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灾星,你竟敢对村长直呼其名,我看你也是不想在这兰娃村呆着了是吗?”一个打红眼了婆子,说着便要来打丑丫。
“唔噜噜……”丑丫身子猛地一身抽抽,翻着眼皮甩白眼,吓得那婆子的棍子停在半空。
就在那婆子愣神的时候,丑丫嘴里竟换了尖声利气的语调,半睁着的眼睛幽光闪闪的盯着那婆子的脸说:“你个赔钱货,是不是想来地下陪我?再不放下你手里的棍子,就等着来年清明跟我一起收纸钱吧……”
“窟咚!”那婆子还没来得及丢掉手里的棍子,整个人就一翻白眼昏死过去。
丑丫很想笑,想要忍着的时候,发现正有人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脸,于是干脆敞开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哎呦妈呀,这又是谁上了身啊?丑丫,你看看我,我是花花呀!丑丫!”花花匆匆跑来,挤着人群就到了丑丫家院门外,刚瞧见地上昏死过去的婆子,噗通一声就跪在了丑丫的脚下:“是六姨婆来了吗?丑丫不是跟你说好了,不让你再来找你儿媳妇了吗?您怎么大白天的就出来了?求您快回去吧!丑丫年纪还小呢,经不起您的……”
“住口!”丑丫仿佛根本不认识花花似得怒吼一声,随后冷脸瞪着地上躺着的婆子,破口大骂她如何面上恭顺背地不孝……
“这可咋整啊?这可咋整啊?这好好的,怎么就又闹起来了呢?你们都在这里干啥了呀?”花花急急的原地打转,随手捉了个婆子问:“老妈妈,谁又动了她们家的祥和了吗?这是咋了呀?”
“哎呦花花,你是不是知道啥呀?”那婆子反手一把揪着花花的衣袖,神伸叨叨的眼神,看的花花莫名的感到有些心虚。
“唔噜噜……”就在那婆子拉着花花不停追问的时候,丑丫竟又抖着身子抽抽起来,翻了好一阵的白眼之后,抬手便指村长:“田来庆,还不给我跪下!怎么,当了几天村长,连祖宗都不要了吗?去年冬至你干啥去了?老子等了三昼夜都没等到你的孝敬……”
“噗通!”
抽丫的话还没说完,怂蛋村长直溜溜的就跪了下来。
丑丫双拳紧握,使劲的用指甲盖抠着手心,生怕自己会忍不住露出笑来。
就在她按着花花告诉的村长家的往事,不住口的责备村长不敬先祖的时候,花花那个小人精,已经拉着几个婆子,把丑丫家的“密事”说的头头是道。
“哎呀,我不是经常在山上捡柴禾嘛,好几回丑丫在山里被这些东西纠缠,我都听得真真的!要不是我奶奶告诉我这是什么附体,我还以为丑丫脑子坏了呢!”
“哎呦,那你都听见过谁家的……”婆子问。
花花咽了口吐沫,很害怕似得回答:“不光咱们村的,还有别的地方来的呢!昨天还是前天,丑丫忽然脸色好了,我大着胆子去问了一嘴,她告诉我说呀!”
花花说着用手捂着嘴在那婆子耳边说:“说是山里的黄大仙可怜她人微力弱,所以派了最小的孩子,在这里护着丑丫和咱们村的安生呐!不过……”
“不过什么呀?”那婆子惨白着脸问。
“不过就是有个忌讳!要是有谁敢来打破丑丫家的安生,或者对大仙不敬,它就不再护着……”
“哎呦我的妈呀,这话你咋不早说?”那婆子不等花花的话说完,烫手似得丢了手里的棍子。
婆子身后年轻些的媳妇一直偷耳听着,很是狐疑的问花花:“丑丫的话你也信?那东西要真的是来庇护咱们兰娃村的,怎么会偷到处偷鸡作乱?”
“哎呦!怎们你也信那些鸡是它偷的?我可是偷眼看过那个小东西的,连着尾巴加起来,还没一只母鸡大……”花花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盘算,怎么才能把偷鸡这事给圆呼过去,话还没想好,就听那丢了棍子的婆子跺脚抢话。
“你是傻的吗?一定是那些老东西知道大仙与丑丫家的忌讳,所以故意作乱引了咱们来打破这里的玄机。哎呦我说,大伙赶紧都听我的……”
婆子说着招呼众人听她说话,见村长还跪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头认错,很严肃的转回头:“咱们这下可闯祸了!”
说着,婆子便上了发条似得飞快的把花花说的那些话,添油加醋,搬砖加瓦,用十分严谨的逻辑转达给了其他乡亲。
家里供着狐仙的那位,明显不肯听她一面之词,尖尖着嗓子便与这婆子争论起来。
丑丫能骂村长的话都已骂完,正词穷找不到后话,一见她出头鸟似得跳着脚,抬手便朝她一指:“好你个小贱人!”
这一嗓子实在是超出丑丫的声音极限,简直是刺耳穿天。
争论不休的婆子媳妇们顿时鸦雀无声,几个胆小的媳妇是连后头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了。
“老娘才走多久,你这小贱人就翻身做了主了?还不给我跪下!一天到晚供着那妖精不给老娘我上供烧纸钱,简直犯了你了!”丑丫根本不认识这个婆子,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临场发挥。
她暗想,这些婆子年岁都大了,不管是婆婆还是娘家妈,肯定多数都去世了。既然她说她家里供着狐仙不怕黄鼠狼,那说明她对家里的狐仙很是敬重。
让丑丫装狐仙她是做不到的,但是要让她装一个与狐仙争风吃醋,找这个婆子讨要香火的先人,还是很有把握的。
怂蛋村长,完全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丑丫朝他一横眼,随后将站得笔直的身子挪了挪:“你这小子跪在我面前做什么?还不滚开!”
“哎!”村长如获大赦,抹着脸上的鼻涕眼泪便躲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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