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
凤浩朗瞳孔骤然一缩,乌黑的深色眸子死死的盯住凤雪衣,沉声喝问,“这是怎么回事?!”
凤雪衣被这一巴掌打得耳鸣,喉头又有鲜血滚动,摇摇头,她什么都没听清。
还是之前那说话那人继续道,“太子妃误会太子拈花惹草,一气之下离开邀月,留书说要来此地找将军您主持公道。太子大急,无奈琐事缠身,一时走不开,于是特令卑职写了婚书,呈给将军。”
说到这里,他微顿,清咳一声,“太子还让卑职给将军带个话,‘干女儿也是女儿,太子妃这一身娇弱的身子骨跟水做的一样,禁不起打骂。真要闹出什么乱子,一切还望从轻处罚,来日太子迎娶太子妃时,定会负荆向将军请罚,以表管束不严之罪。”
说罢,那人呈上婚书。
凤浩朗皱眉接过,打开艳红帖子,页面上十九个大字,‘月怜决与凌衣结秦晋之好,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字体秀而飘逸,如行云流水,却不失大家的风范,真是一手难得的好字。
只是--
凤浩朗眉心紧紧打成死结,这‘凌衣’。之名是他随口唤出,而这墨字,虽然看上去像是书写了很久,但这淡淡的墨晕尚存,分明就是刚书写不久。
邀月有奇墨,归王室所有,一经书写,便是如写了多日那般。不是真正的行家,一般是无法分辨出来的。而他能有幸见过这墨,是皇廷公宴,邀月太子当殿书写贺词,洋洋洒洒气势澎湃的百字一挥而就,呈上之时,皇上龙心大悦,当殿装裱。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眼前的这一手字,跟那几年前他看见的太子的字,是如出一辙的。
依依不过是出门一个多月,怎么就成了这邀月的太子妃了呢?
他不懂,却极乐意。
姑且不论这事是否属实,只要能助依依逃过现在的这一劫,那便是够了。
在凤浩朗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那灰色雾气散尽后,一个个倒地的将士竟然都是慢慢站了起来,也就在这时候,他们看清了凤雪衣的容貌,顿时抽吸气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而那军师也是摇摇晃晃的走到凤雪衣跟前,那一双绿豆般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那副惊骇的面孔就跟晴天被雷劈没什么两样。
“将军,将军。”
远处,那最初因为黑雾的侵袭而‘死亡’。的将士也一一从地上爬了起来,都很茫然的四下望着,在看见凤浩朗安全后,都是欣喜的围了上来,但都在看到凤雪衣的下一刻,各种抽搐、风中凌乱。
“你们,退下!”
被打懵的凤雪衣这会儿是完全清醒了,待九尾把他们和她爹的对话重复一遍给她听后,她已经不能仅仅只用‘无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这冤魂不散的家伙,什么叫作她任性?还管束不严?
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家伙?她真想把他的脸皮扒下一层,看能不能铺一层地面砖,气死她了!
太子妃?!
她从来就没答应过这样的鬼名称,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要不是现在情势所逼,她绝对是一掌送这两个为虎作伥睁眼说瞎话的家伙滚回邀月,去见他们的主子!
“卑职遵令。”二人听话的退下,绝对的恭敬。
他们这么恭敬,可让凤雪衣嘴角隐隐抽搐,她之前的口气绝对算不上好,本来就是想借着这机会揍这俩人一顿的,结果是这一拳头打下去,对方却回敬了她一团棉花,让她打个空。
武林高手是用来当权、贵人家的公子少爷当保镖用的,其身份明说就是一群有着高傲自尊心的武打机器,能跟着那功夫奇高的太子身边的人,想当然那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高手要是被这一喝,肯定觉得自尊心受创,红脖子拍桌子卷袖子开打。
可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随从,她忘记了月大姨妈的腹黑的本性,也就误估了这俩狗腿子的无耻德性。这一拳的扑空让她深刻的认识到,能把谎话说得比真话还真的男人,都不怎么是人。
“爹。”她银牙微咬,抬头望向凤浩朗。
这一声‘爹’。,又像一巨雷把众将士雷得是里焦外嫩的,远处好不容易艰难爬起来的人,又重重的摔了下去。不是身体受伤,而是自尊心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
虽然说是虎父无犬女,但是这‘女’。也是不是太彪悍了一点?先前装小绵羊把他们一个个都哄得服服帖帖的,让他们恨不得跟她出生入死;现在换了个面具就把他们打得个个面色精彩纷呈惨不忍睹,让人想挖她祖坟;这差距哪里是一点半点?
一大帮大老爷们就这么悲催的败在一娇滴滴的小姐手下,这要他们以后怎么做人啊做人啊!
多人死死咬牙,灵魂小人嚎啕大哭,而那好不容易在混战中脱颖而出的将士更是捶心肝,他们这帮人连将军的女儿都敌不过,就是决赛得到了那冠军,有毛线用?
杨怀仁也终于是渐渐清醒,摇晃的爬起来看到这异样的一幕,有些不理解的挠挠头,望望四周并没有看到那之前与他打斗的人,憨憨的笑着问凤浩朗,“将军,那贱人被谁赶走的?”
凤浩朗望向杨怀仁,脸色一阵扭曲,这要是平时别人骂他的心肝宝贝,他绝对是不由分说的跟人家拼命。可是现在--他默然无语,心里垂泪,依依,你啥时候能让你爹我省省心?
凤雪衣瞥一眼她爹那难看的脸色,又转头看看杨怀仁那一副傻样,弱弱的举起手,“那个,我,在这。”
“你不是出去采药了吗?哎哟妈呀你可回来了,这擂台赛就等着你才撑场子呢。”杨怀仁一看见凤雪衣,顿时嘿嘿傻乐开了,完全没听到凤雪的话,走到她身边,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提起凤雪衣,熊掌哥俩好的在她肩膀上重重一拍,“小兄弟,你回来得不凑巧,刚才有仨偷袭,老子把她们都赶走了,现在安全了哈哈。”
你可是刚爬起来啊大哥!
当着凤浩朗的面,凤雪衣摆不出那一张冷脸,加上这杨怀仁还受了伤,要是她运功防御,他绝对会是遭到反噬重伤。她可不敢再伤人了,硬生生的扛下他这一巴掌,顿时疼得她咬牙,欲哭无泪。
粗神经的杨怀仁显然不清楚眼前的情形,见凤雪衣不说话,还以为她很佩服自己的神勇,不由得得意一笑,“小兄弟,以后有事大哥罩着你。”
说着押着她跪下,豪气的对脸色扭曲到不行的凤朗介绍道,“将军啊!这小兄弟年纪轻轻,一身医术可是了得,那鼻子灵得跟狗鼻子似的,带着弟兄们去采药材,每一次都是满载而归啊!”
你确定这是在夸我吗?
凤雪衣忍住内伤,内流满面,她怎么就不在这2货醒来之前就把局面摆平呢?现在弄成这样要收场比之前可要难上数十倍,待会她藏了多年的底牌什么都要被这家伙抖落了。
“爹……”
“还有这小兄弟比狐狸还奸诈、比狼更狠毒啊!”大嗓门的杨怀仁一张口就把凤雪衣的声音压了下去,唾沫星子四溅,“军师告诉卑职的,这小兄弟一手布阵手法堪称一绝,下手狠辣无比……”
“我求求您,别说了,我禁不起您这又狗又狐狸又狼的杂交称呼啊!”凤雪衣再忍不住的点了杨怀仁的哑穴,抹一把悲愤的泪,勇敢的迎上凤浩朗那复杂得跟宇宙黑洞一样的眸子,咬牙道,“爹,孩儿此番作为虽是大不敬,但却是为找出军师融阵的弱点,以及将所有将士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摸透,并且让军师按照孩儿一早所递交的锦囊加以训练所有将士的体能,提高战斗力!”
“是啊是啊!”军师这会儿悠远的反射弧线终于是拉回了原地,也为凤雪衣求情道,“小兄弟,呃,小姐一早就交予了卑职锦囊,且传授了一些需要特殊人才能合作的大阵,今日之事结束,卑职就能立即选拔出相应的人加以训练。这阵法一旦成型,日后我们御敌,也是多了一把防身的利器。”
说到这里,军师忍不住对凤雪衣多看了一眼,他很早也动过这个心思,却是碍于军纪严明不敢有动作,她却是借着这个机会一举将目的达成,做了他想做却不能做的事,这等胆识、魄力、武功,简直是举世罕见啊!这样的人若是男儿身,那该又是怎样的让世人惊艳?
“军师说的对,我们得此教训,更会用心训练自己,为国为民!”那些曾受过凤雪衣诊治的将士纷纷上前求饶,血性男儿有恩必报,纵使输得惨兮兮,也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将军,小姐还是邀月太子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交差?”随侍在凤浩朗身边的暗卫也是悄声为凤雪衣求饶道。
凤雪衣也趁势凛然道,“孩儿知道此次作为理应当斩,但恳请爹让孩儿将阵法的改良的计策写予军师,为国为民纵使一死,孩儿死而无憾!”
“求将军饶了小姐!”
“求将军饶了小姐!”
此话一出,换来的是更多人的高声附和,顿时群情鼎沸,人声如浪潮翻涌。
也就在此刻,凤浩朗眼尖的发现了凤雪衣唇角稍纵即逝的一抹上扬弧度,他顿时倍感头疼,这孩子聪明的过火了是不是?犯这么大的罪,还真以为这么多人求情就能一了百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凤浩朗高声大喝,众将士瞬间安静,皆是紧张的望着他。
凤浩朗清了清嗓子,再次高声喝道,“来人,将她拖下去,重打五十军棍!”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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