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朦胧的吹散着一夜的露珠,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洒落在大地上。
云清栀一夜未眠。
“栀栀,怎么感觉你一脸疲倦的模样,昨夜可是没睡好?”
棠雪儿从营帐中出来,便看到云清栀坐在营帐门口看日出。
“可能是还不太习惯。”
她转过头来,划过一抹浅笑。
和棠雪儿一起收拾完毕,所有的人都一起在一个空旷的草地上集合,参加狩猎的队伍,早已经准备妥当。
男子皆戎装待发,英姿飒爽,身骑烈马,一股浩然之气,便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领队的男子,一身正黄色的盔甲,少了平日的儒雅,却更多一份俊朗。
在李槿宗的旁边,是一身黑袍的陌冷疏。
“今日,可敢与朕再赌一场?”
他拍了拍陌冷疏的肩膀,声音依旧柔和,却也因着这狩猎大会的氛围,多了一份洒脱和豪气。
“无惧。”
陌冷疏大约是难得的一个,敢在皇上面前直述自己想法的臣子。
“哈哈,好。今日,便与朕一起再肆意一回。”
李槿宗抬头,眼眸中蕴含着无限智慧。
随着鼓声的呐喊,所有的大岐男儿本,便在这一刻,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栀栀,你认为这一次谁会赢?”
棠雪儿挽着云清栀的手,一脸期待和兴奋。
“不知道。”
云清栀却是摇了摇头,无奈的笑着。
依照他的脾气,怕即便是与天子一道,怕也是不会退让半分的吧。
“我倒是觉得,这一次陛下赢的可能性大一些。”
她眼神中有闪亮的星星,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胜负乃兵家常事,随缘吧。”
云清栀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同棠雪儿的观点。
“皇上,你看,前面竟然有一头野猪。”
一身正黄色男子的身后,有人兴奋的叫喊着。
“嘘——”
倒是李槿宗看到这头野猪的一瞬间,眉头蹙起,眼眸中有不解。
他感觉到,眼前这头野猪,身上有明显的伤痕,显然是被什么东西追赶至此。
若是遇到了其他狩猎的队伍,那野猪身上定会留下的是箭伤之类的伤痕,断不会如此刻他所看到的一样,是被生生撕咬成这般的。
“小心点。”
他伸出一只手,制止了身后的人有所行动,命令他们做好准备。
果然,在那头朝着他们的方向跑过来时,他们终于见到,它的身后,竟然跟着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熊。
“护驾护驾——”
看到这头野熊出现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惊慌失措,要知道,野熊这般的生物只能在森林深处出现,此刻他们只是,在森林的外边缘,竟然会遇到如此骇人的动物。
而他们这边,除了人手不足以外,左背的工具也不足以应付野熊。
“发信号弹。”
李槿宗被众人团团包围在中间,却没有太多的惊慌,他低沉着声音,小声吩咐道。
很快,天上便燃起了阵阵焰火。
野猪许是收到了后面巨熊的压迫,竟然疯了一般的朝着他们扑过来。也就是说,他们此刻不仅要面对,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还要同时面对身后的巨熊。
他们现在的速度,俨然已经逐渐被野猪追赶上。
“掩护皇上。”
众人马不停蹄,根本不敢往回看。
“啊——”
身后有人被野猪追杀,所骑的马直接被撞飞,整个人也连带着飞了出去,发出激烈的惨叫。
下一瞬间,李槿宗坐骑的坐骑,也一下子被野猪追赶到,尽管他已经很反应敏捷的往一侧躲避,却仍然来不及,撞倒在树旁,整个人落下马来。
“皇上小心。”
就当所有人都吓得,整个心脏都揪在一起。一个人冷洌的声音,传了过来。
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身着黑袍的男子已经稳稳的,托住了李瑾宗的身体。
陌冷疏将男子扶了起来,毫不犹豫的选择,挡在了他的前面。
“还不带着皇上快撤——”
他的声音愤怒,朝着身后吓傻了的众人吼道。
眼看着,在野猪后面步步紧跟的巨熊,也离他们越来越近。
一百米——
五十米——
十米——
“眼睛可是不舒服?”
云清阳有些费解的看着一直不断揉着眼睛的云清栀,放下手中的书,关切的问道。
“只是不知为何,觉得眼睛跳的厉害。”
云清栀摇了摇头,只是因为天气太热,在营帐中只感觉心神不宁,喘不过气来。
“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熟悉的声音。
不需要用脑袋思考,云清栀也知道是谁。
她起身,朝着营帐外走去。
“可是火莲花有什么下落了?”
见到张楚月的瞬间,云清栀下意识的问道。
“郡主还知道自己此刻来的目的,为师还以为光记得花前月下了。”
他却一下子,回到了离州那一个满嘴刁钻刻薄的陌羽。
“陌羽——”
她大吼。
云清栀就知道,昨夜的情景被他皆看在了眼里。
一下子,有些被说中了心事的愤怒和羞涩在心中蔓延。
“小徒儿,你可真想好了?来长安迟早是要有这么一劫,但若是所托非人,这后果,未必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他难得的这般认真对她说道。心里,百感交集。
“你认为我是如何想的?”
她摊手,一脸的无奈。
“摄政王爷虽好,却与你不合。”
他却答非所问,只是这般称述道。
“师傅。”
她却是在回到长安之后,第一次这般认真的唤他。
他突然抬起头来,感觉心被揪了一下。
“为师在。”
他点头,双手负于身后,有些呆滞的眼神中,一抹情绪在游离。是对面前女子,习惯性的呵护。
“你知道,徒儿不喜争闹,只想安静的生活。
可生活,总是不尽如人意。
倘若有一天,徒儿变了,那便是我终于该迎接我的使命。
离州一别,却回不了头。
我与摄政王爷,师傅能够一语道破的道理,徒儿怎会不知?
我不知道师傅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也不知道自己在其中扮演了什么,但以师傅的聪慧,想来已经将整个棋局运筹帷幄。
徒儿只希望,你能够善待于他,就当,是对我包容几分,可好?”
她有些感伤,目光直视着陌羽。男子面容清俊,一股书生的儒雅和庄重,眼神中,少了平日的呆滞。却更有谪仙般的飘飘欲仙,仿佛非凡人所能及也。
慧者,离州陌羽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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