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刚才明明看的很清楚,那是一个小孩儿的样子,他约莫有七八岁,个不高。难道这个小孩就是张医生所说的小鬼孩?我看了看地上,黑漆漆的煤炭和火药地面上,有两个不一样的脚印,往外面去了。
这两个脚印完全不同,出于两只不同的鞋子,一只鞋子是布鞋的底,那种花纹是老式样精致的“小米花”,另一只鞋子是草鞋,留着粗糙的纹路。这一定就是张医生所说的那个小鬼儿了,他现在穿的张医生给他的阳鞋,能现出人形来了。
这小家伙真是鬼精,他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留下了痕迹在路上,我一路追随而去,到了院子里的地方,于教授红珊张医生三个人都在那里。
“你们有看见一个小孩经过吗?”
于教授一下就紧张起来:“哪个小孩?没有人经过……”
张医生给我使了一个眼色,走到一边,我也跟过去,他指了指路上,我一看那两个脚印没有了。
“这家伙鬼精鬼精的,经过这里的时候怕我们发现,脱了鞋抱着鞋出去了。”张医生说,我忍不住笑了,这小家伙果然是很狡猾的。
我很好奇,我想,这个小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他这么顽皮,又这么可爱,还悄悄的帮助我们,不让我们看见他的样子,他长得是什么样子的?是青面獠牙还是满脸粉白,他为什么要帮我们?难道就只是为了要得到一只鞋子?
“陈一道,你过来,红珊有事儿要问你。”于教授和蔼的说,“天黑了,别到处乱跑。”
她能问我什么?无非是问一些白月门的事情,可是,我现在不想说白月门。
张医生示意我走过去,我极不情愿地走过去,在于教授的身边坐下,张医生也过来坐在我的旁边。
气氛突地就变得十分安静,每个人脸上都有不同的表情,他们都在酝酿,我知道他们都有话问我。
还是红珊先开了口。
“你叫陈一道是吧,早就听过你的名字。现在一看,大失所望。”
红珊的话让我们都面面相觑,她咋一开口就不友好?
“你好,我是陈一道。”我不卑不亢的说,“有事就说事,别人身攻击。”
“白月的墟鼎在你那里?”
“是!”我干脆利索地回答。
“你倒是挺干脆的,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是收破烂的吗?你不知道得到白月的墟鼎,那就是白月门的掌门人?现在外面找白月的人太多了,你倒好,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这里晃悠,那个烂摊子你不管了?要不是看在于洋的份儿上,我早就把你绑了去,取出墟鼎,去救那些被蛊虫残害的人。”
这女人劈头盖脸的就给我乱说一通,我正要发火,张医生碰了碰我。
“取出什么?需要动刀的事情,找张医生就好,他是一个外科医生。”于教授不明就里的说。
红珊难得一笑,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她嗔怪道:“于洋,你不懂你就别说话。他那个东西可不是用刀能取出来的。”
于教授脖子一缩,顿时就不说话了。
“现在外面出现了许多不明的虫子,有许多人已经被虫子咬伤,只是毒性还没有蔓延开来,所以那些被咬伤的人还没有重视,以为只是普通的虫子而已。但是我们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白月的万蛊阵破了。现在我们内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要破万蛊阵,要么找到白月,要么找到母蛊,不要等到虫子的毒性蔓延之后再找,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红珊一脸严肃的说,“所以我觉得,陈一道今天晚上就应该去无人村,把明珠找回来,她就是那个母蛊……”
明珠还没有出村,怎么她是母蛊的消息就已经散发出来了?
我问:“谁说的明珠就是母蛊?”
“还不是白月门自己人说的!”红珊说,“嫣紫出了无人村……”
我大惊:“是你们杀了嫣紫?”
“她是白月门里最该死的那个人,是她打开了万蛊阵,所以她活该死!说正事儿,我刚才说,陈一道今天晚上就应该去无人村。”
张医生冷冷地说:“不行,他不能去。红珊,要去你自己去。”
“他凭啥不去?他现在是白月门的掌门。白月门捅的篓子,不找他找谁?”
张医生没好气地说:“你要的那个啥墟鼎?陈一道,你把那东西给她就是了!是不是有了那个东西就是什么门的掌门,你给她!”
我苦笑:“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拿出来。”
“很简单,只要你再一次灵魂出窍,那个东西就可以随手拿出来。”
“你以为灵魂出窍是那么容易的事?”张医生说,“万一回不来呢?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他,不能让他再去冒险,于教授,你倒是说句话。”
于教授慢慢的站起来,脸上有些尴尬,但是好歹是教授级别的人,他笑着打圆场:“大家都是自己人,都好好说话,是吧。我们好不容易找到陈家沟村最后的一个人,我和红珊也好不容易才见面,我还没有彼此做一个介绍,你们就开始吵起来了,这不好,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红珊,是我的……”
“前妻。”红珊抢了于教授的话,头一仰。
“嘿嘿,红珊,我们根本就没离婚。”于教授尴尬的笑着,“只是……”
“我离家出走不是?”红珊一万个不配合,“于洋,我们都分开十几年了,婚姻早就不存在了……”
“可在我这里是存在的。”于教授换上一副正经的面孔。
两人争执起来,转眼间转移了活力,争执变成了于教授和红珊在说陈年旧事。
张医生顺势把我拉走,我们走到大厅里,那里充满了醋意,味道太浓了。
“我没想到于教授要等的人,也是一个养蛊的女人,还是一个头领。”张医生懊恼的说,“那么我们做了一个下午的准备工作,前功尽弃。”
“咋说?”
“我们做的预防工作,都是防止那些人攻进来的,比如说那些人会放蛊虫进来,我们做的事情就是不让那些虫子进来。现在红珊进来了,她一进来,不等于就是将蛊虫带进来了?再者,她刚才说让你再一次灵魂出窍,养蛊的人,都会一点山野幻术,说不定她就会引魂,悄然无息的就把你的灵魂引出去了。”
“我穿着你给的阴鞋,我不会那么容易被引出去的。”
“聪明,只要你不脱了鞋子,就在我旁边,最好也别打盹,打盹也容易被引魂,今晚就瞪大了眼睛,要不就在外面院子里溜达下操去,别出了我的视线范围就行。”
我哭笑不得,大半夜的我一个人瞎转悠啥?
“红珊这个女人,你注意着。她问你要那个啥?”
“墟鼎。”
“那是个啥东西?”
“养蛊的白月门掌门人白月体内的一个东西,相当于练邪教的人练出来的一个内丹。”
“哇!那不简单。”张医生开玩笑说,“人家辛苦一辈子练的内丹,就给你吃了?你这是练了吸星大法。”
“哐当……”
一个东西从头顶掉落到地上,摔成粉碎。
是一片瓦,从房梁上掉下来。
我抬头一看,头顶上顿时就亮出了一个洞。
“别出声,有人按捺不住了。”张医生小声说着,然后忽地提高了声音说,“陈一道!你疯了吗?你这就要去无人村,你知不知道去了有多危险!”
我知道他要开始演戏了。于是我配合道:“你别拦着我,我今晚一定要去!我的女人在那里,我怎么能置之不顾呢!”
“你要是去了,你就永远别回你的家乡!因为你一旦踏出去这一步,你就再也回不去!”
“不回去就不回去!”我生气的说,“家乡给了我什么?给了我满身的伤痕,只有明珠,能让我拥有快乐和安宁,我不回去了,我这就要去救明珠!”
他忽地压低声音:“多吵几句啊,你这句话我接不上。我要是让你去,你是不是就要出门了。”
“那咋办?”
“你假装出去呗,但是被走出院子就好。”
我忍不住想笑了,我们两个演戏,居然演不下去了。
我摔门而去,于教授和红珊竟然在院子里相拥着,红珊好像在低低的哭泣,这两人吵着吵着,竟然和好了。
我心乱如麻。于教授和一个养蛊的女人重归于好,这以后的日子可能有意思了。
张医生没有追上来,我又不能站在院子里当灯泡,干脆就去石磊的神坛那边看看。
打心底的,我对这里还是不放心,那个悬挂起来的小猴子挺可怜的,它是受了人的指使,主人让做什么它就做什么,却没想到被捆绑起来了。
刚刚走到那门口,我又闻到了那股香火味!
难道那香案里,又有了三炷香?小猴子被解开了?
还是点香的根本就不是那小猴子?
院子里火光一闪一闪的,但是却不是从香案里发出来的。
香案里没有点香。
那香插在地上,还有一摞盖了印的纸钱。
纸钱还没有来得及烧,我就闯进来了。
盖印的纸钱堆叠着,我拿起来一看,那上面写着收钱人和烧钱人的名字。
一看之下,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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