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取眼前人-无章节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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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竟然俯下身来,用马鞭别过她的脸来,轻笑着问道:“男人还是女人?”

    宛城往北不到三四百里就到了周国与瓦勒国的边境,近年来战乱、瘟疫频生使大多村子都已经荒废了下来,败落的房屋,荒芜的田地,稀稀两两面带饥色的村民,使这秋天的景色显得更加的衰败萧条。

    谢安之站在一个破落的山神庙前,看着远处两座秀丽挺拔的山峰,那就是文夫人所说的双秀山了么?二十年前文夫人就是在此处遇见那个男子,被迫失身于他,造成了自己一生的悲剧。

    双秀山依旧还是二十年前的双秀山,而那个纯真烂漫的少女现在却已经化做了一捧黄土。

    在谢安之离开宛城的前一天,文夫人病逝了,她带着对大女儿的愧疚,带着对小女儿的牵挂,匆匆走完了自己的人生。

    “先生,饭食煮好了,我娘请您过去呢。”一个十多岁的男孩从山神庙中跑出,冲着谢安之喊道,黑黑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谢安之应了一声,随着他进去,破破烂烂的大厅里坐了男女老小十几个人,团围着一口大锅坐着,锅里混煮了米粥和野菜,飘出一阵阵香气。

    出了宛城没多远,她就遇到这个杂耍班子,他们行走在周国和瓦勒的各个城镇,靠卖艺为生,正好他们的目的地也是瓦勒的都城,看谢安之孤身一人,便邀她和他们一路同行,也方便途中有个照顾。

    谢安之也正愁身上没有钱财,看到他们这样热情,就势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一路上又因白吃白喝过意不去,特意寻了以前自己会唱的歌教了几首给他们,并借鉴唐萱儿的成名经验,帮他们编排了几个小舞曲。

    没想到这些节目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看客,也正是因为如此,杂耍班的人对她更加的敬重起来。

    刚才出去叫她来吃饭的那个男孩子叫虎子,拉着她在锅旁挤着坐下,旁边的人都友好的往边上靠靠,给他们两个腾出位置,虎子的母亲慧嫂,也是这个杂耍班子的老板娘,乐呵呵的盛出一碗粥先递给了谢安之。

    慧嫂看一眼身旁的丈夫,笑着与谢安之说道:“先生,今天咱们大家伙就在这山神庙歇一晚吧,前面就是双秀山了,听说那附近经常有山贼出现,走夜路怕是不安全,不如明天一大早咱们再赶路。”

    谢安之恨不得日夜兼程赶去京都,可与人同行,哪能任性妄为,更别说慧嫂说得有道理。她点了点头,只淡淡应道:“好。”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吃过早饭之后,这才收拾了东西,朝着前面的双秀山而去。双秀山既名双秀,自然是有两座山峰,两座高山秀丽挺拔,比肩而立,中间只夹着一道窄窄的山谷。

    一进山谷,大家都有些紧张,男人们都拿了刀剑走在前面,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脚下却也没有放慢速度,都想着快些过了这山谷。

    进谷没多远,走在最前面的班主丁刚突然停住了脚步,大家的心顿时也跟着提了起来,仔细听去,远处女子隐隐哭喊声,还有男人的淫笑声随了风阵阵传了过来。

    “当家的?”慧娘轻轻喊了一声,询问丁刚的意思。

    丁刚咬了咬牙,说道:“去看看,不能见死不救!女人和孩子留在这里,剩下的随我过去!”他说着,便率先拿了大刀向前奔去,五六个男人紧随其后,就连虎子也抄起一把剑要跟上前去,却被慧娘一把拽住了。

    “你还小,不许去!”慧娘低声喝道,却又回过头来看谢安之,眼神颇多瞧不起。

    谢安之愣了一愣,不觉苦笑。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适应自己的身份,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归到了女子一类,而忘记在他人眼中她早已是一个俊美男子。现看到慧娘有些轻视的眼神,她这才反映过来,从虎子手中夺过长剑,向前追了过去。

    等她赶到的时候,丁刚他们已经处理完了,果然是山贼作恶,不过却不多,只是两个,已被他们解决了。地上散乱地扔着两个包袱,一具尸体躺在不远处的荒草中,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哭喊着摇晃着爷爷的尸体,哭声扯人心肺。

    丁刚他们几个汉子站在一边转过身去不忍再看,谢安之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近那少女,脱下身上的外衣给那少女披在了身上。“节哀吧。”她轻声说道。

    少女抬头看她,大大的眼睛中满含泪水,谢安之却一时惊住,发现面前这个少女正是那日踩着水跑到河中问她怎么了的女孩子!

    慧娘她们在后面也已经赶了过来,看到面前的这一切也呆住了。

    丁刚劝那少女道:“快些走吧,姑娘,这里不安全,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同伙在附近,也许一会儿就又来了。”

    少女已经停止了哭泣,目光却有些呆滞,只茫然地看着丁刚。丁刚叹口气,抱起地上老人的尸体往前走去,谢安之伸手拉起这个可怜的女孩子,也随着人们往谷外走去。

    出了长谷,又往前走了二十来里路,到太阳落下去的时候,大伙终于把双秀山远远抛在了身后,进入了一个小镇。丁刚花了些银两给那个老人买了副薄皮棺木,大伙帮忙把老人下葬,整个过程中那女孩都没有怎么出声,只默默的流泪。

    野地里又多了一个小小的坟头,少女瘦小的身影跪在前面,久久没有反应。慧娘上前想要扶起她,却被她倔强地挣脱了,慧娘叹息一声,摇摇头,红着眼圈把她强行拉了起来,“孩子,咱们得走了,人死不能复生,活的人还得活着,走吧。”

    一行人回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找了一家简陋的客栈投宿,默默吃了些干粮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这一路上几乎都是露宿,男女混杂倒也不觉的怎样,现在到了客栈,谢安之就只能和男人们分配到一间房里,虽然大家都几乎和衣而睡,可是她心里还是别扭的很,怎么也无法入睡,只好轻手轻脚地披衣出来,在院子里选了个僻静地方,悄悄坐下了。

    她没坐多久,就听见有间客房的门隐隐作响,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房间里闪出来,走到院子里又停下了,回身冲着屋门磕了几个头,口中小声嘀咕了几句,便就又往外去了。

    谢安之认出那身影是今日里大家救得那少女,又隐约听她说什么“……你们都是好人,大恩大德,巧玉来生再报……”之类的话,心里怕那女孩出事,赶紧悄悄的在她身后跟了过去。

    女孩径直出了小镇,一路来到她爷爷的坟前,跪下哭了一会儿,就站起来神情恍惚的往山上爬。谢安之瞧出她情形不对,看样子竟像是要出去寻死,连忙喝道:“站住。”

    那女孩被她吓了一跳,回身有些慌地看着他,呐呐道:“谢公子……”

    谢安之走上前去,低头看她片刻,忽地笑了一笑,问道:“巧玉,是叫巧玉对吧?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巧玉怯怯看她,不敢回答。

    “我看着你这是想要去寻死,没猜错吧?”谢安之又问。

    巧玉闻言,虽没说话,眼泪却是刷地一下子流了下来。

    “别害怕,我不拦你,我是来跟你商量件事情。”谢安之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说下去,“你既然不想活了,就不如死的有点意义。你也看到了慧娘她们今天帮了你不少,慧娘夫君还帮你爷爷买了棺材,可他们日子过的也不容易,你怎么也是不要活了,不如先把自己卖了,还上慧娘的钱再去死。你说呢?”

    巧玉似是没想到谢安之能说出这样冷酷无情的话来,顿时呆在了当场,流着泪,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都舍得死了,却不舍得卖自己吗?”谢安之嗤笑一声,声音忽地转冷,厉声说道:“死,就知道死,难道死了就能万事大吉了吗?你这种人,今天就不该去救你,浪费大家的时间。”

    月光下,巧玉的脸更显苍白,只默默地看着谢安之,良久之后,才缓缓垂下头去,“我知道你故意这样说是为了我,谢谢你。”

    好个聪慧的女孩!谢安之不禁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道:“巧玉,你不要这样,你还这么小,未来还会有很多变数,你不应该因为一点事情就想放弃自己的生命。慢慢的,你就会知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巧玉猛地抬起头来,直直看向她,哭喊道:“你不是我,你当然觉的什么都不重要,爷爷他死了,他因为我死了,在这世上我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一个被山贼侮辱的孤女,在这世上还要怎么活下去,啊?你告诉我,我还要怎么活下去?”

    谢安之轻声说道:“是啊,你可怜,你遭人侮辱,你死了亲人,这你就觉得活不下去了?你以为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个可怜人吗?你以为别人就活的轻松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心事,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活下去的理由,可是大家不都还在坚强的活着么?难道每个人都要不负责任地去死吗?”

    不知何时,她竟也泪流满面。

    巧玉被她的样子吓住了,只怔怔地看着谢安之,“谢公子……”

    谢安之背过身去,把脸上的泪水抹干,又道:“曾经也有一个人,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也曾遭受过侮辱,面目全非。她也想死,可她却知道寻死是最自私的选择,她不能死,她必须选择坚强的活下去,为了死去的人,为了还活着的人……巧玉,如果你想逃避,你可以去死,我绝不拦你。只是在你死之前,你先想一想在天上看着你的爷爷,他到底希望不希望你去死。”

    她说完就往回走去,也不去管后面的巧玉,走不多远,就听到后面响起轻巧的脚步声,谢安之闻声站住,回身看了过去。

    巧玉怯怯地看她,小声问道:“谢公子,我不想死了。”

    谢安之淡淡笑了笑,向着巧玉伸出了手,瞧她仍傻站在那里没有反应,便就又往回走了几步,牵起巧玉的手来,柔声道:“走,我们回去。”

    第二天起来,大家又开始赶路,谢安之和巧玉都没有提昨夜发生的事情,巧玉年少,性子原本又活泼,很快的融入了大伙,倒是谢安之依旧沉默寡言,除了偶尔会指导几个女孩子唱唱歌,几乎很少说话。

    丁刚和慧娘等人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样子,心里又猜测她可能是落难的世家公子,反倒对其高看一眼,轻易不刚去扰她。只有虎子他们小孩子们,天生对长得好看的人没有抵抗力,经常过去寻谢安之说话,缠着她给讲故事。

    谢安之上学时便爱看各式杂书,存有一肚子的故事,经不住虎子缠磨,便随便扯几段武侠小说的片断应付他,不想却哄住了这些自小生活在杂耍班子的小孩子们,深得众人信奉追捧。

    巧玉其实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自然也不能免俗。而谢安之感他们祖孙之前河边的赠饭留衣之恩,又同情她的不幸遭遇,待其比他人更显亲厚。

    后面的路途再没有什么凶险,越过双秀山就已是瓦勒境内,人口渐渐稠密,村镇也逐渐多了起来。待出了山区,众人上了官道,行程更加快了起来,没有几日竟来到了瓦勒的腹地,京都繁都,又称荣华城。

    高大厚重的城墙和巍蛾的城门远远再望,谢安之的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难抑激动,终于到了,她终于到了繁都,越儿和文馨就在这里,等着她去救。

    “公子,你看,咱们这就到了。”虎子欢快地跑到谢安之面前,抬手指着远处的城门,高声与她说道:“多么高的城门啊!我还没见过这么高的呢。”

    总归是个孩子,到了新的地方就会兴奋。谢安之淡淡地笑,柔声嘱咐他:“别在路上乱跑,人这么多,别碰着。”

    话音刚落地,后面忽传来人群的慌乱声,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个团红云挟着尘土从远处卷来,片刻就要到了近前。

    现在正是上午时刻,官道上人来人往正是忙乱的时候,那人却不肯减速,仍是一个劲的挥动手中的皮鞭,驱马加速,不时的把马鞭抽向旁边的路人,嘴里喊着:“闪开,贱民,闪开。”

    声音娇俏,竟然是个女子,转眼间连人带马就到了杂耍班这些人跟前。

    谢安之本来走在杂耍团的最后,虎子跑过来和她同走,正走在路中央,她急忙把虎子拽到一边,免得被马撞到,可是不想闪的还是慢了些,那马上的红衣女子马鞭已经到了。谢安之无所闪避,只得把虎子护进怀里,用肩背去挡鞭子。

    那女子正当妙龄,衣着华贵,气势骄横,鞭子抽到谢安之身上还不满意,竟还嫌弃她没有及时闪开道路,一时柳眉倒竖,扬起手臂挥动鞭子又向她脸上抽了去,喝骂道:“贱民!让你拦我的路。”

    谢安之急忙伸出手臂去挡鞭子,胳膊上又重重挨了一下,她心中狠倔劲上来,放手抓住了那鞭子,正想好好教训这女子,官道上又传来一阵马蹄声,那女子回头看了看,得意的冲着后面笑道:“你追不上我的!”

    说完将鞭子从谢安之手中抽出,也不与她计较,只又驱马往城门跑去。

    后面又一骑赶到,谢安之赶紧拉着虎子退在一边,不想那马却在她身边停了下来。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高坐在马上,二十多岁的年纪,狭长的凤眼中闪出一丝诧异,只盯着谢安之看。

    谢安之被他看的别扭,僵硬地扭过了头去,没想到那人竟然俯下身来,用马鞭别过她的脸来,轻笑着问道:“男人还是女人?”

    谢安之用手拨开他的马鞭,冷冷扫了他一眼,粗声说道:“滚!”

    那人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狠光,似乎要怒,可是却忽又笑了说道,“可惜了。”说完不再理他,拍马去追前面的女郎了。

    谢安之手臂上的衣服已经破了,缓缓渗出一丝血迹来。巧玉最早从惊恐中恢复过来,赶紧冲过来看她的伤口,急声问道:“公子,您怎么样?疼不疼?”

    这样的鞭伤怎么可能不疼,谢安之疼得暗暗抽凉气,却向着巧玉摇了摇头,把胳膊从她手中收回来,又向急忙过来的丁刚和慧娘说道:“没事。”

    众人皆是愤愤,可却也是无奈。那两人一看就是城中权贵,别说只是抽了他们几鞭子,就是打杀了他们这些“贱民”,也是平常的。慧娘愤愤抱怨了几句,简单替谢安之处理了一下伤处,又道:“我们先进城,回头再给公子请郎中看看。”

    “不用。”谢安之淡淡拒绝,又道:“只是一点皮肉伤,我们快些走吧,不要误了时间。”

    时间已晚,大家不敢多耽搁,又急忙往前行去,终于在城门落下之前进入了繁都。

    繁都乃一国之都,远比谢安之想像得繁华,杂耍班子一路上颇受百姓欢迎,可待到了这里,那些街头小节目就入不了都城民众的眼了。幸好丁刚与慧娘早有准备,经人引荐之后,带着杂耍班投靠了城内最大的一家歌舞馆——惊鸿坊。

    谢安之无处可去,只能继续依附着杂耍班,混迹在那歌舞馆中。

    从宛城出发之前,她全心想的就是去繁都找寒荆救出文馨和越儿,可如今真的进了繁都,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如何下手,寒荆身为一国太子,深居东宫之中,身边侍卫随从无数,守卫森严,只她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根本无法接近。

    谢安之一连数日早出晚归,在城中转悠了几日,竟然都找不到一个可以混入东宫的法子。

    这天早上,她依旧要准备出去,不想刚出房门就碰上了慧娘,慧娘客气地向她福了一福,开口问道:“公子这是又要出门去寻访亲友?怎么,找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半点消息吗?”

    “没有。”谢安之答道。

    慧娘看看她,欲言又止。

    谢安之不知她是何意,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在此白吃白喝多日,许的是人家已经嫌弃,却不好意思开口赶人。她反应了一下,赶紧说道:“多谢慧娘这些日子的照顾,我很感激,我会尽快找个营生搬出去,不会老在这里拖累大家。”

    “公子误会了,慧娘没有别的意思。”慧娘赶紧说道,面上陪着小心,“慧娘还要谢谢公子呢,要不是公子教给我们的那些曲子,恐怕我们来了这里金老板都不肯收留我们的。”

    金老板是这家歌舞团的老板,典型的生意人,没有利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收留慧娘他们是因为看到她们有些节目还可以能入眼,而那些节目,恰恰是谢安之帮他们筹划的。

    谢安之听慧娘这样说,心里有些放松,想了一想,又道:“我这里还有些别的曲子,如果慧娘觉的合适,我会陆续的教给你手下的姑娘们,这样就算我在这里的食宿费用,你说可以么?”

    慧娘闻言大喜,嘴里却是说道:“公子哪里的话,有公子这样的人能和我们在一起是我们的福气,谈什么食宿费用,生分了!不过公子能再传我们些曲艺可真是我们的造化了,慧娘在这里替她们谢过了。”

    谢安之笑笑,辞了慧娘又往外来,不想路过旁边院子时,又看到了巧玉,她就站在院门外,借着门缝,偷偷地往内扒望着。谢安之一怔,抬眼看了看那院子,那是惊鸿坊排练歌舞的院子,院内传出丝竹歌舞之声,听曲调却是一首现代的歌曲。

    那不是她教给慧娘他们的,据说是从周国传过来的,当今第一歌舞妓的歌舞,不用猜谢安之都知道一定是唐萱儿那个家伙,没想到她会闯出这么大的名堂,她的歌舞都成了这个世界的流行了。

    她走上前去,从后轻轻拍了拍巧玉肩头,问道:“为什么不进去看?”

    巧玉吓了一跳,回身见是谢安之,低下头来,小声说道:“巧玉不敢,柳絮姑娘排练的时候是不允许别人看的。”

    谢安之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在这里歌舞也是不能随便学的,每个姑娘都有自己的拿手绝活,怎么肯把自己吃饭的东西随便传了别人。她看着巧玉怯怯的模样,有些心疼,“巧玉,你也想学这些吗?”

    巧玉点点头,然后又像想起了什么,赶紧摇头,“柳絮姑娘不会教我的,我不想学。”

    她这般懂事,却更叫谢安之心疼,谢安之笑了一笑,道:“咱们不用她教,等我有空了,我教你,凡事唐萱儿唱过的曲子,我都会。”

    “天下第一歌舞妓唐萱儿?她唱的曲子您都会?”巧玉眼睛中露出热切的光芒,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安之。

    谢安之觉得好笑,点头道:“连她不会唱的,我都会。唐萱儿舞跳得是好,但是她唱歌不行,她嗓子五音不全,调都跑远了。柳絮在学的这歌,我听过原版,比她唱的好。”

    巧玉脸上仍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谢安之也不和她解释,只说道;“等晚上我回来就教你唱柳絮唱的这首歌,好不好?”

    她又去了一天,晚上才回来,却依旧是没太多收获,只探听到当今东宫里除了太子妃,还有几位妃子,太子殿下儿子也早有了三四个,大的那个都快十来岁了,可是压根没有越儿的消息。

    谢安之只觉可笑,这世间对竹青念念不忘的两个男子,太子寒荆一边说爱竹青爱得死去活来,另一边却又和别的女子生儿育女,尚王周祎虽空悬妃位,却对长相肖似竹青的萧妃宠爱有加肆意纵容。

    这便是那两个男人无法忘怀的哪怕害人家破人亡也不肯放手的“爱情”。

    谢安之晚上回去开始教巧玉唱歌,她嗓音很好,学得也很快,谢安之颇感欣慰,这样即便她哪天离开,这个女孩子也可以有一技之长来傍身,能够在这里生存下去。

    又过了两天,谢安之仍发愁怎么样才能进入东宫,没想到一个机会从天而降了。

    她当时正教巧玉唱歌,看慧娘神色紧张地走了进来,便就闻到:“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柳絮不见了!”慧娘小声说道。

    谢安之一愣,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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