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留在这里?”顾行川正色,敛了刚刚的苦笑,夏栖梧却察觉到他有些生气和郁猝的情绪。
可她还是点了点头,稍微往顾行川那边靠了靠,敢想说两句软话,就看着他就和来时那样,忽然站起身,从正门走了出去,临出门时还甩上了门,动作不轻。
抬手扶额,夏栖梧稍微拨弄了一下头发看向旁边的授衣,“他是怎么了?明明已经松口让我留在皇宫,怎么又那么大脾气。”
“主子,您现在是以和亲公主的身份住在在太子的东宫侧殿,王爷……能容忍你和其他男子扯上关系而且住在一起,已经是……”
“我又没和那个什么太子住在一起!”仰起头,夏栖梧想说,天地良心,她不过是恍惚中抬起头扫了那个太子楚一眼,过去这么会儿,她都差不多记不太清那人长什么样子了。而且,住在一起?东宫那么大,就算是正殿和侧殿之间,都差不多距离了五六个院落隔开,简直就是两个相邻小区的区别,怎么就算住在一起了?
于是,夏栖梧也郁猝了,退后了两步,又倒回了刚刚的软榻。
她病了三日,刚刚醒来又因为顾飞鸢一跑留下的烂摊子搅的精神高度集中。面对晏王和太子楚,她就算是落下一点儿疏漏,被那两个人听出了些许不对劲,对于她来说都是灭顶之灾。深吸了一口气,夏栖梧看了巍然不动的授衣一眼,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而后者,习惯性的在屋子里找了一个角落蹲下,静静的看着夏栖梧。
这么一看,就是两三个时辰以后。
晚宴的时间到了,夏栖梧是被人吵醒的,有宫人轻手轻脚的替夏栖梧换下了身上的衣裳,换上了一袭烟青的大楚服饰。
应该是晏王想起来她这个公主的迎接宴还没办,急着把她拉出去,让那些好奇大楚公主的人看看了。
抓过一个宫女,夏栖梧异想天开道:“本公主不想去,能不能说身体不适推脱了?”
事实证明,异想天开果然是异想天开,因为那个宫女认真的看了夏栖梧一会儿,好似是在考量她刚刚的话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最后“噗通”一声跪下,语气无比认真,“公主,晏王和众皇子大臣都在等您。”
好嘛,竟然不是提前通知她,而是等人都到齐了再找人来叫她。
这样的话,除非她倒地不醒病的不轻,否则就算是身体不适也得撑着去露个脸。这场宴会的目的就是让她露个脸,有没有撑完整场宴会根本没有关系。
叹了一口气,夏栖梧挥了挥手,让那个跪在地上的宫女起来,“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束发描眉。夏栖梧在大楚的时候很少往脸上描画什么,现代的化妆品她都信不过,古代的就算是纯天然她也不敢用。而且,讲道理,这里女子的妆容力在让眉目看起来硬直,提起几分精神,而且脸颊要泛起三分红晕,笑起来的时候才能笑靥如花。
夏栖梧对这种妆容不敢恭维,见着夏纤纤画过一次,一回首看她的时候,她忍了许久才没能笑出来,自然不可能让这种妆容落在自己脸上。
于是,在看到镜中人仅仅是描了细眉,便拦下了宫女继续往自己脸上添妆的手。“不是急着去宫宴吗?那就别再继续磨蹭了。”
夏栖梧已经站起身,那个宫女自然不可能还拿着脂粉追出去让夏栖梧上妆,只能无奈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了出去,“公主看起来真小。”宫女无意的一句,夏栖梧却提起了几分戒备之心,忽然想起来,顾飞鸢已经是十八了,而她这个身体的原主不过十六七,自然看起来小。
只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法去计较这个问题了,总不能说因为她长得嫩就不是飞鸢公主吧?
夏栖梧摸了摸脸,看着原本为自己引路的四个宫人又变成了六个。
缓步走近,果然,晏王和皇子都差不多已经到了,只等她一个。左侧的席位是晏国的皇子公主,右侧则应是晏王的妃嫔,而那些大臣分文武将坐在末席。一步步走到最前,夏栖梧对着晏王行礼,在得到应声后直起了身子。
“这个宫宴本就为迎公主,飞鸢公主就坐到前面来吧。”晏王这么说着,夏栖梧便看到了太子身边,特意为她留的位置,唇角抽了抽,正想说不合时宜,就看着晏王端了一杯酒,忽然倒进了右侧的美人怀里,不少妃嫔都朝着皇帝那边挤了挤,当真是一副万花丛中的感觉。
看着那边的景象,再看看安安稳稳坐着的太子楚,夏栖梧到底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还好,太子楚自始至终都没有转头看她,余光里,她也只看得见身边的一袭月白绣金蟒的广袖。
忽然,夏栖梧有所预感一般微微侧头看向自己右边,却发现刚刚自己右手边的空位落座了一个人。
还有人比自己还晚一步到,而且没有出声就这么坐下?
“大楚的,和亲公主?”夏栖梧偷偷看着那人,那人察觉到以后,也不想遮掩,径直看着夏栖梧,挑起一个好看的笑意。
少年不过十八九的年纪,一袭华紫色的衣袍上布满浅色的云纹团花绣纹,长发未冠,只是用一只玉簪簪起,散落了肩的泼墨乌色。衣领很高,却遮不住他下颚轻点的倨傲,夏栖梧把脑子里知道的几个皇子过了一般,略微迟疑的侧了侧头,“晏五皇子?”
差一点,笑面虎三个字便脱口而出,还好她最后还是收住了,不然要是被面前这位皇子听了进去,万一记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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