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你……”陈静婉还想纠缠胡闹。
慕容云鹤的脸色，越沉越冷，如刀似剑的目光，不见了一贯的温和。
“……”
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冷郁的视线，硬是压的陈静婉不敢再说下去。
李佐送了简单宵夜到门外，卫真接着摆上餐具的时候，轻声圆场：“表小姐快喝口热粥暖暖肠胃吧，这是奴才特意吩咐李佐熬的红枣小米粥，最是压惊凝神了。”
精致骨瓷小碗，镶着象牙片的长柄银勺，金色浓粥里可见三四颗大枣。
陈静婉捏了勺子搅着，两眼时不时朝慕容云鹤看去。
“方才是我急躁了。长这么大，还头一回遇这样的事，我真是慌了才会语无伦次的。云鹤哥哥莫要怪我吧？”
“是啊王爷，表小姐大概头一回见着死人，一时慌了心神也是有的。”卫真躬身退步，这话像是在帮陈静婉圆场，但却经不住推敲。
若今夜她是第一次见死人，那么之前的翠雨和紫鹃怎么说？
“卫真糊涂了，要说死人，见过何止一两个？可是这深更半夜的，忽然听到敲门，结果到门口一看，确实个七窍流血正毒发身亡的……唉，可怜我芳姑姑，竟就这么被人害死了。王爷……”陈静婉放下银勺，用手绢擦擦不曾有泪的眼角，柔声求道：“这事您可要替我芳姑姑做主啊。”
“亲自去给她开门的？兰霜不是还在吗？怎么不让她伺候？”慕容云鹤问。
“唉！”陈静婉捏着手绢擦了眼角又点向嘴角，叹息着偷偷打量慕容云鹤的脸色，见他似乎对自己还有几分关切，才又开口：“是我自己不好，不想让她在房里伺候，本想一人清净清净，谁知就摊上了这么个事。”
何琦走了许久都没再回来，本觉得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当的慕容云鹤，回想方才陈静婉随口边说了麻辣涮串出来，心里终究还是升起一丝不安。
任何事发生，最被动的总是不明真相的那一个。
慕容云鹤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先缓和了脸色，看看陈静婉还有什么话说。
搅动着李佐在时间内便熬煮出来的小米粥，慕容云鹤忽然想起，这是他吩咐李佐泡着预备清早给花花做安胎粥的。
“送到宫里的信天黑前才会到母后手里，那些用来转移她注意里的名门千金，再快也要三五日才来。倒还是我疏忽了，光想着三五日后有人牵制与她，却忘了那些人到来之前，她会不会有所作为。”想到这里，慕容云鹤将自己碗里的红枣舀给陈静婉，阴沉的脸色，在温和笑意中换成了怜惜之色。
“芳姑姑终究是你院子里的人，这事你怎么看？”慕容云鹤温声问。
一晚上所有手段都没能得逞，陈静婉哪里还能按捺心中急躁，见慕容云鹤缓和了脸色，便赶紧说道：“芳姑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是谦和的。不管是在雅苑还是在德贤居，上下奴仆就没有说她不好的。唉……”
陈静婉惋惜长叹，抬手抚了抚鬓便端正的玉钗，打量着慕容云鹤的脸色，接着又说：“这话，我本不想说，可若是不说，又真是藏不住，王爷先答应不生气，行么？”
“好。”慕容云鹤当即点头，随后抬手让卫真到门口站着。
“其实来这你这里的途中，我也细细想了芳姑姑的死因。她在德贤居或者雅苑里从未与人有过不和，那么凶手肯定是外面来的。昨儿天黑前，我曾让她去过百味园，或许，这毒药是从那里沾染的吧？”
“百味园？那里都是种菜的奴才，谁会对她下毒？”慕容云鹤耐着性子道。
“那里不光是有种菜的奴才，还有她的旧相识呢！据说是她师傅沁妈妈的干姐姐。她从百味园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好，两眼红红的像是哭过。要不谁看她这样，我也不会让她回房歇着不用伺候的。”
“旧相识？她师傅的干姐姐，应该年岁不小了吧？知道性命吗？本王这便让人去查。”慕容云鹤正色说完，抬手便要招呼卫真。
陈静婉说话爱兜圈子，这是慕容云鹤主仆都知道的老毛病，若不这样激她一下，估计她绕半个时辰，也说不到正经点上。
果不其然，陈静婉拦住慕容云鹤：“王爷别急，听静婉把话说完嘛！”
“人命关天的大事，哪能不急，你倒捡重要的说啊。”慕容云鹤皱眉砸手，一副快没耐心的样子。
“那海妈妈在百味园呆了半辈子了，就是有毒药，藏这么些年，恐怕也早没用了吧？倒是突然消失又离奇出现的厨娘月姑姑，有几分嫌疑。”
“月姑姑与芳姑姑有仇怨？”
“王爷，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陈静婉装腔作势的要来拉慕容云鹤的手，被慕容云鹤直接躲开：“有话直说，你我之间还用藏着噎着吗？你若不说，本王才生气。”
“月姑姑与芳姑姑没有仇怨，但她与二妹甚是交好。王爷可记得，芳姑姑可是隔着院墙责备了二妹的。或许，二妹一时糊涂，所以教唆了月姑姑，这也不是不能的。”
听着陈静婉的话，慕容云鹤不禁眼皮猛地一抬：“你的意思，是丑丫？”
“……”陈静婉被慕容云鹤这猛然一眼，看得有些语滞，沉吟了一刹才干巴巴道：“静婉是这么推测乱想的，也未必是真的吧？要不王爷将二妹唤来问问？”
“不用。”慕容云鹤将骨瓷小碗撂下，温声问：“丑丫在侧院不曾出去过，哪里会有什么毒药？”
“或许是那月姑姑带回来的吧？那人几月前莫名消失无踪，今儿忽然就回来了，还说是为了伺候海妈妈回来的。这百味园里的罪奴任意来去，难道王爷就不觉得奇怪吗？”
慕容云鹤没接话，从卫真手里接了漱口的茶水，悠悠问道“就算月姑姑有毒药，丑丫今日也不曾出侧院，月姑姑如何得知她的心意？”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