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日后跟着哥哥们好好干，千万别心疼力气！”
“哎！”张冬青哽咽答应着，偷眼见王妈妈手里那纸签上，确实画着金元宝堆在石磨上，浓眉这才舒展。
家家都看了吉祥签，唯独丑丫家和王妈妈的纸签都没打开，丑丫跳着脚去看花花的：“哎呦呦，我的好妹子，你这是要结好姻缘啊！”
花花羞红了脸，扭头扑在娘亲怀里不肯给人再看手里的纸签。
“你们倒都好着呢，偏我这个……真是，不行啊，我得重新抓一个来！”王妈妈逗趣着又要去翻红纸盒子，风儿娘和二姑赶紧上前嬉笑阻拦，非要看了她的纸签。
梳妆盒子海棠钗？这不是出嫁丫头才应该抓的吗？众人忍笑，谁都不吭声接话。
“妈妈，该不会你家闺女要出嫁吧？”
“哎呦！”王妈妈一拍大腿，朝铁娃媳妇伸出大拇指：“亏你记得，我家老小儿定的正是今年的婚约！”
欢笑再次震着房檐，丑丫悄声问娘亲：“娘亲，你拿的是什么，快教我看看？”
“我胡乱捉的，看半天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待会人散了再说吧。”
似乎，花花娘捉的纸签不是很好，丑丫回头看看欢笑中的众人，便也没有再坚持要看。
“姑父，你抓了个什么，怎么不给我看？”风儿问。
傻子摊开手，将捏的皱巴巴的纸签给风儿：“抓了个大白，可好看了呢！”
宝马？
金玉笼头，锦缎鞍，马蹄悠闲，鬃毛飘逸。
小纸条传看一大圈，最后才回到解签的王妈妈面前。
“哎呦呦，咱们大乖这是要飞黄腾达了呀！风儿，还不快找你姑父要糖吃！”王妈妈将纸签递给翘首期盼的丑丫，说笑着便招呼风儿娘她们张罗收祭品开荤打牙祭。
“娘亲，得着宝马，真的就是飞黄腾达了吗？”丑丫问。
娘亲淡然轻笑，随手丢了自己手里的纸签在火堆：“都是玩笑取乐的东西，不必太在意的。”
“可是这个好像很灵啊！你看正林哥就抓了个酒师爷呢！”
“不就是张纸条吗？我才不信这些呢！信它们不如信姐姐，跟着姐姐才万事有盼头呢！”花花含笑说着，娇羞羞拉着丑丫进厨房张罗餐饭，那张不曾给外人看见的纸签，早被她珍惜折好，放进贴身的荷包。
“姐姐，你抓了什么呀？”花花问。
丑丫瘪嘴：“你不是说不信这些吗，怎么还问我？”
“看个热闹嘛！你都看了我的了，怎么还舍不得给我看你的？”
丑丫从袖子里翻出还没来得及打开看的纸签，狠狠地沉了口气，才虔诚打开。
“这画的是什么呀？”花花抢着纸签横竖看了半天，也没明白上头画着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似乎是个凤头钗？”丑丫指着纸签说。
“这是没画好，还是凤头钗本来就是断了的？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呼……
纸签被丑丫丢进灶洞。
“管它什么意思呢！你在这里煮饺子，我去后面翻几只冻着的山鸡来，反正今儿开荤，索性大家伙都吃个痛快！”
说着，丑丫倔哒哒走了。
“媳妇，你要找啥呀？我帮你找吧？”傻子被众人哄得像只欢乐的土拨鼠，见丑丫独自到后面大缸里来翻找，赶紧跟上她的脚步。
“把咱们冻着的山鸡都找出来给大家伙解馋，待会记得给大黄多喂些吃食，别叫它们到前头去乱跑啊！”丑丫撇一眼草料堆里趴着的大大小小的黄鼠狼，皱眉数了一会：“怎么少了一个？”
“上树啦！上树玩去啦！”
顺着傻子的手指，丑丫看向自家院里的那颗老榆树。
确实有一只黄鼠狼，之声绕着树干向上攀爬，隐约中，似乎可见它嘴里叼着个什么东西。
“它咬着什么东西上树了？待会看着它啊，这家伙最调皮……”
四五只冻着的山鸡，全是最近一个月里，傻子趟雪上山打回来的野物。
自从在经常下鱼篓的地方遇着猛虎，丑丫便不许傻子再去那边，只让他和一同上山的哥哥们背着砍刀在宽敞的山路上转转。
不能进深林子，不能离开大路，能打到的野物除了这些色彩斑斓容易发现的山鸡，便也没别的了。
跟着大乖有肉吃，这是哥哥们嬉笑时胡乱说的。
不知怎么的，傻子却把这话记得很牢，左右手各自拎着早就收拾利索的山鸡朝前头走，嘴里就哼哼唧唧的唱起来：“跟着大乖有肉吃，有肉吃……”
左右屋子太小装不下这么多人，而院子里用来取暖的篝火也不能熄灭。
丑丫回到前院转了两圈，见两位嫂子已经将祭拜时用的祭品都摆在马车上，于是指着两堆旺火道：“夫君，去后头多翻几块耐烧的木头，锅灶里炖了热汤，那些山鸡就全烤着吃吧！”
“烤什么？”二姑被丑丫这话吓了一跳，同样常年茹素的张冬青的老娘也是瞠目结舌，等着丑丫回答。
“今儿初一，不能杀生的呀！”
“二姑，这些都是之前就收拾好的，全都是大仙带着我夫君去山里寻来的荤腥，你看，这可不是咱们自己杀的。”丑丫随手抓一只冻得棒棒硬的山鸡给二姑看，指着那山鸡光溜的脖子说：“你看，没有外伤的！”
傻子从来只用石头打野物，大些的都是敲晕了捡回来绑着，小的则是直接就打碎了脑壳……不用弓箭砍刀，这山鸡脖子上自然是不见外伤的。
“今儿本就是开荤日，哪里还忌讳这些？你们来的少，所以不懂，等日后来往多了，就不会在意这个啦！”王妈妈怕丑丫解释不清，所以凑过来，先是像模像样的朝身后空着的黄鼠狼窝拜拜，随后又提了山鸡在手里：“上回你弄得那个酱料很好，家里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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