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她提出要借她梳妆台一用的时候,心里莫名有几分忐忑,竟害怕被觉察出意图。
盈袖看着她走到梳妆台前,低着头梳着微卷的长发,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她这个头梳的有点久,春眠便走了过去,说:“贺兰小姐,我帮你吧。”
贺兰瑜侧头笑,“有劳了。”
春眠走近了,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她应该不会放在梳妆台,这是最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那盒胭脂,应该是被藏起来了。”
贺兰瑜盯着整齐摆放在桌前的妆奁,声音平平,“未必,你要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平常的地方,就是最隐秘的地方。”
她也不想跟春眠解释太多,直接打开了一个脂粉盒子,霎时,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正打算用手指沾一沾粉末,盈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贺兰小姐的头发散了,连脸上的妆容,也花了么?”
春眠吓了一跳,转过身来。
“姨太太,您无声无息地过来,真是吓死我了。”她拍了拍胸口。
盈袖道:“是么。我之前看过一本书,它说,心中有鬼的人,最不经吓。”
春眠笑得干巴巴的,“我怎么敢做什么坏事呢……”
盈袖不回答她。转向贺兰瑜,“贺兰小姐要补妆?”
不知为何,被她这么静静地看着,贺兰瑜竟觉得心虚。
她用手,趁机在粉面上稍微用力一抹,然后将盒子放下,笑道:“我觉得盒装很精致小巧,打开了味道也很香,正想问问你还有没有备份的,能不能送我一盒?”
“没有备份。”盈袖说。
贺兰瑜故作恋恋不舍地看着它,“好吧,你也只有一盒,我不能夺人所爱。不知道上官妹妹这款胭脂,去哪买的呢?”
春眠插嘴道:“在本地的留香阁,我之前和姨太太去过。”
贺兰瑜笑,“那就劳烦你带我去买一盒吧。”
她们这般不咸不淡地聊起天来。
盈袖看着她们十分自然的神色,心道莫非是自己多想了?
当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饭的时间也快要到了。
贺兰瑜和春眠出了厢房。
“小月,跟过去,听听她们在说什么。”盈袖从窗口看着她们并肩离去的身影,对小月吩咐,“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小月应了声,出了垂花门。便放轻脚步追了上去。
那两个女人在假山后面顿下脚步。
“里面有没有避孕药的成分?”春眠问。
贺兰瑜说:“我又不是中医,哪能那么轻易就辨认出来?”
春眠很失望,“错失了这次的机会,下次再去她的厢房,她肯定会警惕。”
“你怨我也没用,我可是学西医的。”
“我哪敢怨你……”
小月听到这里,那两个女人就走了。
于是她赶忙奔回去复命。
盈袖听到她的汇报,心神纷乱,她们果然知道了。
如果她们把此事告知了慕奕,那么她……慕奕一定饶不了她,说不定一怒之下,把自己枪毙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惶恐,又有些庆幸,还好,她们没找到破绽。
……
贺兰瑜走出了北院,就和春眠分别。
临走前,她还问:“你当真没看出什么来?”
贺兰瑜嘴角一挑,“可能是我医术不精吧。”
春眠叹了口气。
贺兰瑜穿过走廊,并没有去往客房,而是去了南院,慕奕的院子。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刚从军政府回来。
她悠悠地晃了过去。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慕奕的,当父亲说起,要跟天津的慕家联姻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甚至是有点欢喜的。
来到司令府之前,她就已经想象过,如果他满院妾室,那也不要紧,她相信他见到自己之后,会被自己的魅力和才能所吸引。
可是,她现在不确定了,那个上官盈袖,是上上之姿,是能将她比下去的优秀女子。
好在,她的心思似乎不在慕奕身上,不然她也就不会避孕了。
是的,她看出那盒胭脂里面掺杂的东西。
她虽是学西医的,但中医也是她要学习的。
她不想告诉那个通房春眠。是因为那女子是个性急的,而且不怎么聪明的,若告诉了她,她狂喜之下,便恨不得告知所有人,到时就会惊动了上官盈袖。
那个聪慧冷静的女子,想来会早做准备。
所以,贺兰瑜隐瞒了春眠。
她要亲自揭发上官盈袖。
来到南院的时候,有副官守在门口。
看到贺兰瑜,副官不敢拦着她,因为知道她会是日后的当家主母,遂十分恭敬地请她入门。
慕奕正准备去洗澡,门就被敲响了。
“谁?”他不耐地问。
贺兰瑜说:“是我。”
慕奕重新穿上那件中山装,一边问:“你来干什么?”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请你开门。”
贺兰瑜这个人,慕奕接触过两天,她是个很干练很优秀也很有气度的女子,她在军营的时候,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的,简洁而有力。
所以,她若说有事,但便是很重要的事。
于是,他去开了门。
贺兰瑜跨步而入,抬眼就看到他松松垮垮地穿着中山装,领子上面有两个纽扣没扣住,露出一片古铜色的肌肤,结实而野性。
“你要说什么?”
他对谁都是一副没什么耐心的样子,很烦躁。
“我要说的事,关于你那个姨太太,上官盈袖。”
慕奕坐在茶几前,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然后?”
“她是不是跟你同房一个多月,但却还没有身孕?”她直接指出。
原以为慕奕会如实告诉她。不料却看到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还没过门,就迫不及待地调查府上的事情了?”
他这话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贺兰瑜皱了皱眉,刻意忽略他语气里的厌恶。继续说:“你可知道,她避孕了?”
“她有没有避孕,我最清楚。怎么,你来跟我说这些,是想挑拨离间?”慕奕眉目间全是冷意,他是带兵打仗的人,从不接触后宅的妇人之事。
虽然他不接触,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些妇人的勾心斗角。而他,最讨厌的就是女人们的那种嫉妒又恶毒的心肠。
贺兰瑜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
他不是很强势很嚣张吗。他不是不会懂男女之情吗,为什么他会对那个上官盈袖如此在意和维护?
贺兰瑜很气愤,她也是个很骄傲的女子,怎么能容忍被喜欢的人当面这般侮辱?
“慕少帅,你说我挑拨离间也好,谎骗你也好,我都要告诉你,上官盈袖她避孕了,东西就藏在她平时用的脂粉里!”说完,她转身离开。
慕奕听完,心中巨震!
眼看她即将要推门出去,他喝道:“站住!什么藏在脂粉里,你给我说清楚!”
贺兰瑜再次转过身来,望着他轻笑,“少帅不是认为我故意挑拨离间么?”
她到底是学医的,她的话也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他皱着眉道:“你先说说看,她怎么避孕了?”
“与其说是避孕,还不如说是堕胎。”贺兰瑜说,“我方才去了她的院子,借用她梳妆台的时候,发现她的脂粉里面,掺着麝香、藏红花、浣花草三种堕胎的药味。”
一股怒气从胸口中膨胀开来,慕奕想强行将它压抑下去,却怎么也无法。
他揪住贺兰瑜的衣领,“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贺兰瑜与他对视,“你若不信,大可叫上郎中,到你的姨太太的房间里鉴别那盒胭脂里面的成分。”
“该死!”慕奕暴怒地咒骂一声,甩开她就大步跨出了门槛,快步往北院走去。
他像一座会行走的火山,此刻,火山上面的冰雪已然融化,岩壁烧得通红,滚滚浓烟正在往上冒着,里面的火焰和岩浆,即将爆发!
佣人们见到他这个模样。吓得纷纷绕道,就怕撞在枪口上。
北院,小月正从小厨房里端出做好的晚饭。
今天,那位辽宁省的督军来了,有贵客在场,司令夫人命令盈袖待在后院吃饭,不要到花厅去讨人嫌。
小月替自家主子哀怨,到底是做妾的,上不得台面。
在她将晚饭放在篮子里,走在回廊上,这时候,就看到慕奕怒气冲冲地往姨太太的厢房赶去。
小月也不知道他因何而怒。连忙跑上去阻拦。
“少帅……”她话未说完,他就挥退她,“滚开!”
手上的篮子被撞了出去,饭菜全洒出来了,小月惊呼一声。
“上官盈袖,你找死!”他一脚踹开了门,低吼着冲进去,将坐在榻榻米上看书的盈袖扯起来,大手卡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扯住她的头发。
他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扯得她头皮发疼。
“你发什么疯!”她怒喊。
“发什么疯?你问我发什么疯?上官盈袖你好样的,避孕?堕胎?看我不弄死你!”他发怒地踹开了茶几。瓷器茶具噼里啪啦地、全摔碎在地面。
那声音很大,惊动了院子里其他的人,他们听着里头的打闹声,器具哐哐当当的声音。
而后,女人的哭声,男人的怒骂声从里面传来,听起来惊心动魄。
妈妈、春眠,以及佣人们,胆战心惊的,没人敢过去看。
“慕奕,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这个强奸犯,神经病!我死也不要怀你孩子。你活该断子绝孙!”
“嘶……”外面的人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顿时惊得倒抽口气。
“啊!”女人吃痛的尖叫声响起,嗓音里带着哭腔,“混蛋,你去死!”
“我今天就弄死你!”男人火气高涨,咒骂着。
董氏和贺兰瑜来了。
看到一群人全站在上官盈袖的厢房的八米之外,董氏皱着眉问:“都在这里做什么?”
妈妈一听到这个声音,惊得回头,忙低下头说:“少帅发现了姨太太吃了避孕药,正在教训她……”
董氏一怒,“上官盈袖,她好大的胆子!”她转头看向贺兰瑜。“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傍晚六点半,是吃晚饭的时候,一桌子人都坐在餐桌上,就独独少了慕奕,于是她就找到北院来了。
没想到一来,就听到这事,这个上官盈袖,好大的胆子!她一定要惩罚她,然后将她赶出府去!
正要拉着贺兰瑜上前,就听到厢房里传来那男女交欢时的声音。
男人激情狂热的低吼,女人痛苦至极的呻吟和啜泣。
董氏硬生生地刹住脚步,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她忍了忍,说:“都给我散了!”
所有人逃也似的跑了。
厢房内,四处一片狼藉,有摔碎的杯具和翻倒的桌、还有被撕扯碎裂的衣衫。
慕奕像一头暴怒的猛兽,在她身上疯狂地纵弛着。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放过她,捏起她布满泪痕的小脸,狠戾地说:“这些都是你逼我的!上官盈袖,你永远别想摆脱我,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人!”
盈袖眼里模糊一片,嘶声呐喊,“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我要杀了你,杀死你这个畜牲!”
“你还敢嘴硬?”他怒极了,胸口不断地起伏着,他再次压上了她,猛烈地索取。
直到,他将她弄晕过去。
……
她昏了很久,醒来的时候,眼睛酸胀得快要睁不开,而身上,是被严重碾压的疼痛。
她看到腿上的掐痕和淤青。还有脖子下的紫青,甚至带着干了的血迹。
是他咬的。
想到昨晚的一切,她的眼泪簌簌掉落。
门被推开了。
她以为会是小月,然而不是——
“总算醒了?”董氏冷冷的声音响起。
盈袖看到她穿着短袖的旗袍,墨绿色的,上面绣着大片的海棠花,柔软的布料上,有轻微的折痕,是一件新衣服。她今天打扮得很正式,戴着一整套的祖母绿的饰品:玉耳坠、玉珠子项链、玉手串、玉戒指。
诚然,今天是司令的生日。
盈袖情不自禁地想起和沈凯恩的约定。
再回头,窗外的天色已是?昏。
筵席应该都散了吧……
董氏看着她发怔的样子,好像没听到自己的问话,不由一怒,上前一步,一掌甩在她白嫩的脸上。
盈袖猝不及防,“啪”地一声,身子后仰,头部撞上了床板。
那一掌很大,打得她脸上发热,耳边好似有蜂鸣。
她的脸颊上划着一道血痕。
董氏的指甲很长,涂着大红色的指甲油,指甲是硬性的,掌她脸的时候,便勾到了她的皮肉。
“阿奕不打你,那么这一掌,就由我替他打!”董氏冷声道。
昨天,她得知了上官盈袖的避孕,当时她气得不轻。于是她跑去质问慕奕,有没有打那个贱女人。
然,他却没有。
董氏心里气得想打死她,而她的宝贝儿子,依他那暴戾的性子,居然没有打她!
当她提出,把这女人赶出府去的时候,慕奕竟不肯。还和她吵了起来。
阿奕一向尊敬她这个母亲,这是他一次忤逆她,就为了一个妾室!
董氏怒火燃烧,便趁着筵席散去后,来寻上官盈袖的晦气。
盈袖冷眼看着董氏,“我就是死,也绝不会为你们慕家生育儿女!”
董氏气笑了,“呵,你以为慕家的孩子,就非要你生不可吗?”
“他杀孽太深,所以才不会有子嗣,甚至不能碰女人!他还真的非我不可了。”盈袖下颔微抬,讥讽地睨着董氏。
董氏听到这席话,震惊了。上官盈袖竟然知道、知道阿奕的隐疾?
“你说谁非你不可?”一个冷漠残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那人一身军装跨门而入。
董氏看着突然出现的儿子。
慕奕对她道:“姆妈,现在先请你离开。”
“你要干什么?”
“教训这个女人。”
董氏脸色沉了沉,冷哼一声,走了。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脱了衣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你以为你是我能触碰的女人,就把自己当回事了?别忘了,你只是我后院众多妾室的一个,不过是个贱妾。贱妾是什么?就是奴!”
他不顾她昨晚还未愈合的伤痛,强势地进入。
盈袖闭着眼,声音嘶哑,“慕奕,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不屑地冷笑。
在他沉浸在美妙的欢愉中时,盈袖从床底下摸出一根银簪,举手,往他的脖颈刺入——
而慕奕,他有着最敏锐的警觉,他厉眸陡然一睁,猛然握住她的皓白纤细的手腕!
“你敢杀我?”他厉声吼道。
“咔擦”一声脆响,她纤弱的手腕,被他折断了!
她痛呼出声,眼泪直涌,“慕奕——”她痛恨到极致,撕心裂肺地大喊他的名字,“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为什么她要活得这么痛苦?为什么她就要承受他的轻视、他的虐待、他的情欲发泄?
她颤抖地想,她上辈子一定是个做尽坏事的恶人,不然这一世,就要受如此折磨,她这是欠他的吗?
他扭断了她的手。就如同折断了她奔往自由的羽翼,她就永远地待在他为她打造的囚牢里,孤苦终身,没有人救她,只有别人嘲笑她,欺负她。
别人打她,她再也、没有能力还手了。
她的手、那么重要……
“我到底欠你什么?你告诉我,我还给你,全还给你!”她哽咽着,眼泪哗啦啦地流。
自从遇上他开始,她哪一日快乐过?耻辱地、苟且偷生。
她昨晚哭了一夜,眼睛酸酸胀胀。她知道,一定是肿了。她现在又哭了,眼睛想必会更肿,更加狼狈难看。
她整张脸湿漉漉的,全是热泪,那温度落在他的手上,灼烫他的心。
她水雾模糊的眼睛,哭得他的心肺都要化了。
“不要哭了!”心里有点慌,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又酸又疼,不由自主。
她赤着身,哭成一个泪人。她以前很少很哭泣。奶妈说她自懂事起就不会哭泣,可现在,她好像要把小时候,不曾落下来的泪水,全部流尽。
她要流得干干净净的,以后就不会哭了。那时候,眼睛是干涩的,就算受再大的伤害,也不会哭了。
盈袖哭太久了,喘不过气来,便昏睡过去,娇小的、单薄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像一只无所依靠的小虾米。
慕奕闭了闭眼,重重地呼吸一口气,可还是压不住心里的酸涩。
这是怎么了?谁能告诉他,他这是怎么了?
这一晚,他抱着她入眠。
她的头发很长,铺满香枕。
他睡上去的时候,她的发会贴在他的脖颈上,有点痒。
慕奕起身,将她的头发轻轻握起,用掉下的一根发丝为她绑住。
他重新躺了下来,握着手中的长发。
又香又滑,像她的肌肤。
柔柔顺顺的,却不像她的为人。
她是……那么骄傲倔强冷性子的人。
慕奕就着窗外的月光,拉起被子将她盖住,长臂箍住她的腰。
如果,你能柔弱一点,温顺一点,该有多好?
那样,我怎么会舍得惹你生气,害你哭鼻子?
困意袭来,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
慕奕知道,盈袖是厌恨他,恨不得他死,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的。
所以。他很识趣地、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他的不出现,北院的佣人暗地里说,这个姨太太,怕是成不了气候了,这个后宅,就是她的冷宫。
慕奕从军政府回来的时候,贾平就给他汇报了这些。
他听完,怒从心起,“都给我掌嘴!”
贾平得令,正要转身去了。
但,慕奕又叫住了他,“去洋行买一套钻石首饰送过去吧。”
送给谁?
贾平看着他纠结的神色,瞬间懂了。
此后,他的礼物源源不断地送到北院去,而佣人们,再也不敢说什么了,小心翼翼地侍候着盈袖,那恭敬的模样,简直要把她当成了正妻、少帅夫人供着了。
“她看到礼物了吧,什么反应?”慕奕又问起了贾平。
贾平斟酌着开口:“姨太太可能不太喜欢,所以都搁一边了……”
哪里是不太喜欢?简直就是厌恶!贾平看到她都扔到垃圾堆里了。
还是他悄悄去捡起来,洗干净了、托小月放到厢房里的一个木箱子里了呢。
“她又不喜欢?”慕奕皱眉,“那下次送什么好?”
贾平差点噎住,“其实少帅您还是什么都别送了好……”
别送?慕奕怔住了。
他知道她不会接受他的东西,可是他还想送给她,哪怕她丢掉。
心里空荡荡的,他急着要用东西去填满它。
抱歉各位等更的姑娘们,让你们等了这么久。
我今天是十分地忙,爬了一天的山了,现在腿还酸着。
另外一个就是审核慢,要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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