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神带着无形的盛况,下来了,
抬起轿杆,穿着浇铸的装束
像杠夫一样,但他们都是非凡的神仙;
那天神与人随意地走在一起,但人却不知晓:
因为天上充满对地下的喜悦之情,
知道佛主又来到了人间。
然而,苏达霍旦那国王却不知晓这一切;
奇观苦挠着他,直到详梦人
预言一位主导尘世的王子,
要起来统治,
千年一回;他有七种天赋——
手中的圆盘——神圣的圆盘;宝石;
那匹马——阿斯瓦,那匹骄傲的骏马,
踏着白云;一头雪白的大象,
哈斯帝,生来托负它的王;
机灵的大臣,将军
无可征服者,还有盖世无双的高雅妻子,
要比黎明女神还要可爱。
这些天赋都在这个可爱的男孩身上。
国王下令全城都要
大过节日;因此道路清扫得干干净净,
玫瑰香味喷洒在大街上,树上
挂满了彩灯和旗帜,欢乐的人群
目瞪口呆地看着耍箭人和摆姿势的人,
还有变戏法者,耍蛇者、甩绳者、走钢索者、
舞女穿着缀满亮晶晶饰片的裙衣,
铃声合着她们轻快的笑声荡漾在不停转动的脚上。
戴着假面具的人身上裹着熊皮和鹿皮,
驯虎人,摔脚手、斗鹌鹑的人,
鼓手和弹拨琴弦的人,
这些人接受国王的命令让大家快乐。
商人也从远处来了,
为了王子出生的喜讯,带来了丰富的礼物
用金盘托着;山羊皮披肩、甘松油膏,还有玉,
“夕阳”的色调,编织物——
多么精细的十二层遮隐不住诚实的面孔——
腰围缝有密密的珍珠,还有旃檀香。
进贡的城市表示敬意,他们高呼
悉达多王子“兴旺”,
在陌生人当中来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圣人阿西他,他的耳朵
长得可以触到地面上的东西,可以听到天上的声音,
他听到菩提树下的祈祷,
提婆们正在为佛的诞生而吟唱。
传说中他的年龄和斋戒非常神奇。
他靠近来,似手非常年高德重,
国王向他致敬,玛亚王后
把婴儿放在神圣的双脚前面。
但他看到王子时,这位老者叫了起来,
“啊,王后,不是这样!”因此他触摸了
尘土八次,把他那张面孔放在那儿,
嘴里说道,“噢,宝贝!我敬拜!你就是他!
我看到了玫瑰般的光,脚底的痕迹,
卍字饰[212]那柔软蜷曲的形状,
那神圣的原始迹象三十二[213],
还有那八个小些的标志。你是佛,
你将向众生宣讲律法,并且把学律法的
众生拯救出来,尽管我听不到,
很快要死去了,他最近渴望死去。
尽管如此我已经看到了你。知道,国王呀!
许多万年里才开花一次,
但是一旦开放,便用智慧的香气充满这个世界,
爱已经滴成蜜,从你那高贵的树根
已经生发出天上的莲花:幸福的一家啊!
然而不要完全快乐,因为一把箭必须穿透
这个孩子的肠子,而你,可爱的女王!
因为这个伟大的诞生而亲近所有的神和人,
从今以后生长得非常神圣,为了更多的悲伤,
生活就是苦难,因而在七天之内
无痛苦的你将会获得痛苦的结束。”
在第七个夜晚,玛亚王后睡着了,
脸上带着笑容,再也没有醒来,
她心满意足地去了天上,
无数的提婆敬拜她,等待
侍奉这位光辉四射的众母之首。
他们为婴儿找了一位奶娘,
摩哈普拉耶帕蒂公主,她那高贵的乳汁
滋养了他的嘴唇,
而这个嘴唇抚慰了全世界。
八年过去了,又让细心的国王想起了教育他的儿子,
一位王子应该学习的所有知识,
因为他还在躲避那些奇迹的过于巨大的预言,
佛的荣耀和苦难。
因此,他召集了全体大臣,
“伟大的先生们,谁是最具智慧的人,”他问道,
“来教我的王子那些王子应该知晓的东西?”
这些大臣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国王!毗斯瓦米托是最智慧的人,
经书读得最深刻,还是
学识和手工艺等最优秀的人。”
因而毗斯瓦米托来了,聆听了国王的命令。
在挑选的一个吉日,王子
拿起他那棕红色的檀木板,
边上镶着美丽的珍珠,
撒满光滑的刚玉粉,
他拿着这些东西还有写字笔,站在
圣者面前,眼睛垂落下来。圣者说,
“孩子,写这个经书。”他讲出这节
名称,只有出身高贵者才可听到。
“我写,先生。”王子温顺地答道,
很快在土上写下——
不是一种笔迹,而是许多字——
神圣的诗节。
图形文学和符号语言,
山洞人和海边人的标志,
敬拜地下的蛇的人,
用火敬拜的人,
东方博士和土墩上的居民。
他追溯了所有民族所有稀奇古怪的文字,
一个接一个,用他的写字笔书写;
使用每种语言诵读老师教的诗文。
毗斯瓦米托说:“可以了,
现在我们学数字。
跟着我数,直到说到十万,
一、二、三、四,一直到十,然后以十计,
直到百和千。”孩子跟着他
说出十位数、几十位,还有百位。没有停顿,
直说到完整的十万,还在轻轻地说,
一直到无数无数
哪一个是你最后数得最大的麦粒,
地上直到最细的尘土。
超出数字的是
用来标志夜晚的星星;
还有海洋的水;
循环交替的演算法;
通过之你可以算出
恒河里的沙子,直到我们来
到计量单位是十千万的沙子。
如果有人要更综合的测量,
那就是一万年来
落在世上的雨滴。
因此,神就用这些算出未来和过去。
“很好,”圣者说,“最尊贵的王子,
如果你知道这些,我还要教你
世袭的测量法吗?”
男孩谦卑地答道,“老师!
请听我讲。十帕拉玛奴斯
是一帕拉苏库斯摩;十个这些
是特拉色里尼,七个特拉色里尼
是飘在光束里的默特,七个默特
是鼠的须尖,十个这样的须尖
是一利库亚;十个利库亚是一个宇卡,
十个宇卡是一个大麦粒,大麦粒的七倍
就是黄蜂的细腰;这样十个
绿豆、芥末和大麦穗粒,
就是指节,十二个指节
为一拃宽。自此,我们到了肘尺、标杆、
弓长、矛长;二十个矛长
就是‘一次呼吸’,就是说
这样的空间是肺能呼出的距离,
一沟是四十,四十倍就是
一由邪。老师!要是可以,
我可以从头至尾背下来
一由邪的许多默特。”
就这样,小王子熟练地
把所有原子的数目都报了出来。
毗斯瓦米托当面听了
这些话。他说,“因为你
是老师的老师。你——而非我——
是古鲁[214]我敬拜你,亲爱的王子哟!
我的学派知晓,
你无书自通,无师自通。”
佛主对他所有的老师
都毕恭毕敬,
尽管他的所知超越了他们的所教;
语言谦和智慧;高贵的风度,
彬彬有礼;谦虚恭敬,
心地温柔,无畏勇敢;
没有更勇猛的骑者,
能像害羞的瞪羚羊跑得那样轻快优美,
没有更敏捷的驾驭车者,
能在模仿比赛中急速穿过王宫的大院;
然而,在游戏当中,男孩常常停下来,
让鹿儿自由地跑过;他常常放弃
已经赢得了一半的比赛,因为辛苦的骏马
在痛苦地喘息;要是他的伙伴
因输了比赛而感到难过,要是某个留恋的梦儿
掠过他的心头。这些岁月
增加我们佛主的怜悯之情,
就像一棵大树从两片柔叶中长出
把它的阴凉铺洒在远处。然而
却不知道孩子的悲伤、痛苦和眼泪。
接下来,在春天的一天里,在皇家的花园,
一群野天鹅飞过,朝北方飞去,
到了喜马拉雅山它们的巢窝。
这些快乐的鸟儿飞着,
大声鸣唱着爱的曲子。
戴瓦达塔,王子的堂弟,
随意举起了弓射了出去,
把最前面的天鹅那宽大的翅膀,
射了下来在道路上滑动。
这个箭一射,它就落了下来,
鲜红的血染红了纯洁的羽毛。
悉达多王子看到这一切,他把鸟儿
轻轻地捡起,放在怀里,
盘腿坐在那儿,就像佛主那样,
抚摸着鸟儿安慰它的惊吓,
把它弄皱的羽翼抚平,
轻柔善良的手掌像大焦一样柔软,
把鸟儿那怦怦直跳的心抚平。
他左手拿着鸟儿,右手抽出来
伤口中那残忍的铁箭,
把凉爽的叶子和治愈的蜜放在剧痛之处。
孩子还不太知道疼痛是何种滋味,
他好奇地把箭头刺入自己的手腕,
感觉到了阵痛,
满眼含泪转过来又抚慰鸟儿。
《首楞严经》
序言
尽管西方学者付出了艰辛的劳动,但我认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本书利用原始资料,以简洁连续的语言,对佛教思想的哲学基础进行论述。有著名学者的出色编纂,其中有分量的是保罗·卡勒斯博士的《佛的福音》(编自古代记载,芝加哥,1894)和亨利·克拉克·沃伦的《佛教的翻译》(《哈佛东方系列》,第三卷,哈佛大学出版社,1896,在《哈佛经典》里也可以看到)。卡勒斯博士著名的《佛的福音》首版于1894年,被译为七八种语言。对普通读者而言,该书似乎是最出色的编纂和最理想的书籍。书中采用简单英语,其出处既有大乘经书,也有小乘经书,而沃伦的书出处则限于后者。最难找到的著述是利用最原始出处统一连续地论述佛教哲学,并且公正地给出佛教论证及其方法以及风格的概念,而且还要适合本书的范围。
我相信,从《首楞严经》摘来的下面的选文提供了佛教信仰的哲学基础的最佳思路,因为一定不能忘记的是,佛教是一门哲学,它是建立在形而上基础之上的宗教启蒙形式。没有别的原因可以解释佛教为什么在中国学者当中一直享有极高的声誉。目前的选文类似于《人类理解力文章》和《圣约翰福音》二者加起来的东西,带有前者的理性力量和后者的宗教精神。在倾听佛和他的爱徒阿难的一问一答时,我们经历了打乱所有价值观的智力探索过程。因为佛教所教导的终极现实的真正意义——类似于康德的唯心主义基础——似乎永远会被我们关于有形世界的习惯性概念弄得含混不清,因而年轻的门徒总是陷入困惑不解、颇感沮丧的状态。快要弄清楚终极意义时,阿难自己则由于完全困惑而“哭泣起来”。
风格是熟悉的,引发出了与《约翰福音》的比较。它表明佛对年轻的阿难(圣约翰)的爱,对理解力迟钝者的怜悯同情以及他的诙谐幽默感(对国王的评述部分),描述佛有好几次责备他们“容易忘记”真理。在阐述的妥帖性和清晰性方面,它具有哲理性经典的标志,这就是我挑选了它而没有选择《楞伽经》的缘故,尽管后者更为完整地展现了更为简明的佛教教义的轮廓。译者是魏涛和德怀特·戈达德。除了佛以外,主要人物还有阿难和曼俱哩,在中国佛教寺庙里,他们总是一左一右站在佛的旁边,接受人们的敬拜。
我选择《首楞严经》,而没有选择巴利语的任何经本,除了它内在的价值以外,还有因为它代表着大乘派哲学,而这恰恰是西方学者研究佛教时所忽略的一个分支。学者们忙着研究用巴利语写就的小乘派教规的佛教三藏[215]!后者被称为所谓的“南方佛教”派的“小乘”,在锡兰、暹罗和缅甸一带流行。摩诃衍那即为“北方佛教”派的“大乘”,在中国和朝鲜、日本一带流行。对于大乘经本的研究只是在最近十年才开始正规起来,到目前为止,只有为数不很多的重要中文大乘经本才有英文译本。在西方最著名的是《莲花经》(H.克恩译,《东方圣书》;W.E.苏西尔的《神奇法的莲花》,牛津,1930),只是一个流行的经本,算不上大乘文献最具代表性的作品。
由于巴利语小乘文本更具条理性,保存得更完好,西方学者研究起来更为方便,还由于T.W.里斯·戴维斯夫妇的影响,大乘派佛教不仅被忽略,而且还常被人轻蔑地谈起。不应该责备戴维斯夫妇,他们谈起大乘派佛教时,不仅带着派性观念,还带着教派仇视,把大乘派佛教视为“异端”,把小乘派佛教视为“正统”。这完全可以理解,因为他们一生都在致力于对巴利语经本的研究。也许我讲话也带着中国人的某些偏见,带有中国式的联想。大乘宗派中最重要的信条“菩提萨埵”(略作菩萨)是非常常见的一个中文词,我们谈到一个可爱孩子(像“天使”这个词)或一个泥玩偶的时候就常用这个词。这里不是辩论的地方,指出下面一点就够了,大乘派佛教徒和小乘派佛教徒不仅相互骂对方为“异教徒”,而且就连小乘派佛教徒内部也这样滥骂,因为他们就有十八个不同的流派;而且,有关佛的言语材料的确凿性,对于巴利语经本和译成中文的梵语经本一样没有关注;再有,如果大乘派经本是在佛圆寂的四五年后写就的,那么锡兰经本亦是如此。谁能说的好,究竟是色诺芬[216]还是柏拉图给我们道出了真正的苏格拉底[217]呢?不管怎么说,大乘派哲学出自于佛教,这就像保罗神学出自于耶稣基督的教义一样地自然不过了。最伟大的大乘派师长是阿斯瓦佝裟,他出生在奥德,生活在一世纪末期。像保罗一样,他是一位傲慢博学的学者,皈依了佛教。像保罗强调割礼一样,他撰写了攻击种姓制度的最著名书籍。跟保罗不同的是,他还撰写戏剧、史诗和抒情诗。毫无疑问,这是一位真正的伟人。“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没有他驳倒不了的对手。”从这位伟人身上产生了大乘宗教。所有“异端”的问题都显得微不足道了。而且,就在婆罗门教(由约公元前2000年的吠陀教演变而成的古代印度宗教)重新流行,小乘派佛教徒失去对印度人民的控制的时候,大乘派宗教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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