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太医确诊,整个靖王府喜气洋洋,郝嬷嬷和文嬷嬷特地赏了铜钱给下人,不过靖王府下人不多,也没支出多少,后来靖王一高兴,干脆连军将都给赏了。
文嬷嬷原先是卫晏如母亲苏氏从苏家带来的一个陪嫁嬷嬷,她原本在卫家不起眼,只是做事细心又不多嘴,卫晏如看似大大咧咧,平日一只眼睛却是注意着这些下人的,邢夫人给她找的陪房她没要,她就点了这个文嬷嬷跟过来。
府上原先的桂嬷嬷,她留给了弟弟,将来帮着掌家。
她乐意保持靖王府人少好说话的情形,人多是非多。
如今这文嬷嬷成了卫晏如身边的掌事嬷嬷,十分得脸,她受卫晏如的嘱咐,特地去卫府报喜,卫杞高兴地合不拢嘴来。
女儿嫁进王府没多久没怀上了,可不是大喜事吗?这要生下靖王嫡长子,她在整个皇族的地位就彻底稳固了。
文嬷嬷以前不打眼,可现在不一样了,是整个京城闻之丧胆的靖王府掌事嬷嬷之一,宰相门前七品官,所有人对她都恭恭敬敬的。老夫人还特地跟她说了话,问了许多卫晏如的事情,装作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后来邢夫人也装模作样找她聊天,聊着聊着,她问是不是该挑几个丫头过去给卫晏如用。
文嬷嬷心如明镜,这言下之意是给靖王安排通房的意思,文嬷嬷不好直接拒绝,就说回去问卫晏如的意思再决定。
得知靖王妃怀孕了,整个京城都乐开花了,赌坊关于靖王能否完成军令状的事还特地开了赌局呢。赢了的自然高兴不已。
罗格原先跟卫晏如赌一局,赌她嫁进靖王府,如果赢了卫晏如给他做总账的事,如今是没了着落,他原先不知道卫小五就是卫晏如,这回搞明白后,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让靖王妃给他做总账。
当晚宫里便有赏赐下来,只是卫晏如瞄了一眼那礼单不高兴了,没赏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说,最后赏了一道清心寡欲的菜品,指名道姓给靖王吃。
她快气疯了,老皇帝又跟她对着干,故意撩拨她男人。不行,她要报仇。
宣旨的公公临走时,笑眯眯告诉她,皇帝体谅靖王妃月份小,不用去宫里谢恩。
卫晏如哪会这么听话呢,第二日一早,等到靖王去南营忙碌时,她自个儿带着一道菜品,进宫谢恩去了。
下了朝的皇帝听说卫晏如在明光殿等她,神经绷紧了。
急急忙忙跳回明光殿御书房,发现卫晏如靠着坐在那,卫晏如见他进来笑眯眯行了一个礼。
“你不用行礼了!”老皇帝一码归一码,怕她怀着孩子身体出毛病。
“我说你干嘛来了?不在家里好好待着,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皇帝吹鼻子瞪眼的,说完又低声跟山药嘀咕道:“朕不是交待你,跟宫门守卫说靖王妃来了一定要拦着吗!”
结果山药还没回他,卫晏如笑眯眯道:“父皇啊,您忘了您曾给儿媳一块玉令,拿着玉令可随时进宫啊!”
“……”皇帝脸色冷了下来,“那是给卫小五的!”
“可你当时给的就是我啊!”
“……”皇帝不想跟她纠缠,不耐烦瞅着她道:“你今日干嘛来着?”
“您昨晚赏赐这么丰盛,儿媳我怎能不来谢恩呢?”卫晏如皮笑肉不笑。
皇帝嘴皮直抽抽,完了,来算账的!
皇帝咳了咳,尴尬道:“你别嫌少,我皇宫里东西被你搜刮差不多了,值钱的都到了靖王府,送几道菜品表示朕的心意!”
“嘿嘿,是啊,所以儿媳为了感激,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也给您送了菜品来。”说着把一旁的食盒给打开。
老皇子瞄了一眼,发现是乳鸽炖羊蹄,壮阳的!
他哭笑不得,“你别闹好吗?”
“没有啊,这是儿媳的心意,儿媳现在要去看后宫的娘娘了……”卫晏如说着行了一个礼然后起身款款离去。
“喂,不许去!”皇帝气急败坏,她这去肯定干坏事去了。
皇帝念及她上次的经验,估摸着这次卫晏如一定是想办法把那些妃子变虎狼,他估摸晚上不好对付,滴溜着眼神把卫晏如给带来的汤给喝了。
只是出乎皇帝意料,他喝完汤后睡了一觉,那劲儿起来了,按照上次的经验这回该有妃子来借着给他送吃的喝的来魅惑他了。
结果他等到太阳落山也没个人来理他!
他郁闷了,卫晏如到底做了啥,等他性致勃勃跑去后宫一瞧,发现好几个妃子神情恹恹的,一副不爱搭理他的样子。皇帝满身能量无法发泄,最终忍无可忍临幸了一个正当风华年少的宫女,于是宫里多了一位主子。
皇帝气坏了,次日决定给卫晏如一点颜色瞧瞧!
“山药,靖王妃不能侍寝,给找几个如花似玉的宫女,送去靖王府给靖王享用!”皇帝下旨了。
山药脸都黑了,这样真的好吗?
王妃刚刚怀孕,会不会被气晕啊!
皇帝收到这样的眼色,怒道:“她弄得朕新封了妃子,朕不给她找几个人去,她一天到晚闲的不得了,老往宫里跑,给她王府弄几个姨娘,我看她还有没有时间!”
“那丫头心智坚韧得很,你放心,没事的!”皇帝撇撇嘴。
故而,靖王妃确认怀孕第四日晚边,皇帝下旨送了几个宫女过来了。
“哎哟!”卫晏如眼睛都亮了,一个个叫来眼前来看看,还动手动脚摸一摸。
那些宫女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她一个个看过去,“不错,长得水灵灵的!”
“这个丰满,啥罩杯啊……”她楷了人家一把油。
“这个长得一脸福相,要的!”
最后卫晏如大手一挥,跟郝嬷嬷道:“好啦,都给安排在西跨院住着!”
郝嬷嬷觉得卫晏如这才是王妃该有的大度风范,不然靖王刚成婚,尝到了甜头,她又怀着孩子,不能侍寝,靖王那精壮的体力去哪发泄去。
本以为来了五个差不多了,结果午后,门房通报邢夫人来访。
卫晏如愣了一愣,带着丫头嬷嬷去到后院偏厅待客。
邢夫人带着卫巧娴一道过来了,后来还跟着三个丫头。
卫晏如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她坐在那起都没起来,倒是邢夫人和卫巧娴不得不给她行礼。
她现在可是靖王妃,不再是卫府那个任人拿捏的小丫头。
即便邢夫人和卫巧娴再不乐意,也只得朝她福了福身。
“夫人和妹妹快坐下吧,我身子懒不想动,二位别客气。”卫晏如用手臂支着脑袋,摆出一副不太有力气说话的样子,时不时还摸一摸那压根还没半点反应的肚子。
邢夫人瞥了她一眼,只得陪笑道:“王妃怀了孕,自然是这样的,我和你爹爹担心你,便特地着人弄了一些野生人参,给你补补身子!”
卫晏如皮笑肉不笑道:“多谢夫人操心,只是我刚刚怀上,可不敢吃这些大补的东西,听说这样容易滑产!”
卫晏如话音一落,邢夫人神色一凛,边上那郝嬷嬷脸色立即不好看了,果然不是亲生母亲就不一样!
“怎么?夫人也是生养过的,难不成不知道么?”卫晏如不咸不淡道,邢夫人脸色立即憋红,咬着牙只得赔罪道:“我……倒是忘了……”
这时郝嬷嬷插话道:“夫人来看我们王妃自然是万分欣喜的,只是我们家王爷可一再嘱咐,若是我们这些人伺候不周到,惹了王妃不舒服,可都是要赶出去的!”
郝嬷嬷这话无非是告诉邢夫人,别打什么歪主意,靖王一定不会轻饶。
那卫巧娴听得自己母亲跑来看她,结果还受了这话,不免火上心头,对着卫晏如道:“姐姐,娘亲特地来看你,是一番好意,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不等卫晏如发话,邢夫人见状,立即拉住她,跟卫晏如道歉道:“你妹妹还小,不懂事,你别介意!”
卫晏如最不喜欢这些两面三刀的事,邢夫人今日目的何在她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邢夫人这才开口说正事,指着门口站着的三个丫头道:“王妃啊,你爹爹听说你怀了孕,怕你人手不够,服侍靖王又不方便,故而让我给你送来三个丫头,你看着用吧!”
邢夫人眯着眼笑了笑,这可是她说服卫杞好久才肯答应送来的,她跟卫杞说卫晏如怀了孩子,靖王身边没个体己人,卫府要是不表示点什么,显得卫晏如狭隘,她好说歹说方才说动卫杞。
卫晏如自然知道自己父亲是什么人,哪里就把邢夫人的话放在心上而对自己父亲生嫌隙呢,她淡淡笑道:“哎哟,那还真是辛苦夫人操这个心,行啦,这人我都收下!”
邢夫人完全没想到卫晏如这么爽快,还以为自己要费一阵子口舌,不免愣了愣。
卫晏如这时懒懒地翻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郝嬷嬷,郝嬷嬷是个聪明人,立即对邢夫人说道:“哎哟,夫人,四姑娘,咱们王妃马上要用药膳了,那味道熏人……”
邢夫人是个人精,哪里没明白呢,立即带着卫巧娴起身告退。
出了王府时,卫巧娴一个劲地乐着,“娘亲,她居然都收下了,想都不想不到呢!”
邢夫人拉着她低声回道:“她怀了孕,必须给靖王安排服侍的人,她没有办法,这到底是卫府的人,她还用的上手,要是等别人送来,岂不更不敢用。”
“这倒是好啊,里头都是咱们的人,要是有人能得靖王青睐,将来生个儿子,也是不得了的事!”卫巧娴很得意。
“嗯嗯!”邢夫人笑着,细长的眼睛射出一记狠辣的光芒。
卫晏如以为张罗小妾的事告一段落了,结果晚边的时候,又有人给她送来几个美姬。
“啥,你说谁送来的?”卫晏如瞅着那三个人见人软花见花萎的人儿,一个个身着暴露不说,那眼波儿可以勾得人魂都没了。
郝嬷嬷哭笑不得,这回她是觉得事有点大,“是太子殿下给王爷送来的,您看要不要收啊?”
郝嬷嬷这个人很实诚,一心为靖王想,开始皇帝送人来时,她是乐意的,可邢夫人送来时,她觉得卫府有点刻薄,女儿才嫁过来三个月,就眼巴巴送人来,听着不太好。
等到太子也送人来时,她是真的不想让这些狐媚子入门。
以前靖王连皇帝的礼都敢丢在外头,只要卫晏如说不想收,也可把这些女人退回去。
结果卫晏如一点不高兴的表情都没有,反倒望着那三个胡姬美人流口水,连连招手,“留下来,留下来,这么美的人儿去哪找啊,是本王妃的菜……”
郝嬷嬷和文嬷嬷对视一眼,神情惧裂。
晚上靖王从外面回来沐浴后要睡下时,卫晏如兴致勃勃跟他说道:“容九,你可有福气了!”
“我当然有福气……”说着他坐上塌去,把她搂在怀里,他现在每天都很开心,妻子在家里等他回来,还怀了他的孩子。
卫晏如推开靖王要吻她的唇,认真说道:“我给你招来了十个小妾……”
结果靖王闻言,笑意瞬间褪去,脸上冷如寒冰,绷得紧紧的,死死盯着他。
“怎么?你不高兴啊?”卫晏如眨眨眼。
其实她也不高兴的!
“我为什么高兴?我的妻子在嫁过来三个月就给我找十个小妾,我该高兴吗?”靖王冷冰冰说道,他不相信他们俩那么相爱,她会做这种事。
他要是犬马声色之人,他早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了!
“不是啊……”卫晏如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声音小了很多,弱弱道:“是别人送来的……”说着还红了眼眶,她是真的不喜欢,她的不在意都是装的,她承认她刚刚就是想试探靖王的态度,毕竟他确实有需要,而那些女人也都很漂亮。
靖王闻言目光一柔,连忙抱住她,又十分愤怒道:“谁送来的,本王明日就让他好看!”
然后卫晏如扑在他怀里大致把今日的事都跟他说了,说的靖王更气,太子就算了,毕竟他知道太子打得什么主意,可他爹,那个老混蛋,和卫家居然干出这么糊涂的事,就由不得他不发火。
靖王是个干脆直接的人。
“我现在就让人把那些女人丢出去,明日再去跟他们算账!”靖王说完就扭头要去吩咐人。
结果被卫晏如制止了,她忽然嫣然一笑,手指按在他唇瓣上,冷冷笑道:“既然你不乐意,这事就好办了,把这些人丢出去,多便宜了他们呀,本王妃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你等着看好戏吧!”
靖王见她不伤心了,自己也舒坦了,他轻轻吻住她,低声呢喃道:“如儿,我告诉你,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有我给你撑腰,谁敢欺负你,我绝不饶了他们!”
说完这句话深深地吻了下去,将卫晏如放倒在床榻上,避开她的肚子欺身上去。
“别……你干嘛……”
里头传来卫晏如细软软的声音,“本王已经好几日没碰你了……”靖王的声音伴着凝重的呼吸声传来,外面守夜的文嬷嬷欲哭无泪,“不行……会伤着孩子的……”
“我知道,我有办法……”
声音越来越小,只剩娇软的呼吸声。
郝嬷嬷一贯担心二人胡来,晚上睡觉前都会来瞅一眼,她听到这动静后,简直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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