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源冉浑身一震,总觉得白霜雪这话矛头直指自己,脸上顿时有些火辣辣的,活像是被人生生扇了一记耳光。
穆廷见邵燕璃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白霜雪,扼腕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白霜雪达到目的心情甚好,双眸不着痕迹的扫过这已经被破坏了大半的院落。
回想起环儿方才所说的那些话,白霜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双眸猝然一凛,冷冷道:“既已是我的徒弟,便不该再待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你们几个现在便随我一同回飞雪门。”
邵燕璃知道白霜雪这是在替她收拾烂摊子,点了点头,让环儿进去收拾东西。
邵燕璃等人本来就是刚到,这院子都还没坐热乎,东西自然也还没卸下,很快的环儿便拎着个小包袱走了出来,准备跟着邵燕璃和风祁涯一起过去那听雪们。
苏漪云见霜雪带着人便准备走,连忙拦住:“小师妹,这……”
“师兄,我的小徒弟受伤了,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说不迟。”
苏漪云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生生的噎住了,看着师妹那冷漠的侧脸,只得无奈放行。
苏漪云这个掌门都不好说什么了,其他人自然是更不敢有什么意见。
路过齐源冉身边之时,白霜雪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脚下一顿,转头面向齐源冉道:“你刚刚说,我徒弟私藏了你的传家宝?”
一句我徒弟极尽偏袒之意,齐源冉知道不管今天这小子究竟有没有私吞了他的法宝,这个哑巴亏他是注定要吃下了。
“前……前辈您听错了,我方才并没有这么说过。”
“原来是听错了。既然是听错了,那么此事便到此为止吧,省得大家都听错了,以讹传讹,坏了小徒的清誉。”
这是打算提都不让他们提了!齐源冉心中不忿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气,连连称是。
邵燕璃等人一走,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多留,苏漪云沉着一张脸嘱咐那负责此处的外门弟子将院子打扫干净后,不曾理会齐源冉那满怀期待的挽留目光,带着苏茹几人离开了此地。
眼见着人一个个离去,齐源冉心中怒火也差不多燃烧到了临界点,转身一脚便踹翻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少年,一边连踢带踹,一边咒骂着:“什么玩意儿,敢这么侮辱本少爷,等本少爷人了坤云派的门,成为苏掌门的入室弟子,一定要让那几个混蛋好看。”
被打的少年真是躺着也中枪,偏偏齐源冉身份特殊,他敢怒不敢言,只能自认倒霉,抱头护脸。
而就在此时,一道娇俏的声音忽然从院子外面传了进来,解救了那快要被打成猪头的少年。
“这不是齐公子吗?出了什么事情让齐公子动了这么大的气,不妨说给我听听。”
齐源冉听到这个声音慌忙收起了那一脸凶煞模样,换了一张带笑的脸往院外走去。
此时在那院门口的位置站着一个少女,而若是邵燕璃几人没有那么早走的话,便会发现这站在院子外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邵燕璃那个名义上的姐姐……邵燕芳!
白霜雪将邵燕璃等人亲自带回飞雪门后并没有着急询问邵燕璃其他事情,而是给三人安排了一处比之之前还要宽大的院子,尔后丢给邵燕璃一个翡翠小玉瓶,告诉她明日上前院找自己便转身离开了,只不过在临走之时忽然若有所觉的扫了风祁涯一眼,眼底划过一抹深思,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白霜雪一走,环儿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以松懈下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可算是走了,这坤云派还真是个不简单的地方,我们这才来了一天,不对,是半天,就闹出这么大动静,真的是……”
“知道这是个不简单的地方还敢劝我留下。”
环儿脸上的表情蓦地一僵,邵燕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玉瓶子丢到她的手上:“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环儿连忙拔起瓶子上的软木塞,闻了一下,双眸微微亮起:“小姐,这是上好的金创药,用来治您身上的伤再好不过。”
环儿方才还在担心他们在这举目无亲,邵燕璃身上的伤口看上去又那么严重,她没有办法找到草药替她医治,那位霜雪前辈竟然也一声不吭,真的是冷情得很。
而今看来,却是自己错怪她了,那位前辈看似面冷,实则心热啊!
“小姐您等着,我先去给您烧点热水情理伤口,马上就回来。”
环儿风风火火的跑了,屋内便只剩下风祁涯与邵燕璃二人。
风祁涯没有说话,目光一直定格在邵燕璃身上的伤口之上。
“痛吗?”
邵燕璃愣了一下才明白风祁涯是在询问自己身上的伤。
“不痛。”
这样的伤看在别人眼中或许很严重,很狰狞,可对于她这种多少次徘徊在鬼门关前的人来说,这样的伤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早就麻木了。
风祁涯拧了拧眉头,看着邵燕璃波澜不惊的脸同她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中疑窦愈甚。
这样的伤口,常年在沙场上征战的大老爷们尚且够呛,这么一个半大的女孩子却能如此面不改色,难不成她在邵家的时候时常遭受类似于此虐待?
如此一想,风祁涯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了起来,眼底迅速的划过一丝阴郁。
而此刻的邵燕璃浑然不知,就因为自己简短的两个字注定了某个家族的灭顶之灾。
风祁涯压下心头的郁结,转头注视着邵燕璃莞尔道:“现在,我们俩可都是伤患了。”
邵燕璃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是被雷电劈过的地方多少有些焦黑,看上去和他背后那被火毒折腾得有些狰狞的皮肤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风祁涯双眸含笑,说话的语气更是温柔似水,于无形之中滋生出诸多暧昧。
无奈,邵燕璃似乎根本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关切雀跃,反倒误会风祁涯这是在担心自己没有办法取得药材替他治伤,眉头一蹙,冷冷道:“放心,即便是受伤,我也能够为你取得药材解毒。”
风祁涯脸上的表情猝然僵住,真心是不知该哭好还是笑好,自己难得主动关心他人,向他人示好,换来的却是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答复!
邵燕璃虽然不懂风祁涯那暧昧的暗示,对他人的情绪变化却非常敏感:“你在生气?”
邵燕璃无辜的表情无疑又给了风祁涯一记暴击:“……我是在气自己,方才那般惊险,却没能帮上半点忙,太没用了。”
主动出击不行,只能试试以进为退,挑起眼前之人的恻隐之心,然后自己再……
可惜,眼前之人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嗯,确实是挺没用的,不过你放心,你救过我一命,我不会嫌弃你的。”
像风祁涯这样的战斗力,放在她以前的佣兵团里,那就是拖后腿的存在。不过,这人之所以会受伤都是因为自己,她素来恩怨分明,不会因为他没用便嫌弃他的。
风祁涯:“……”
风祁涯在心里恨得牙痒痒,几欲吐血,可一看到邵燕璃那懵懂模样,突然之间又有些释怀了。
看样子,自己这未过门的夫人对于男女之事真的是半点不懂,宛若一张白纸。也好,就让他来为这张白纸染上专属于自己的色彩!
连风祁涯本人都不曾发觉,不知何时起自己竟对眼前这个曾经还想要杀之后快的女人多了一种名为占有欲的东西。
大灰狼已经挖好陷阱,就等着披着狼皮的小白兔傻乎乎的往里面跳,偏偏小白兔还一无所觉,浑然未觉真正的危险便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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