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这些东西把螺旋桨给缠住了……”老朱指指船下,然后返身在船中央固定住的槽罐车旁边拿起一根长长的竹竿,往船尾走去,我们几个也跟了过去。
老朱走到船尾,探着身子往下看了一会,尾部也像其他地方一样,挤了一圈伸着手嗷嗷叫的丧尸,他把竹竿往下一伸,马上旁边的丧尸便抓了过来,吓得他赶紧又抽了回来。
“我们来吧,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弄……”大力从老朱手里抢过竹竿。
“往这边……”老朱战战兢兢的指着船尾斜后方的一个方向。
大力把竹竿从两个丧尸中间往下捅,竹竿擦过其中一个丧尸的脸,直接从上面撕下一大块肉来,那丧尸浑然不觉,条件反射似的一把抓住竹竿开始往上爬。
“阿源!”大力朝我偏了偏头。
我心下了然,马上抢过杨宇凡的九鬼打刀,把刀尖对准爬上来的丧尸,丧尸向上一耸脑袋,马上便被刀顶住了,我只觉得手上传来一股向上的力道,我一用劲,刀尖便“啵”的一下戳穿了丧尸的脑壳,那丧尸立刻像没电的玩具一样突然停了一切活动,手一松摔进了水里。
大力的竹竿继续往下,入水两三米之后戳中了东西,他用力一搅,先是搅起了一蓬红黑色的如烟雾状的液体,几截肠子和别的内脏浮了上来,然后是从腰部开始,连着两条腿的半个身子。
“应该行了!”大力又用力在螺旋桨四周拨了拨,然后慢慢收回竹竿,竹竿露出水面的时候,带起那两条腿的主人,它的胸腔一下完全被螺旋桨打碎了,肋骨像是错乱的牙齿一样张开,心脏和两片肺叶,加上碎成肉馅装的胃肠和肝肾,像是一串腐烂的葡萄一样挂在腔子下面,整张脸皮也被完整的削去,脸上血肉模糊,饶是这样,他还是两手紧紧的抓着竹竿,张开嘴不住的嚎叫。
“妈呀!”老朱惊呼一声,向后一退,一个屁股蹲坐在了甲板上。
“快去发动起来试试,要不然又被缠上了!”我伸手把他拉起来,推着他往驾驶舱里走。
正好孙正文也从驾驶舱走出来,对我们大声说:“行动计划不变!越是危险,基地里越是缺燃料,我们这次一定要把乙醚弄到手!”
“妈的!”杨世杰低声咒骂了一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时船身一震,马达重新突突突的响了起来,我朝船尾一看,只见水底升起一蓬黑黄相间的水雾,各种内脏像是在一大锅卤煮中一般被卷起,上下沉浮。然后我听到锚链被拉起的叮当声,引擎更剧烈的响起来,船缓缓的动了起来,那些依附在船舷四周的丧尸不安的躁动起来,但它们很快被巨大的货轮甩脱,失去倚仗之后,它们迅速的沉入了水里。
“丧尸不会游泳吧?”第一次接触丧尸的曹语轩趴在船尾,看着后面还在水中挣扎的几个丧尸,脸上的肌肉大幅度的扭曲,一半是恶心憎恶,一半却似乎有些莫名的兴奋,他就像那些非常怕蛇的人在动物园看蛇一样,既恐惧,又忍不住要看。
“应该不会,”我回答说:“起码我没看到过。”
“那它们为什么会走路呢?”曹语轩看着最后一个丧尸沉入水中,意犹未尽的站起来拍拍手。
“电视上的专家说,是因为保留了感染者身前的肌肉记忆。”我回答。
“那会游泳的丧尸呢?”曹语轩又问:“它们不是也有肌肉记忆?”
我耸了耸肩:“也许要非常深刻的记忆才行吧,大多数人每天走路,但毕竟不会每天都游泳,也许像孙杨或者宁泽涛变成丧尸了,大概有可能会游泳吧……”
“有道理……”曹语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这样的话,有些特定职业的丧尸会不会把它们身前的习惯动作遗留下来呢?像书法家给它一支笔说不定还能写字,赛车说说不定还会开车?”
“你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我被他的想象力惊的无言以对,摇摇头撇下他向驾驶舱走去。
驾驶舱里老朱还没缓过劲来,他脸色苍白,额头上一片亮晶晶的汗珠,外套也脱了,露出一件领口都快变成黑色的高领内衣,刚才只抽了一口便掉在地上的香烟又被他捡了起来,只是香烟已经被他自己踩成扁平,点上火以后只能一个劲的猛抽才能不熄火。
“老朱你别怕……”孙正文在一旁安慰:“等干完这一票,我给你报功,以后让你吃公粮!”
老朱却没有一丝兴奋,只是唯唯诺诺的应付几句,自己还是一门心思的开船。货船带着我们驶入了上游河口,水面慢慢变得狭窄,水流也逐渐湍急起来,这时我们又开始看到从上游冲下来的丧尸,一些搁浅在两岸的浅滩上面,现在淤泥里,听到我们的船过来,便不住的挣扎蠕动;一些被水面上斜伸出的树木挡住,像是一滩烂肉一样浮在水面;还有一些却是真的尸体,也许是死之前便被破坏了颅脑,或者是尸变后再被人杀死,它们被水泡的发胀,有几具已经现出巨人观,像是充了气的人形气球一样在水面上随波逐流……
“这上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孙正文嘟哝了一句,他眉头紧蹙,显得忧心忡忡。
但我们却在中午时分一路无事,非常顺利的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文屏工业区,出乎我的意料,这个藏在山区的工业区规模不小,也许是交通全靠水运的原因,这里的码头修的很大,也很规范,沿着码头一路都是巨型的龙门吊机,现在都已锈蚀,布满了深红色的瘢痕,码头上空无一人,江风吹过,卷起一堆落叶在空中飞舞。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