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教授缓缓站起来,谁都听的出来,这是在针对我们,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胖子,二话没说,竟然转身离去。
众人给他让开一条道来,他径直朝着自己的那个房间,进去之后把门给关了!
他这是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些人的攻击?
面对神秘莫测的集墓,张志强拍拍屁股就走了,现在面对这些人的恶意攻击,于教授也对我置之不理。
胖子指着于教授的身影说:“我看他斯斯文文的,不像是个作妖的人。倒是你,你说说你到底想干啥?你来这里是想做啥的?”
我没好气的说:“你们忘了你们老板说的话?我们三个,是他朋友。”
胖子哽了哽脖子:“那……那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做啥?”
“守灵。”我也站起来,手上满是瘦子的血,走到胖子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他往后退了一步,我说,“如果不想学熊文这样惨死,就不要单独住,大家三五个住一起,等天亮。”
胖子看了看身后的工友,大家都铁青着脸不说话,胖子煽动大家想要对付我驱赶我走,没想到没有得逞。现在人心惶惶的,他以为大家都跟他一样没有脑子来针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胖子气呼呼的进了板房,身后跟着几个刚才召集在一起的负责人,其余的工友都没有进去,围着火堆一言不发。
我把瘦子熊文的脚下点了一支蜡烛,给他烧了一些纸钱,我心里难受的慌,几个工友却围了上来,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小声说:“我认得你。”
我看了他一眼,这人我也觉得熟悉,可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中学校门口,热糍粑,记得不。”
我记起来了,这个男人是中学校门口小卖部的老板。
他对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意思是不要说出来彼此的身份,他眼里狡黠的目光让我觉得他不是一个简单来做事的人。中学校门口的住户早就拆迁,他得了大笔赔偿,至于来这里干这苦力活?
“刚才我睡得不踏实,听见一个女人在和这瘦猴子说话,没说到两句,就传来一声惨叫,我正寻思着这工地上啥时候来的女人?瘦猴子又叫了几声就没气儿了一样,接着我们就都出来,看见他倒在地上……”
“我也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睡那间还有人敲门。”
有好几个工友都说了当时的情景,他们都有两个共同的关键词:女人、敲门。
那真是有女人来过,可惜除了瘦子,应该没有人见过这个女人的样子。
“报应来了。那山上的鬼要下山报仇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说,“害死了人家全村人,还来挖人家的地盘,任谁也不会放过我们。明天我就离开这里,这里的工价虽然是别处的三倍,但是我不想把命丢在这里。”
小卖部老板抱着头往后一仰,倒在地上,一只脚翘起来放在另一只脚上,抖着脚自在的说:“走吧走吧,不是走就是死,还不如走呢!到最后这里剩下的人越少越好……”
我听得心里一阵阵恶心,他多半是来打地底下的主意,在钱财和生命面前,众生百态。
又守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有人熬不过寒冷的夜,结队回板房里睡觉去了,那个小卖部的老板就在我旁边,头枕着大地打呼噜,手里紧紧捏着他的手机。
这天寒地冻的,虽然有火,但是地上还是会很冷,他能在野外睡得如此香甜,更证实了他是一个“土耗子”,经常在外露营,对寒冷已经形成抗体了。
又过了一会儿,于洋从板房里出来了。
他手上还是拿着一张白纸,说实话我对他开始有些反感了。
在人命关天面前,他一门心思的做他的学问,好像天塌下来都跟他没有关系,有些冷血,他的心血热情都用在别的地方去了,对身边的人事显得一点都不关心。
“你看看这个……”他说着就把白纸递给我。
我以为他又会让我破译那个什么巴蜀图语,于是我连看都没看一眼,索然无味的说:“我不想看,明天再说吧。”
“不是的,这个你一定感兴趣。”他急切地说,“这是我画下来的,刚才叫门那个女子的模样……”
“真的?!”我激动的一把抢过来。
借着跳动的火光,那张纸上有一个女子的画像。
这是一张素描像,准确的说应该是简笔画。简单的笔调,勾勒出了一个女子高挑的身材,细细的腰肢,以及一张妖艳的脸。
女子穿着束身的长裙子,浑身上下散发着妩媚的气息,尽管这是白纸素描,但是那身上浓浓的气息挡不住。
于教授画的这个女人,眼角眉梢含情,满身上下好像开满了桃花似的。
栩栩如生的画像,女人妖娆的身姿,衣服好看的样式让人忍不住地在眼前假设了一个女子的样子:宝蓝裙子,头发垂在腰际,眉目含情,顾盼生姿。
我一开始以为他会画一个林一念一般模样的女子,在我以为,这个掏心吸血的事情一定是林一念干的。
她来了陈家沟村,特殊的身体体质让她嗜血成性了。
“你是怎么看得这么清楚的?”
短短的震撼之后,我就开始怀疑了,于洋潜心看自己的巴蜀图语,连死人了都没有引起他的主意,他怎么会浪费时间来这么仔细的观察一个女人呢?
况且他的门从里面锁上,我还从外面给扣上了。
板房没有窗户,通风口开得很高,垫着椅子都看不见外面,他是从哪儿看见的。
这张纸上的女子,惟妙惟肖,真像是别人站在他面前他给画下的,当然更像是他照着一个画像模子临下来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看清楚的,反正就是这个女人没错,你照着这张画像去找,千万不能让别人看见,不然的话……”
他说得很正经很神秘,让我不禁认真的看着他。
“不然的话我就会遭到报复的。”于洋一板一眼的说,“这个女子不好找,我可以给你说范围,就在这个镇,你照着样子找就好。”
“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是和女子之前有过来往吗?”
“不……你别问了,问多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他撂下这句话又回到了板房里,轻轻的关了门。
我摇摇头,这个于教授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自从进了这个村,他就跟着了魔一样爱上了那些字符。
我摊开那张纸,纸上的女人再一次映入我的眼帘。
这个妖娆的女人面相很陌生,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眉心的一颗痣都被于洋画出来了。画得这么仔细,他要说是看了一眼就能画出来,鬼信。
要是那样的话,他早就把巴蜀图语给破译出来了,因为就凭这过目不忘的功夫,他不至于将甲骨文抄写下来一个个的比对,而是在脑海里完成比对就行了。
这幅画不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就是这个女人是他熟悉得不得了的人。
我决定去找于洋谈谈,他知道这个女人的事情,让他说出来,比我自己去找要简单很多。
推开他的板房门,他仰面躺在床上。
“别问,我什么也不会说。”他简单粗暴地说道,“给你一张画像,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了。你别把我逼死了。”
“于教授……不好意思,我不是要逼你,而是想……我想你已经把画像给了我,再多告诉我一点,好事做到底。”
“吃饭不能一次吃一天的,做事不能一天做一年的。什么事情都有个度,超过了那个度,就要撑死,要累死,你懂了吗?”
他在偷换概念,别以为我不懂他想要说什么。
“画像给我。”他坐起来说。
我把画像递给他,我以为他会觉得没有画完善,再加上几笔。
没想到他拿过去就撕成了碎片,还不放心的用打火机点燃,烧成了灰烬。
“你……”我不解的看着他,“你这是何必呢。”
“你出去,我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什么。”他翻脸了,“你这是得寸进尺逼我的,陈一道,再说一次,万事有个度,你已经超过了这个度!”
说完他就倒下去,侧着身子不再看我。
我没想到非但没有问出来什么东西,反而把于教授给惹火了不再理我。
我悻悻地走出去,外面的火快要熄灭了,四具尸体排成一排放在那里,旁边没有一个人守灵。
刚才那个小卖部的老板也没有在那里睡觉,我走过去,他刚才躺下睡觉的地方掉了一个手机,是他刚才、紧紧捏在手上的那个。
我俯身捡起来,冷不丁看见对面的施工地上,有一个灯影在晃动。
小卖部的老板刚离开,难道他去了对面的工地?
要是想盗宝,今晚是个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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