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仔、阿木桑、黄庆等人在撤出战斗后,立即和侦察班的战士们护送伤员们转移。但由于伤员较多、行动不便,很快就被毕四海等众土匪给追上了。
毕四海边追边大喊道:“别让共军跑了,追,追!”众土匪们开枪冲了上来。石仔、阿木桑等人垫后,一边还击,一边保护着伤员撤离,顿时枪声响成一片。
在另一条小巷子里的刘大卯也听到了枪声,带着嘎子等土匪,往枪响的地方奔去。石仔眼看土匪越聚越多,下令道:“我们分散行动,一个战士负责一名伤员,傍晚前到林家桐油坊会合。阿木桑、黄庆,我们负责掩护。”
侦察班的战士们,背的背、扶的扶,每人带一个伤员,分头向各个小巷撤离。石仔、阿木桑、黄庆断后,向土匪们还击,掩护战友们撤离。
毕四海带着土匪穷追不舍,这时,刘大卯领着嘎子等土匪奔过来,毕四海向刘大卯汇报了解放军伤员的情况,刘大卯一听乐了:“哈哈,太好了,共军的残兵败将,今天撞到老子手上了。”嘎子一旁起哄道:“司令,把他们全灭了,给弟兄们报仇!”刘大卯一摆手,若有所思:“不,我要活的。曹山豹不是不服吗?好,老子抓几个共军的俘虏给他瞧瞧,看他服不服。”刘大卯说着,喝一声:“嘎子、毕四海,去把共军和伤员都给我抓回来,本司令有赏!”嘎子和毕四海答应一声,带着土匪往前冲:“弟兄们,刘司令有赏,抓共军啊!”众土匪们一听到有赏,都开着枪,蜂拥向前冲去。
两个战士保护着两位伤员边打边往胡同里撤,谁知却走入了一条死胡同。刚想从死胡同中撤出时,嘎子和毕四海等人已堵在胡同口,断了他们的出路。刘大卯朝几位解放军战士喊道:“投降吧,老子不杀俘虏!”可两个战士宁死不降,突然举起枪对准刘大卯。危机之时,只听见“啪啪”两声枪响,嘎子端枪射击,打在了两名战士的手臂上,很快就缴了两个解放军战士的枪。
石仔、黄庆悄悄潜到胡同拐角往死胡同里看,两人大吃了一惊。见刘大卯带着嘎子、毕四海等土匪,押着已经负伤的两名战士,还有两名伤员正打道回府。黄庆恨得咬牙切齿地举起了枪:“跟他们拼了!”却被石仔一把拉进了一个门洞。石仔低吼道:“我知道你忍不住了,但是你忍不住也得忍。如果你不忍,别的伤员怎么办?死去的同志会更多。”黄庆咬着牙,轻声地道:“我忍,我忍,刘大卯个乌龟王八蛋,我忍。”此时,刘大卯带着众土匪,押着两名战士和两名伤员过去。石仔恨恨地瞪着刘大卯等人的背影,和黄庆钻出胡同拐角,往另一条胡同而去。
在县政府大院,刘大卯一脸春风,得意地迎上了谷主席、蓝玉、曹山豹、谢参谋长等人。刘大卯指着县政府的大楼,好不得意地说道:“这是县政府大院,现在是我的司令部。”谷主席赞赏道:“好,好样的!”可谷主席身后的曹山豹却一脸的恨意。
曹山豹本以为此次攻打惠河县城他没功劳也有苦劳,谁知带着部下进惠河县城后不但什么都没捞着,还让刘大卯给硬生生地赶了出来。本想找谷主席说理,却不想又被谷主席察觉到他攻打不得力的事,给果被骂得灰头土脸地回来了,好不郁闷。眼看着刘大卯风风光光地住进了县政府大褛,心中早就很是不爽了。
谷主席站在主席台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大声说道:“攻打惠河县城以前,刘司令曾经问过我,打下了县城,县长是不是让他来做?我回答他,是的,谁打下县城,谁就是县长。现在县城打下来了,该是兑现我的诺言的时候了。”刘大卯喜出望外地看着谷主席。谷主席举起手中的委任状:“这是委任状,我现在宣布,委任刘大卯为惠河县县长!”嘎子等人大喜,嚷嚷起来:“县长,县长,刘司令当县长啰!”
刘大卯朝众弟兄拱拱手,乐着说道:“谢谢!”曹山豹满脸堆笑地走到刘大卯跟前祝贺:“祝贺刘司令、刘县长!”刘大卯瞧着曹山豹那一脸假笑,就想给他点难看,刘大卯趾高气扬地说道:“曹司令,我的地盘已经不是提篮洞了,你和你的弟兄长点记性啊。”曹山豹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压制住心头的嫉恨,笑嘻嘻地说道:“这个自然。刘司令放心,在惠河县地界,你刘司令说了算!”
谷主席怕两人又起冲突从而发生不快,赶紧上前拉着两人的手道:“两位都是党国栋梁,以前的事都不要计较了,从现在起携手并肩,建功立业,哈哈。”两人也觉得当着谷主席的面不便发难,于是勉强地握了下手。
入夜,县政府内灯火通明,刘大卯等弟兄们正在大厅内狂饮,好不热闹。这时蓝玉陪着谷主席走了出去,来到一条清静的大街上。
蓝玉挽着谷主席的手,撒娇道:“干爹,恭喜你,收服了一个得力猛将。”谷主席微微一笑,却又意味深长地说:“刘大卯这个人,桀骜不驯,他在提篮洞干的那一套,从骨子里讲还不是我们的人,所以,得让他多杀几个共军才行。”蓝玉听到谷主席的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干爹,我刚刚得到一个重要消息。刘大卯抓了几个共军的俘虏,听说是伤员。”谷主席又惊又喜:“是吗?这个刘大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蓝玉不解为什么刘大卯不直接杀了那几个解放军,而只把他们关在监狱里。
谷主席突然站住,沉吟了一会,说:“刘大卯这个人果然粗中有细。他这样做,是不是还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共军再打回来,他可以拿这几个人跟他们做笔买卖?”蓝玉一听颇为吃惊,她没想到刘大卯还留了这样一条后路。谷主席阴沉着脸,老谋深算地转过头:“蓝玉,到了现在这个份上,我们是该出手了,一定要让刘大卯死心塌地地跟我们干。”蓝玉很惊讶,问:“干爹是不是有什么计策?”谷主席一笑,说:“我们挖一个坑,让他跳下去。”谷主席头脑里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要逼着刘大卯从此绝了念头,断了后路,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干。
刘大卯在房间内跷着二郎腿,举着小酒壶,一脸悠哉地喝着酒,嘎子站在刘大卯跟前。刘大卯问道:“那几个共军怎么样了?说了什么没有?”嘎子一脸气愤地摇了摇头,说:“共军都是硬骨头,他们什么也不说。我恨不得抽死他们!”刘大卯摆摆手说:“嘎子,别干傻事,这几个共军打不得。你不光不能打他们,还要好酒好肉款待他们。”
嘎子本想问个为什么,见刘大卯懒洋洋地挥挥手,只好唯诺地应道:“是,是,不杀他们,还好酒好肉款待他们!”
嘎子出房门时碰到了郑幺妹与刘二木,郑幺妹问起刘大卯为什么不杀那几个共军伤员,刘大卯笑了,喝着酒,狡黯地说道:“我刘大卯才没这么傻,不能在谷主席这一棵树上吊死,我还得给自己和提篮洞留条后路。”郑幺妹见刘大卯并无杀人之意,心里如一块石头落地,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蓝玉和谷主席交谈完事情后,拐到街头一家饭店。此时,饭店一位穿戴少数民族服饰的姑娘早已等候他们多时。蓝玉抬头一看,终于认出了来人竟然就是乌娜,惊喜万分:“啊,么蛾子。我都两年多没见你了,想当年咱们可是谷主席的特工训练班上的姐妹花,姐妹一别,转眼两年多了。”
现在重聚到一起,谷主席为蓝玉和乌娜倒上了酒。三个人都一饮而尽。谷主席神秘地说:“蓝玉,知道么蛾子是谁吗?么蛾子就是飞蛾。”蓝玉笑道:“我已经猜到了!”此时,乌娜警觉地看了看左右,掏出了一张纸,压低声音道:“这是惠河县城军管会干部名单,还有他们的接头地点。”谷主席接过了纸,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说:“好!”
蓝玉与谷主席得到飞蛾的情报后,立即命令别动队,展开捕杀惠河县城军管会干部的行动。而此时,在惠民杂货店内,几位惠河县城军管会干部正开会商议事情,门突然被踢开,门外荷枪实弹的别动队把所有人都给吓住了。
而站在窗口边上的小赵,见情况紧急,所有人即将落人敌人手中,其中一个干部也正望着窗口边的小赵,眨眼示意他赶紧跳窗逃走,小赵趁别动队队员没注意,一个飞跃翻身跳出窗口,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别动队把惠河县城军管会干部押进监狱,跟那四名解放军战士关在一起。蓝玉见已抓到所有人,于是向谷主席询问处置意见,谷主席一脸凶狠,恨恨地说道:“为避免夜长梦多!”谷主席做出了一个杀的手势,蓝玉立即会意,吩咐身边的肖副官道:“别动队,立刻执行!”
全副武装的别动队队员押着军管会干部和四名解放军战士走向刑场。四名战士都受了伤,几个军管会干部搀扶着他们,眼神坚定而毫无畏惧之色。
肖副官站在刑场上,一声令下:“预备”,别动队队员们举起了枪。军管会干部和解放军战士相互搀扶着高喊:“共产党万岁!新中国万岁!”随着连续的枪声响起,军管会干部和解放军战士倒在血泊中。
刘大卯听人汇报监狱里的伤员全不见了,说是被谷主席提走了。刘大卯一脸焦急地赶往谷主席处,谁知却在城楼边看到了装着解放军战士人头的八个木笼子。刘大卯一脸惊骇,心中不由得一阵恐慌。这时,谷主席、蓝玉、曹山豹等人从城门那边朝刘大卯径直走来。
刘大卯故作镇定地说:“怎么回事?”谷主席往城墙上指了指:“刘司令干了一件这么大的好事,怎么倒问起我来了,你看!”众人往城墙上望去,都看见了那八个人头。刘大卯大吃一惊:“这……这是什么?”谷主席轻描淡写地说道:“刘司令杀人无数,砍脑袋就像切萝卜,怎么今天不认识了?”刘大卯心里一紧:“谁?”谷主席一声冷笑:“这八个人头,有四颗是军管的头头;还有四颗,就是刘司令抓获的共军伤员。”
刘大卯看看蓝玉,又看看谷主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谷主席也跟着大笑:“哈哈,哈哈……”刘大卯突然停住笑,瞪着谷主席,满眼怒意:“谷主席好手段!”说完,刘大卯转身,喝一声:“嘎子,咱们走!”刘大卯带着嘎子,扬长而去。
曹山豹一愣:“哎,刘司令,这……这是怎么回事?”
谷主席仍然笑着,大声地对刘大卯的背影喊道:“刘司令,你的英雄事迹,将刊登在明天的报纸头条,你别忘了看啊!”
第七节 石仔被捕
小赵在翻窗逃走后,立即赶往林家桐油坊报信,石仔和阿桑木听说刘大卯已杀害四位军管干部及受伤的解放军战士后,非常悲愤。石仔怎么也没有想到,刘大卯会杀人,而且还将他们的人头悬于城门,如此惨无人道,他害怕桐油坊的伤员们很快也会被抓到,决定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将伤员们安全送出惠河县城。
石仔、阿木桑、林家桐油坊林老板、小赵四人围坐在一起研究着护送伤员出城的办法。石仔满脸担忧地道:“刚才我和阿木桑去城门侦察,敌人还是盘查得很严,要把伤员转移出去困难很大。”小赵一笑,眼瞄着房间角落里大大的桐油桶说道:“老林同志刚才和我商量了一个方案,你们看行不行?”小赵指着桐油桶,做出了一个把人装进去的动作,众人立马会意,乐道:“这个办法不错!”小赵把具体的准备计划与石仔等人商量了一下。
桐油桶运伤员的办法,果然行得通。在经过城门盘查处,守城的土匪们完全没有查探出异样情况,石仔等人很容易就过了城门关,朝城外树林小道上飞奔而去。
石仔、阿木桑等人驾着马车、载着伤员来到了骆一梅的医疗救治站。还好送出城及时,众伤员得到及时救治,石仔一颗心也落定下来。想起当初在城楼上武团长对他的交代:要保护每一位伤员的安全!
石仔带着阿木桑、黄庆等人,用担架把伤员抬往教堂。乌娜挽着竹篮从旁经过,乌娜若有所思,脸色也突然沉了下来,她放下竹篮,坐在秋千架上,荡了起来。乌娜的秋千越荡越高,神色也慢慢变得有些凝重。她想起了从前,她和蓝玉以及其他的特务们在射击场地射击的情景,那时的她和蓝玉是当时最为突出的学员,也是谷主席最为器重的学生。也就是在那时起,她们就宣誓“誓死效忠党国”。秋千慢慢地落了下来,乌娜抬起头望着远处陆续被抬进去的伤员,她知道她该做点什么了。
教堂内某一角,滴滴答答的发报声若有若无地在教堂的上空蔓延开来,一个神秘的黑影在敲击着什么,那微弱的声音在空荡的教堂内显得更加可怕。
蓝玉办公室内,一报务员正在接收密电。蓝玉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报务员。蓝玉接过密电看了看,微微一笑,捏着电文走出了房间。
蓝玉拿着飞蛾传过来的密电朝县政府大院会议室匆忙走去,很快,刘大卯、曹山豹、黄毛等人过来开会,郑幺妹等人也陆续走了进来。蓝玉站在众人面前,一脸兴奋地大声宣布:“我刚刚接到一份密电,有一个重要的情报。徐家寨教堂发现一批共军伤员,可能就是从惠河县城里突围出去的。刘司令、曹司令,这批共军伤员必须全部消灭,还有那个共军的医疗队,也必须消灭掉。”
刘大卯见蓝玉盯着自己,手指着自己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蓝玉还未来得及回答,曹山豹“腾”的一下,站起来应道:“我去!”刘大卯望着急于抢功的曹山豹,暗带讥讽地笑道:“曹司令这一回来劲了,抓共军伤员,比攻打城门那是容易多了。”曹山豹很是不服气地道:“刘司令,你已经立了好几回大功了,这一回,也得让兄弟我露露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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