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皇帝与皇后故意偏心,那些迂腐大臣,以及太子党羽,都不会轻易放过这扳倒慕容云鹤的大好时机。
为了一己私愤,他已经不去想,这事会给慕容云鹤带来多少麻烦。
“谁的儿子不是血肉?凭什么我的儿子,就糊里糊涂的丢了性命?若我儿惨死是命中注定,那么皇子的命数,便也该顺应天命,祸福自尝!”林景山搅乱了朝局,退朝下来时,一步三阶的步伐,却比以往任何时候更稳。
“这些人,真要逼死云鹤才安心吗?”
坤宁宫中,皇后从皇帝那里得知朝堂上的争论,不禁深思焦灼,万分难安。
刚刚换下朝服的皇帝,从奴才寿松手上,接了折子拿给皇后看,并温声安抚道:“就知道你要坐不住。儿子的事,朕会仔细处理的。倒是慕容家义女的婚事,你该费心准备嫁妆啦。”
皇后从折子上急切抬头:“找到阿恒了?”
“阿恒的事,咱们还真是冤枉了弘德。……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静婉竟然会对陈恒下毒手。好在,阿恒没事,估计明后天就能回来了。”
事关姬弘德的清白,皇后不愿多说什么,只要陈恒平安归来,她便也能安心几分。
“阿恒那孩子是个耿直的孩子,红玉如今神思游荡,整日都是痴梦迷离,他的亲事,也只能咱们多操心了。”
皇帝在皇后说话时不住点头,等她全说完后,便与她一起商议,如何处理那几本折子上的边关国事。
次日清早,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与朝臣车马队伍,徐徐驾临逍遥谷。
慕容云鹤带着丑丫迎接圣驾,并顺应皇帝的意思,带着皇帝在逍遥谷内各处赏看。
德贤居空无一人,门楣上挂着白色挽联。
侧院里,只有丑丫和兰霜住着,原本花花住的房间,此刻俨然是婢女兰霜的居所。
叠院重重的陈家庄,肃穆沉静。
吉姑姑带着能上台面的管事跪迎圣驾,当皇帝问及陈家庄内是否住着有孕之人时,吉姑姑点头说有,带来的却是粗手笨脚的两个粗婢。
为证明慕容云鹤的清白,皇帝让贴身奴才寿松,带了两个皇家侍卫,在逍遥居内外又看了一遍。
“回皇上,奴才找遍了前后院落,也问了谷中上下奴仆,陈大小姐确实是病逝故去了。而这山谷中,并未有过什么不能随意进出的禁地。……养着雪狼的院子,虽挂了牌子,但西北候之女孟诗琳,与兵部尚书之女安琪雯,都说曾到侧院去游玩过。奴才找不到有孕的女子,山谷里的人也从未见过有什么有孕厨娘。”寿松说完,躬身退步,让候在人群后头的王侯大臣的女儿们,上前回话。
有孟诗琳言之凿凿,其余谁还多嘴。
虽说分明听到德贤居内有疯子唱歌,但如今人家王爷说那里没人,并连院子都清空了,她们又何必多惹是非。
况且,那里藏着的疯子,可是惊扰过圣驾的。
谁若说知道那里住着人,那又如何说得清是听了歌声猜测的,还是私闯禁地后了呢?
伴君如伴虎,少说一句话,多活三十年。……这老古话,她们可都是记得真真的呢。
朝臣们也都没话了,只时不时有人朝林景山扫两眼。
若一切都是空穴来风,那么林景山新换上的正四品顶戴,是不是就要戴不住了?
“皇上,这山谷,微臣倒是来过几回。”说话的,是军功赫赫的异姓王上官硕。
上前半步说话的上官硕,年约五旬朱颜鹤发,站在一堆低头哈腰的臣子间,如鹤立鸡群,威武挺拔。
据他所说,这逍遥谷内是有不少机关暗道的,当年他曾与陈恒之父陈子伯,就在这些暗室内乘凉避暑,商量着如何驱赶边关蛮夷。
“好些年不来了,不知道那些暗室还在不在?王爷若不嫌老夫麻烦,能否赏老夫薄面……”他要到暗道里溜达溜达。
慕容云鹤对这些中正老臣,从来都是敬重有加,不等皇帝点头,便要带着上官硕到房里去逛暗室。
“云鹤。”相爷简弘熠低呼一声,随后跟上他们的脚步。
当慕容云鹤将房内机关打开,正准备带着上官硕走进暗室时,简相抬手将卫真手里的灯笼朝暗室里晃了晃:“山谷虽然是归在王爷名下,但这里的暗道,还是人家陈家祖先修葺了以备不时之需的。当初若没有这些暗道庇护,皇帝恐怕也早死在奸人剑下。”
简弘熠将暗室内照了照,确定里头空无一人后,示意慕容云鹤关了暗室:“上官兄若想旧地重游,将来单独上门便是,今儿外头乌泱泱一堆人,若是将人家陈家的隐私公之于众,恐怕要显得咱们为官之人不尊民意了。”
“倒是我思虑不周了,哈哈,那今日便算了,算了吧!”上官硕豪直朗笑,随后与简相一同出了房门,重新回到臣子之中站着。
这么一进一出的功夫,皇帝总算注意到慕容云鹤身后跟着的丑丫。
“那便是你想要求娶的心仪女子?”皇帝朝丑丫指指,问慕容云鹤。
“回禀父皇,儿臣此生非丑丫不娶。”
“丑丫?”皇帝皱眉,看看左右臣子,随后招呼丑丫上前:“为何在朕面前也敢戴着面纱?”
丑丫稳稳上前,恭敬跪倒,三拜之后,端庄回话。
得知她是因面容残毁才戴着面纱,一些臣子不禁悄声论她骄矜。
“民女实在面目丑陋,还请皇上莫要怪罪。”说着,丑丫抬起右手,轻轻取下幽蓝色轻薄面纱。
“……”
臣子中不禁有人倒吸凉气。
孟诗琳勉强踮起脚尖偷看,见丑丫脸上的疤痕要比平日难看,不禁为她的大胆捏一把冷汗。
“这丫头是怎么想的?”孟诗琳悄声嘀咕。
“是啊!这么丑,竟然还敢在皇帝陛下面前扯下面纱,难道不怕惹来惊驾的死罪?”不知是跟着哪位大臣进来的奴才,不知死活的接了孟诗琳的话。
姐妹之情,不能不护。
孟诗琳抬手取了明月衣袖里藏着的绣花针,躲着周围的视线,狠狠一针扎在那奴才的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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