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月就得在旁边守着,防止她将伤口抓裂。
她守上半夜,安七墨就守下半夜,一晚如此,倒是还熬得住,连续几个晚上如此,大家的精神状态便都有些萎靡。
时间就在这样的煎熬当中,缓缓地流逝了。
转眼已经过去半个月,梁氏的疼痒也渐渐消散了,可以在她的伤口上涂抹一些清凉的药物,能让她安睡一段时间,不至于在睡着的时候下意识地去抓伤处。
安七墨和李云月,也终于睡了半个月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这段时间,李云月已经没有刻意去减肥了,每顿饭都是按照自己的需求量去吃,但熬夜太多,她不仅没有长胖,反而还瘦了。
晚上抱着她睡时,安七墨不断地捏着她的腰、她的肩膀,都是骨头,他为此心疼不已。
“不许再减肥下去了,知道没有?”他警告道。
“知道了,我有分寸的,我也不是单纯地追求瘦,我向来追求的都是匀称美啊,现在瘦成这样,我先前也没有想到。”
安七墨惩罚性的,轻轻地咬了一口她的脸,“以前那样肉肉的,多好啊。”
“怎么,不喜欢现在的我啊?”李云月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这段时间他们的神经都太紧绷了,也没好好地睡过一觉,最是需要缓解一些这种状态。
安七墨却是严肃道:“对啊,不喜欢,娘子,我此刻只想好好爱你。”
接着,抱着她翻了个身,两人在床上滚了起来,极力克制着彼此的声音。
毕竟竹篾弄的房子,隔音效果可是很差的。
梁氏的伤势稳定下来之后,李云月终于没有那么忙了。
这天下午,她在自己的房间里,盘算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存款”。
在布坊做工的工钱,偶尔得到的赏银,还有先前在陆家给孩子上课的钱,杂七杂八加起来,她居然有三十两银子。
但是还得除去这段时间的开销,她向来都是对自己大方、对家人也很大方的人,所以柴米油盐方面的开销并不少。
减掉开支之后,她还有二十二两银子,可以说是相当大的一笔财富了。
此外,安七墨自己打猎得到的钱,都没有上交给她,她并不知道他有多少钱,但想必不会少。
李云月先将五两银子分到一边,这部分钱是用作不时之需的。
之后她又另外拿出五两银子,用作这一年家里的开销的。
还有五两银子,她特别拿出来,做安志柏上学堂的各种费用。
都分配好之后,还剩下七两银子。
捧着这七两银子,李云月脸上满是笑意,简直乐开了花。
刚好此时,安七墨从门外进来,看到她这模样,也不由得笑道:“遇到什么开心事儿了?瞧你笑得像只小老鼠。”
“刚刚算了笔账,发现自己很有钱!”李云月半点不隐瞒道。
安七墨更加忍俊不禁,轻轻地道了声:“小财迷。”
李云月放下手里的钱,起身走到他面前,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仰脸看着他。
“这个小财迷可爱吗?漂亮吗?你喜欢吗?”
安七墨没想到她会这样,心跳竟漏掉了一拍,窗外的夕阳洒落进来,映照得她一张脸更加明媚漂亮。
他双手搂着她的腰身,俯下身去,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喑哑道:“我都要爱死你了,你说我喜不喜欢?娘子,大白天的,你就诱惑我,你得负责!”
“负什么责啊?我才不要负责呢,反正大白天的,你不许乱来,不然我就喊人了啊,到时候你面子上可会过不去的。”
安七墨却不放开她,可是她总不配合她,他内心产生一阵浓浓的挫败感,只能退而求其次。
“娘子,想要为夫不乱来,也可以,你喊三声夫君来听听,若是为夫满意了,便放开你,如何?”
“呸,你好不要脸!”
“在娘子面前,要脸有什么用?”
“……”李云月竟无言以对。
感觉到他的手开始不规矩时,她吓得要死,立即开口道:“夫君,放过我,放过我,咱们别闹了好吗?”
“嗯?舍得喊了?还差两声。”安七墨道。
哎呀嘛,看着他这张俊俏的脸,李云月真的好想撕破他的面具啊,哪里有人大白天这样威胁自家媳妇儿的?
偏偏他还一脸的不害臊!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么想着,李云月便豁出去一般,连连喊了两声夫君!
“夫君,这回满意了?”
安七墨严肃的脸,缓缓地露出笑意来,最后,他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道:“我娘子真乖!”
李云月用脚踢他小腿,混蛋,都学会调戏她了!
安七墨低低笑着,将她松开,对于她踢自己这件事,他也不恼怒。
李云月回到桌边,将刚刚分类好的钱一一收好,整个过程中,安七墨都斜倚在壁板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等她收拾好之后,才问道:“娘子又有了新计划?要不要先跟为夫说一下?”
李云月哼了声,道:“我就不告诉你,坏人!”
说着,她用力地推了他一把,便大步往门外去了。
身后传来安七墨低低的笑声。
等她走到院子里,他还站在屋内的窗边看着她,“阿月?”
“什么?”他忽然这么认真地喊自己,李云月以为他是有什么事儿,便往窗子靠过去。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等我说完了,你再出去。”他说。
“好,你说。”李云月将耳朵凑过去。
就听安七墨低声说道:“晚上再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坏人。好了,去吧。”
“……”李云月傻眼,她这是被安七墨光明正大地调戏了吗?
短暂的怔愣过后,李云月便反应过来,双手越过窗户,搂住他的脖子。
用力地一口亲在他的唇上。
“哼,不是想要知道谁是坏人吗?我就先坏给你看!”李云月气呼呼地说着,放开他的脖子之后,转身走了。
安七墨抚了抚自己的嘴唇,所以,她刚刚是在反调戏自己吗?
真是意外之喜,哈哈!
李云月去的是村长家。
从过年到现在,喂猪的人家,有所增加,但是幅度并不大,主要的原因还是大家没有本钱。
而安七墨所种的菜地,还可以扩大规模。
菜种子没有了,可以留一些菜长大、长老,收菜种,再开荒重新种下。
到达村长家,是石村长亲自接待的李云月。
“你娘的伤现在好得怎么样了?”村长给她端了茶来,如此问道。
“已经能够自己走动了,多谢村长挂心。我今天来找您,主要是为大家伙喂猪一事儿。”
“现在我们石河村和桂花村,喂猪的情况还是很稳定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不在家的时候,我都有和七墨,去别家了解情况。”
“嗯,这点七墨也跟我说了,大家都很尽心尽力,才会有今天的收获,我也为大家感到开心。”
听李云月这么说,村长略作沉思,问道:“那你今天来找我,可是有新的想法了?”
以前对李云月,他有多不信任、多厌恶,那么现在他就有多么欣赏她,这个女子真的不得了啊。
各种新的想法,总是层出不穷,让人应接不暇。
“没有别的新想法,我上半年,都是在夷州城内做工,攒了点钱,所以想要投入给大家买猪仔,这件事还得劳烦村长您宣布出去。”
李云月说道,经村长去说,一是显得她尊重村长,二是村民们都觉得村长可信,万万不会欺骗村民的。
她若是不经由村长去宣传这事儿,而是自个儿去的话,只怕会吃力不讨好。
很多看似很简单的事儿,其实都是需要技巧的。
村长眸子里,迸发出兴奋的光芒,“云月,你的意思是,你还有余钱借给大家买猪回来喂?”
“余钱是有的,但是不多,所以,如果想喂猪的人家很多的话,还希望村长您劳心筛选一下,而且要限制名额。”
村长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哎哟云月,你是不知道,这大半年来,有多少人家过来问我,怎样才能加入喂猪计划,可惜我没钱借给这么多人啊,好多人都因此记恨上我,以为是我不为他们争取。”
“现在好了,你给大家伙带来希望啦,当然也给我带来希望啦,李云月,你可真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啊!”
“恩人什么的谈不上。”身为长辈的村长已经站起身来,李云月也跟着站起来,“我们在一处生活,这可是同呼吸、同命运呢,自然需要相互扶持。您想啊,从我这里借钱去喂猪的人多了,我拿到的钱也多啊,是不是?”
村长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直夸赞道:“李云月,你这脑子不简单啊,再过个几年,我都不知道你会将石河村变成啥样。”
“不不不,村长您过誉了,是我们百姓跟着您的脚步走!一直都是您在前头带领着我们的。”李云月立即道。
该谦虚的时候,就要谦虚了,免得惹祸上身。
接下来的时间,李云月跟村长说,自己可以拿出多少钱来借给大家买猪之后,便离开了村长家。
这个时间回家,刚好可以开始做晚饭。
只是她没想到,在半路上却遇到了挑水回来的黄氏,也就是当初石小翠的娘亲。
半年没见,黄氏苍老了不少,据说后来他们家一直没找到石小翠,石小翠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
以至于石小翠的父母,很快地憔悴苍老下去,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多啊!
黄氏也看见了李云月,将担子放下来,目光紧盯着李云月走过来。
李云月内心有点怕怕,要是这黄氏忽然发疯,要用扁担殴打自己,自己可是无法还手的。
思及此,李云月内心便生出了戒备心思,试图走在道路边上,尽可能地和黄氏拉开最大的距离。
“李云月,你这么怕我干啥?你以为我会对你咋样?”黄氏也不是个傻的,自然看出来了李云月故意避开她。
“我没有怕你啊,你挑着水,我给你让路,不是应该的吗?”李云月笑着道。
她尽量将语气放缓,不去刺激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那样做无异于在老虎头上拔毛。
据说,石小翠离家出走之后,他们家为了赔偿黄有为家的彩礼钱,将家里能变卖的都变卖了,日子过得苦巴巴的。
黄氏的性情大变,天天和她夫君吵架,邻居夜夜在他们的吵架声中睡去,日日在他们的吵架声中醒来。
李云月听着这些形容,就觉得相当可怖。
黄氏哼了声,也不去探究她话语的真实性。
“你先站住,我有话跟你说!”她要求道,两只水桶还放在地上,她手里拿着扁担。
她随时可以重新将扁担挑到肩上,也随时可以抽出扁担来殴打李云月。
李云月小心地注意着她的肢体动作,礼貌地站住,“石婶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呢?”
“我听说你在夷州城内,混不下去了,所以趁着你婆婆腿伤回到石河村来了?这事儿是真的吧?”
嗯?李云月愣住,居然还有这种说法?
而且,看黄氏的样子,当真是恨不得她在夷州城混不下去这事儿是真的。
“我还听说,你在夷州城和别的富家少爷厮混在一起了,然后被七墨发现了,要不是七墨看着你现在变漂亮了,也就休弃你了,对不对?在他娘受伤的前几天,他老往夷州城跑,就是为了你的事儿吧?”
黄氏语气平淡,但是说出这些话时,脸上布满了优越感。
李云月内心“卧槽”啊!
“大家都说,我生了小翠那样的女儿是造孽,可是我觉得呀,与其让她变成你这样不要脸的,我倒是情愿她走远了,这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黄氏得意地笑了起来。
李云月嘴角猛地抽搐着,这黄氏是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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