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雍回复完一封邮件,眼神酸涩,靠在转椅上闭目养神。
一个小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左右望望。
“谁?”钱雍敏锐地睁开双眼,看向门外。
身处他这个位置,钱雍向来敏感多疑,即便是放松时,脑中仍然有股弦绷着。
看到陈灯时,他锋利的眉毛皱了起来,不悦道:“怎么还没睡?”
陈灯捧着个托盘,用肩膀顶开门,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爸爸,你工作完了吗?”
钱雍看了眼躺在邮箱里的十几封未读,淡淡道:“快了,你手上短的是什么……走慢点,别撒了。”
陈灯把托盘中牛奶放在办公桌上,小手捧起一杯牛奶递给钱雍。
“喂你?”钱雍的眸内现出疑惑,接过牛奶。
陈灯指了指自己还残留奶渍的嘴角,道:“果果喝过啦,这是给爸爸的。”
钱雍看着他。
陈灯眨眨眼:“菊姨说喝牛奶会睡得香哦。”
万籁俱寂,整个城市都陷入了睡眠。
钱雍看着眼前小小的身影,神色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他已经习惯独自在夜里独行。
深夜是最容易迸发灵感,最容易集中注意力的时刻。
当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才能更清楚的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
无数个黑夜,他与显示屏的冷白光作伴,内心始终一片平静,正如今夜一样。
可不知为何,自从在湖滨别墅带回来这便宜儿子后,这份平静的底盘竟然越来越不稳。
钱雍接过陈灯手中的牛奶,沉默喝过,陈灯乖巧地从他手中接过杯子。
“喝完了”,钱雍道,“你快去睡吧,不然明早又起不来。”
“知道了。”陈灯吐了下舌头,捧着个空杯子,蹦蹦跳跳地回房间睡了。
翌日,陈灯发现钱雍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以前钱雍每天早上都会直接掀开陈灯的被子叫陈灯起床,双手环臂冷眼看着他穿衣洗漱。
吃饭时,陈灯更是没有儿童小桌,坐在一张大的只能露出一个脑袋的桌子前默默扒饭。
钱雍吃完饭回看一阵儿报纸,看完报纸后转身就走,那时不管陈灯吃完饭没吃完饭都得“扑通”一声跳下地来,边抹嘴边接过菊姨递来的书包,连滚带爬地跟上。
可今天不知怎的,钱雍竟没有粗暴地一把掀开陈灯的被子。
陈灯睡的迷迷糊糊时,只感到被一张宽阔温暖的手掌握着手臂不住摇晃。
“起床了”,钱雍垂眸看着眼前正打小呼噜的家伙,眉眼之间多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温柔。
陈灯的意识已经醒了,眼睛还不愿意睁开,蹭着钱雍的大手不断地哼哼唧唧。
钱雍威胁道:“再不起来,我就要掀被子咯。”
陈灯头皮一紧,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刚一睁眼,就对上钱雍似笑非笑的眼神。
“爸爸,你又来这套”,陈灯苦着脸道。
钱雍递给他一套衣服,道:“穿衣服,今天菊姨做了你爱吃的炸鸡。”
陈灯眼睛一亮,钱雍居然能准许他大清早吃炸鸡?!
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吧!
然而让陈灯震惊的远不止这一点,当陈灯哼哧哼哧地啃着鸡腿,看到钱雍提着他的书包面无表情地等在一旁时。
陈灯的感觉不是受宠若惊,甚至有些发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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