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这个可能性,夏栖梧看着面前的孟煜,咬牙切齿,“你当真是个不择不扣的混蛋!”
“多情总为无情恼。”叹息了一声,孟煜轻而易举的说出这句话,而后看着面前的夏栖梧,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勾了勾唇角,“郡主不也是这样的么?飞鸢公主所做的一起都是心甘情愿,而我也的确没有什么地方是骗她的,我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只不过是她自己蠢,连自己面前到底是谁都看不真切,又能怪谁?”
轻吐出这句话,孟煜看着面前的夏栖梧,淡淡道,“只不过郡主和太子的交情倒是让我感兴趣,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问出下一个问题呢?”
孟煜这么说着,然而夏栖梧却是一挑眉,看着面前的人,直截了当道:“没有,因为我什么都不想再和你说了,我心情很不好,游戏结束。”
“噗嗤”孟煜笑出声来,摆了摆手,“果然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我孟煜佩服,游戏法子是郡主提出来的,结束的方式也是我答应的……可郡主问够了便直接结束游戏的样子,还真是……”
“算计你又如何?”夏栖梧也笑,语气里却是实打实的厌烦,“江南,什么时候能到?我很不喜欢坐船。”
每次乘船都是被挟持的,而且中途一定会出意外,夏栖梧差不多已经默认这个设定了,于是对于坐船……真的是半点好感都升不起来。
“郡主既然不喜水路,那明日开始便转陆路吧。”孟煜很轻易的吐出这句话,让夏栖梧微微楞了一下,却也是没有太多去在意,微微转头,看着背后早就远了的水榭楼阁还有等在那里的顾飞鸢,叹了一口气。
夏栖梧这边尚且是如此,而另一边,柳云抬手接过鸟雀,抽出密信,看着上面夏栖梧的回信,不敢再过多耽搁,直接把信送到了顾行川的手中。
看着夏栖梧说无碍,顾行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假思索的便带着人前往苏州。然而,在看到人去楼空的地方之后,顾行川下意识的走到床榻边,指腹划过床沿。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夏栖梧一直都有这个习惯,在自己睡的地方,每日用簪子划一道刻痕用来记时?
“她的确在这个地方待过,而如今人呢?”顾行川大怒,周围的暗卫无一人敢应答。
过了一会儿,外面跑进来一个暗卫,单膝跪地,对着顾行川道,“皇上,下面有船舶停留的痕迹,郡主很可能是乘船走了水道往江南方向……”
“走。”轻描淡写的一个字,顾行川转身。
然而暗处,红衣的女子解开顾飞鸢身上的穴道,轻声道,“抱歉了,公子说让你等人,可不能把你也丢了。”
“你……”顾飞鸢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站起身,苏州开始下雨,朦胧的小雨淅淅沥沥落在水莲叶片上,敲打出一大片接连不断地声音。
一直等到入夜,又到第二日清晨,顾飞鸢一夜没合眼,红衣女子却是缓缓睁开眼睛,对着顾飞鸢嗤笑了一声,“公子的吩咐,若是第二日没有等到人,我们便要撤了,在此处留下公子已经路过的地方的地址等人继续找上去便是。”
“第二日还没有过去……”顾飞鸢下意识的反驳,然而红衣女子却是抬手,毫不留情的在顾飞鸢颈肩敲了一记砸晕过去,而后递给一边的手下,“带上马车,我们走了。”
“诸位难道不是在等我么?”元封业从一侧的游船顶上轻点一下,跃上水榭,落在红衣女子面前。
红衣女子身边的暗卫把剑出鞘,却被女子按下。
“公子可不是我们在等的人,我们也打算离开了,公子要走的人,如今可不在这儿。”元封业听着后者的话,冷嘲了一声,目光却是落在了顾飞鸢没有遮掩的脸上,皱了皱眉头,“顾飞鸢?”
女子皱眉,似有犹豫,可却到底是对着元封业抱臂,看着元封业身边的暗卫也陆陆续续的落下,便一把扯过了一边手下手中的顾飞鸢,一掌朝着元封业拍过去,“公子,此女公子若是想要那便给公子了,撤。”
一句话说完,女子和他的手下便在元封业面前失去了踪迹。
“王爷……”元封业身边的暗卫踏前一步,却被元封业拦下,“别追了,他们逃得倒是快……只不过方向可不是朝着夏栖梧的方向去的,相比他们的主子早就给他们留有后路,一群手下而已,不用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那这位……”暗卫看着元封业一只手扶着的顾飞鸢。
“大楚的飞鸢公主,顾行川好似比我们先一步来过这个地方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带走她。”元封业随意在顾飞鸢手腕切了一脉,冷笑,“难怪那个女子那么放心把人给我,原来是下了毒,刚刚那一掌恰好激发了顾飞鸢体内的毒。”
随手取过一个瓷瓶打开,给顾飞鸢喂了几颗药,元封业把人交给手下,“把人带回慕容家,让夏栖梧记我一个人情。”
“是。”有人应声退下,而又暗卫却是对着顾行川犹疑,“王爷,既然大楚皇帝已经追上去了,那我们还要继续追么?”
“……”元封业也有一瞬的犹豫,而后皱着眉头,“上国向来不过问下国之事,南蛮让人等在这儿未必是在等顾行川,而是在等我,顺便提醒我不能破例。”
“那……”
“哼,上国便是破这个例又如何?恰好上四国最近一直不怎么团结,如今又外敌,反而会安生很多。”吐出这句话,元封业脚尖一点,追了出去。暗卫无法,只好跟上元封业的脚步。
夏栖梧自然不知道,她背后有那么多人追寻而来,只不过是在大船之上一夜漂泊,第二日清晨,孟煜果然言而有信,让船靠岸换了陆路。
爬上马车,最初几日还好,可是后几日夏栖梧也有些受不了了。
夏栖梧病倒了,孟煜也没有料到竟让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看着没什么力气烧的厉害的夏栖梧,不得不停下了行程,找了一个院子暂时安置下,并且为夏栖梧找大夫。
然而,行程暂停也并非没有收获,后半夜,大雨淅淅沥沥落下的时候,院子里便多了一个人。
授衣跪在院子里,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传入一声进来。孟煜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授衣,皱起了眉头,“我让你直接把栖梧郡主解决了再来见我。”
“公子,有上元国的摄政擦手,我对上元封业,没有胜算。”授衣很平淡的吐出这句话,他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过,然而被元封业废除的内力却是无论如何都回不来了,而且一路策马,伤口裂开又愈合,授衣几乎半边身子都浸在血色里,单膝跪地的地方也留下了一个血印子,和雨水糅合在一起。
“哼,还好我一直留在大楚,恰好在半路截下了夏栖梧。”听着孟煜的话,授衣蓦然抬首,闪电一闪而过,刹那间冷了授衣的面色。
而在屋子里有些暗的烛光下,孟煜拉开了一边的帘子,夏栖梧半瞌着双目,脸色有些苍白,却是支起身子,微微看了授衣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的躺了回去。
夏栖梧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授衣会背叛自己,而且还是别人派来,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的棋子。
而且,授衣方才说什么?差点刺杀自己得手,只不过被元封业阻下,所以才无获而归?
多么可笑。
夏栖梧病着,很难受,更没有多少力气去理会明显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孟煜。
“我困了。”夏栖梧很平淡吐出这句话,孟煜起身,打了一个响指,“授衣,你出去吧。”
“他原来是你的手下。”夏栖梧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还勾起几分嘲讽的意味。
孟煜替她拉拢锦被,“你好好休息吧,把病养好继续赶路,授衣……呵,我把他放在你院子里,你若是想起来了,如何处置他都可。”
授衣内力皆散,已经是个废人了,孟煜这句话说的无比轻松,甚至毫不在意授衣还未走出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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