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一次震惊在那里,一个个目瞪口呆。
李渊看着死一般寂静,直直站在太后面前的挚友。再看了眼那一个,裹着黑袍说不愿做王妃的女子,内心一阵的凌乱。
有些窃喜,没有想到陌冷疏也有今天。可却在看到陌冷疏的眼神之后,再也笑不出来。
那可是杀人如麻,鬼神骇然的活阎王陌冷疏。什么时候,也会流露出如此受伤的表情。
难道,这小子这回是认真的?
想到此,再看了一眼那女子的反应。他的心中,一阵愕然。
倒是太后,却笑了起来。
“哀家虽是长郡主的姑母,可女儿家大了,终究会有自己的心事和主意。强扭的瓜不甜,不知摄政王认为,可是这个道理?”
她站起身来,似乎感到有些倦意,伸手抚了抚额头。跟随太后多年的嬷嬷,连忙会意,轻轻的走过来,搀扶住太后的手。
“哀家有些乏了,今日这宴会,便散了吧。”
转身,她对着李沁吩咐道:“沁儿,陪哀家一道回寝宫。”
说罢,便在嬷嬷的搀扶下离去。
在太后寿宴会解散的瞬间,众朝廷的官员,几乎是在太后离开的下一秒,连忙起身告退。
一个个如脚底抹油般,擦了擦头上的汗,生怕稍微慢一点,便就出不了这宴会。
这是什么场面?
长安城无数少女心仪的男子,那个从不近女色,甚至被传言有龙阳之辟的男子,今日竟然对长郡主表白,还被拒绝。
这要是传出去,怕是整个长安都要掀起来一场轩然大波。
“你站住——”
四周所有的人都散去,只余下还未熄灭的河灯,在湖面中飘荡。
云清栀正打算带着云清阳回府,只听见他的声音,划过寂寥的夜色,冷声传来。
按照对自己挚友多年来的了解,不用想都能够猜测得出,此刻陌冷疏那种暴风雨欲来的情绪前奏。
“小矮子,快和哥哥去玩。”
他伸手,连忙拉着那个粉嫩的小孩子。
在那个孩子不情不愿的眼神中,带着他脚底抹油,飞也似的离开了。
“摄政王可还有事?”
云清栀没有想过他会叫住自己。在云清栀看来,依照陌冷疏这般高傲的性子,此次宴会之后,怕是再也不会与她有任何交集。
“有事?”
他冷笑,一双手将面前这个清冷漠然的女子,死死揽入怀中。
云清栀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伸手欲要推开她,岂料力量悬殊太大,怎样都无济于事。
“王爷请注意身份。”
她的声音,生冷愤怒。
“云清栀,你出尔反尔,既然约定好了,说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倾心于本王,此生非本王不嫁。今日要说的话,为何不曾说出口。
不然,本王也就能送水推舟,娶你回家了。”
他的声音落寞,甚至有点委屈。就仿佛像是一个没有得到糖果的孩童,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在这样俊朗的面容下,看起来愈发让人心疼。
“今天,没有遵守约定的,是王爷。”
她的声音,弱了几分。停止了挣扎,只是声音依旧清冷。
她低着头,身形本来就只能及到他胸口,此刻这般,所有的面部情绪都埋藏在他的怀中。
“王爷的王妃必定是倾国倾城的女子,拥用显赫的家世,大方得体,聪慧婉约,却断不是云清栀这样的女子。
王爷,这又是何必。”
她宁可相信,眼前这男子,是真的愿意娶她,才说出今日这番话。
只是,不管真情假意,他们俩的身份,一开始便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云清栀。”
突然,他轻按住她的肩膀,与她目光对视。神情认真的看着她,声音无可奈何,却又无比的柔软。
“你倾心的人是谁呀?为何……”
他苦笑着,似拿她无可奈何。
他看着她的眼眸,神情中满是一如初见的倔强和浅陌。
罢了——
他划过一抹叹息。
“本王知道了,日后,不再打扰。”
终究,想问的话却没有说出口,他转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云清栀迟迟,才抬起来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月色下,修长甚至有些清瘦。
左边的肩膀处,似乎还有血迹,从衣袍中浸染了出来。
怎么会受伤?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她张口,欲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声来,看着在夜色中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终于所有的伪装卸去,她一个人怔怔的站在那里。
如同无处可归的人,茫然而又落寞。
“对不起。”
她喃喃着。只能将所有的心事,说与月色听。
“呀——你弄疼我了。”
气鼓鼓的脸,似包子般软糯糯的。云清阳生气的看着眼前这个带着他绕了小半个皇宫的男子,起喘呼呼的叫喊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李渊这才停下脚步,有些歉意的看着面前的孩子。
“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特别是你姐姐与王爷说话之时,勿听勿看。”
李渊一脸过来人的模样,悉心教导道。
“还用你说?”
云清阳稚嫩的嗓音,带着一抹嫌弃。翻了一个白眼,一脸老成的板着脸。
“你是王爷的朋友?让我猜猜看,尚书大人之子李渊,我猜的对否?”
突然,他如狐狸般的眯起来一抹笑意,有些胆量的上下扫视这他。
李渊竟被这个目光看得有些浑身起鸡皮疙瘩,总感觉这个小孩子,仿佛在打着他什么主意一般。
“王爷身边,可有其他亲近的女子?”
云清阳贼兮兮的抬起头来,他这样懦弱的身板,越是神态故作老成,就越是让人觉得可爱,忍不住想蹂躏几番。
“我算不算?”
李渊贱兮兮的呲牙,挑着眉看向云清阳,故意打趣道。
“不要脸。”
云清阳板着脸,冷冷的说道。
“既是如此,男不婚女不嫁的,一起结门亲事,挺好。”
他认真的思索着,随后说出了一句让李渊哽咽的话。
李渊看着这个一脸严肃的在思考的孩子,丝毫不敢想象,这竟然是一个七岁孩子的想法。
“哥哥,你觉得好不好?”
他噙起一抹甜甜的笑,声音糯糯的问道。
“好。”
李渊被这一声哥哥叫得神魂颠倒,不假思索的应声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是我们的协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不要食言哦。”
云清阳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满意的便起脚尖,拍了拍李渊的肩膀,小步跳跃着离去了。
直到看着那孩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李渊这才反应过来:“小矮子,你给我回来,我答应了什么?”
他气得直跳,大声的呼喊道。
可那孩子的身影早已经走出许远,只留下他一个人的回音,不断的回荡。
今夜,长安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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