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打哪儿来的?”我纳闷的问道。
“南边来的呗,我原以为南边不闹僵尸呢。”毛头懊丧的甩甩手说道。
就是巧合!我又摸了摸口袋,暗自松了一口气,想起毛头曾经说过,这个基地的道路就是通往福建,也许是丧尸在血洗宁波市之后,又一路南下,福建人民大概是提前知道了风声,都跑到山里逃难来了,那丧尸呢?会不会尾随他们而来?
我在心里默算了一下,从宁波到这里,直线距离大概也有将近四百公里,我们从坐上气球那晚算起,连头带尾也不过两天三夜,以丧尸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就算它们一路尾随我们而来,起码也得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赶到……不会的,为什么它们要对我们紧追不舍?我们哪有那么重要?我又摸摸口袋自我安慰。
可是要是全是快尸呢?我忍不住又想……一只刚刚感染病毒的快尸小分队,它们在全力奔跑中的速度能达到每小时40公里,几乎是马拉松世界纪录保持者的两倍,虽然它们在全力奔跑几个小时之后就会因为肌肉和骨骼的磨损慢下来,但是它们可以通过一路撕咬,制造新的快尸,如果杨宇凡的推测正确,丧尸病毒经过变异之后,人体丧尸化时间只需要一两个小时,那么老的丧尸刚慢下来,新的丧尸就顶上了,就像是接力跑一样,而且它们的队伍还会越来越大……四百公里的距离,算上感染的时间,也不过两三天……
我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浑身打了个哆嗦……不会的,丧尸没有智力,不可能如此行事……
“这帮家伙,这么吵吵嚷嚷的,非得把地底下的丧尸引出来不可!”三毛一声低喝把我从臆想当中惊醒过来。
“怎么办?他们迟早会到山里来的。”董艳春转身问毛头:“要不晚上我们再去吓吓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
“人数太多了……”毛头挥挥手说:“别吓人不成,自己折在里面。”
“要不我们先混进去瞧瞧?”我寻思一会后说道:“探听一下,看看他们有多少人,是准备在这儿长呆呢,还是路过打个尖就走,有什么武器没有。”
“也成……”毛头点头表示同意:“让小春带几个人去看看。”
“不行!”我摇头,指着五大三粗的董艳春道:“你们身子骨太结实,一看就是没挨过饿的,不像难民……还是我们去。”
毛头迟疑了一下,也没坚持。我叫了三毛和猴子跟我一起去,又让毛头派了一个村里的小伙子帮我们带路。
“我说毛头……”走之前我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那些丧尸狂奔的影像在我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我把毛头拉到一边,嘱咐道:“你还是把人带到村里去,该车水车水,该插秧插秧,这里一时半会他们也过不来,你不是说东边不是还不停有人上来吗?也得叫人看着,我估摸着宁波这么一闹,来山里逃难的人会更多,你得多注意,让大家刀不离身,随时准备战斗!还有,从东边进村的路,只有那一条吗?”
毛头茫然的点了点头。
我指的是董艳春蒙住我们的脑袋带我们进村的那条路,在盘山公路的末端,有一道一百余米高的石阶,几乎沿着山壁成九十度垂直,非常陡峭。
“你让人备些擂石滚木,如果有人……活着有什么东西上来,别废话,砸他丫的!还有那两杆抬枪也带过去,就架在顶上!”我指了指旁边小炮一样的两杆抬枪。
毛头听了我的话,愣了半晌,惊愕的抓着自己的脸说:“有这么严重吗?”
“相信我!”我把手里的95式扔给董艳春,有解下腰间的无极刀递给毛头,只留一柄军刺在衣服里面贴身藏着:“人可比丧尸可怕多了!”
军事基地非常大,我们绕过铁丝网找到那条峡谷,又从峡谷绕到基地的正门附近,已经是接近黄昏时分。我让带路的小伙子在隐蔽处等我们,自己和三毛、猴子一起大摇大摆的从盘山公路进了基地。
不出我所料,正门附近乱糟糟的人来人往,根本没人注意我们,我们很顺利的就混了进去,但一到了里面,我们马上就懵了——这地方现在东一堆西一堆,看得出大家都以自己的家族为单位安了营扎了寨,里面形形色色,男女老幼各色人都有,但这群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操着一口闽南语。
我们三人对这种全中国第二难懂的方言都是一无所知,只能闭上嘴装作无所事事的在营地里闲逛,因为听不懂也没法问,只能通过目测观察来判断他们的基本资料。
这群人人数大概在四百到五百之间,个个面黄肌瘦,面带菜色,看起来甚至比宁波那边更加不如。跟宁波一样,青壮居多,真正的老人和孩子都极少。武器也不多,只有一些劣质的砍刀、长矛、锄头之类的,我仔细看了一圈,没发现枪械,大概即便有也藏的很隐蔽。他们带的食物更是稀少,我看到几个人围着一口大锅煮着几只连头带尾的田鼠,还没等老鼠熟透就开始抢食,一个瘦的眼眶凸出的妇女从她的孩子手中抢过半条老鼠,把老鼠尾巴像吸拉面一样吸进嘴里,嚼的腮帮子高高鼓起,脸上露出癫狂般的笑容,儿童大都瘦的脱了形,像以前电视里的非洲难民,全身的皮肤紧贴骨头,但肚子却涨得很大……
这群人组织松散,虽然明显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但没有显著的领导者,看起来也没经过什么军事训练,彼此之间没有纷争也没有协作,只是各过各的。从他们的行动上看,肯定不仅仅是路过此地,各家的锅碗瓢盆都铺开了排场,一些人甚至开始用废墟里的建筑垃圾搭简易的窝棚。
非常不妙,大大的不妙,我一边在花花绿绿的帐篷间逡巡一边想,如果让这群家伙找到牛扼沟,只怕十个村子也不够他们吃的,这个桃花源般的世外小村就会像碰到狼群的绵羊一般被撕个粉碎。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这群人也开始安静下来,我正想趁着夜色潜回村子,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炮响,紧接着又是一声,爆炸声在群山之间如涟漪般来回荡漾,轰然作响……营地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仰着头看着远处那片悬崖,像是一群伸长了脖子的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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