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吗？好像真的是错了。
丑丫干巴巴的舔了舔嘴，死鸭子嘴硬，也要硬到底。
侧院里，烛光闪闪，在房里憋了一天的花花，终于到房门外透透风。
“皇后娘娘为什么会赏我那么大的恩典啊？”花花问。
丑丫摊摊手，无从回答。
那张皇后亲笔写的懿旨，被花花当宝贝捧在灯下：“这字写的真是好啊。”
“当心烧了！”丑丫一把挪开烛灯。
“我可不是故意的。”
花花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两手藏在背后。
圆鼓鼓的肚子，像是衣服里揣了个大西瓜。
“这个东西可是关乎你余生富贵的，自己妥善保管了啊。可别指望我。”丑丫胡乱拔了头上的簮钗，直接就在花花房里梳洗起来。
“你这个是什么？”花花将桌上多了的玉如意拿着细看。
丑丫也不知道如意是干嘛的，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别在腰上，还是该放在哪里。
“皇后娘娘塞给我的，还有这个镯子，是临别时硬给我戴上的。”丑丫扑了一脸的洗脸水，眯着眼将手身给花花看。
“这镯子，跟这个东西，好像是一样的材料做出来的。好润啊，这个大概就是羊脂白玉吧？”
“你倒是懂得多，我哪里明白这些？皇后娘娘赏赐东西都是直接塞给我的，也没说是啥。就是后来王爷见了镯子，说这是皇后娘娘多年不离身的东西，叫我好好戴着呢。”丑丫噗噜噗噜的捧水洗脸，衣襟和袖口，溅得都是水。
“是吗？”花花小心翼翼放下玉如意，坐在椅子上无声思索起来。
有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性，在花花心里七上八下。
看着丑丫像个活猴子似得拆散头发，花花抿了嘴，没敢随便乱说。
次日上午，慕容云鹤到了丑丫门外：“换衣裳。”
“哎。”丑丫脆生生答应，转身到里间把早就备好的衣裳穿套起来。
昨儿说好的赏菊宴，本说了不去，但后来因大耗子的事……理亏了。
丑丫决定：去就去，大不了装哑巴。
院门外，兰霜一身素净打扮，见丑丫出来，赶紧上前。
“这里又没人，不用搀着。……你说，那些做小姐的，为啥都得婢女搀着走？整的跟腿脚不好似得。”丑丫嘀嘀咕咕的跟着慕容云鹤的脚步，几句话，说得兰霜忍不住偷笑。
“你是觉得被搀着走的人，都是腿脚不好的？”慕容云鹤的声音有些冷。
“王爷听错了，二姑娘说的是昨儿来的哪位小姐，并不是说别的什么人。”兰霜抢先回话，与丑丫捧在一起的手，悄悄拽了拽她的手指头。
被搀着走的人，不光是这些小姐，还有皇后啊！丑丫后脖梗子一凉，赶紧接话：“昨儿有个小姐，可不就是看着跟腿脚不好似的嘛。你们没看见吗？”
“嗯嗯，看见了，大概真的腿脚不好。”卫真憋笑接话，为了不挨打，整个人都缩到了何琦身后。
“你们一个个，都无法无天了！”慕容云鹤绷着脸。
新布置的花厅又变了样，丑丫满眼新奇。
“二姑娘快来这边看！”说话的，是西北侯之女孟诗琳，身着一袭简单颜色，头上只别着一支镶宝兰花簪。
在她身边，同样招手让丑丫过去的，是兵部尚书之女安琪雯。
丑丫朝这早到的二人点点头，随后朝身边的慕容云鹤看看，仿似在问：我能去吗？
“去玩吧，你除了玩也不会别的。”
“哼！”丑丫瞪了他一眼，扭头朝花丛走去。
阳光正好，秋风习习。
丑丫凑到孟诗琳身边，顺着她的手看向花丛，见那菊花比前几天开的好，不禁也贪看住了。
“二姑娘为何总带着面纱？不会闷吗？”孟诗琳问。
“孟小姐倒是直爽，我也想问来着。”安琪雯笑盈盈看着身旁孟诗琳，同样也在疼等着丑丫回答。
一片金色叶子，翩然飞舞在丑丫面前，像是树上仙子体贴丑丫，不想她尴尬。
“从前被热油伤了，一直也不见好。”丑丫伸出右手，缓缓接了落叶在掌心。
仿似实在把玩树叶，那带疤的手背，落入身旁两位小姐的视线。
“呀，这么重的伤？可要疼死了！”孟诗琳一把拉住丑丫的手，见身旁的安琪雯皱眉侧目，不禁上前半步，将丑丫与她隔开：“怎么不早些用药，这样重的伤疤，再要全褪，可不是易事了。”
“姐姐别看，夜里要噩梦的。”丑丫收回手，想起上回程兰清看到她手背后的表情，不禁有些后悔方才的动作。
“兰霜，把你的手绢借我。”丑丫回手在兰霜那里接了手绢，想将右手包起来。
孟诗琳反手推开手绢，扬眉道：“这是干嘛？”
微微尴尬的丑丫，看看手绢，又看看手背，轻叹着想说：“省的吓人。”
“明月。去，把我那个玲珑纱手套拿来，要手背上绣了胭脂蔷薇的那个。”孟诗琳说完将丑丫的手背抚了抚，按住一块肌肤停了一会，转而又松开：“还好没伤到筋骨，脸上怎么样？不能总戴着面纱，这东西闷闷的不透气！没外人的时候，就别戴了啊。”
“孟小姐真是体贴。”方才侧目皱眉的安琪雯轻声说完，很是抱歉的对丑丫侧身道：“方才是我不好，让二姑娘伤心了吧？”
安琪雯像是生怕丑丫误会，说着绕了两步将身子背对花厅，然后撸起衣袖。
冰清玉骨，细嫩手臂上，竟也带着一块烫伤的疤痕。
“我真是见不得旁人带伤，那煎熬滋味儿，不是外人能明白的。”
“哎呀！你怎么……”孟诗琳皱眉跺脚，一时没留神，声调就高了几分。
“孟姐姐。”安琪雯放下衣袖，将孟诗琳的袖子扯了扯：“你若说出去，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唉！你们这些女孩子，怎么就不知道躲着让着呢？偏要弄出点伤啊痛啊，叫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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