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面南,棱王面西,苏生面东,故而卫晏如过来时,跪坐在南边面对着襄王。
一坐下她就乖巧地给三人倒茶斟酒,“不是吧,表叔,你真带这小子来开荤呀?我姑父知道不?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气得躺在榻上八十天不去上朝呀,他们家那颗铁树会不会气开花呀!”苏生叽里呱啦地说道,这位苏表哥真是个大话痨,谁要是嫁给他真倒霉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襄王立马反驳,“这小子不是头一回进青楼,话说得比谁都溜!”
大爷,那是电视剧看来的好吗?卫晏如吐槽,“元宝丢的比谁还爽快!跟个大爷似的!”襄王几乎吹鼻子说着,那还不是为了讨好你!卫晏如无奈望天。
“他这毛头样子,谁知道在外面被一群什么样的人欺负,还不如我亲自带他来开荤,给他挑个干净伶俐的姑娘!”襄王语重心长地说道,一副操碎了心的样子!
苏生撇撇嘴,“表叔,你这可就对不住我姑姑了!卫孝和可是她唯一的儿子!”
这时,一直没插嘴的棱王扶袖放下酒杯,很认真道:“苏生,你还没看出来吗?王叔这是抛弃你了,想提携小五,以后他逛青楼戏坊终于有人陪了!”
“哦……”苏生尾音拖得长长的,一副了然的神情!
“你!”襄王被他戳中心事登时老脸通红,“小七,你添乱是吧,你以前可是不多说一句话不管一件闲事的人,这不被苏生给带坏了!都敢管起你王叔了!你王叔我是看这小子讨喜,他又乖巧可爱,不像苏生是老油条了,早不粘我了,这小娃子粘我,我就喜欢带着他跑!怎么着!”
“哈哈!”棱王又拿起酒杯朝他拱手一拜,“原来都是苏生的错,那是侄儿错了,给您赔罪!”
“喂,你们两个这么编排我好吗?”苏生气得手舞足蹈,卫晏如一边眨眨眼,一边啃着瓜子观战,这话她算听明白了,原来襄王是个老顽童老风流,表哥苏生就是中神通,她就是小顽童,现在中神通翅膀硬了,不跟老顽童玩了,所以老顽童无聊提拔她这个小顽童了。
这敢情好呀,她正巧也想在这京城混开呢,整天待在侯府后院跟一帮女人勾心斗角多无趣呀!
一想到后宅,她就想起自己的婚事,再而联想到昨夜容九说的话,神色就严肃了起来。
她扫了一眼相谈正欢的三人,问道:“表舅,两位表哥,我姐姐想跟靖王退婚,这事怎么办?”
她话音一落,三人见鬼似地瞅着她,襄王豆大的眼珠转悠一圈傻了,苏生水萌的眼眸懵了,棱王清澈的目光一凝!
三人愣了半晌,苏生第一个开口问道:“退婚?你小子胡说什么?”苏生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敲得卫晏如头顶冒青烟,苏生这次敲得比较重,而且是认真的,神色也无比难看,跟刚刚那嬉皮笑脸纯情无害的苏生南辕北辙,俨然变了一个人!
因为苏生知道,眼前这两位再宠卫孝和,那也是皇家的人,他才真正是卫孝和的亲表哥,卫孝和这小子太歉修理了,他再嚣张也不能这么胡说,胆敢退婚,这可是陛下指婚,陛下不杀了卫府上下才怪。
可卫晏如体会不到苏生这番苦心,她努努嘴,气呼呼道:“靖王爷不举,难道让我姐姐嫁过去守活寡!”
苏生闻言更怒了,面色铁青,他小兔子般惊慌地四下望了一眼捂住了她的嘴巴,“臭小子,你在找死吗?”
襄王和棱王相互看了一眼,自然都知道苏生有所顾忌,襄王却是沉默了,萧七弦也默默抿了一口茶,没有搭话,目光落在案上的香炉上,有些无奈。
他这位九弟性情十分古怪,他母妃在生他的时候就死了,他从小就不爱与兄弟姐妹一起玩,宫中总有一些说他克母的传言,后来更有甚者,说是钦天监怕他克父,建议父皇让他出宫去养,于是常年在宫外寄居在道观里,些许是父皇有些愧疚,十分宠着他,什么都依他。
故而别说一旁的人,倒是亲兄弟跟他见面的次数都寥寥无几,小的时候他们几个皇子去问父皇,为什么总看不到九弟,父皇就说他身子不好,胎里带来了病,寄养在外头比较好,也不知道这个九弟在外头那么多年学了些什么本事,等到十五岁之后,父皇特许他早早开府,他就经常带兵出征,开始是爬摸滚打,几年下去,本事见长,渐而如鱼得水,无往而不利,经年下来,便积累了那些名声。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极罕见的进宫时,大家见到他总是带着一副薄薄的面具,一问他便说自己上战场受伤了,脸上有伤口。
加之他本性情孤僻,这么多年他作为比他大一个月的哥哥竟是都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小时候的记忆就更模糊了。
萧七弦一想,略略叹了一口气,到底有些孤苦可怜,竟是十分同情靖王。
相比靖王,他倒是有福气多了,母妃健在,是宫里最受宠的贵妃,舅舅家是当世第一高门博陵崔氏,里里外外都很合美。
棱王这番思虑,襄王也相差无几,他对靖王那个侄子,还真是疼惜,也有些无奈。因为靖王几乎很少与皇族亲戚往来,有点一根筋。
按说整个京城唯独让靖王稍稍另眼相待的只有他襄王,襄王知道,靖王之所以不卖老皇帝面子却偶尔给他面子,是因为靖王小时候被一堆后宫流言淹没时,他护过靖王!
至于靖王不举这件事嘛……襄王摸了摸胡须,棱王再抿了一口酒,二人均露出复杂难言的神情。
天天穿梭风月场所的襄王自然知道当年那传言是怎么回事,不就是靖王因要去青楼办案,假意在一女子房间待了,可那无论那女子如何色诱,靖王纹丝不动,尤其当那女子去摸他胯下时,就是软哒哒一坨肉,于是靖王不举的名声就传出来了!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没有性趣,不一定就是不举呀,可靖王面对那么活色生香的一幕,居然还不能不硬,襄王擦了擦额头的汗,也许真是不举!
再加之他从小性格孤僻,估摸还不懂男女之事,又兼这次被人射了胯下,王府传出来的话是没有受伤无事,可襄王和棱王还是有点担心。
于是二人左思右想,均觉得靖王不举的可能性有点大!
要是让卫府的闺女嫁过去不是守活寡是什么?可又是皇帝的旨意呀!他们两个好去说什么吗?不好,也不敢!尤其是靖王的事,谁都不敢去瞎说!皇帝最宠这个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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