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要是回都城去呢？”
“我不敢说一辈子留在这里，但我可以保证，将来不管我们要去哪里，都不会选择丢下它。”
“丑丫姐姐，你真好。”
钱宜真将温暖的怀抱给了丑丫，并将不知何时滴落的眼泪，擦在手背：“要是当初我也能想你这么坚持，可能我的一丈雪就不会死了。”
河水映着皓月，大山在月光中披着银光，河岸边，窃窃私语的女孩儿们，犹如山野间悄悄绽放的花朵，纯美而又灿烂。
“要说跟了千里又被射死的雪狼，前几年都城可不是传了一阵吗？听说那家的小姐……哎？我想起来的，确实是钱家的小姐。好像说她们家的奴才要去打那射箭的人，最后被这那小姐拦下了。后来那年纪小小的闺中小姐亲自做主，雪狼得了厚葬，那射狼的人，也得了丰厚的赏赐。对吧何琦？咱们当时还议论过的！”卫真嘟嘟囔囔的没完，弄得何琦听不清丑丫她们又在说什么悄悄话。
才第二次聚在一处说话，竟好像是结交多年的好朋友。
若不是怕花花的孕相被看穿，丑丫真想叫她一起来玩。
“丑丫姐姐，王爷平时不会总带着小宝玩吧？”钱宜真悄声问丑丫，见她点头，便让清儿将方才那彩铃拿出来，央求她说：“这是我闲着没事做给一丈雪，你能给小宝戴上吗？就戴一会就好。”
“这有什么，我家小宝最喜欢带好看的项圈了，我家花花给它做了各种各样的，要不是怕王爷抱怨，估计小宝连过冬的棉鞋都能穿上。”
噗嗤。
钱宜真偷眼瞄着花厅里慕容云鹤的身影，忍不住偷笑。
彩铃很快戴到小宝脖子上，美的那家伙乱蹦乱跳，总想让铃铛乱响。
“瞧它美的。都说女子爱美，没想到这母狼也一个德行。”
“它是母的呀？”清儿诧异道。
被她怎么一问，丑丫赶紧捂嘴，告诉她千万保密。
“嘿嘿，这算是咱们之间的秘密吗？放心，我跟谁的都不说。”钱宜真纯净轻笑，双臂牢牢抱着丑丫的胳膊又说：“今晚的事，便是咱俩一辈子的秘密，我永远保守的。你也要保守我的秘密哦。”
“你的秘密？什么呀？”丑丫想不起她说过什么。
“嘿嘿，我知道了你的秘密，自然也要告诉你我的秘密。这样才公平嘛！嗯……”钱宜真噘嘴望天，似乎在努力的回想什么。
没有秘密也要硬憋一个出来吗？丑丫看小孩子似得看着钱宜真，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她开口。
“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嘛！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了。”
“嗯？什么秘密呀？”钱宜真和清儿都凑到丑丫身边，眼巴巴等着她说。
丑丫不禁忍不住想笑，强忍了没喷出口水，然后给了她们俩一人一手指头戳在脑门：“笨！一个两个都这么笨！没秘密还要憋着使劲想一个，连编都编不出来，难道还不笨吗？这可是最大的秘密了！这要是被外人知道，钱家嫡女，竟然是个大笨蛋，日后还有谁敢上跟你好？”
“嘿嘿……这个秘密好。不过我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钱宜真轻笑着趴在丑丫耳朵边，悄声说：“很多人都知道我怕水，其实我不是怕水，我是怕带我去水边的人推我。从前我在家的时候，就被我妹妹推过，好好的一身新衣裳，全毁了，还丢了根轻俏又好看的簪子呢。”
“推你入水？她想害死你呀？”丑丫打了个冷颤。
“我们家二小姐是在都城里长大的，并不知道小姐会游水。所以小姐被推下去后，就憋着一口气不上来，吓得全家上下都疯了似得，那叫一个轰动。嘿嘿，从此小姐总说怕水，而我们家二小姐，一见到小姐就缩手缩脚的，连抬头看人都不敢了。”清儿嘴快，洋洋得意的便抢了钱宜真要说的话。
“丑丫姐姐，你听过那句话没有？”
“什么？”丑丫问。
“就是大人常常劝小孩子时说的：你是做嫡女做长姐的，要学着宽容，再不济也要想着，难道疯狗咬了你，你还要转回头去咬它吗？”钱宜真捏着嗓子学老人家讲话，惟妙惟肖。
“这话自然是听过的，不过你知道我都是怎么回答吗？”丑丫闪着坏坏的小眼神儿，长眉乱挑。
钱宜真一把捂住她的嘴，朝湿润的河岸努嘴：“咱俩背对背写下来，看看是不是一样的。若真是一样的，咱俩就是亲姐妹儿。……清儿站远远的，不许过来偷看。”
脱了怕沾泥的绣鞋，光了脚丫，裙摆提的老高，连着里头的丝绸衬裤也拉倒小腿上头。
这两个傻孩子似得小丫头，倒也不怕花厅里的人看到小腿。
背对着背，一人手里一根小木棍。
钱宜真很快就写完了，也不回头，只捏着小木棍仰头看天，等着丑丫。
“我好了。”丑丫生怕撞倒了钱宜真，于是侧身挪了两步，然后才拉钱宜真起来。
清儿提了灯笼上前，先照了自家小姐写的字，然后才去看丑丫写的。
“哈哈哈！这话，连思娇都不敢说的！你是我亲姐妹儿！清儿，赶紧把字都踩烂，这句话，就是以后我与丑丫之间的求救暗号。”
“求救暗号？”丑丫差点被单纯可爱的钱宜真都得大笑。
一个是名门闺秀，一个是粗陋厨娘，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彼此求救的。
“对呀。要是你在这里被冤枉被栽赃欺负，让奴才给我写信，我会替你圆场的。再不济，我还能仗着祖父和爹爹的老脸，去把你求到我们家小住。你也别总想着自己是厨娘是奴婢，在外头，你陈家义女的身份，可是很能唬人的。要学着自己拿架子，别总跟小人面前自谦，要知道，那些小人才不会懂什么君子之德的。”
钱宜真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仿似这话就是想要说给花厅里的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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