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这么跳跃性的话题陆海星同志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没事干嘛抢银行?”
“那你的恩情只能留到以后相报了。”
“哦,不不,实际上,你们不是我们救的。”陆海星听到这句话,连忙摆了摆手,“是别人救的。那天晚上,天刚入夜。我们正在营地外烧火取暖,正在聊最近发生的奇案,忽然远处出现一个人影。那个人全副武装,还带了一条金毛犬。他拖着雪橇上的你们,拉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招了招手。我们发现了被冻坏的你们,赶紧把你们拖进营地照料。奇怪的是,安顿好你们之后,那个人和狗却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听到这里,齐木陷入了沉默。如果没猜错,那条金毛犬应该是旺财。而那个救了我们的人,就是旺财的神秘主人。他又救了他们。
他,究竟是谁呢?他忍不住疑惑,隐约记起昏睡前那人叫自己的小名。显然,那人认识他。可他却不记得在哪儿见过他。这段缺失的记忆,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每每接触到这一点,齐木就觉得头疼,越想记起来却越记不起来。
算了。齐木叹了一口气,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返回新德里,和米卡卡汇合。
稍后,齐木问陆海星有关下山的事宜,陆海星建议等阿布苏醒后再做打算,而且这几天会有暴风雪,下山并不容易。齐木考虑过后同意了他的看法。
这天迟些时间,阿布终于醒了。他幸好没大碍。
三天后,狂虐的暴风雪终于散尽,齐木和阿布拄着登山杖,在登山者们的带领下下了山,经历曲折的旅程,终于到了拉萨。经过圣洁的布达拉宫,他们没有多作停留,立即坐飞机赶回了深圳。
再次踏上犯罪师之城,依旧是熟悉的城中村街景,“江湖茶楼”的招牌依然高悬,各式小摊小贩说着粤语,人在街景巷口迎来送往。
这样熟悉的感觉,许久没接触。那一刻,齐木几乎热泪盈眶。一样的街头,时间也只过去一个月。但一切仿若是一场梦,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呼啸而过。
他领着阿布,走向了熟悉的“江湖茶楼”。
二楼大厅,李昊儒正在帮众面前为自己参加“犯罪师好先生”拉票造势。这么二的活动,他正是发起人。这个活动自然是参考了最盛行的选美节目,宗旨是选出最帅的犯罪师。这时大家吵得正热闹,见齐木和阿布站在门口,他也有些吃惊:
“你们不是去印度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他看着齐木和阿布问。
“一言难尽。”齐木想到这故事确实很长,便懒得费尽口舌,只加了一句:“此处省去一万字。”
但李昊儒执意要听,所以齐木只好走进厢房,娓娓道来。
“啧啧啧!”听完了齐木惊心动魄的故事,李昊儒一脸的意犹未尽。
“好精彩啊!又踩地雷又打仗又翻雪山,居然还能活下来!这根本就是一出齐木奇遇记嘛!本人向你俩致以十二分崇高的敬意!”他双手抱拳,佩服不已,忽然,他想起什么,语气顿了顿,“哦,对了。有一件事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印度出了一件比总理消失更夸张的奇案!”
“哦?”齐木和阿布对视一眼问,“是什么?”
“就在昨天发生的,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案子……”李昊儒说着,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三人聚焦在屏幕上。只见浏览器的页面上,那个离奇的头条新闻摆在最醒目的位置,标题上每一个字,就这样铺满双眼,令人无法呼吸。
这是一则来自印度的新闻。
一个月黑风高的诡异夜晚。夜空漆黑得如一块无暇的黑布。
这个城市最高的建筑物是位于市中心的日出大厦。他的标志是楼顶那五层类似泰姬陵般的宫殿建筑风格。这天晚上,大厦楼下陆陆续续开来了许多名贵轿车。从车上鱼贯而出的客人,全是国会议员。由此在大楼四周,增加了许多保安。在如此严密的安保措施下,普通市民难以靠近。只有电视台的记者经过申请才被允许进入楼内进行采访。
“在战火的诸多苗头之后,压抑了多时的矛盾一触即发。不日前,克什米尔地区发生了巴方炮击我军营地的眼中挑衅事件。”
随团进入大厦内部的女记者手拿话筒,在摄像机前表情严肃地进行现场报道。在她的背后,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这个会议厅位于大厦最高层。从窗户望下去,城里的灯光如同遗落人间的繁星。
“该如何解决这次争端呢?国民们现在对邻国的恶劣行径已经无法容忍了,要求出兵的呼声越来越高。政府不能无视人民的呼声。据说为了应付这一突发情况,执政党议员们决定召开临时会议,包括国防部长等执政党重要官员都将出席。”她身形一侧,手摊向远处的红地毯。顺着她的指向,摄像机镜头对准大厅。
“这将是本次会议的大厅了!位于新德里最高建筑物日出大厦的顶层。等一下,议员们将在这里举行会议。”女记者刚介绍完,紧接着,大门展开,议员们鱼贯而入,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凝重的神色。
“议员们来了!”女记者简短地介绍完。很快,几个保镖走了过来,礼貌将采访组请出会议厅。乘电梯下楼时,女记者依然敬业地报道:“由于保密原因,我们无法采访到会议的情况。而议员们究竟会讨论出什么样的结果呢?我们会等候在楼下直到会议结束,为你们采访第一手信息。”
随着“叮”的提示声,电梯到达一楼。女记者和采访组同事走出大厦,步向停在大厦外广场的采访车。
忽然,没有任何预兆的,一切景色与灯光如同被拔开插头般,在屏幕前倏地消失。画面里只剩一片墨水似的漆黑。
“怎么回事?!”就在齐木等人以为是机器故障之时,女记者的惊呼声却响了起来。随即几束弱小的白光随即在镜头里晃荡,划过她措手不及的脸庞。同事们勉强用手机屏光照射着四周,挣扎在黑暗里。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周围忽然大面积停电,四周漆黑一片。”女记者的声音显得不安局促,但仍不忘做实时报道。镜头里,街道四周全部陷入了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死寂与黑暗蔓延于远方,交错的呼吸声在视频里急促地响起。
看样子,新德里全城都陷入了大停电。
“咦?你们听到了吗?”忽然,女记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像什么在响?”
确实有一种奇怪的声音闯入了视频,像机器的转动声,第一时间会令人联想到外星人飞行物的舱门打开了。但就在摄像师打算将镜头转向上方时,突然——“啊!”混乱中,女记者突如其来的惊叫把镜头迅速拉回到水平线上。那一刻,一张白色的诡异面具蓦然霸占了整张屏幕!
“哇!”电脑前的大家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这个人出现如鬼魅,最重要的是……他戴着一张白面具。镜头紧紧捕捉着这张面具,只见黑洞洞的眼睛下面,鲜红的嘴唇勾勒出微笑的弧度,邪魅狂狷。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正站在呆若木鸡的女记者身旁,风吹起他的风衣,他身上矗立着一股压力强得难以形容的气息。
那仿佛是死神一般的气息。
是他!齐木的拳头瞬间握紧起来。不止他,整个印度的人都认得这张面具。
摄像头晃了一下,照上了女记者惨白的脸。她睁大的大眼牢牢地粘在面具男身上,手里的话筒不住地抖动着,眸中闪烁的不知是兴奋还是惊恐:
“你是……隐之犯罪师吗?”她语无伦次地问道。
面具男却一言不发,面具苍白刺眼的颜色与黑洞洞的双眼形成剧烈鲜明的对比。突然——
“嘿嘿嘿!”从面具后渗出阴森森的怪笑声,空旷而冰冷,仿佛在嘲笑着世间卑微的人类。
大家汗毛瞬立。就在惊惧凝结的一刻,面具男衣角拂过一阵冰冷的风,唰地转身逃开,矫捷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一片漆黑中。
怎么能放掉这个好机会?!
“我们快追!他就是隐之犯罪师!”职业习惯令女记者犹如醍醐灌顶瞬间回过神,她忘却了恐惧,未等同事反应过来,便先拔起双脚,朝着隐之犯罪师离去的方向撒丫子追了起来。随即,她的同事也追了上来。
晃晃荡荡的镜头下,匆忙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凌乱地回响。黑乎乎的画面太过混乱,连观众都紧张得直捏汗。但听这仓皇追赶的脚步声没头没脑地跑出不远,便在一个拐角处倏然停下。
镜头所触及之处,是一望无际亘古的黑暗。停电的夜晚,隐之犯罪师就像一只飞入山中古堡的蝙蝠,找寻不得。他再次从众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竟然被他跑了……”女记者充满惋惜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摄影师将摄像机的灯光调至最亮,面前十几米的范围顿时清晰呈现。只见一条无限延伸至远方的小路,仿佛通向银河系中静默的黑洞般。
隐之犯罪师选择此时此地出现,有何意图?
女记者在镜头前提出的问题,很快便有了答案。
当她和采访小组悻悻地回到日出大厦楼下时,十分地巧合,来电了。齐齐亮起的灯光如璀璨的星辉一般,将他们从漆黑末日中拯救了出来。
“哎!总算来电了!”女记者感叹道,低头看表,时针分针缓慢地走动着。
“会议才开了不到十分钟。不知道还会开多久呢?!”说着,她有意无意地抬起头望向大厦顶层。那是开会的地方。可戏剧化的是,就在下一秒,恐惧和惊愕在她的脸上炸开,她的双眼缓缓睁大了。
那张美丽的脸,变得如纸惨白。张大的嘴巴中,仿佛囚着巨大的尖叫声,就是喊不出来。
摄像师不解,镜头顺着她的眼神上移,随即也怔怔定格在那个角度。镜头中,不可一世的日出大厦像一个秃了顶的老头一样,顶端标志性的泰姬陵风格五层楼竟不翼而飞了。只剩底下的楼层,孤零零地矗立在夜幕下。最高建筑物的楼顶,居然在十分钟之内,消失得不见一丝踪影。
画面停止在这里,视频结束。李昊儒再拿出一份报纸,扔在齐木面前:“这件案子自然惊动了印度警方。警察在接报后很快便赶到了现场。但是,他们一无所获。那些身处会议室的执政党议员和那五层楼一起,呼……消失了!”他做了个夸张的吹蒲公英动作,朝齐木匪夷所思地歪了歪头。
齐木静坐椅子上,犀利的眉甚是冰冷。
“你看出端倪了吗?”李昊儒问道。
齐木依然捧着下巴沉思不语。仅仅十分钟,就变走一栋大楼的楼顶和会议室的人们?这诡计如同大魔术师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一样令人震撼无言。
但单从电视重播,很容易漏过重要的线索,要破解这个诡计,还必须回到现场勘查。
想到这儿,“你能帮我订张最快去新德里的机票吗?”齐木对李昊儒说道。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到印度。
跟隐之犯罪师的交手,下半场,即将上演。
就在大厦失踪谜案的次日,齐木和阿布已经坐上了返回印度的飞机。齐木躺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梳理这几天来发生的一切。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百无聊赖的阿布拿起空姐分发的国际报纸阅读起来。随即,座位上发出“啊!”的惊讶声。阿布的眼球紧紧注视着首页版面,一张放大的尸体图片映入眼帘。
出什么事了?齐木侧过头去看那份报纸。
图片背景是板球比赛的场地,细细的绒草布满了干涸的血迹。死不瞑目的尸体用硕大的眼睛盯着镜头,支离破碎的面部表情上写满了惊愕和不解。图片上方,标题的大字被加粗,放大——印度国防部长尸体空降板球场地!
又出事了!齐木的两道眉皱近了距离。
这是新的谋杀案。这次的情形同样诡异。在昨晚印度最受欢迎的板球比赛之中,迎着热烈的欢呼声,一具尸体忽然从半空中落下,遏制了所有喧哗。现场陷入一片死寂,球迷们挥舞的手臂僵住了,场上的队员惊恐地望向场地中那具从天而降的尸体。最后,是场上的裁判员大起胆子前去翻看,现场的直播画面也对准了尸体的脸。人们从静默进入疯狂的尖叫——那死者正是他们尊敬的国防部长。
更让大家慌张疑惑的是,在比赛之中,天上完全没有任何飞机之类的运输工具经过。那么,他是怎么掉下来的呢?还有一个疑问是,那天晚上参加会议的政客不在少数,为何只有国防部长被杀?看到这里,齐木的心里也画上了一个问号。他把视线下移,接下来的新闻又回到了当前的印度局势讨论。
报纸上说印度执政党的议员几乎全员失踪,幸免于难的只有因病缺席的党副主席沙鲁克。他作为代总理独立主持议会。此时整个印度政界完全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国会上,在野党们激动地发表自己的看法,他们认定这一切皆是巴基斯坦幕后指使,并强烈要求沙鲁克与巴基斯坦断交。迫于民众的压力,沙鲁克只得下达召回驻巴大使的命令,以示抗议。
两国之战,一触即发。联合国不得不派出调停组前往印巴双方调解。但关键还在于找到消失的总理和议员们。解不开这个谜团,战争便不可避免。
“我们要去日出大厦看个究竟。”齐木将视线从报纸上移开,紧抿嘴唇说道。
飞机在几个小时之后着陆。
齐木和阿布从机场直接打车前往市中心的日出大厦。很快,两人肩并肩地站在大厦楼下,仰望苍穹。此时天灰蒙蒙的,阴翳得好似随时会跌下来。和视频中一模一样,最高的那五层楼果真不翼而飞了。
齐木跑进大楼,决定上去看看。一楼的电梯间有五部电梯,电梯前是一张大楼架构图,方便大家寻找位置。齐木走过去仔细察看,得知这座日出大厦总共有85层,一楼的电梯只能到达70层楼。
而要继续往上,则需要在70层转乘电梯。
齐木和阿布进入了其中一架电梯。随着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令人有种失重和压抑的感觉。几分钟后,电梯停了下来,厚重的电梯门缓缓敞开,光洁的地砖铺在面前,泛着冷冰冰的光。要继续上去上面的楼层,则必须转乘另一侧的两部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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