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四个手脚灵便的过来。”凤雪衣接过折扇,抿了抿唇。
此行,她是扮作男子出行,富少身边最不缺的是小厮,而她正需要。
“是。”庄主领令而去,不多时,四个青衣小厮便是被带了过来。
庄主将名字简单的报过之后,凤雪衣一一扫过四人的眼、脸,那四人本是昂首挺胸,却在那样几乎能透视人内心的目光下,有人不自觉低下头去,眼光闪烁。
却独有一人,直直的望着她,不卑不亢。
“你,出来!”
凤雪衣收回目光,朝那一个青衣小厮招手。
“还不快去。”庄主忙推那小厮模样的人。
那小厮猝不及防间被这么一推,当下有些踉跄,站稳后却没有立即回答凤雪衣的话,而是先站直,行一礼道,“少爷,有何指教?”
“指教?”凤雪衣玩味一笑,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了三四眼,撇唇轻笑。
庄主正为小厮的这番出格的行为而暗抹冷汗时,突然看见凤雪衣笑,那冷汗更是如雨下,急忙上前道,“少爷,这人是新来的不懂事,小的立即给您换几个好的。”
说着,转身朝外,就要唤人。
“慢着。”凤雪衣出声制止,庄主转身,她却没有理他,而是对着那青衣小厮道,“你自恃清高,看不起卖身为奴的人,连站都不与他们站在一起。可是你莫要忘了,纵使你以前是生长于何等显赫世家,现在也不过是他们之中的一员。人愚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知道自己处于何等劣境,却不肯面对现实!”
那青衣小厮猛地抬起头来,目露惊愕的望着凤雪衣。
“你手上的皮肤虽粗糙,虎口有茧,即使是行礼,也是惯性的弯曲,一看便知你是习武之人。只是你在与人比斗中断了筋脉,现在别说是拿剑杀人,你就是连杀一只鸡都做不到!”
凤雪衣说完,冷厉的凤眸紧紧锁定他因说中心事,而变得慌乱的眸子,唇,撇了一撇,“我说的,可对!”
不是疑问,而是直接的肯定。
“你不过是纨绔大少,卖弄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就以为自己博古通今了吗?”那青衣小厮恼羞成怒,顿时忘记了自己如今已身为仆人的事实,对着凤雪衣斥道。
他本是天之骄子,家破人亡后,不是因为爱妻刚产下幼子便撒手人寰,自己又被人追杀,岂会为了掩饰身份而屈辱卖身,而今还被这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点出心事,岂能不愤怒!
“你……”
凤雪衣扬手制止庄主的话,凤眸上挑起,“等你真正弄清了自己的位置再来找我,到时候我为你接好你所有断的筋脉,如果我没看错,你的肺腑被一种极阴邪的掌法所伤,若是再找不到有着至阳功力的人为你驱寒,你怕是过不了多久……”
浅浅勾唇,她话止于此,朝着另外三名藏青色小厮招手,便是往外走去。
那青衣小厮陷入纠结中,久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却是再也寻不到凤雪衣的身影。
“他人呢?”
看庄主还在,他急忙问道。
庄主恨铁不成钢的打开他的手,“秦少,若不是看在你救过我爱子的命的份上,我定是不会将你引荐给她的。你要知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又是这样的身份,我能藏得你一时藏不了你一世。她行踪向来成谜,能来一次我这小庄便是能蓬荜生辉。她耳聪目明,我不好对你多使眼色,可你也不能眼拙至此,说她是纨绔大少啊!”
说到最后,庄主连连哀声叹气。
秦琪惊愕,能让这天下第一绸缎庄庄主都这般尊崇的人,会是何等身份?
突然想起先前自己的无礼,人家却只是点出事实,便大度的放过了他,是何等胸怀!与他一比,他简直就是低矮到尘埃。
半晌,他终于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呐呐的问,“他,是谁?”
“殿主。”庄主对他是彻底失望了,说完,便是转身离开。
“殿主?”秦琪念着这个尊称,仔细思索一番,突然,瞳孔紧缩,惊得张大了嘴巴。
“殿……殿主!”
会是,他吗?
就在方才,他见到了传说中的魉殿那惊采绝艳的殿主?
他,愣了,傻了。
而此时,凤雪衣却是与三个小厮走上了玉河岸上的最大酒楼,拾级而上,刚走至二楼,便有小二迎上来,见她身上这一身名贵的衣着,眼睛亮了亮,“这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看着怪面生的。”
“最好的厢房,一位。”凤雪衣并不回答小二的问题,自袖中掏出一块银子,丢给小二。
小二见钱立即眼开,接过银子,咬一口确定是真的后,立即眉开眼笑的,回头,冲着楼上吆喝,“贵客到,镂玉楼,一位!”
“五坛梨花白,好酒好菜有的,先上过来,再多备两副碗筷。”凤雪衣对着小二交待完,见小二张口,凤眸一沉,语调已然森冷,“不该问的不要多问,否则你下次丢的就不是你的荷包,而是你的命!”
那小二一怔,急忙一摸自己腰间的荷包,却是在地上发现了它。
而他也刚发现,对面少爷的折扇上,还残留着与那白色扇面不搭的一丝土黄色的线条,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这荷包是放在胸口的,要是人出手要他的命的话,现在怕是就交待了。
他忙赔笑道,“公子说得哪里的话,小的定是尽心尽职。”
“伺候好了的话,赏银少不了你的,本少爷向来赏罚分明。”凤雪衣收拢折扇,将那多余的线条挥落,抬脚,那小二急忙让开,谄媚的笑道,“您请,您请。”
凤雪衣淡淡扫了他一眼,走上楼去。
三个小厮,随后跟上。
待得他们走后,小二一张笑脸顿时转为忿忿不平,转身就想去跟老板报信,但是想想自己刚得到的赏银,和那公子哥儿的手段,刚起的小心思一下子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我不过就一小二而已,今日这么多贵客,我怎能全部记住呢?再说那公子非富即贵,出手那么阔绰,想来定是冲着美人而来,与我何干?我有我的银子便是够了。”
将手上的银子再看上几眼,看见外面又有客人到,立即宝贝似的把银子不着痕迹的收了进去,然后谄媚的迎上前,“邓大将军,天香楼早为您备好了,您这边儿请。”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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