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女莫若父,邺无端看着女儿这样,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她对邵燕璃的心思?
带着女儿进了房间之后,邺无端便是一叹:“喙儿,那位蠡公子非你良人,你早早把心收了吧。趁现在对那位蠡公子还不算太上心。”
邺喙脸色刷的一变,有些不能理解的望向自家父亲:“为什么?”
“那是个有主的。”
“有主的?”邺喙更加无法理解了,“可是他们那一伙人里面明明没有女子,难不成……里面有人女扮男装?”
邺无端沉默片刻方才再次幽幽开口:“喙儿,你可知道,那对认主的龙凤剑,它的前主人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两位已经退隐多时的老前辈,有人说他们已经去世,也有人说他们堪破了修仙之门飞升成仙了。但这并非重点,重点是,那这两位老前辈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爱侣。”
邺喙又不是个傻的,邺无端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哪还有什么不明白,当下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那位风公子和蠡公子是……不,准确的说是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是女扮男装,他们是……爱侣?”
邺无端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邺喙的脸更是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任谁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人,却发现对方已经心有所属,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邺喙非常理所当然的将风祁涯当成了女伴男装的那一个,毕竟风祁涯的容貌本身就十分具有欺骗性,再加上感情用事的人一般都会比较盲目。
邺喙沉默良久,冷哼了一声:“爱侣又怎样?应该还没成亲吧,我还是有机会的。”
邺喙这话说的有些小声,邺无端并没有听得特别清楚:“什么?”
“没什么。”邺喙连忙转移话题,“爹,那个御龙戒,你昨晚怎么能让那个……”
邺无端深深的看了邺喙一眼,低声道:“御龙戒那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还这么轻而易举就被人带走?”
邺喙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算是反应过来邺无端这句话中的意思,惊讶道:“爹,你……你的意思是,那人拿走的那枚戒指并不是真正的御龙戒?”
“那真正的御龙戒现在在哪里?还在我们行内?”
“现在是在,但很快……估计也不在了。”
邺喙又一次愣住,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盯着自家父亲,一脸疑惑。
邺无端看出了邺喙的疑惑,低声道:“喙儿可知那龙凤剑除了是一对情侣所用的剑外,还是守护御龙戒的最后一道屏障?”
“守护御龙戒的最后一道屏障?”邺喙愣了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邺无端这句话的意思,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倒抽了一口冷气,“爹你的意思是,那御龙戒现在在……”
邺无端点了点头:“爹爹方才不是说了,那龙凤剑的前主人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爱侣,并且这对爱侣极有可能已经飞升。自两人之后,这对宝剑便再也不曾有过新主人,如今宝剑认主,那两人……绝非池中之物。”
邺喙呆了呆,终于意识到自家父亲今日对那位蠡公子的态度或许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邺无端看着女儿怔愣的模样,知道她估计已经瞧出了自己的打算。
说到底,这世上最难还的还是人情债。
虽然他之前说的那般信誓旦旦,不需要邵燕璃有什么表示,可他都这般示好了,邵燕璃总不好以后跟他们撇清关系。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其实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在邺喙还沉浸在儿女情长之时,她的父亲已经想得无比长远了。
此刻的邵燕璃还不知道,自己和风祁涯已经成了他人眼中必须结交的香饽饽。
鉴于她这一次受的是比较严重的内伤,环儿怎么也不肯她下地,怎么也得让她在床上躺上一天才行。
邵燕璃虽然觉得没有必要,却也不好驳了环儿的好心,尤其是她每次刚准备下床,环儿便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好似在说你要是敢下来,我就哭给你看。
邵燕璃只得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了一天。
夜渐渐深了,环儿被她支回去休息了,邵燕璃独自一人盯着屋顶,脑中却是不自觉的想到了隔壁房间里的人。
还没等她出神多久,窗外忽的传来了一阵细细的风声,随后便有一道人影快速的从窗外闪了进来,直窜到邵燕璃的床上。
邵燕璃早在那人冲过来的那一刹便做好了防范,等到对方靠近床边之际,一只手便伸了过去,直抓向对方的喉咙。
却不想,伸出去的手很快便被扣住。
与此同时,耳边更是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别动,是我。”
邵燕璃浑身一震,心下却是一松,挥出去的那只手也渐渐放松了力道。
风祁涯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抓着邵燕璃的手直接放开。
然而,就在他松手的那一刻,邵燕璃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了过来,风祁涯倒抽了口冷气,双手交叉着往前,想要挡住邵燕璃的突然攻击却还是迟了一步,被踹到了腹侧,一个翻身从床上跌到了地上。
好在风祁涯的这一个翻身已经卸去了大半的力道,否则势必会摔个低朝天,惊动整座楼的人。
风祁涯吃疼的捂着自己被邵燕璃踢中的腹部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道:“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邵燕璃听到谋杀亲夫这几个字双眸骤然一凛,唇角亦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谋杀亲夫?”
风祁涯一对上邵燕璃的眼神,不知怎的突然滋生出了些许心虚,咳嗽一声,一边往床边走,一边转移话题:“你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邵燕璃又怎会听不出风祁涯这是在转移话题,不过相比起这个,她倒是更在意风祁涯的这一句话问话。
“我没事,你呢?”她可没有忘记,那个时候为了护着自己,风祁涯几乎是主动把自己给送到了那个黑衣人的攻势之下。
邵燕璃说完似有觉得有那么一点别扭,轻咳一声,补充了一句:“不过,看你这么生龙活虎,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能跑到别人的房间,想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你这是在……在关心我?”风祁涯怔了怔,面露惊喜,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捂着自己方才被踹中的肚子虚弱的咳嗽了几声,“咳咳咳,我……之前倒是还好,就是断了几根骨头,养几天就行。不过,我这会肚子忽然间感觉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你刚刚那一脚踹中了,把环儿好不容易矫正好的骨头又给踹移位了。”
邵燕璃冷眼瞧着风祁涯在那唉唉直叫,半晌方才冷笑一声:“骨头移位了啊!来,我瞧瞧,看看能不能帮你正回去。”
风祁涯背后一凉,却还是认命的上前,眼睁睁的看着邵燕璃的手往自己的怀里伸。
只不过,这一次他可比上次机灵多了,在邵燕璃的手抚上自己衣襟的那一刻,风祁涯当机立断,紧扣住邵燕璃的手,将其往上轻轻一拉。
旋即一个翻身,整个人便都压在了邵燕璃的身上。
邵燕璃似乎也没有想到风祁涯回来这一招,愣了好一会儿方才醒过神来,挣动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道:“重死了,起开。”
“不要。”风祁涯嘴角含笑,一贯儒雅斯文的脸上竟是染上了几分邪气的无赖。
“你!”邵燕璃还想挣扎,却不想一抬头便对上了风祁涯幽深沉静的双眸。
那双眼睛里面,有欣喜有迷恋有无奈有纵容,甚至于还有一丝庆幸,一丝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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