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宝藏的秘密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翌日清晨,当汤坦斯来到佛列耶的房间里时,他看见佛列耶坐在那儿,一脸平和。阳光透过狭小的窗口射进牢房,他左手拿着一张展开的纸他只有这只手能动了。这片纸因为一直被卷着,所以变成了一个卷,很难铺平。他沉默着把那张纸给汤坦斯看。

    “那是什么?”汤坦斯问道。

    “你自己看看。”神甫微笑着说。

    “我已经认真地看清啦,”汤坦斯说,“这不过是一张烧掉了一半的纸,上面书写着哥特体的文字,看上去不是用普通的墨水写的。”

    “这片纸,我的朋友,”佛列耶说,“既然通过我的考验,现在我告诉你个秘密,这片纸就是我的宝藏。可是从今天起,这一半的宝藏将是属于你的了。”汤坦斯的额头冒出一阵冷汗。事到如今,这么久过去,他始终不和神甫提及有关他的宝藏的事,因为这是他神经不正常的病根。生性谨慎的艾登莫小心翼翼,避免触及这根痛苦的心弦,而佛列耶在这方面也很有默契地同样保持着沉默。他把神甫的这种沉默理解为理智的恢复,可此时此刻,佛列耶经过了这样痛苦的一场剧变以后旧事重提,这说明他又发病了。“你的宝藏?”汤坦斯结结巴巴地问道。

    佛列耶微笑着。“是的,”他说,“你是个品质高尚的人,艾登莫。因为我看你脸色苍白,颤抖不已,就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不,别多虑,我没有疯。这个宝藏不是我的幻想,汤坦斯。假如我无法得到它们,你就是他的主人,是的,你!

    没有人相信我说的,因为他们以为我疯了。但是你,你该知道我是理智的,假如你愿意的话,你一定会相信的。”

    “不好!”艾登莫自言自语,“他旧病复发了!我就差没得这种病了。”然后他大声说道,“我亲爱的朋友,你刚才发病时体力消耗过度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好吧?如果你愿意,明天再讲给我听。今天我只希望您能好好休息。而且,”他又说,“宝藏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很急迫的事呀。”

    “非常紧急,艾登莫!”神甫回答说。“没人知道我的病会何时再发作?那时就太迟了。这笔财富可使十家人变成巨富,我经常想,就让它们永远埋没吧,决不能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得到它们,每次想到这里,心里虽不免酸楚,却还觉得相当畅快。这种想法也让我产生了报复的快感,我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里在这囚禁生活的绝望中,正在慢慢地体味那种快意。但是现在,我已因为对你的爱宽恕了世界。

    现在,我看到你还很年轻,有美好的未来,依我看,这个秘密一旦被别人知道,你就能成为最幸福的人,我不想浪费时间,不想错过像你这样一个可敬的人来获得这珍贵的宝藏。”

    艾登莫扭过头去叹息了一声。“你还是在怀疑,艾登莫,”佛列耶继续说道。“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看来需要证明给你看。好吧,那么,你念一念这张纸吧,你是除了我之外唯一看过这张纸的人。”

    “明天吧,我亲爱的朋友,”艾登莫说,他拒绝了神甫的要求。“我们说定明天再去谈它。”

    “那就等明天再谈它吧,但今天先念一念这张纸吧。”

    “别惹脑他。”艾登莫在心里对自己说,于是便接过那张残破的,显然因为某种原因而被火烧过的纸来,念道——

    今日为一四九八年四月历山大六世之邀,应召赴宴,献之款,而望成为吾之继承人,则将凯普勒拉及宾铁伏格里奥归于被毒死者),吾今向吾之帕达,宣布吾曾在一彼所知地点(在基督山小岛之洞窟银条,金块,宝石,钻石,美余一人之,其总值约及罗马艾居二开岛东小港右手第二十块岩洞口二处;宝藏系在第洞口最吾全部遗与吾之惟一继承人。)

    凯一四九八年四月二十五日

    “感觉如何?”佛列耶在年轻人读完以后问道。

    “可是,”汤坦斯答道,“我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张残破的纸,上面写着一些让人莫不着头脑的断句残字呀。”

    “是的,我的朋友,你所看到的就是这些,因为你才第一次读到它。但对我意义就不同了,曾呕心沥血,花费大量的时间来研究它,把每一个句子都重新写了出来,把每—处意思都作了完整的补充。”

    “你认为你补充的就是正确的了吗?”

    “我完全有这个自信,你可以自己来判断,但先来听我告诉你这张纸的来历吧。”“安静!”汤坦斯轻声叫道。“有人来了!我离开啦下次再见!”

    说完汤坦斯很敏捷地钻进了狭窄的地道里,他很高兴不用去听那故事和解释,因为这些只能使他更加确信他的难友旧病复发了;至于佛列耶,他在惊惶之中倒恢复了不少的力气,他用脚把那块石头推到原位,又拿一张草席盖在面,将它隐藏起来。

    来者是监狱长,他从狱卒那儿听说了佛列耶的病情,所以亲自来探望他。佛列耶坐起身来见他,尽量避免做出任何引起他人注意的举动,他向典狱长隐瞒了他这半身瘫痪的实情。他担心狱长会对他表示同情。把他换到一间较好的牢房里去那样他就无法再和他年轻的朋友在一起。幸亏这种事并没有发生,监狱长走的时候觉得那个可怜的疯子身体并无大碍,心里对他有一些怜悯之情。

    然而此时此刻,艾登莫正坐在床上,双手抱头,全神贯注地回想。自从他认识佛列耶以来,觉得后者身上尽显英明、睿智、崇高的品质,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全身充满理智的人竟会在某一方面上失去理智。究竟是佛列耶迷失在自己的宝藏里了呢,还是全世界都误解了佛列耶?

    汤坦斯在自己的牢房里度过了整个白天,没有去见他的朋友暗自思讨如此一来就可以拖延一些时候,使自己慢一点来确定神甫真的疯了,他是多么怕这是真的!夜幕来临之前,常规的查监过后,佛列耶不见年轻人的身影,就试着靠自己的力量穿过那条通道。他的一条腿已没有知觉,一只手臂也已不能再用了,所以他只能拖着身子爬过来。艾登莫一听到神甫那痛苦挣扎的声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必须迎上前去帮他一把,否则老人想从那通向汤坦斯房间的小洞口钻过来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来了,排除万难地追到你这儿来了,”他平易近人地向他笑着说。“你以为避开我慷慨的馈赠,但这是没有用的。听我说吧。”

    艾登莫看到必须面对,便扶神甫坐到他的床上,自己则拖过长凳坐在他的旁边。“你知道,”神甫说道,“我是红衣主教斯帕达的秘书,也是他的知己,而他是斯帕达这一族中最后的一位。我一生的幸福和快乐都是这位可敬的爵爷所赐予的。

    尽管我总是听人说像斯帕达那样富有,但他本人并不多么有钱,外面有此谣言所以他也就不便反驳。他的宫殿就是我的天堂。我曾担任他侄子的老师,那个人现在已经死了。

    当他只身一人的时候,我就重返他身边,想要细心照顾他的生活,以此来报答十年来他对我的恩情。红衣主教的家事我了如指掌。我总是目睹我那高贵的爵爷在孜孜不倦地注释古书,费劲地在灰尘之中翻寻祖先的遗稿。有一天,我埋怨他不该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搜寻,以致把自己弄得心力交瘁,他看了看我,然后苦笑着打开一大卷有关罗马城历史的书。他翻到书中记述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生平的第二十九章,我永远铭记上面的这几句话。

    “‘罗马尼大战业已结束。凯撒·布琪亚征战胜利以后,急需款子购买意大利全境。教皇便急需款子摆脱法国国王路易十二,故必须依靠某种有利的交易活动行事,然而当时意大利经济状况很糟糕,此事很难顺利解决。教皇陛下想到了解决之策,决定册封两位红衣教’”。

    “假如在罗马挑选两个品质高尚的人物,尤其是大富翁,则圣父就可以从这项交易里获到以下利益。第一,他可以把这两个红衣主教属下的大官美缺出卖;第二是红衣主教这两顶高帽子价值不菲。这项交易还有一大益处,稍后提及。教皇和凯撒·布琪亚先找到了这两位未来的红衣主教,他们是琪恩·罗斯辟格里奥赛和凯撒·斯帕达,前者已在教廷里挂着四种最高的头衔享受着高官厚禄,后者则是罗马贵族中最高贵和最富有的。两位都对教皇的这种情意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他们都野心勃勃。这事一经确定,凯撒·布琪亚不久就又找到了以高价买红衣主教手下官职的人。最终由罗斯辟格里奥赛和斯帕达花钱当上了红衣主教,而在他们还不曾正式任职之前,已另外有八个人依靠大把的金钱当了主教以前所托的职位,而八十万艾居就这样落入卖主的金库里。

    “现在该讲讲这项交易的最后一部分了。教皇对罗斯辟格里奥赛和斯巴达,既赐予他们红衣主教的勋章,又说服他们把不动产都变卖成现钱,让他们在罗马定居,教皇和凯撒·布琪亚还设宴招待这两位红衣主教。这是圣父和他的儿子之间的斗争。凯撒心里可以使用对付他老朋友的老伎俩。即可以用那把闻名的钥匙,他们吩咐专人拿了这把钥匙去打开特定的碗柜。这把钥匙上有一个小小的铁刺,那是锁匠不小心留下来的。那把锁很难开,当这个人想方设法去开碗柜的时候,钥匙上的小刺就刺破皮肤,而第二天他必将死去。此外还有那只狮头戒指,凯撒每当要与人紧紧握手的时候就把它戴上。狮头便会咬破那被紧握的手,而在一天以后,那咬破的小伤口让人丢掉性命。所以凯撒向他的父亲建议,可以请这两位红衣主教去开碗柜,或是与他们亲热地握手。但亚历山大六世回答他说:“想到罗斯辟格里奥赛和斯帕达这两位崇高的红衣主教,我们就设宴款待他们。我有预感,我们会得到他们的财富的。而且,你别忘了,凯撒,消化不良会立刻发作的,而刺一下或咬一下却要在一两天以后才能发挥作用。”凯撒听了这番头头是道的话后就让步了。两位红衣主教要因此就被邀赴宴了。“宴席摆在圣皮埃尔一埃里斯兰宫附近教皇的一个葡萄园里,两位红衣主教早就听说那是一个很幽静可爱的地方。罗斯辟格里奥赛真是受宠若惊,得意忘形,他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准备赴宴。斯帕达却是小心翼翼,他只有一个侄子,是一个有着光明未来的青年军官,他很宠爱他的侄子,所以他拿出纸笔,写下了他的遗嘱。然后就派人通知他的侄子,要他在葡萄园附近等候他,可是仆人似乎没有找到他。“斯帕达深知这种邀请的真正意图。自基督教问世以来,罗马的文明已不断前进,现在不再会有一个百夫长来传达暴君的口信:”凯撒赐你死!“换成由教皇派来一个特使,面带笑容地说:“教皇陛下请你去赴宴。”斯帕达在两点钟左右来到了圣皮埃尔斯里安宫的葡萄园里。教皇已在那里等候。斯帕达第一眼看见他那一盛装赴宴的侄子,和对他心怀不轨地望着他的凯撒·布琪亚。斯帕达的脸色大变,而凯撒却带着一种讥讽的神色望了望他,证明他料想的没错,陷阱已经布下了。他们开始进餐,斯帕达只来得及问他的侄子有没有接到他的口信,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他已完全明白了这句问话的意义。但是一切都太迟了,因为他已经喝下了一杯教皇膳食总管特地为他准备的美酒。另外,斯帕达看见他自己的面前又添了一瓶酒,在劝说之下的他喝了几大杯。一小时以后,医生诊断出他们两个人都因误食羊脏菌而中毒身亡。斯帕达死在葡萄园的门口。他的侄子死在他自己家的门口,临死前还做了一些手势,但他的妻子没有看懂。

    凯撒和教皇争先恐后地去抢遗产,以寻找死者的文件为由。但遗产仅止于此,即斯帕达在一小片纸上写到:吾将吾之库藏及书籍赠与吾所钟爱之侄,其中有吾之金角祈祷书一本,吾盼其能善为保存,借作其爱叔之留念。

    抢夺遗产者翻箱倒柜的搜寻,反复查阅了那本祈祷书,又把家具都仔细地搜查了一遍,结果让他们出乎意料,原来这位富甲天下的叔父斯巴达,实际上却是一位最可怜的叔父。所谓的财宝,除了那些在图书馆和实验室里的科学珍品以外,一无所有。事情就是这样:凯撒和他的父亲到处寻找,到处搜查,到处仔细地察看,但一无所获,或者说东西少得不值一提,只有几千艾居的金条,和几千艾居的现钱。

    不过侄子在他临终之前,还来得及对他的妻子说过——句话:”认真查阅我叔父的文件,里面有真正的遗嘱。“他们再一次搜寻,甚至比那两位尊严的继承人找得还彻底,但并没有新的发现。王府后面有两座宫殿和一个葡萄园,但当时它们并没有多值钱,教皇和他儿子对此不屑一顾,这两座宫殿和那葡萄园仍保留着。时光匆匆,亚历山大六世死了,中毒而亡,你知道那是怎么错杀了的。凯撒也同时中了毒,但是他的皮肤并没有像亚历山大那样变成蛇皮的颜色,毒药只使他的皮肤像蒙上了一张老虎皮一样起了很多斑点。因此,他被迫离开罗马,在一次没有被载入史册的夜间的小战斗中被人莫名其妙地打死了。在教皇去世和他的儿子被放逐以后,大家以为斯帕达这一族又要像他们当红衣主教那个时代那样兴盛起来了,但事并不像大家所以为的那样。斯帕达这一族人仍然是勉强度日,这桩黑暗的事件始终没有水落石出。最普遍的传言是,那政治手腕比他父亲高强的凯撒已从教皇那儿夺了两位红衣主教的财产带走了。我说两位,是指还有另一位红衣主教罗斯辟格里奥赛,他由于事先毫无准备,所以财产被一抢而空。

    “讲到这里为止,”佛列耶停下来说,“你一定觉得这非常不可思议吧?”“噢,我的朋友,”汤坦斯说道,“你说错了,我仿佛是在读一本最有趣的故事,请你接着讲吧。”

    “接下来,斯帕达这家族的人开始甘于平庸。过了一年又一年,在他们后代之中,有的成为军人,有的从事外交工作,有的当了教士,还有的成了银行家,有的变富有了,有的变得穷困潦倒。我现在给你说说这个家族的最后一位,就是斯帕达伯爵,我曾担任他的秘书,那时他常说他的爵位和他的财产很不符。我就劝他把全部财产转换为定期存款。他听取了我的意见,因此收入翻了一番。那本被别人关注的祈祷书仍由这个家族的人保存着,现在属于伯爵。这是一代代传下来的,由于已发现的遗嘱上的那句话,所以它被视为真正的传家之宝,全族上下都带着迷信的崇敬之感把它好好地保存着。这本书上的大写字母都是用金银彩色写成的,书中的文字是美丽的歌特体,由于包金的缘故,份量很重,所以每逢重要时刻,总得由一个仆人把它捧至红衣主教面前。”

    “纷繁复杂的文件中,有诏书,契约,公文等,这一切都藏在档案柜里,从红衣主教被毒死后开始一直传下来,全族人的文件都在这档案柜里,我也像在我之前的那二十位侍仆,管家和秘书一样,仔细查看了那庞大的文件堆。尽管我竭尽全力地去研究那些文件,但结果还是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我把布琪亚那个家族人的历史完整地了解了一番,甚至还把它整理成书,唯一的目的,就是试图发现他们有没有因红衣主教凯撒·斯帕达的死而变得富有。事实上他们只得了另一位红衣主教罗斯辟格里奥赛的产业。”

    “当时我就几乎确定无疑,那笔遗产并没有落入布琪亚那一族人或他的本族人手中,那仍然是一笔无主之财,像《一千零一夜》故事里的宝藏一样,仍在一个魔鬼看守的大地的怀抱里。我不厌其烦地搜索考查,反复计算那一族人三百年来的收入和支出,简直不下千百次,结果依然如故。我仍然一无所获,而斯帕达伯爵依旧生活穷迫。我的东家去世了。他除了定期存款以外,还保存着他的家族文件,他那藏有五千卷书的图书和他那闻名遐迩的祈祷书。他把这一切赠予给我,还有一笔一千罗马艾居的现款,要求是要我每年给他举行一次弥撒,祈祷他的灵魂安息,同时叫我给他编一本族谱,著一部家史。我全心全意地做好这些事。别着急,我亲爱的艾登莫,就快讲完了。”

    “一八〇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在我入狱的前一个月,也就是斯帕达伯爵去世后的第十五天,你看,至今我仍清晰地记得那个日期,我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把这些读过无数次的东西又看了一遍,因为那座宫殿已归一个陌生人所有,我就要离开罗马,到佛罗伦萨定居,同时准备带走我所有的一万二千里弗,我的藏书和那本著名的祈祷书,长时间的翻阅这些资料之后,我精疲力尽,加之吃了太多的午餐,所以我头枕着手背睡过去了,那时约莫下午三点钟。一觉醒来,时钟正敲六点。我抬起头来,周围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拉铃叫人拿灯来,但没有人来,我就决定自己动手。这原是一种哲学家的脾气,但这时我不得不这么做。我用一手拿着一支蜡烛,由于我没有火柴了,一手去摸索一片纸,想拿它到壁炉的余火里去点燃。我怕在黑暗之中用掉的是一张有价值的纸,所以我犹豫不决,然后想到,在那本著名的祈祷书里有一张因年代久远而发黄了的纸片,这张纸片一直以来都被人当作书签用,只是由于世代子孙尊重遗物,所以一直没有将它去掉。那本祈祷书就在我身旁的桌子上,我摸索了一会儿,翻开书找到了那张纸,把它扭成一条,按到微弱的火苗上,点燃了它。”

    “但在我那在手中的纸条,奇迹般的,当那火苗窜起的时候,纸上淡黄色的字迹清晰可见。我惊慌不已。急忙把那张纸抓在手里,降火熄灭,直接点燃了那支小蜡烛,然后怀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心情摊开了那张皱巴巴的纸。我发觉那上面的字是用特别的隐形墨水写的,只有拿到火上去烘才会显现出来。那张纸有三分之一多一点已被火烧掉了。剩下的就是你看到的的那张碎纸片,再读一遍吧,汤坦斯,念完我再把那些残句和互不连贯的意义完整的告诉你。”

    佛列耶洋洋得意地把那张纸交给了汤坦斯,艾登莫这次又把下列这些铁锈色的字句读了一遍:

    今日为一四九八年四月历山大六世之邀,应召赴宴,献之款,而望成为吾之继承人,则将凯普勒拉及宾铁伏格里奥归于被毒死者,吾今向吾之帕达,宣布:吾曾在一彼所知地点(在基督山小岛之洞窟)银条,金块,宝石,钻石,美余一人知之,其总值约及罗马艾居二开岛东小港右手第二十块岩洞口二处;宝藏系在第二洞口最吾全部遗与吾之惟一继承人。

    凯一四九八年四月二十五日

    “现在,”神甫说,“再读读这个,”说着递给汤坦斯另一张纸,那上面也有一些残缺的句子,艾登莫读道:”二十五日,吾受教皇圣下亚恐彼或不满于吾捐衔所令吾与红衣主教同一之命运(彼二人系惟一继承人,吾侄葛陀·斯悉并曾与吾同往游览之中)埋藏余所有之全部金玉;此项宝藏之存在仅百万;彼仅须打石,即可获得。此窟共有深之一角;此项宝藏撒十斯帕达佛列耶喜形于色地注视着他。“现在,”当他看到汤坦斯快念完的时候说,“把两片残纸拼拢起来,你就知道了。”汤坦斯顺从神甫的意思,合起来的那两片纸上的内容如下:今日为一四九八年四月二十五日,吾受教皇圣下亚历山大六世之邀,应召赴宴,恐彼或不满于吾捐衔所献之款,而望成为吾之继承人,则将令吾与红衣主教凯普勒拉及宾铁伏格里奥归于——同一之命运(彼二人系被毒死者),吾今向吾之惟一继承人,吾侄葛陀·斯帕达,宣布:吾曾在一彼所知悉并曾与吾同往游览之地点(在基督山小岛之洞窟中)埋藏吾所有之全部金银条,金块,宝石,钻石,美——玉;此项宝藏之存在仅吾一人知之,其总值约及罗马艾居二百万;彼仅须打开鸟东小港右手第二十块岩石,即可获得。此窟共有洞口二处;宝藏系在第二洞口最深之一角;此项宝藏吾全部遗赠与吾之惟一继承人。

    凯撒十斯巴达一四九八年四月二十五日“好,现在你恍然大悟了吧?”佛列耶问道。“这就是红衣主教斯帕达的声明,也就是人们千方百计寻找的遗嘱吗?”汤坦斯问道,他依然心存疑虑。“是呀!千真万确!”

    “谁把它补充完整的?”

    “我,根据那残余的半张。猜测另一半的意思,从那张纸的长度,算出句子的长短,再根据字面上的含义推敲出另外的意思,就好像我们在岩洞里凭着顶上的一线微光认路一样的把它摸索了出来。”

    弄懂这张纸的含义以后又做了些什么呢?”

    “我决定马上动身,当时即刻就出发了,身边唯一的物品是我那本论统一意大利那篇巨著的前几章。但帝国的警务部长却早已暗中观察我了,他当时和拿破仑意见不合,拿破仑是有个儿子来统一意大利,而他却渴望形成分权的局面。而我这样子行色匆匆,他们不知何故就猜忌起来,所以我刚一离开皮昂比诺就被捕了。现在,”佛列耶一脸温和地对汤坦斯继续说道,“现在,我的朋友,你知道了我的一切。假如我们能一起逃走,这个宝藏就分你一半,假如我死在这儿,你一个人逃出去那么就全部归你了。”

    “可是,”汤坦斯吞吞吐吐地问道,“这个宝藏除了我们以外,难道世界上就没有更合法的主人了吗?”

    “没有了,你不必担心这个问题,那个家族并没有延续下来。再说,斯帕达家族的最后一位伯爵又指定我为他的继承人,把这本意义非凡的祈祷书遗赠给了我,包括这本书里所有的一切。请勿多虑,请勿多虑,放心好了,假如这笔财富为我们所拥有,我们大可心安理得地享用它。”

    “你说这个宝藏价值?”

    “两百万罗马艾居,约等于如今一千三百万埃居。”

    “不可能!”汤坦斯被这个巨额财富吓的失声叫道。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神甫问道。“斯巴达家族人是十五世纪最负盛名的家族之一。彼时,金融交易和工业并未形成,所以积攒那些金银珠宝时是稀松平常的事。就是在当今,也有些罗马家族食不果腹,可他们还有价值连城的钻石珠宝,那是当作传家之宝世代传下来的,他们是不能擅自动用的。”

    艾登莫感觉很不真实,他时而怀疑,时而兴奋。

    一直以来我不告诉你这个秘密,”佛列耶继续说道,“只是想考验一下你,然后让你吃一惊。要是我们能够成功逃亡我会把你带到基督山岛去的,现在,”他长叹了一声,又说,“你帮助我一起去基督山吧。喂!汤坦斯,你还没有想我表示谢意呢。”

    “这个宝藏是归你所有的,我亲爱的朋友,”汤坦斯答道,“而且只它是你一个人的。我无权与你分享。我们并无亲属关系。”

    “你是我的儿子呀,汤坦斯!”神甫喊道。“在囚禁生活中你已成为我的儿子。我的职业导致我一辈子孑然一身。上帝派你来抚慰我,来抚慰我这个不识为人父滋味被禁锢的囚徒。”说着佛列耶就把他那条还能动的手臂伸向年轻人,艾登莫情不自禁的搂着他的脖子,失声痛哭。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