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雍的书房很大，说是书房，其实多数情况下都被钱雍用来办公。
陈灯偷偷瞟了眼，左侧一个巨幕投影仪，办公桌则在右侧。
陈灯磨磨蹭蹭地走到钱雍巨大的办公桌前。
他个子小，站在办公桌前只露出一个小脑袋，两手不安地绞在胸前，弱弱地喊了声：“爸爸。”
钱雍没搭理他。
办公桌上，两台巨大的显示屏互相侧对着，漆黑背景下，红绿两色的折线图不住翻动。
钱雍眉头皱着，紧紧盯着那跳动的图表，倏然间按下一个暂停。
“找到了？”席左的声音，显然与钱雍正在音频。
钱雍用一手指尖揉揉眉心，淡淡地“嗯”了一声，快捷键截图发给了席左。
“卧槽牛逼啊雍神，不到五分钟就找到了，多谢多谢。”
钱雍道：“还有事没，没事挂了。”
席左：“倒是没啥事儿了，你着急挂啥呢，聊两句么。”
“不聊。”钱雍的语气很冷漠。
席左早习惯了他这幅死样子，也不介意，道：“你在干啥，晚上喝酒去？”
“不去。”钱雍说。
这才把视线从显示屏中移开，看向了可怜兮兮站在桌前的陈灯，淡淡道：“找小孩算账。”
陈灯差点没腿一软跪下。
“哎呦”，席左在电话那头乐了，好奇道：“小果果又做了什么事惹着你了。”
钱雍没回他，只说了“别管太多”，说完便将电话挂了，面无表情地打量陈灯。
钱雍居上位已久，眼神中带着常年累月培养的气势，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一句话没说，陈灯已经吓得快要哭出来了，主动道歉：“爸爸我错了。”
钱雍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道：“每次道歉倒是及时。”
“说说吧”，他往后靠了靠，略为放松地倚在椅背上，手指轮流轻叩桌面，“错哪了？”
陈灯老老实实道：“不该不好好听课。”
钱雍看着他没说话。
陈灯又继续道：“不该上课玩游戏。”
“不该骗爸爸......”
钱雍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小家伙认错的态度意外的诚恳。
看他怕成那个样子，他原本以为他会把责任先推卸给别人。
甚至都做好了如果他再骗人就把校长发给他的录音功放给他的准备。
没想到小家伙只是单纯的道歉，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卷子带了没？”既然人品方面没有问题，钱雍就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追究了。
陈灯就知道他要看这个，便乖巧地从小牛仔裤的屁兜里拿出一个叠成小方块的试卷，展开后递给钱雍。
钱雍看着首页当中的两个大字，不咸不淡地念了声：“58分？”
陈灯差点没哭出来。
“就这还不想读书？”钱雍忍不住嘲道，浏览了一遍陈灯的试卷，抬眸道：“哪里不会？”
陈灯羞耻地低着头：“错了的都不会。”
钱雍深吸了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重复了句：“错了的都不会......你上次不还能考65分么？”
陈灯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钱雍揉了揉眉心，一手食指点了点陈灯，强忍着喷火的冲动，最后无奈道：“你过来。”
陈灯小心翼翼地从桌子后面绕过来，站在钱雍身旁。
小小的身体只稍稍高过了钱雍的膝盖。
钱雍肃容，把手中的卷子在陈灯眼前抖开：“我们先来看第一题......”
“......”，钱雍卡壳了。
他也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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