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铁娃却毫无异议的就相信丑丫,这让丑丫第一次感受到“认可”二字的所带来的欢乐。
目送铁娃等人走向山林,丑丫关好院门,招呼傻子出来一起忙乎做事。
这些天一日日的不消停,家里许多东西都胡乱堆在后屋,如今屋顶修好,外头也没什么太多杂事,那些堆放着的东西,也该拿出来好好整理晾晒。
野鸡拔毛,野兔剥皮,清理内脏,全都预备做成腊肉。
尚未干透的咸鱼,也被放在半阴通风的地方继续晾着。
还有那些藏在大缸里的干货,例如核桃、榛子、榛子,被丑丫用通风的大筐装着放到高处吹秋风。
海棠果片、蓝莓干等都用帘屉装了铺好,盖上干净的棉纱布放在马车上让晒太阳。
“看看!咱这日子绝不比别人家赖吧?乖夫君,以后咱俩得好好守着家门,好人进来是朋友,要像正经人家那样富裕招待!坏人进来就是敌人,打断腿也是她自寻苦恼!记住了吗?”
傻子正咬着一颗从竹筐里掉出来的核桃呲牙,不等丑丫说完,就已在连连点头:“知道!打断腿!”
咔嚓……
核桃经不住他的啃咬,终于碎裂开来。
沾满口水的核桃仁,被傻子稀罕巴巴的捧到丑丫嘴边:“媳妇,吃!”
“这个啊……”丑丫朝他手心看看,很没食欲的摇摇头:“你自己吃吧!”
丑丫说着绕开傻子,像挂灯笼似得,将手肘长的咸鱼挂在屋檐下的铁口,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有人敲门。
“丑丫妹子,在家吗?我是风儿娘!”
“那个……夫君啊,风儿娘跟铁娃媳妇都是正经人,咱们可以跟她们交朋友,对吧?”丑丫一本正经的征求傻子的意见。
正嚼着核桃仁,收拾野兔皮子的傻子,像一只受惊的大兔子似得茫然抬头。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丑丫在围裙上擦擦手,小跑着到院门口,迎了风儿娘进门。
风儿娘是来送昨天的野鸡钱的,原本没打算进门。
“你家这是干嘛呢?满院子这是挂的什么?”
丑丫回头看看,顿时捂嘴忍不住的笑。
房檐下灯笼似得排开晾晒的咸鱼,远看像是奇怪的超大号飞蛾。
马车上白纱布盖着的帘屉,隐隐透出海棠果片的微黄与蓝莓干的星星点点。
而那些随处挂着的腊肉,还有高处摆着的大筐,再加上墙头下,撑着脚抓晒太阳的黄鼠狼……
这满院子入眼的景象,简直无法形容。
“嫂子你进来吧,我家没有妖怪,这些都是我备着过冬存粮,就是我干活每个章法,所以……这满院子像个巫邪殿堂了。”
丑丫说着单手拉风儿娘进门,另一手指着墙上画着的大眼睛说:“那是我娘用白石灰和碳灰画的,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玄机,别害怕啊!”
“看这确实……有点吓人呢!”
风儿娘实话实说,随后跟着丑丫到马车边,当她看到白纱布下盖着的果片果干,不禁摇头苦笑:“说实话,刚刚看着这么一大片白布盖着的东西,我还以为是你在晒耗子肉呢!”
“啊?你可别吓我,肉在这呢!”丑丫拉着风儿娘到院墙下吊着野鸡野兔的地方,告诉她那些东西都抹了盐巴,正在顺血水。
风儿娘很好奇的上下打量:“这是干嘛呢?当果子似得晒干了再吃?”
丑丫一听这话,便知道她一定是没吃过咸肉腊肉这些,于是赶紧与她解释。
看过了这些东西再去看咸鱼,风儿娘也就都明白了。
屋里,还有些预备拿出来见见太阳的果酱,丑丫很大方的装了一小碗,又在坛子里抠一大碗山楂糕:“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回去给风儿当零嘴吃吧!这个山楂糕,避光放在坛子里,只要不沾上油水,可以存很久。小孩子不爱吃饭的时候,就给她吃一点,很开胃的!”
“丑丫,你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让我羡慕啊!可惜我家夫君不会打野物,要不然也像你这样攒些荤腥,可就真是不用愁过年了。”风儿娘在炕桌边坐下,手摸到炕上的皮草刚要赞许几句,余光瞥见那呲牙的熊头,妈呀一声就跳了起来。
丑丫这才发现自己的疏忽,赶紧过去将皮子翻起来盖住熊头:“都是我不好,吓着你了!这是个皮子,我留着脑袋好玩而已,别害怕,别害怕啊!”
“这就是你们仨在山上打死的黑熊?这个……”风儿娘拦住丑丫的动作,伸手在那熊牙上比了比,难以置信的啧舌:“这可真是够大的!就这一张嘴,随便咬上你的小胳膊腿儿,都够要命的了!你们还真是胆大啊!”
“可别提那时候啦,我都吓得差点尿裤子,还好铁娃哥力气大……”
丑丫如同讲述一个传奇故事似得,将那日如何遇到黑熊,事后如何收拾,又如何与花花在家白汆熊肉蘸酱油等,一一说给风儿娘。
风儿娘听得如痴如醉,尤其最后听说白汆熊肉蘸酱油,更是两眼闪着绮丽的光彩,等丑丫全都说完,她才拍着炕桌轻笑:“你这丫头,真是……我要是你娘啊,都不知是打你一顿,让你日后长记性,还是亲你两口,赞许你这能翻天的胆子!”
风儿娘与丑丫在屋里闲聊一会,将昨日如何搬家迁居的事又说了一遍。
“过去的那些就别想了,反正现在都搬出来了,咱就想着把眼前的日子过好就行了!那老妖婆要是敢上你家做闹,你就在门上贴个符咒,咒她进门就折寿!”
丑丫气鼓鼓的说完,真的到后屋翻出来一张符纸给风儿娘:“那些老怪物都信这个!一张纸就能让她消停,何必再去浪费吐沫星子和好心情?咱们只管过好自己就行,其他的那些糟心事,让她们自己糟心去!”
“你家的符咒真的有用吗?可别真的把她咒死了,那我可就作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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