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被那些粗莽的贼人劫走,双拳难敌四手,这凤姑娘性命堪忧啊!”半晌,慕容萱捂着小嘴,惊呼道。
太子脸色也是颇为难看,眼神惊疑不定。
夜御廷上前一步,拱手道,“凤姑娘对儿臣有救命之恩,如今她遇险,恳请父皇允许儿臣带人去营救,儿臣定一举歼灭那为祸百姓的土匪,为民除害!”
“这……”皇帝望了望一旁的慕容萱,止住了话头。
“廷儿倾慕那凤铃,那凤铃也对廷儿有意,皇上指婚本就是棒打鸳鸯,而今又出了这厢事,若是那凤铃有个三长两短,廷儿……”慕容萱佯作垂泪,轻轻柔柔的话却是让殿内所有人都变了脸。
老皇帝闻言望向夜御廷,看到后者某种难掩的痛楚,也觉得心里的某一处痛了那么一下,紧绷的脸色有了稍稍的缓解,低叹一声,“人生难得有情人啊!”
太子惊见老皇帝变了脸色,立即做大义凛然状道,“父皇,凤铃乃儿臣未过门的妾,要去营救也当是儿臣!”
“太子乃国之储君,还是我去!”夜御廷坚定的道,“更何况,她于儿臣还有救命之恩,她身陷陷境,要儿臣在府邸无所事事,此事一旦传出,儿臣定会让天下人不耻!”
语毕,一撩袍子屈膝跪下,俯首撑地,“恳请父皇成全!”
太子也是屈膝跪下,“不能治家,何能治国?男人若是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儿臣岂不是成了全天下人的笑柄,所以这次还是儿臣去!”
“兄长之妾为嫂,弟弟当为哥哥效犬马之劳!”夜御廷当即道。
“我看你是觊觎她的美色,想据为己有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是什么主意!”太子讥嘲道。
“父皇,儿臣冤枉!”夜御廷喊冤。
“你冤枉?!”太子怒声道,“那夜你回到帐营,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她共处一个营帐,孤男寡女,你有何证据你没有对她做那苟且之事?”他可没有忘记探子的回报,她的手臂上并没有守宫砂!
是男人都不会让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再不在意的女子也是不行!
太子咄咄逼人的目光直瞪向夜御廷,他倒要看看他要怎么辩解!
“小女虽不是名门之后,却也是大家闺秀,太子莫要血口喷人!”凤乾气得不轻,浑身的肥肉也因气恼抖瑟个不停,肥肥的大掌也捏成了两个肉拳。
“王爷,你与家妹真有那关系吗?”凤财愤怒的冲到夜御廷跟前,厉声质问。
太子一喜,刚才情急失言,凤财这话可是帮他说到了心坎上了。
“是我败坏了她的名节。”夜御廷低下头,沉痛的道,“当日我身受重伤,又中了蛇毒,是凤姑娘为我驱毒疗伤。那蛇毒刚猛异常,夜里发作起来身冷如冰,凤姑娘为了救我,不惜舍了名节解了衣裳与我赤身相拥而眠。”
“荒唐!”慕容萱怒道,随即急急跑下台阶,跪地请罪道,“皇上,是臣妾教子无方,凤铃于廷儿情深意重,廷儿却这般懦弱,负了凤姑娘,污了她的名节,这要是真嫁给太子为妾,岂不是给太子脸上抹黑?这可是万万使不得,求皇上开恩,另择贵族之女许给太子,允廷儿以正妃之礼迎娶凤铃,以报再造之恩,臣妾感激不尽!”
“恳请父皇开恩!”夜御廷随着慕容萱一起叩头。
“皇上,自古烈女不侍二夫,是王爷占了小女的清白,焉能让太子娶之?”凤乾慨声道。
“皇上,家妹如今出了这样的丑闻,王爷必须得负责!”凤乾恨恨道。
太子慌了,恨不得拍自己两巴掌,怎么就口无遮拦说出这些话了呢?这要是还娶那凤铃,不正是他自己抓着绿帽子往头上戴么?而要是不娶的话,之前他说喜欢凤铃的话,岂不是在自打耳光吗?
太子这厢陷入两难的境地,不好开口,只能期待的抬头望着老皇帝,等着他的话。
老皇帝微微沉吟,叹息一声,“自古英雄配美人,既然太子和廷儿都有意那凤铃,那这次营救凤铃,你们二人各带手下一队兵马去攻打那山寨,最后救得她的,就娶她吧!”
“谢父皇恩典!”夜御廷叩谢恩德。
太子也是松了一口气,“谢父皇恩典。”
“那便都退下吧!”老皇帝精神有点差,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去。
“儿臣(臣妾、草民)告退!”
五人行了一礼,缓步走出。
殿内的门再次合上,老皇帝一改之前的颓然之色,拍拍龙座的扶手,一袭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龙椅边。
“朕令人交给你的任务,是时候执行了。”语毕,从袖袍里取出一方玉牌,放到了黑衣人的手上。
“喏。”如鬼魅般出现的黑衣人握紧令牌,一如来一般,悄无声息的又飘了出去。
“我如今这么做,也对得起你了。”黑衣人离去后,老皇帝疲倦的伏在了案台上,眸子紧闭,又似乎是回到了梦里的大草原,红衣墨发的女子,在箫声里策马扬鞭,笑容无比灿烂,就像草原破空而出的骄阳,绚烂得引人不顾一切也要靠近那绝美的火热,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前尘如梦,然而世事终成殇。
一滴清泪,从帝王眼角无声滑下。
一行五人出了大殿,凤氏父子最先离开,太子冷冷瞥了夜御廷一眼,方才离开。
“母妃……”
“你先回去,今日我有些累了。”慕容萱挥手打断了夜御廷的话,由嬷嬷扶着上了轿辇。
夜御廷望着慕容萱离开的方向,嘴唇动了动却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一甩长袖,负手往阶下行去。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夜御廷用罢晚膳后,换了另外一袭红袍,按照凤雪衣所说的,在书房等她。
时间在等待的时候慢慢过去,然而她始终没有出现。
夜渐深,漏斗里的流沙已经只剩下一半,咝咝的声响流淌在这静谧的室内,明黄的烛火随着从窗下缝隙里传进的微风摇曳不定,红衣墨发的男子坐在那书桌边,挺直的背脊几乎与那背后的书架连成了一条僵直的线。
一阵细微的声音忽从外面传来,男子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喜色,刚要站起身子,却看到门被推开,端着托盘的卫临走了进了。瞬间,他眉宇间的那一抹喜色陡然消散了去,脸上悄然蒙上一抹黯淡之色。
卫临走到书桌边,“王爷,这么晚了,喝点热汤吧!”
“不用了。”夜御廷挥手示意卫临端出去,他又不是爱吃夜宵的灵儿,端来这些做什么?
卫临却不走,“王爷,这是凤姑娘交待的,她说今夜她大概是子时归来,这碗汤就当是给你填肚子的,不然待会她回来你睡着了就没意思了。”
说这话的时候,卫临把‘凤姑娘’。三个字咬得相当重,想当然谁也不会对一个喜欢叫自己土拨鼠的人心生好感!
这的确像她会说的话!
夜御廷不禁微微一笑,从卫临手上托盘里取过那汤碗,尝了一口直觉味道有异,留了个心眼。
“好了,你走吧!”将喝得一滴不剩的汤碗放到托盘上,夜御廷挥手示意卫临离去。
卫临这回不留了,麻溜的端着盘子离开了。
待门合上后,夜御廷伏在桌子上,伸出手,全力将刚咽下不久的汤吐在掌心,彼时间外面有声音响起,他顿时屏住呼吸。
“什么?我给王爷……端过去……端过去的是……是贵妃……贵妃娘娘……令人加了料的汤?”
“这事贵妃娘娘自会一力承担,而你要做的就是看好王爷,否则你脖子上就是有十颗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灵儿危险!
夜御廷眉心狠的一突,却是想到外面还有母妃的人,不得不强自按捺住了冲动,大脑中却同时传来一阵晕眩感。想来是那汤中所含的药性极其霸道,纵使他胃里只残存了一点也抵抗不住那浓浓席卷而来的倦意,强行的压制在这一刻终于犹如被洪水冲破的堤坝,顿时尽付诸于流水。
他眼前一黑,顿时跌于黑暗里。
门外交谈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去,而另外一处楼阁里,却有另外一位慵懒的靠在白熊身上的女子,颇有些无奈的托腮望着床前四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半晌,终于发出一声低低叹息声,“你们还是回去吧!这边没你们想的好玩和安全,我说真的。”
“说不走就不走。”
“反正殿主在这里我也在这里。”
“熊熊是考拉拉在这里我也在这里。”
“三位姐姐和熊熊是考拉拉在,我也不走。”
四个面孔如出一辙的少女倨傲的扬起小下巴,因为是四胞胎的原因,不论是身材、容貌、脸上的表情都是惊人的相似。而且又因为心灵相通的关系,模仿姐妹起来惟妙惟肖,没有好的眼力的人根本不能分出她们四姐妹谁是谁。在魉殿,这四胞胎少女们就凭着这一点,耍了无数的人。
“熊熊是考拉拉,你太大了,我养不起,你带着她们全回去吧!”凤雪衣劝不了四胞胎,只能转而望向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大白熊。
熊熊是考拉拉眨巴眨巴眼睛,随即高大的身子就像被戳了一针的气球,急速缩小,不过短短三秒的功夫,在凤雪衣微愕的视线下缩成拳头大小,快乐的蹦跶上她的手,小脑袋上几乎占脑袋的三分之二的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好不可爱。
这是变异的长江七号吗?
凤雪衣有些哭笑不得,九尾一个奇怪的变异物种在寻常人眼中已经很怪异了,而今这熊熊是考拉拉又能这般奇异的变化,谁来告诉她,为嘛她捡到的都是这么些逆天的动物啊!
“殿主,熊熊是考拉拉不走,我们就更没理由走了。”四胞胎少女笑眯眯,说出来的话一模一样,甚至连口气都是惊人的相似。
熊熊是考拉拉闻言,也是卖力的用小脑袋蹭蹭她的手,‘主子主子人家不走。’。
‘是我的主子不是你的!’。出去查探消息的九尾从窗外飞奔而进,它悲催啊!这才离开了短短半天,就有非我族类跟它抢主子,罪无可恕啊啊啊!
‘主子主子我为你上天入地上过刀山下过油锅走黄泉出生入死九死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心为你你怎么舍得抛弃我投入这蠢熊的怀抱呜呜呜!’。九尾气势汹汹的拍开熊熊是考拉拉的身体,然后一转身抱着凤雪衣的手指嚎啕大哭。
‘你不要太过分主子也是我的!’。熊熊是考拉拉也不甘示弱,瞬间变大的手掌就往九尾脑袋顶上拍去。
“好了好了,别闹了。”凤雪衣头疼的一手拉过熊熊是考拉拉的熊掌,一手安抚的摸摸九尾的脑袋示意它别哭别哭。
熊熊是考拉拉这会儿不干了,也抱着她的手,顺势大哭。
两手都被制的凤雪衣额头滑下三道黑线,低低一叹,干脆都不理了,目光转向低着头窃笑的四胞胎少女,恨恨道,“你们留下就留下,但是不许乱跑和捣乱,不然我就让九尾一巴掌扇你们回去!”
正嚎啕大哭悲伤不能自抑的九尾闻言抬起头望向四胞胎,狭长的狐狸眸中掠过一抹阴险,都是她们害得它面对失宠的危险,没错它也会为她们下绊子,哼!最狡猾最会算计人诡计多端的,除了它们狐狸一族,还会有谁?
四胞胎和九尾是老冤家,当下也狠狠瞪了九尾一眼,却是当着凤雪衣的面不敢发作,唯有连连点头,异口同声坚定的保证,“绝对乖!”
“不许惊动其他人,自己找地方休息。”凤雪衣挥挥手,疲惫的闭上了眸子。
四胞胎见好就收,皆是欢天喜地的蹦跶着离开了。
四胞胎离开后,凤雪衣为九尾顺了顺毛,“东西拿到了么?”
九尾立即觉得自己有体现重要性的必要了,当下弯腰低头,小爪子准确无误的掏出一张羊皮卷,双爪捧着送到凤雪衣的手里,挺胸收腹翘臀,宛若等待将军指挥的士兵。
熊熊是考拉拉此时停止了哭泣,很好奇的蹦跶上凤雪衣的肩膀,和她一起看那缓缓被摊开的羊皮卷,却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小爪子捂着脑袋,很是苦恼。
在九尾的注视下,凤雪衣纤长的手指缓缓在那羊皮卷上的地形图上沿着某条轨迹滑过,眉峰也是越蹙越紧,到至最后竟拧成一个深深的死结,脸上的凝重之色更是浓郁,久久杀气满溢。
“太子……”随着她一声低喝,羊皮卷下的软榻猛然一震,顿时一个恐怖的黑色大洞赫然出现。
九尾和熊熊是考拉拉俱是竖起全身毛发,也顾不上彼此还是敌对的立场,抱成球状,有多远就滚了多远。
主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而就在它们滚远到门口的时候,那坐在软榻的凤雪衣深若流星,疾速往外射去。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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