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摇头摆手,表情很是无奈:“咱们刚上前问询,他便走了,一个字都没说。”
隐约一丝不详的预感,在卫真心头忽然升起,疾步到陈家庄内寻找,果然已不见大顺的踪影。
虽然慕容云鹤书房中的很多事,卫真都不曾多听,或者随便插嘴,但慕容云鹤与何琦说话也从不背着他。
慕容云鹤不会刻意找他一起商量,不过是他自知心粗愚钝,所以每每躲着罢了。
陈恒断了消息,派出去联络的安慰又去无回,如今大顺也凭空消失,这如何能不叫卫真悚然。
几乎是飞奔而归,卫真把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慕容云鹤。
“整个庄子里,大顺是阿恒最信任的人,而他也对阿恒忠心耿耿。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卫真挠着后脑勺,费劲的说。
慕容云鹤动了动手指,示意他坐下,沉吟许久才接着他的话说:“若大顺是有事要来禀报,那他为什么会扭头走了呢?他在顾及什么?……去,把静婉最近进出的记录拿来给我。”
“是了!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跟王爷禀报,但他忌讳表小姐!他忌讳表小姐,主子爷,你说这是会不会与表小姐有某种关系?”卫真说完这话只觉得浑身汗毛林立,懵着又道:“表小姐不至于吧?恒爷可是她亲哥哥啊!”
“事情查清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也都不可能。闭紧你的嘴,去吧!”
话虽这样说,慕容云鹤的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陈静婉与太子合谋,诱他上兰娃山的事,就像带刺的死结,时刻扎着他的神经。
直到现在,慕容云鹤也想不明白,陈静婉为何会与太子合谋……他太想知道这个答案了。
卫真在逍遥居内来来去去,侧院中姐妹俩依偎着互诉思念,德贤居内,陈静婉独自归来后便关了门窗,不许兰霜进去伺候,也不许芳姑姑进门说话。
没多少时候,她又出来去后厨找了芝姑姑说话,并告诉芳姑姑自己去百味园装一车新鲜蔬菜,天黑之前不用急着回来。
“小姐,装菜弄菜的事,奴婢自己带人去就好了,何必劳烦芳姑姑呢?”芝姑姑想去唤回芳姑姑,急匆匆才走了两步,却被陈静婉拉住:“我有话快憋死了,让她们都滚远一点,你陪我说说话吧。”
向来对陈静婉极尽巴结讨好的芝姑姑,似乎有些为难,脚步停在原地,要去不去,要回不回。
“怎么?你倒是谨记厨娘本分,只跟食材亲近,配本小姐说说话就为难了?”陈静婉冷冷一眼,瞪得芝姑姑只好回来。
这两人很快便钻到后院花圃间落座,四周都是开阔花丛,藏不住人,也不会让附近的人听到对话。
先不提这两人在花圃中言语对话,却说那得了吩咐再次进到百味园的芳姑姑。
上次匆匆一见,芳姑姑只听闻沁妈妈死讯,便泣不成声。
而这一回,已能克制悲痛的芳姑姑,终于听海妈妈说完了沁妈妈的死因,以及当年沁妈妈忽然失踪的缘由。
罪奴农院是陈家庄最特殊的所在,没有人知道这里都有什么人,也没人知道这里的人都是为什么进来。
海妈妈与沁妈妈消失的时候,芳姑姑不是没想过这里,但她总觉得师傅与海妈妈都是妥帖且忠心的人,就算真的做错什么,也不会被悄无声息的丢到这里。
可是事实就是这么令人难以置信,她们不光被丢到这里,沁妈妈还被折了手腕,从此不能再提菜刀拎炒勺。
“这么多年,她还好好的留在陈家庄,真是让我不敢信。当初,阿沁发现了她家传的制毒秘籍,她是那么惶恐的哭求,说自己虽有毒蝎魔血的制毒秘籍,但她从未动过制毒的心思,若非如此,又怎会甘愿为奴辛苦学厨……阿沁信了她的话,还怜惜她的凄苦,谁知次日一早,那贱蹄子便不知怎么怂恿了管家……”
海妈妈这些话,简直比之前说道海妈妈死讯,以及陈静婉所作所为,更叫芳姑姑瞠目。
“老天,她竟在陈家多年不曾再露马脚,难道就没人发觉她不对?……也是了,或许她真的从未制毒,否则又怎么会隐藏得住。大小姐最近还与她很是亲近,看来回去又要仔细劝她与芝儿别太近才行。”
“劝?”海妈妈没想到时隔多年,芳姑姑还如少年时那般天真,甚至可以说是迂腐至极。
“那样心性的人,是劝就能改变的?擦亮你的眼,好好看看,她们分明都是一样的人,你叫乌鸦落了黑毛去做鸽子?能成吗?自保吧,离她们远远的,能得自由身,便出去……”
“陈家与我有恩,我怎能眼看着陈家小姐与奸人为伍?妈妈莫要再劝,我此生必是忠于陈家的。”芳姑姑说着便要离去,气的海妈妈拉着她的袖子纷纷跳脚:“若知道你还是这般性子,我便什么都不告诉你去!如今你听也听了,我也不能缝了你的嘴。我老婆子半截身子已然入土,你若看在阿沁的面上还存了孝心,便容我多活几年吧!等我死了,你爱去劝就去劝,爱怎么着都行!难道你非要看着我这老太婆也不得好死才算完吗?”
海妈妈鞭炮似得疾声厉色,总算让冲动中的芳姑姑暂时答应闭嘴。
“难道你在陈家这么多年,还没看透?芳儿,你不是蠢笨的人,怎么就在看人识人上如此天真。你们这些孩子,真是叫人头疼。”
已经冷静下来的芳姑姑,此刻也明白自己方才确实冲动过了头,于是双手捧着海妈妈微颤的手道:“方才确实是我糊涂了。我只是一时转不过弯儿罢了。”
“唉,你的忠心自是比旁人大的,可也要懂得自保。再者说,那小姐早晚是嫁出去的命,你要忠于的陈家,也只是养着她空享富贵的。难道她要毁了陈家,你也忠心不二?或许你觉得我这是危言耸听,但你要清楚,小姐早晚要跟夫家姓,公子才是陈家的根。你是忠心于陈家,还是忠心于待嫁小姐?”海妈妈说完这些便有些虚喘,还想反驳几句的芳姑姑,见状只好先送她回房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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