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的哭,能让时间重来,失去的清白回来吗?
她疲惫的闭上眸子,低声喃喃,“廷……”
如果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她,那便也不值得她爱,付出一切。
缓缓的从金色曼陀罗花上支起身体,下体的酸疼之感提醒着不久前她曾与人的疯狂,她却是看也不看自己的身体,从花心一跃而下。
此刻空荡的宫殿除了冒着袅袅白气的寒池,就只有之前她栖身的那一朵金色的曼陀罗花,这里空而诡谲,纵使她屏气凝神也听不到任何活物存在的气息。
走了吗?
她握紧双拳,重重一咬牙,飞身往前方掠去。
“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找到!”
狠戾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宫殿,久久回旋后才渐渐X消散。
当她一脸阴戾回到红衣大军阵营的帐篷时,帐帘内的人和熊都被她吓得不轻。
“殿主,你你这是被狗咬了吗?”两女一熊瑟缩在帐篷的角落处,怎么都不肯上前一步,她她她的脸色脸色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凤雪衣垂眸,眸中掠过淡淡的冷意,却是柔声道,“废话多是不是?好,一次说个够,等会缝了可就说不了了!”‘啪’。的一声,在两女一熊惊骇的注视下,她手上的茶杯应声而碎。
“我说我说。”
两女立即连滚带爬的滚到凤雪衣的跟前,抢着开口。
“一个人说。”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听双重奏。
二万和三万对视一眼,最后是三万颤颤的开口,“太子三次攻打拔毛寨,屡战屡败却贼心不死,已经损伤了五千士兵,昨儿刚从皇城里调了一万过来。”
“你们呢?”凤雪衣冷冷问道。
二万嘴角抽了抽,抱着凤雪衣大腿堆起谄媚的笑容道,“没有殿主在,那土拨鼠一点用都没有,我们姐妹也不懂那行军布阵,于是就每天勤奋的研究地形图,苦思良计绝对没偷懒。”
“研究出什么来了?”凤雪衣冷眸微挑,瞥到那帐篷一角金光灿灿的所在地时,眉心再次一紧。
三万急忙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这一看,脸色顿时惨白。
二万却是没看见,大言不惭道,“鹬蚌相争,我们再在背后抢利。”
凤雪衣笑得云淡风轻,眸中却是寒芒却越发的浓厚,俯下身,手不轻不重拍拍二万的头,“那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正处于两方人马的中间,要是他们首领会面了,看对眼了,耽美了,觉得相见恨晚,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携手同心包大饺子,我们是不是现成的最佳肉选?嗯?”
“哎呦,殿主你怎么也变成蝴蝶了。”神经大条没收到三万示意眼神的二万不在乎的一摆手,“虽然那太子就一丫欺善怕恶的攻,但那拔毛寨里的寨主可不是什么弱受,他们俩能看对眼吗?哈哈哈。”
这事发生的机遇,也忒小了吧!
三万欲哭无泪,这姐姐也太缺心眼了!
“殿主,你别听姐姐胡说八道,我这就跟她去打探消息。”殿主的笑容越灿烂就越危险,现在这程度都快赶上火山爆发了,看殿主拍的那动作,被拍的人不觉得,她倒是看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要是在让这缺心眼的姐姐说下去,待会碎掉的就不是茶杯,而是--姐姐的头。
说罢,一把扯下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二万,后者刚要挣扎,她一手指向那金光灿灿所在地--她们近几日的‘劳动成果’。,顿时二万痴了呆了怔怔的抬起头看到眼前那一张‘笑眯眯’。的脸,脸庞顿时白了青了紫了,身子瑟瑟发抖就差没哭了。
“出去。”凤雪衣笑色顿敛,低喝一声长袖一挥,强烈的劲风掀起,竟是差点将她们掀出帐外。
二万三万也知道错了,也不敢多言,换上伪装的面具,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凤雪衣眸光一扫帐帘角落,熊熊是考拉拉正努力的将头和身子缩成一个球,发现她看了过来,吓得汗毛竖起一动不动。
“九尾……”她怔怔的望着它,眸中陡然浮现沉痛之色,嗜酒如命,看到帅哥就发花痴,爱撒娇卖萌的小家伙如今……在哪里呢?
在她出神的时候,脖子突然传来一阵暖意,她愣愣的低下头,却看见那熊熊是考拉拉笨拙的伸出爪子,学着九尾的模样抱着她的脖子,小脑袋轻轻的蹭啊蹭的。
强忍着的泪水,顷刻崩落。
遭受万蛊噬心的时候,她没有哭过;受破身之辱的时候,她也不曾哭过;却是在这一刻,想到可能再不会回来的它,泪如泉涌。
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它的陪伴。习惯她故意将它袋子里的酒换成茶的时候,接受它暴跳如雷的数落,然后取出更好的美酒,将它逗得心花怒放;习惯在它看见帅哥发花痴的时候,故意提醒它丢脸的事,让它羞愧的缩在她的怀里求安慰;习惯它犯错就抱着她的手哭,卖萌就抱着她的脖子猛蹭,舔得她一脸的口水后用无辜的眸子望着她,眼底却藏着她能轻易看出的狡黠……
“九尾……”
关于它的一幕幕尚鲜活,那一个白色的身影却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痛苦的闭紧了眸子,长指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泪水滑落在唇里是涩的,心是疼的,比一身的伤更疼,几乎将她身体里的力气尽数抽离。
她的身体软软的瘫倒了下去,熊熊是考拉拉见状身体立即变大了好几倍,熊掌抱紧她,将她护在怀里。
它能感受到她的悲伤,却不懂如何才能安慰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她,只得僵直了身体,傻傻的抱紧她,一动不动,心里想着要是九尾老大在就好了。
她和它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于是都没看见,在她的背部的肌肤上,蜷起的九尾狐纹身笼罩上一层淡淡红芒,九条长尾上,细细的白毛悄然竖起微微摆动着,散发着淡却永不会堙没的生命力。
入夜,明黄烛火已点亮,探查消息的人,至今未归。
“土拨鼠,太子那里可有动静?”
篝火映红苍白的小脸,手中的拨火棍在火堆里来来回回拨弄几下,又是停住,低低的声音传出。
卫临有些小别扭的看着‘挂着’。自家王爷的脸,却从不叫他名字的女子,一番挣扎,终是呐呐的答道,“据情报,前来支援太子的是‘白骑’。的白都统,此次带来的有三千骑兵,五千步兵,还有两千是弓弩手。”
“嗯。”低应一声,先前在帐篷里三万已经说过这事,却是没有这般的仔细。
略微思忖一番,她心里略隐升起一股不安,不禁蹙眉道,“离开的士兵和那新的援兵的位置,你查过了吗?”不知为何,听到太子屡败屡战,再调援兵的事,她总觉得没表面那么简单。
“援兵已至,受伤的士兵确实是依着路线返回,不过或许是受伤的缘故,太子派了一些侍卫护送,行程比较慢,据刚收到的讯息,他们尚还在离我们三千米之外的地方安营扎寨。”
卫临将自己知道的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然后似想到什么的,摸摸后脑勺不解的道,“只是奇怪的是,那几道鬼影怎么也在?”
“鬼影?”凤雪衣心头一跳,黛眉顿时紧皱。
“就是隐卫,以前与我一起接受训练过的。”卫临砸吧砸吧嘴,面上有些忿忿不平,那一段被欺负、被看不起的岁月留给他的印记到现在仍是深刻,以至于每次想起他们,他都会有短暂的不能控制情绪。
“他们心狠手辣,功夫奇高,平日伴在太子身边,简直就是天生的杀戮机,嘴也毒的很。”说完这些,他又补充道,“这次他们竟然被指派护送人,我才觉得奇怪。”
让狮子保护兔子,这事靠谱吗这?
糟糕!
凤雪衣面色陡变,豁然起身,“卫临,立刻点兵集合。”
“怎么了?”她突然的变化让卫临有些摸不着头脑,皱眉不解的望着她。
“快!”凤雪衣却是没有解答他疑问的意思,再度拔下仅剩的另一颗珍珠耳钉,捏碎抛至上空,绚烂的金色烟花再度绽放空中。
这突然的炸响不但让护卫的红衣大军警觉的将视线投向这一堆篝火处,就连卫临也明白了事态变严重了,当下也不迟疑,跳起身快速跑去召唤人了。
夜御廷手下的红衣大军是只属于慕容家最精锐的军队,其中也有夜御廷最信任的四大侍卫,他们都认得卫临,加上看见自家王爷面色浓重,听得要点兵,有人一声清啸,紧接着三声同样的清啸声响起,阵阵沉重的脚步声整齐有素的传来,不一会儿除去外围放哨的人,一万大军尽数聚在篝火堆前。
凤雪衣负手立于大军之前,扫一眼站在对面黑压压的人头,朗声道,“所有人听令,将红袍解下反穿,今夜换驻地,一旦有人遇到危险就立即撕下袍子上的一层薄膜,以此向同伴示警!”
她声音不大,功力却深,朗朗清音就如同刚好在每个人耳边响起一般,不会传得太遥远,却能保证让所有人都听清。
红衣大军皆是依令而行,却独有四大侍卫做完这一切后,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家王爷’。,是他们错觉吗?为什么今夜的王爷显得比平时要矮上那么一点?声音比之前要怪了那么一点?
凤雪衣自然是注意到了四人探究的目光,却是依旧有条不紊的下令,“风,你与本王及三千士兵拔营到退后到侧面深林;卫临,你带五十人火速回皇城觐见本王的母后,请求支援五千弓弩手、三千步兵、以及大夫十名;雷,你带两千人暗地里尾随在太子背后扎营,尽量不要让他们发现;电,你带剩下的四千人带着地图到这深林的各个洞窟藏匿,金色的烟火一发,你立即集合所有人与雷会合,并按照烟火所亮的位置,前来营救。”
顿了顿,她凝重道,“行军离开之前都将马掌和车轮裹上棉布,尽量做到无声无息潜入深林,突围出去。此次一役凶险异常,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听到没有?!”
“王爷,如此分散……”云上前一步,略有疑惑的问道。
“本王的命令,你敢质疑?”冷冷一喝,铿锵有力,将云剩下的话尽数堵了下去。
“王爷,为什么不……”
“没有为什么!”凤雪衣长眉挑起,眸色冷凝,打断风的问话,厉喝道,“按照本王说的去做,趁夜立即起程,有违令者,杀!无!赦!”
长袖往后一拂,刚猛的劲风平地而起,冰冷的杀气顿时爆发,她转身,发簪碎裂,三千青丝无风自舞。红衣炽烈,黑发如泼墨,笔直的背影在此刻宛若风雨里被抽掉剑鞘的宝剑,散发着凛冽的杀气和耀眼华光,绝美却是无比危险!
众人惊惧中,她冷冷的声音再次飘来,“云,余下的一千人你带去查看太子那些‘因重伤而撤退’。需要护送的部下,一有情况立即派人汇报!”
红色的身影最终隐没在红色的帐篷里,风雨雷电脸上皆是一片愕然之色,他他他,真的是他们那个勇猛有余,智慧不足的王爷吗?
卫临也是愣愣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半晌揉了揉眼睛,一咬牙,挑了几十个人趁着这夜,飞快往皇城反向飞掠而去。
他走后,风云雷电终于回过神来,当下立即各自点兵做准备工作,之后依着命令,各自前往不同的方向。
骑于马上,她动作仍有些生涩,却是毫不迟疑的策马扬鞭带头往深林一扎而去。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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