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怜决是谁?
邀月国皇帝正皇后所出的嫡长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是邀月国的神话,是天下人恨不得见之就伏地叩拜的谪仙般的人。他出生之时便是有天乐奏响,晨钟与暮鼓合鸣这等奇异天象。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十岁琴艺动帝京,十五岁便是写出了让世人惊叹的治国策,惊采绝艳四字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可就是这样的他,从出生就顶着无数光环,接受万人膜拜的他,竟然是货真价实的药人!
皇室多秘辛,但这堪称世间最尊贵的男子,会有这样的遭遇,怎能不让人震惊?!
一滴清泪,从毫无知觉的凤雪衣眸中滑下。
她认识的月怜决,毒舌,腹黑,无耻,端着一副谪仙的相貌,对她做尽了卑鄙无耻之事,把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将他灭了还世界一个安宁。
他喜欢笑,无论是她骂他、打他、咬他,他都是一直笑着,用她看不懂的目光看她。曾经她只以为他是习惯这样,如今才懂得,他只是用笑容在掩饰疼痛。
她从不关心他,发现不了,他与她都是一样,再苦再痛都是自己扛,从不对人提及的人。
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一国太子会烧菜背后的不寻常?
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他每次端菜给她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浮?
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她每个月像大姨妈一样准时报道的剧毒焚心之痛,与他在一起后一次都没发过?
在与人争斗的时候,她欣喜内力的精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结果竟然是用他的血换来的!
而今,就在刚才,他明明是将血过继到她的身体里,却故意说着激她的话,惹得她生气,失去理智,默默的做完这事。在他亲吻她的时候,那唇瓣的薄凉明明就已经不是正常人所拥有,为何他不说?
“月怜决,你凭什么以为这样就能感动我?!”
她从桶里站直身体,玉手一招,唤来九尾,咬破指头,红润的血沿着指头沁出,她该开心的,此时却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在布帛上写来数个大字,之后整装。
当凤雪衣拉开门,精神良好的出现在神机营的将士面前时,这本寂静如死地的院子,顿时人声鼎沸,如同被煮沸的开水,所有将士都朝她围绕而来,在靠近她身侧五米之外时,却又怕自己的粗莽会伤到她,又退缩了些距离。
“爹,孩儿要走了,府上的大哥和衣姐姐,孩儿迟些去拜访。”
凤雪衣对着凤浩朗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好!”军营重地,不容女子,这是条例。她不说,他也准备将她送回去。
凤浩朗扶起她,忍住躲眶而出的泪水,很努力的压制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的太厉害。
“爹,对不起。”
凤雪衣秘传音入凤浩朗的耳朵里,对于爹,她是愧疚的,她是他女儿,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的负累,从未有孝顺过他一天,而他却总无怨无悔的为她收拾烂摊子,从不责怪她,这一份情,她无以为报,只愿来生还做他的女儿。
“傻孩子,该说对不起的,是爹。”
听得耳边的声音,凤浩朗先是微愕,但在想到她那高深的武功后,也就没了惊愕,也秘密传话给她,“是爹,没能给你一个好身体,让你吃苦受累、是爹,顾全军纪,连你都保护不了、是爹明明想把你留在身边,却不得不送你离开。衣衣,爹的宝贝衣衣,你是对的,从来都没有错,不必道歉。你是个好孩子,爹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和你娘生了你这么个宝贝女儿。”
“爹。”
凤雪衣一阵鼻酸,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走吧。”凤浩朗含泪微笑,怜爱的拍拍她的头。
“这个,给你。”凤雪衣将手上的血色帕子递给军师,转头深深再看凤浩朗一眼,狠狠一咬牙,她含泪前行,再不回头。
“爹,等着我,等着我用光明正大的身份站在你面前,叫你‘爹’。,给你奉茶、伺候你歇息,为你分担重担。等我,一定要等我,到时候只要你想,我愿意把世界都捧在掌心送给你!”
秘音直直的传进凤浩朗的耳里,他笑了,那么爽朗。
“衣衣,对于爹来说,整个世界都比不上一个你。你若是想给爹整个世界,那么就好好照顾自己,爹此生再无他求!”
他的回答,同样的传入凤雪衣的耳朵里。
凤雪衣前行的步子一顿,热泪再忍不住的夺眶而出,随即飞奔似的出神机营,生怕自己一个心软,就会再挪不动脚步。
待得奔离了神机营百米之外后,凤雪衣立即唤来九尾,命令它隐匿身形飞向高空,飞向那有凤浩朗所在的院落。
九尾当然是照办,毛球般的小身体瞬间暴涨至成年狼般大小,九条长尾正欲习惯性的甩动,但是下一秒它想起了她身上的伤势,有着三菱花印记的额心微微一皱。
它转身,走到她的身后,一口热火对着她喷出,然后闪电般的跃起,将她一甩,甩上自己的后背,祥云自脚底升起,它身若流云,往之前走出来的院落疾速飞去。
此刻,院落里仅有稀稀疏疏的几人,凤浩朗直直的站着,目光柔和的望着凤雪衣离开的方向,这一刻他脸上满足的表情不像是在看虚空,而是看着他最宝贝的女儿。
“爹!”
凤雪衣于九尾的背上跪下,再磕三个响头。
“主子你要是不想走我也可以让你留在这里的。”九尾的背都被磕的疼了,她受伤,它因着与她是本命相连的契约关系,也受了不轻的伤,好在她体内有皇留下的修复之源,再加上它的本命火焰,不用三天,她大概就能活蹦乱跳了。
她好,它才能好啊!
要是她真不想走,那它陪她留下就是了。
“走!”凤雪衣起身,伏在九尾的背上,紧闭双眼,“找月怜决。”
九尾顿时由郁闷转愣,这是去找皇的情敌啊情敌啊!
“快!”凤雪衣咬牙催促,月怜决渡了那么多的血给她,她不希望看见他有事。
额,她只是去看人家有没有事,这应该在报恩的范畴,那就不是违背皇的命令了。
九尾乐,长身一纵,循着月怜决留下的气息,追踪而去。
一人一狐走得急,凤雪衣怕自己再多看凤浩朗一眼,就再舍不得走,于是没有回头。
她想着他们日后还有再见之日,等在一起后,她就寻一处桃花源,哪里都不去,只孝顺于双亲膝下。
只是,天意向来弄人。
她不曾想到,她与他这一别,父女二人再见之时,竟是天人永隔。
她更不曾料想,他和族人会以那样惨烈的方式迎接她的归宁,成为她此生最痛苦却永远无法除去的烙印!此事,后话。
此刻的她担忧着月怜决的安危,一心只想找到他。
九尾是灵狐,而狐狸一族天生嗅觉敏锐,而九尾就差一尾就能位列仙班,要循着气味找人,那是轻而易举。
半柱香的功夫,九尾就降落在月怜决藏身的山洞里,凤雪衣示意九尾缩小身体蹲在洞外,而她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九尾惦记着她会出幺蛾子,死活要跟,却是被风雪衣冷冷的目光制止,乖乖的趴在洞外,却是竖起了耳朵。里面一旦有情况,它立即就能冲进去,将她叼出来。
凤雪衣走进山洞之后,脖子上顿时多了两把长剑,左右男子在看清楚她的面孔后,不约而同的收了剑,躬身行礼,“卑职惊太子妃凤驾,还望恕罪。”
凤雪衣听声音就知道,此二人就是那假传旨意,将假话说得比真话还真的二人组。
“我进去看看。”
此刻,她无意惩罚他们,只担心他的安危。
二人对视一眼,只迟疑片刻,就让开身去。
凤雪衣深吸一口气,往那有着乳白色光芒指引的前方快步走去。
青纱帐,暖泉为池,男子赤身坐在池中,瑶琴高悬在他头顶,在他身上投下淡淡的白芒,而这洞里的光,都是自这瑶琴身上散发而出,犹如皎月当空,洒落的一地银辉。
这情景,如梦。
凤雪衣却没有丝毫的迟疑,紧闭双眸,纵身往池中跃下。
水花高高溅起,在池中驱毒的月怜决猛然睁开眼睛,在看清来人是谁后眸中一抹异光闪过,唇微动。
“不想死就别跟我说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凤雪衣一眼就看穿他的意图,一坐稳,尖利的指甲划破手腕,将手举到他的唇边,捏着他的嘴,将鲜血喂入他的口中。
血的味道,很浓,很浓。
月怜决却什么都没说,那一双如星辰般的眸子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似要从她眼里看出些什么。
“我告诉你,不许想那些有的没的!”
被这样直直的盯着,纵使是忍着疼痛给他喂血的凤雪衣也觉得那目光过于灼烫,却又不想他日后借着这事笑她,一时间也不得不压下那羞涩,故作凶状的吼他。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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