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汉想跟儿子说说这件事，但始终开不了口。一天，他喝了几杯酒，仗着酒盖脸，把儿子叫到跟前，鼓足勇气把事儿说了出来。说完了，脸涨得红红的，头垂得低低的，手心里全是汗，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儿子一听，结结巴巴地问他：“你……你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还想这事？”
儿子的话让王老汉的一张老脸涨得更红了，再想想，自己的年龄也确实是大了一点，于是就再不和儿子提这事儿了。
可从此以后，王老汉的心里头总像堵着一块石头，人也没有先前那样勤快了，地里长了草也懒得动手去除了，倒是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和儿子吵架。
后来，到了夏收季节，地里的活儿多，儿子媳妇忙不过来，儿子就来找王老汉：“爹，你帮我把大畈的田盘一下。”
王老汉冷冷地看了一眼儿子，并不作答。
儿子急了，说：“爹，我跟你说话哩。”
王老汉问：“你跟我说什么话？”
儿子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王老汉又冷冷地看了一眼儿子，说：“我盘不了。”
儿子奇怪了：“你怎么一下子就盘不了啦？”
王老汉没好气地说：“我年纪大了，老啦！”
见王老汉说话气狠狠的样子，儿子也来了气，说：“你老了？你才过六十岁就老了？你看二伯年纪比你大，还不成天在地里忙活？”
一听儿子这话，王老汉满腔的怒火顿时发作了，他伸出手指，戳着儿子的鼻子骂道：“忙你个孙子王八蛋！老子想找个伴，你说老子老了；现在要老子干活，你又说老子不老。老子老不老，老子自己知道！”
儿子被王老汉劈头盖脸一顿骂，傻眼了……
（夏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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