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丑丫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通医药的她，从前每次来这里，都有娘亲在边上指点告诉。如今，娘亲早已不在，她又怎么能知道这是什么药？

    想不到答案，也不想傻站在这里憋着。

    索性……

    “老掌柜别为难我了，娘亲已然离世，以后……丑丫再也不买卖药材了。”

    丑丫半跪在地，悲伤在心间化作泪滴，冲冷了脸颊，哽咽了声线。

    “什么？你娘她离世了？”

    老掌柜慌张而来，踢翻了脚边的炭篓。

    丑丫独自进了老掌柜的厢房，真悲伤假闯关的与那心慈却也狡猾的掌柜斗智斗勇，家里的花花与娘亲，也正焦头烂额无处求助。

    就在两架马车刚离开没多久，来自县衙的一队官兵，就到了丑丫家的门外。

    起初，花花还当这些人是司徒子达引来的，细问之后才惊湿了脊梁，悄悄滴汗。

    这些人，竟是来捉拿傻子的！

    “各位官爷，大乖就在家里，咱都是老实人，不会跑的，众位山高路远奔波到此也是辛苦，不如先进院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花花娘撑着手杖摸索出门，不等花花从院门口过来搀扶，便轻声招呼她说：“闺女，咱们霜寡之家不便请人进屋落座，还不赶紧在院里拢火让叔叔们暖暖身子。”

    “哎，知道了。”

    有娘亲在家，花花心里多少有底气些，应了话便赶紧忙乎拢火烧茶，并又单独烧一壶热热的姜茶，说是给给官差们驱寒暖胃。

    为首的官差年纪不大，本是想要拿了人立马就走的，在花花娘刚一出门的时候，便赶紧换了表情。

    “二宝子，咱们没叫错门吧？”

    被他问话的小子，扭头到院外问了被拦着的村长，确定这里就是丑丫家之后，转回来答话道：“没错。”

    领头的官差得了回答，没有说话，站在原地将院中一切细细打量之后，问花花娘：“老大嫂，这是你家？”

    花花娘单手抚鬓，猩红暗淡的眼眸不带半点光彩，淡淡忧愁萦绕话音：“回您的话，这里是我义女丑丫的家，从打我亡父故去，女儿被迫从祖家搬出后，这里就成了我们母女的家。都是义女仁心收留，否则，老身哪里还能在这里请各位爷品茶。”

    这话，缘由清楚，过程尽享，既答清了那人的问话，也赞誉了丑丫的人品。

    花花低头添柴，隐隐明白娘亲留下这些人进院取暖的用意。

    几个官差自顾进院入屋，花花自知无力阻拦，只好招呼傻子到自己身边来。

    “花花，他们要抓我。”傻子躲着官差的手，撇嘴凑到花花身边。

    花花娘寻声摸索，拉了傻子的胳膊让他安静，然后又朝追来的脚步声道：“方才听闻，各位都是来捉拿我家女婿的？不知这傻孩子犯了什么错，要劳动各位寒冬腊月里踩雪前来？”

    院里不过一瞎眼老妇做主，眼看花花柔柔弱弱也没什么可防备的，官差索性站住，只三人成阵，将傻子围着。

    花花偷眼看着围在边上的这些人，很机灵的端了姜茶递上。

    强装镇定的花花，其实整个人都在颤抖，满心里都在嘀咕：该不会傻子真的是通缉犯吧？卖国贼还是叛国贼来着？或者是刺客杀手？东窗事发了？

    茶水因手颤而轻晃，那为首的官差抬眼看了看花花，干巴巴的呵呵两声。

    接了姜茶，浅浅的喝一口，这人才低声回答：“不是你家女婿做错了什么，而是咱临瀚的王法在上，所以我们哥几个此行也是逼不得已的。”

    花花娘与身边的花花，同时吃惊身颤：“啊？他这孩子犯了王法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没啊，没犯法，我听话的！”

    急急解释的傻子，不懂什么是犯法，但他会看脸色。

    几个官差在院里院外搜看了个遍，刚转回来恰好看见傻子缩手缩脚的正在解释，于是笑道：“就着样子，给他胆子犯法，恐怕也没那个本事吧。”

    脑子嗡嗡作响的花花，很想给这些人都端一碗姜茶，无奈那不争气的手脚，早就软的不能动弹。

    “听说你家女婿是个傻子？”

    为首的官差问。

    “啊……”花花娘有些似乎有些尴尬，答应了一声后才有说：“是有些脑子不清楚而已，不过从前那些爱纵火的陋习早就改了，该不会……是从前的旧账又被重提了吗？不会呀，我家小姑明明都说那些事情早就了结了呀？”

    “你家小姑？”

    这官差很喜欢答非所问。

    花花偷瞄娘亲一眼，见她仍是从容淡定，才强迫自己：要镇定，要镇定，千万要镇定……

    “您有所不知，若算起血缘来，我家大乖该称我一声大舅母的。”

    官差狐疑问：“噢？那您是认得这傻子……大乖的喽？”

    “这是自然。人都说姑舅亲辈辈亲，只可惜，这孩子神志不清楚，小时候的人和事多数都混忘了，如今倒是只知道跟着女儿们娘亲娘亲的叫我。”

    “这倒是有意思了，你这个大舅母说这孩子是，而那二舅母说他不是，偏他自己又是个傻的……”

    “二舅母？”花花娘听了这话反而镇定下来，寻着声音问那说话的人：“你说的二舅母，是大牢里的那位吧？”

    与此同时，整颗心都吊在嗓子眼的花花，呼的松了放下那乱蹦的心来：早该猜到是她！傻子才多大，怎么就能是什么叛国贼杀手刺客……

    花花悄悄松了紧攥着的手，小心接话：“娘，您糊涂了吗？二叔已经休了她了，她怎么还能是大乖姐夫的二舅母呢？官爷说的应该是现在的二舅母吧？不过这二舅母才嫁进来没几天，怎么就把我大乖姐夫给告到县衙去了？”

    “嗨，咱管不了你们这些，咱只管带了人回去给县太爷审问核查，若家里有能说得上话的，赶紧着吧！”说着，领头人放下姜汤，一挥手便让人带缩在一边的傻子出门。

    花花娘的手猛地收紧：“哎呦，这才喝了两口热乎的，怎么就要走了，再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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