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晏如呕了一肚子火来到了卫杞的书房,书房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卫孝和。卫孝和见姐姐进来,起身行了一个礼,卫晏如朝他努努嘴,靠着卫杞坐了下来,抱着他的胳膊开始不要脸的撒娇。
“爹爹,女儿闷了好几日了!”声音柔柔的,跟个小猫儿一样,听着十分可怜。
然而卫杞斜靠着凭几,手里抱着一本书,时不时翻一页,似乎看得十分认真,压根没做什么反应。
卫晏如暗暗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爹爹,你要再不放我出去,女儿就不嫁人了!”
“随你!”卫杞目光依旧锁在书上,嘴里答得十分利索,那卫孝和见状抿嘴轻笑。
卫晏如眨眨眼,郁闷了,他不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她嫁出去吗?
于是她又靠在卫杞的肩上,软软糯糯的,哀求道:“爹爹,这次我发誓绝不闯祸,只去舅舅家给舅母请安,带着表妹玩一玩!”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卫杞不咸不淡开口,“哈哈!”卫孝和忍不住笑出声来,“额……”卫晏如无语了,狠狠地撇撇嘴,决定耍赖,她伸手将卫杞手中的书给抢过来,然后昂着头气呼呼道:“爹爹,我最后一次问你,我要出去玩,你倒是肯不肯!”
“哼,臭丫头,我惯坏了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都不许去!”卫杞作色怒道,尽管那样子看着吓人,可眼底却无怒意,卫晏如冷哼了几声,站起身来,将书往他案几上一丢,朝卫杞做了一个鬼脸道:“你以为我没办法出去吗?哼!”卫晏如昂首挺胸地往外走。
卫杞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对着她背影喝道:“你敢找靖王府试试!”
“偏!要!找!”卫晏如扭头十分得意道,然后脚底生风般跑了!
直到她身影消失在书房,卫杞在摇摇头,收敛了怒色,指着门口对着卫孝和问道,“小五,这两日京城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卫孝和放下书,淡淡笑道:“回爹爹,听哥哥说好像望春阁明日联合四大乐坊举行一场音乐盛会!估摸着姐姐是想去吧!”
卫杞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觉得自己女儿有意思,一边有作了怒色,她竟然想去青楼?
正笑着扭头发现卫孝和也在笑,登时收敛神色道:
“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看书!”卫杞骂不了卫晏如,还是能骂卫孝和的!
卫孝和立马恭谨回道:“是!”
四年一度的盛大乐会由各大乐坊联合举办,其中京城各大乐坊以及青楼均会派人上台进行比试,在场的客人会根据喜好赠上小红花,得多者为胜,以此定下前三甲。
这么好玩的活动,卫晏如怎能不参加呢?好在卫晏如早与靖王商量好联系的暗号,当卫晏如往紫薇阁上空放一只风筝时,靖王府的人收到信号,便将此事告知靖王。
故而第二日午后,靖王再一次亲自上门,他一向干脆利落,直言自己是来找卫晏如的,而且要带她出去玩。卫杞再扭捏不肯也敌不过强盗一般的靖王,他自顾自去了紫薇阁,然后牵着她的手大摇大摆地出了卫府,气得卫杞再一次晕倒在地,还是卫斌好生劝了一会才缓过劲来。
音乐盛会得晚上举行,见时间还早,靖王便听了卫晏如的建议,带着去商肆那头吃了好吃的,逛了街方才坐上马车赶去望春阁。
因冬日寒冷,乐会便在望春阁大厅里举行,一如往年,正南连接二楼的楼梯处建有一高台,楼上楼下均坐满了客人。靖王平日不爱参加这类乐会,今日过来,一来是卫晏如要凑热闹,二来望春阁的盲琴师黎明要参加琴乐比试,黎明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故而前来捧场。
今日这番乐会比拼乃是年前最盛大的活动,京城有头有脸的公子哥悉数到场。就连苏生和棱王也一起来到了望春阁,这几日棱王心结总算打开,不再执着于卫晏如,对于现在的卫晏如他反倒脑子里只有那个傲娇小子的印象,至于以前那个美好的女子便藏在心中吧。
得知苏生近几日闷闷不乐,甚至背着苏侯爷和苏夫人去酒肆买醉,棱王竟是抛却此前的隔阂主动找上他,陪着苏生大醉了一场,可醉过之后,棱王自己是彻底想开了,偏偏苏生陷得越深。那夜,苏生倚在栏杆下,目色迷离地灌酒时,棱王方才意识到一贯潇洒随和的苏生一旦认真起来,却是比谁都认真。
“明日望春阁的盛会你去吗?”棱王对着醉醺醺的苏生问道,“去……为什么不去?”苏生喃喃呓语,棱王微微叹气道:“晏如也会去的,你确定你想看她和别人在一起吗?”
苏生闻言神情僵了僵,捏着酒杯一口灌下,垂头苦笑一声方道:“就想多看她一眼!”
苏生话音一落,棱王竟是惘然了许久,二人默契地喝酒不再做声。
故而今夜,苏生与棱王再次携手一道上了望春阁二楼。二楼围栏处均设有雅席,是专为京城一些贵公子所设。苏生和棱王入席时,王昱之、崔氏兄妹,以及郑氏姐妹等人均到了。
卫孝康因知道郑希怡要来,他于是好说歹说让卫杞将卫孝和也放了出来,于是他们兄弟俩一道来了。那日卫家请了媒人去郑府说亲的事,后来定了下来。郑尚虽然有些顾及卫孝康的庶子身份,可念及他是长子,又兼卫晏如要嫁给靖王,问过郑希怡的意思后,便应了下来。
卫杞担心靖王与卫晏如的婚事捉急,便赶紧的让人去郑府提亲下聘,故而卫孝和与郑希怡的婚事倒是提上日程了。郑希怡过来观看乐会,卫孝康少不得过来照顾着,虽然二人没有坐在一起,可时不时相望一眼个中喜悦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苏生习惯性四下扫了一眼,却没发现卫晏如的身影,稍稍有些失落,而坐在不远处的卫孝和见此情景便亲自过来请安了。
他与苏生坐在不同的方位,他走过来后,先后给棱王和苏生行了一个礼。
苏生见是卫孝和,依旧亲切,“你爹爹倒是愿意放你出来?”苏生就是苏生,即便被卫晏如拒绝了,可他到底是他们的表哥,依旧谈笑风生。
卫孝和缓缓一笑,“陪着哥哥过来而已。”
“你姐呢?”苏生毫不避讳问道,“她跟被容司马带走了,约莫晚一点到吧!”卫孝和回道,苏生神色一黯,不再多问,难道她喜欢的是容九?可靖王允许自己的部下跟未婚妻在一起吗?苏生实在是有些想不通卫晏如,难不成他比不上靖王府一个司马?
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呀!苏生闷闷喝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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