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个怎么能劳烦您来动手,您就在边上指点一二就好!”
丑丫要阻拦花花递小刀,不成想花花反而将她挡住:“小时候,娘亲给我做过兔皮夹袄,那皮子剥得不比姐夫差!你就让我们为你做点事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可不是的,今儿还没给吉恩娘做下奶汤呢,你还不快去!”
花花说着,推丑丫出门,并让炕上伸着脖子看热闹的傻子,跟着丑丫一起去厨房。
王妈妈第一次来丑丫家的时候,丑丫曾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如今家里有了花花娘,虽她眼不能见,但那份慈母心怀,与为人处世的指点教导,却让丑丫倍感暖心。
厨房里,傻子坐在小马扎上看着丑丫炖汤,丑丫则一边忙着手里的食材,一边听着花花娘说的,剥虎皮从何处下刀,从何处收尾,怎样握刀才干净利落不沾油脂筋肉。
天黑后来取汤盅的铁娃,以自己的名义,到村里接连买了三五趟烈酒,最后一坛子烈酒送来的时候,两张完好无损的虎皮,已经被晾晒在厨房的窗台。
点灯熬油做了大半宿,两只老虎的尸体,被掏空洗净。
按着花花娘的指点,丑丫与花花又趁夜将老虎的内脏一一处理,包括冒着臭气的肠胃,都洗净切好,仔细码在木盆里用清水浸泡。
“娘,这不是就刚成型的虎仔子嘛!浑身也没多少肉,真那么值钱?”
花花小心翼翼的,将从虎肚子里抱出来的一团血肉,直接放进酒坛子。
按着她娘亲的说法,这种带着胎衣的虎仔,到了镇上的大药铺,会比虎皮更值钱。
“老虎浑身都是宝,别的不说,就是这虎骨酒,就已经是好东西了。而那成型的虎胎,浑身都是精华,自然是最好的。你若不信娘的,来日自己去镇上问问吧,保不齐啊,全镇的药铺,都没几家能有这矜贵东西呢!”
花花舔了舔嘴唇:“我的乖乖,我还当只是虎皮能卖钱,这林林总总的算下来,能卖钱的东西可要比那两张皮子值钱好几倍呢!”
丑丫倒是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东西还能再换多少银钱:“娘,那这个咱们就不卖了!咱泡了酒留在家里,等泡到了时候,您每天喝一口,说不定身子骨比谁都好呢!”
“傻孩子,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娘哪里还用喝这东西?”
母女三人说话间只盘算银钱,却忘了一旁斜倚着个吃货:“不卖吧?吃肉呢?”
“吃肉!明天咱们就炖一大块给你吃!肉归你,骨头泡酒,最好的酒都留着给你喝娘亲喝,好不好?”
“不好。”傻子砸砸嘴,回忆上回喝的辣辣的酒水,连连摇头:“吃肉,不喝酒。”
从厨房到里屋,大大小小的酒坛子,醇香四溢,将血腥气味压制得无力嚣张。
一个一个的木盆,装满虎肉。
为了不让一盆盆倒在排水渠里的血水吓到村民,丑丫和花花掏净了锅灶下的草木灰,差点将排水渠用草木灰堵死。
“媳妇,媳妇啊!媳妇……”傻子第八百次到丑丫身边转悠,紧皱着的眉眼像是难受极了。
“你怎么了?手疼?”
“不疼。”
“不疼就去炕上呆着吧!没看我和花花都忙着吗?”
“媳妇……”傻子抽抽着小脸,扭扭捏捏,怎么都不肯再上炕呆着。
花花在家时,偶尔也帮着二婶照顾两个弟弟,倒是比丑丫细心些。
看着傻子扭捏着总来纠缠,不禁好奇:“姐夫,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渴了?饿了?”
傻子摇摇头:“不渴,不饿。”
丑丫被傻子八百次上前纠缠,弄得没了耐心:“你不渴不饿,手也不疼,还总跟着我墨迹什么呀?去躺着不行吗?”
傻子很是委屈的瘪嘴,两条腿互相磨蹭着,不肯说话,但也不走。
“姐夫,你……该不会是想上厕所吧?”花花问。
“嗯……”傻子眼里泛着泪花,晃晃吊在胸前的爪子:“解开。”
“这个不能解开!”丑丫没好气的白了傻子一眼,噘嘴鼓气,好一会才很不情愿的推傻子去后院:“走吧,我领你去。”
“解开吧!”傻子羞臊不前。
南大夫临走前亲口说过,绑在傻子手上的木板,是为他正骨的,若是歪斜或者松散了,都要影响他的手指复原的。
这才半天就解开,若是以后手指长不好,可要怎么办呢?
丑丫撇嘴没搭理傻子,转念又一想,就算解开手上的东西不会影响指骨复原,他的手也做不到解裤带之类的事啊。
“有什么好羞臊的!不想尿裤子,就赶紧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虚的直敲鼓,也只能忍着。
花花站在原地没敢插嘴。这带傻子上厕所的事,她就是有心帮忙,也不能上前啊。
“丑丫姐,要不让娘亲去?”花花问。
这话,问了等于多添丑丫的尴尬。
“不用,没事的。”丑丫红着脸回答道。
后院的茅厕外,傻子死活不许丑丫跟进去。
丑丫也死活不肯解开他吊在胸前的双手。
僵持了好一会,傻子快憋不住了。
丑丫忍着火气问:“你听不听媳妇的话?”
“听话。”
“听话就给我滚进去!”
哗啦。
傻子的裤带被丑丫解开,棉裤被扯到了膝盖底下……
“羞得呀!不能看的!”
傻子快哭了。
在傻子刚到丑丫家的时候,因为上厕所的事,丑丫没少跟他发脾气。
那时候立了两个规矩:一是丑丫上厕所时,傻子不许在后院。二是傻子上厕所时不许招呼丑丫上前。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傻子的身上都臭臭的,丑丫没办法跟他解释怎么擦屁股,就只能每天让他自己在墙根底下洗裤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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