爱的人。几乎每一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悲哀的是,她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人人都可以喜欢一件东西,或者是一个人。哪怕得不到,也能深深地埋藏在心里面。可是,她连把那个人藏在心中的资格和机会都没有。
她情愿永远的记得一个给过她伤害的人,也不愿去记得那个她不能爱的人。
无限凄凉的一声轻叹,她伸手在夜麟的肩膀上轻轻一推。
就像是猛然的,将自己的血管扯断。所有的希望都在那一瞬间崩塌。
强大的惯性,让夜麟纵身落下马车。
风如儿擦去脸上的泪水,高高扬起手中的长鞭,朝着马背上抽去。那嘹亮的鞭子,就像是抽打在她的心上。每响一下,她的心就颤抖一下。
夜麟冷冷地看着飞驰而去的马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冰冷的苦涩,依然留在他的唇间。
就好象,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这是一个破碎的梦,带着泪水,带着苦涩。
这样的一个梦,纵然是永不醒来,也不会有完美的结果。
他本就是绝情的人。
绝情的人,绝情的刀。
如果没有宇文笑,没有风萧萧,或许这个梦,会少一些泪水。可终归不会是个美梦。
江湖,本就充满了血泪。
最可怜的就是那些,流干了泪,还要流血的人。
马车扬起的一丝尘土,迷糊了他的眼睛。
抬手擦去眼角的液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朝着西南的方向走去。
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有太多的悲伤和不如意。可是总有一些人,能用乐观的态度去面对。
一个人,想活得轻松。心中便不能装有太多的事情。每一件事情,无论大小,都会如山一般的压在你的心上。一座,一座,直到压得你的心跳无法继续,呼吸也会随之停止。往往那些活得太累的人,不是因为拥有得太少,而是有太多的放不下。如果那些属于你的,不属于你的,都成为了你的困惑。那么,你将生活在一乱麻一般的生活中,操着别人的心,承受着自己的痛。
公孙三少,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
至少,没有因为被绝情公子追杀而有丝毫的影响。
在他的身上,除了赌能战无不胜。在对付女人方面,他更有一招。
所以说,只要嗜赌的男人,基本上都是极度好色之徒。
赌和色,都是致命的。
赌输的是财产,而色,输的是生命。
赌博的快感,和女人能给的快感,有着惊人的相似。都会让男人无法自拔。纵然是倾家荡产,身败名裂,甚至死无全尸,依然永往直前。
作为赌徒来说,一直都会有一个坚定的信念。
酒和色,一方失意,必然有一方得意。
公孙三少一生只输过一次,最惨重的一次。幸运的是,他没有把自己的命输掉。
虽然输了,不过只要青山依旧,绿水仍流,那么所有的希望都还在。
公孙三少推开门,走了进来。
确切地说,不是走进来的,而是扑进来的。
因为,他一进门,就朝着那张宽软的香床扑去。
鹅绒的被子,精绸的被面。
像极了女人光滑柔嫩的肌肤,任何一个男人,哪怕已经筋疲力尽,只要到了这张床上,所有的疲劳都会瞬间消散。
公孙三少,当然不是神。
他从潼关,骑了一天的快马,才赶到四百里外的这张床上。
这张弥漫着淡雅清香的床,她的主人必然是个极美的人儿。
楚楚,楚楚动人的林楚楚。
谁都知道,林楚楚是公孙三少的女人。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楚楚姑娘。她不但是个极为标致的美人坯子,还是一个使钩的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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