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同时顾行川还派人到南蛮去调查此事,晴贵人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南蛮使者送出宫去,这下子就算封堵关口也不太好找到对方了。
而这边柳嫣的丧事,已经在夏栖梧的安排下准备完成了。
棺椟在送到柳府的时候,夏栖梧远远的就看见柳云跪在府前,有人想要去拉她一下,却被夏栖梧制止了。
夏栖梧呆呆的望向了柳府,这里的人都死在了这场皇室的保卫战中,成为了顾行川的挡箭牌,一旦右相的审讯结束,夏栖梧肯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夏栖梧抬手落在柳云的肩头,很轻的开口,“我知道你的本意是想让晴贵人放手,而后让人救下柳云,没想要她死……”
“但是父亲不会这么想。”柳云很轻的吐出一句话,而后看着柳家紧闭的大门,垂首,磕头,“父亲一直喜欢柳嫣,连入宫的事情也是父亲一手替柳嫣铺路,从小到大便一直是如此偏心。”
说到这儿,柳云摇了摇头,更为愧疚的开口:“还有柳嫣的娘,夫人其实对我很好,甚至有时候,柳嫣没有的,我这边也会有一份。柳家没有其他家族之中后母毒害家中子女的戏码,或许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父亲才一直守着夫人,没再纳其他妾室吧。可如今……大夫人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唯一的女儿却……若是受打击,我……”
柳云眼中的迷惘几乎要溢出来。昨日,她就开始敲柳家的门了,棺椟也一直放在门外。
然而,柳家的大门,却一直都没有打开。
柳云也没有勉强,便就在门口跪着,低头缄默不语。
夏栖梧也陪着她站着,后半夜,京城忽然开始落雨。大雨瓢泼而下,夏栖梧怕柳云衣衫单薄的跪在雨里受不住,便夺了一旁侍卫手中的伞,走到柳云身边,撑开一方天地,“柳云,你难受,还有人比你更难受,柳嫣死了,她的父母会难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病倒了,慕容傅华又会如何难过?”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柳父不愿意原谅我,那我怎么办?”流云抬起头,眼中一片茫然,让夏栖梧看着有些心疼。
“柳父已经死了一个女儿了,不会想看着你偿命的。”夏栖梧蹲下身子,把手中的外衫披在柳云肩头,“起来吧,我陪你一起进柳家去。你若是真的心怀愧疚,就去求的你父亲和母亲的原谅。相信他们也是明事理的人,不应该吧柳嫣的死,全都怪在你的身上。”
听着夏栖梧的话,柳云总算打起了几分精神,点了点头。
夏栖梧的身份,想要进一个柳家,根本没有人敢拦她的路。
只不过,自始至终,她都是跟在柳云身边,好似是以柳云为主一般,夏栖梧的态度,让柳家家主也有些不安,看着柳云,柳家家主的胸口起伏了几下,却到底是有些颓然的跪下,对着夏栖梧道,“草民,见过栖梧郡主,见过……慕容夫人。”
说出最后那个称呼的时候,柳云面上的茫然变成了皱眉。
“来人,把二小姐的棺椟抬进来吧,明日,下葬。”柳家家主有些艰难的吐出这句话,柳云腿一软要跪下,却被柳家家主一把扶住,而后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臂,让她无法再跪下去。
“慕容夫人,柳家,如今不便待客,夫人和郡主还是回去吧。”柳家家主的声音带着微颤,柳云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却被夏栖梧拉住。
“先回去,明日,我们再来。”说出这么一句话,柳云略微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看着柳家家主的面色,到底是垂下了头,最后,却是有些艰涩的开口,“父亲……我可否问一句,母亲如今,可还好?”
听着柳云的话,柳家家主面上一瞬的气怒,攥紧了拳头,而后松开,挥了挥手,“别说了,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也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父亲我……”柳云还要说什么,然而夏栖梧却轻轻地拽住了她,“你现在说什么柳家家主都是听不进去的,不如让他好好想想吧,你也回去,好好休息。”
“我……”柳云一张口,眼中的泪水便止不住一般的蔓延开来,大颗的落下。
柳家家主苍老的面庞因为柳云的表情微微抖了抖,却是摇了摇头,“你母亲,知道了嫣儿的事情,反倒为你求情。云儿,嫣儿本性不坏,年纪又比你小,你就算不想着救她,可也不能射出哪一箭啊!”
“若不是你哪一箭,晴贵人,还有右相那个乱党,怎么会杀了嫣儿?而且,嫣儿为什么会被挟持,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是郡主皇上身边的人,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便拿我的嫣儿……”
柳家家主甩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有些脱力的后退了几步,倒在了椅子上。
看着气急的柳家家主,柳云抑制不住的往前扑了一步,跪在柳家家主的腿边,“我没有想过要柳嫣的命,我只不过是想救她,父亲……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柳家家主很疲惫的吐出四个字,看着面前的柳云,攥紧了拳头,却又松开,“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嫣儿回不来了,我……也不想看到你,你为什么不老死在那个庙里?你为什么要回来?”
一句一句,柳家家主的口气之中皆是绝望,柳云的眼泪也大颗的滚落,摇着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声的垂泪,“父亲,我真的错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是我间接杀死了柳嫣,你让我见见母亲……”
“滚吧!”柳家家主朝着柳云踹了一脚,而后又到底是吐出一口气,把柳云扶起来,而后,语气有些绝望,“你走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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