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小心被荆棘刺到了手指,鲜血滴落在荆棘之上,竟然很快便被荆棘吸收。
吸收了自己鲜血的荆棘陡然胀大了到了极点,变成了一个疯狂攻击他人的怪物。
风祁涯为了保护自己被荆棘腾之上的利刺抽得遍体鳞伤,鲜血洒了一地。
邵燕璃却浑身麻痹,无法动弹,没有办法帮他,没有办法为他分担荆棘的攻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祁涯为了保护自己一次次受伤。
最后风祁涯终于力竭倒下,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一身的白衣和他身下的大片土地。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告诉她:“活下去。”
尔后,那双曾经倒映出自己的澄澈双眸缓缓闭上,再也不曾睁开。
“啊!”邵燕璃猝然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了?做噩梦了?”熟悉的声音自边上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与担忧。
邵燕璃猝然转头,在看清身边之人的模样之后,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头撞进风祁涯的怀里。
这还是邵燕璃第一次这么主动,风祁涯愣了愣,隔了一会方才反抱住邵燕璃。
虽然不知道邵燕璃这是怎么了,却还是低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没事。”
“我梦见你死了,为了救我死了。”邵燕璃将头埋在风祁涯的怀里,听着风祁涯活跃的心跳声,因为刚刚那场梦而跳动得生疼的心脏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
说出的话亦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稍有的脆弱,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男人在自己的心里已经变得如此重要。
风祁涯听了邵燕璃的话心头微动,唇角亦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轻拍着邵燕璃的肩膀续道:“只是梦而已,我没事,你也没事,我们都没事。”
邵燕璃没有说话,似乎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平复心绪的震动。
风祁涯也不催她,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静静的陪着她度过这段有些难熬的时间。
等到邵燕璃终于平静了一些,才主动从风祁涯的怀中爬了出来,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我们现在在哪?”
风祁涯自然知道邵燕璃这是在转移话题,不过他也知道邵燕璃脸皮薄,唇角微扬,顺着邵燕璃的话道:“我也不清楚,这个地方似乎是山崖底下,又好像不是。”
风祁涯的话令邵燕璃禁不住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独立的……小山谷,山谷之内贯穿着一条小小的溪流,林荫细细,草长莺飞,一点不像个破落的悬崖底部,反而像个世外桃源。
邵燕璃为着眼前所见怔愣片刻,倏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四下扫视了几眼,疑惑道:“那只朱雀呢?”
风祁涯摇了摇头:“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而且那时候它……即便在这应该也是活不下来的。”
邵燕璃何尝不知道,可她心里总还存着一点念想,想着要是那朱雀不在这是不是还可能有一线生机,会不会得遇什么机缘侥幸活下来。
这想法虽然有些天马行空,可只要一想到朱雀最后狠狠撞在峭壁上的那一幕,邵燕璃便觉得心揪成了一团。
明明才见过两次,准确的说是才见过一次,真要算起来只能算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可不知怎的只要一想到那只朱雀已经死去,邵燕璃便感到心口好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说不出的沉重难过。
风祁涯似是看出了邵燕璃掩藏在镇定下的伤感,叹息一声,伸手将人抱进了怀里:“既然它不在这,也可能是被什么人救了,说不定还活着,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邵燕璃又怎么会听不出风祁涯这是在安慰自己?虽然安慰的手段实在拙劣得可以,却还是令邵燕璃感觉到了些许温暖。
邵燕璃冲着风祁涯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一道不甚和谐的声音突然自两人身下传来。
两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循声望去,一眼便对上了邵燕璃的肚子。
邵燕璃难得的有些尴尬了起来,她在床上躺了两天,醒来之后只喝了一碗粥便急急忙忙的跑来了望月山庄。
之后又……也不知道这次自己睡了多久,肚子会饿也是理所当然的。
“肚子饿了?我刚刚看到那边的池子里面好像有鱼,有什么事情都等填饱肚子再说。你在这等着,我去抓。”
邵燕璃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风祁涯已经跑远了。
风祁涯的实力抓几条鱼自是不在话下,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风祁涯便满载而归的带回了好几条鱼。
邵燕璃用随身携带的匕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鱼身,生火,串烤,进行得很是顺利。
等待鱼熟的这段时间,两人终于可以平心静气的坐到一块,相互理清楚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邵燕璃眯了眯眼,“我记得付继勋似乎往我这边扔了混沌钟,那钟打中了朱雀,朱雀失控,我似乎差点从它身上跌下来。”
“你没跌下来,我当时转头正好看到朱雀失控,拉了你一把。”
邵燕璃点了点头:“之后朱雀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自己跑去撞墙?”
她那个时候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惊慌之中,根本没注意到朱雀的问题,如今想来那个时候它会突然跑去撞墙实在无法理解,尤其是它似乎是有意识的这么做。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个时候我只来得及拉住你,也没注意具体是什么情况。”
“后来那又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晕过去?”邵燕璃犹记得当时眼前好像闪过一阵刺眼的白光,她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也没看清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就晕过去了,醒来之时人已经在这了。
风祁涯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我当时看到那只鸟撞在墙壁之上,想要拉着你离开,谁知道眼前突然白光大作,我紧抓着你的手,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之时我们已经在这了。”
邵燕璃眉头紧拧,一时竟也找不出什么头绪来。
就在这时,邵燕璃忽的看到风祁涯衣摆下那一抹血色。
方才那些鱼都是邵燕璃处理的,风祁涯没道理会沾染上血迹,那就是之前。
邵燕璃恍然忆起,风祁涯那会与霍青山几人缠斗,似乎真的受了伤。
“伤哪了?我看看。”邵燕璃伸手就要去扯风祁涯的衣袖,风祁涯慌忙往边上一躲,委婉拒绝道:“没事没事,一点小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的自愈能力可是非常强的。”
邵燕璃却是没有理会他的自夸,冷声道:“伤哪了?”
风祁涯一见邵燕璃冷脸,心下便是一沉,犹豫片刻,还是将袖子捋了上去。
白皙的手臂之上几处鲜血淋漓的伤口看上去格外的吓人。
这是风祁涯身上鳞片被扯下来造成的伤口,风祁涯并非撒谎,他的自愈能力确实很强,可是剥鳞之痛不比其他伤,他的自愈能力再强也不可能让它一下子愈合。
邵燕璃看着那几个伤口,冷笑道:“这就是你说的自愈能力很强?”
风祁涯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没敢再说什么。
邵燕璃嘴上说着狠话,下手为风祁涯包扎的时候却下意识的放轻了力度,生怕一不小心弄疼风祁涯。
风祁涯看着邵燕璃垂首认真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忍住,试探的问了一句:“燕儿,你不生我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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