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半年？”

    花花问完定定的看着丑丫。

    “你这话什么意思？”铁娃咕噜一声咽了嘴里的肉，噎的狠狠拍打胸膛。

    上山捉蝙蝠的时候，花花和她娘亲都不在，自然不知道丑丫说的半年是什么，但铁娃听了这话，却瞬间惨了脸色。

    “妹子，你跟我出来说话。”

    “别，丑丫就是我亲姐姐，一家人没什么不能知道的，就在这里说！”花花说着一把拉住丑丫的手，脸色比铁娃还要难看：“姐，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给司徒大娘下药了？可有留下什么把柄吗？若是真的有把柄，我这就替你定罪去！”

    噗通……

    花花扯着丑丫的手直直的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应声反倒，才两句话而已，这丫头就红了眼圈：“娘亲交给你，我也放心了！你下的是什么药，怎么做到的，快告诉我。”

    “好妹子！你想什么呢！”丑丫反手拉住花花的手腕，带着她到一边的炕沿上坐下：“我什么都没做。还记得上回司徒大叔来闹吗？我是那时候听说司徒大娘被山里的蝙蝠咬了。至于半年什么的话，是我娘在的时候曾说，若被那洞中的蝙蝠咬了，用尽医药也就再活半年。”

    “……”

    花花擦擦慌乱而来的眼泪，整个人都还沉浸在刚刚的紧张心绪中。

    “闺女。”花花娘摸索起身，傻子赶紧上前让她扶着自己的肩头朝火炕这边走。

    “闺女，方才那用尽医药也就再活半年的话，永远都不许再说。咱们只知道蝙蝠能治病，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

    “妹子，听你干娘的！这话从我这，就是最后一回了，再不能说了知道吗？若没有这个话，全村老少都愿意相信这事你是冤枉的，但他们若是听到你这话，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铁娃和娘亲的告诫，像是最高级别的禁令，丑丫闭嘴点头，保证这辈子再也不会说与山中蝙蝠有关的任何一个字。

    司徒子达在村里闹了许久，硬是折腾的全村老少都不得安宁。

    不过，他们家在村里向来不得人心，且那司徒婆子用血肉养蝙蝠的傻事，早就被村里人嗤之以鼻。

    多少人都盼着那老无赖早点归西，如今终于如愿，谁还会反过来替她说话。

    司徒子达像个疯子似得敲着铜盆，一会当众揭穿丑丫家恩义堂，一会说风儿娘就是故意害她娘误解，并指着前来评理的村长大骂他是怂货，一定是拿了丑丫家的好处，才不肯替他娘亲说句公道话。

    司徒子达的老爹，一身厚重棉衣，惨白的脸透着无情，脖子上鲜红肿胀的几处伤痕，透着难闻的腥臭气。

    “子达兄弟，你若真是孝顺，就别再这里闹了，赶紧带你爹去治病吧！”

    “你再怎么做闹，你娘也不能复生，趁着你爹爹还在，赶紧带着他去镇上的医馆看看吧，说不定还是有救的。”

    多少人劝同样的话，司徒子达都像是听不见，喊着喊着，脱口而出的一句，定要让丑丫砸锅卖铁弥补他丧母之痛的话，几乎让所有人都懒得再搭理他。

    皓月无声照着大地，人群渐渐散去。

    闻声赶来的风儿娘，脚步还没到跟前，就被铁娃娘拉回家：“随他去做闹，咱们回家好好歇着，不跟他置气。还敢说你们那恩义堂是胡乱骗人的，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在家早早收拾内外等着司徒子达来做闹的丑丫，与花花一左一右坐在炕桌便学刺绣，第九十九个哈欠打完之后，狠狠的敲着桌子道：“该死的，到底来不来？不来我就睡觉了！”

    傻子斜倚着鼓鼓囊囊的熊头，紧接着也打了个哈欠：“媳妇，睡觉吧？夫君困了。”

    坐在椅子上苦等发呆的铁娃也困倦的睁不开眼，索性拍拍脑门提神：“估计今晚是不会来了，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些歇着吧。”

    铁娃来去习惯了翻墙，丑丫送他到房门外，便没再出去。

    隐隐约约，仿佛还能听见木棍敲铜盆的声音，不过这种事越上赶着越坏菜，人家不上门，便眯着，才是正理。

    可是呢，要来不来的这样等候痞子上门，着实也很令人不舒坦。

    怀着忐忑的心情，铺被、洗脚，吹灯……

    “媳妇，求你了。”傻子缩在被子里，磨磨蹭蹭的不肯睡。

    丑丫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窗外隐约传来的敲铜盆的声音上，本就不多的耐心早就用光了：“又干嘛啦？不是都亲你一口了吗？”

    “给我吃一口好不好？就一口。”

    “吃什么吃！睡觉！再墨迹，就去马厩睡吧！”

    “去草料堆睡行吗？那里暖和。”

    “……”丑丫自觉心肝快要爆炸，抬手便在傻子的脑袋上拍一巴掌作为回答。

    “媳妇不稀罕我了，我去外头睡。”

    傻子竟然真的苦哈哈的起身就要下地。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丑丫愤愤然起身，将傻子拉回炕上，很不情愿，但还是忍着不耐烦，将肚兜解开。

    哐哐哐……

    “丑丫！你个贱人！你给我出来！”

    啪嗒！

    傻子刚稀罕巴巴的，将某绵软小肉肉含在嘴里，那小肉肉就被拔走。

    “要死了！早不来晚不来！”丑丫骂骂咧咧的系上肚兜，见傻子又要哭闹，狠狠掐了他胳膊一把：“闭嘴！没听外头来讨债的了吗！在屋里好好呆着，不招呼你就别出来啊！”

    丑丫套上棉衣准备去看门，花花搀着娘亲恰好也走了出来。

    “听说那小子很是无赖，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有家人维护壮胆的感觉，让丑丫倍感温馨，不过看着娘亲双目无光缓缓前行，丑丫怎么舍得让她去面对司徒子达那个无赖：“娘亲，夜深风寒的，您在屋里别去了吧。”

    “他这个癞子为娘亲套说法，我这个娘亲自然要护着女儿了。走，咱们娘仨一起去，看他能说出什么天花来。”

    花花娘说着向面前伸手，丑丫赶紧伸出胳膊，让她的手伏在自己的手臂上。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