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老公就爱我-第37章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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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此时怀着无比痛苦的心情给你写下这封信,我想,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种事情更加让人痛苦的了。

    我的爸爸,一直都让我觉得很爱我很爱我妈妈的爸爸,竟然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财,为了别的女人离开我们,一个病入膏肓的女人,一个即将上大学的女儿?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是距离我妈妈得癌症入院治疗之后,对于我而言的,另一个噩梦。

    高考后的几天,他一直都不在家,医生说妈妈的情况有所好转,可以回家调养,但是,我打电话给爸爸让他来医院接我们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人接电话了。

    刚开始还以为是有事情,等着我们打车回到了家,我也没有感觉哪里不一样,妈妈突然跑到了房间,打开了保险柜,里面的钱财珠宝,已经一扫而空。

    湘平的产业全部都卖掉了,我们全家的户口都转到了北京,这些钱,要用来给妈妈治病,要用来给我上大学,还要用来继续将后的谋生。

    那一刻,好像我的人生突然跳到了悬崖边……

    我刚开始以为遭贼了,妈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悲恸嚎哭起来。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的爸爸,我一直都认为对家庭极其有家庭责任感的爸爸,很多年前就有了别的女人,妈妈也是知道的,只是她认为他们之间已经分开了。

    妈妈说,我真的不怪离开我,可是,他怎么可以这么离开呢?

    妈妈又病倒了,医生提议用放疗,但是,效果不佳,因为受情绪的影响,癌细胞扩散非常快,医生建议立刻进入化疗,一个连着一个的绝望,就如同一座又一座地大山,压在我窄小的肩膀上,我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要是你在我的身边该多好?

    我收到北电的录取通知书了,但是,我只开心了一小伙儿。

    一个月前对于我而言,这是一件让人非常开心的事情,一个月后,却变成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我们所有的流动资金都已经用完了。

    面对高昂的治疗费用、住院费、生活费,我们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买房子。

    而我要是去了学校,我妈妈谁来照顾?

    抱歉,这么久没有给你写信,因为我的手刚刚好起来。

    化疗实在是太痛苦了,我眼睁睁地瞧着妈妈就如同枯萎的花朵一样逐渐憔悴。

    这些痛苦好像也在我的身上。

    妈妈为了让我安心读书,竟然想到了自杀,她说她不想连累我,她想要把卖房的钱全部都给我,说我一下子没有了爸爸,又没有了妈妈,要是也没有了钱,可该怎么活下去啊?

    可是我要这些钱做什么?我要妈妈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我跑到了外面捡起了一块砖头,我把我的手指给砸了。

    医生说,骨折了,我再也弹不了钢琴了,即便可以,也弹不出什么水平来了。

    我承认我有点冲动,但是,我并不后悔。

    即便妈妈只能活一天,我也要用我所有的力量来为她续命,我没有了父母,我要再多的钱做什么啊?

    听闻北京各大高校都开始报到了,你会来吗?

    其实,我还是可以去北电报到,毕竟我其他水平也不比任何人差,只是,那份所谓的梦想,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人生的那么多追求里,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我寄到你家的信还会有人收吗?我特意去了美院找了新生入学名单,并没有发现你的名字。

    后来,我看了湘平艺高的招生宣传单,上面印了一些我们这一届被名校录取的记录,有你的名字,也有我的名字。

    我终于知道了你的下落,你选择了南艺。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放弃北京?

    也许是怪我在关键时刻,放弃了你,但是没关系,我至少我知道了你在哪里?

    难道命运如此不疼爱我们?分开了,就再也找不到对方了吗?

    我打电话给南艺咨询,他们竟然告诉我,你没有去报到?这是为什么呢?

    南艺也是一所很好的艺术大学,而且距离湘平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是我们学校很多人理想的大学,你为什么没有去报到呢?

    这是我写给你的多少封信了?我已经数不清楚了。

    你有没有发现我的字都写好了很多?好像创作水平都上去了。

    妈妈化疗反应很剧烈,我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很累,但是,没有办法,我不可能倒下,我要是倒下了,她立刻就会死。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累,每天不是练琴就是跳舞,再或者就是练歌与表演,别的孩子都再玩具的时候,舞蹈老师把我当成玩具一样压弯着身体,别的孩子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的时候,我却在舞台上表演。

    很多人羡慕我,羡慕我会弹钢琴,却无人看到我为了学钢琴留下的汗水,他们只看到我柔美的身材,却没有看到我训练时的苦楚。

    直到今天,我要自己撑起自己的世界,才发现,什么是真正的累?

    你最近怎么样?过得好吗?

    即便知道,信寄出去就是石沉大海,我却依旧不厌其烦地写下去,总觉的,也许某一天,你就回信了的。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是2008年了。

    据说湘平有雪灾,很多乡镇都受灾了。

    湘平从前一年难得下几回雪,没想到竟然会发生雪灾。

    医院里好多医生跟护士去支援受灾群众了,医院里还举行募捐仪式,据说受灾面积很大,很多乡镇都是断水断电,房子也不能住人等等。

    第一次感受到灾难距离我们如此近?我每天都关注受灾情况,幸好,你的家乡不在受灾范围内。

    2008年的艺考开始了,我走在大街上,看到了很多外地学生过来参加考试,宛如看到了去年的我们。

    回忆起去年的自己,再对比现在的我,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都无法相信,一个人可以完成这么大的蜕变。

    假设我们再重逢,你还会认出来我来吗?

    我好像也没有瘦,但是,外貌好像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医院里的医生哥哥说,我像个小阿姨了。

    小阿姨啊?

    医生哥哥这种爱说实话的性格可真是不讨人喜欢啊。

    的确,我自己都不能想象,刚刚在菜市场买菜,为了五毛钱,跟买菜的阿姨说了好久。

    最后她多给了我三个红辣椒。

    我拿着那三个红辣椒感觉沉甸甸的,回家后,洗净、切碎,添加葱姜蒜,做成了辣酱,妈妈说,医院的饭菜太没有滋味了,根本就没有胃口,她吃不下饭,问题就更加严重了。

    我必须想方设法地给她做好吃的,突然,发现我其实很有做饭的天赋的,在网络上找找菜单,做几次就能够做得很好吃了。

    护士姐姐还夸我能干来着。

    隔壁房间是个得了重病的小女孩,还在上小学,打针的时候,一点也不哭闹,还很乖,大家都夸她。

    但是她说:“我喜欢生病,因为生病就可以不去上学。”

    内心好像发出了强烈的呐喊。

    我想上学啊。

    桃花开了,北京的春天还是很美丽的。

    我偷偷地在租房的公寓里摘了几束,插在妈妈的病房里,感觉生机勃勃的。

    陪着妈妈抗癌已经整整一年了,我竟然习惯了这种生活,也习惯了北京的气候。

    也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

    习惯了深夜里给你写信,汇报我的状况。

    习惯了带着对你的思念,入睡,偶尔我在梦里会梦见你,我会笑着醒过来。

    迷迷糊糊之中听见自己的笑声,还以为是别人在笑,那种感觉也是很惊悚的。

    只是美梦却极其容易破碎,每次在最开心的时候,就会好征兆地醒过来。

    然后,是无穷无尽的失落。

    今天去给妈妈送饭的时候,看见一个病房里推出来一张病床,伴随着几个男女的哭声。

    病床上的人被白布盖住了,我看到了她的手,手上还戴着一根红绳,我认识这根红绳,两天前,她跟妈妈一起散步。

    说羡慕妈妈,生病了,有我这个女儿天天陪着。

    她举着手扯了扯那根红绳说:“这是我小女儿从国外寄回来给我的,回国一趟不容易,可是我很想她……”

    她再也看不到她的小女儿了。

    生命无常,出入医院的时间久了,好像都看淡了,可是,我想到妈妈有一天也会如此突然离开我,我依旧忍不住的畏惧与恐慌。

    那时候,我该怎么活着?

    我将一无所有。

    景山的风景真的不错,听闻五月与九月是北京最好的气候,不能也不热,风儿都柔和的。

    妈妈情况好一些,她说想要出去看看北京的风景。

    我们爬不上去,就在山下转了转。

    想到了明朝最后一位皇帝崇祯,由此又想到了我们曾经一起看过的由佘诗曼与马浚伟主演的电视剧《帝女花》。

    想到长平公主与周世显之间几分几合的爱情。

    想到了他们的经典台词。

    长平:希望在今天晚上闭上眼睛之后。

    周世显: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合:都能够见到你。

    想到当时我们的对话,我问你说:“假设我们也跟他们一样因为各种不可抗力的缘故分开,然后怎么找也找不到地方,你说该怎么办呢?”

    “我们又没有生在乱世,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呢?”

    “假设嘛,假设就是找不到呢?”

    “嗯,那我们就约定一个地方,一个永远也不会变动的地方,比如说2008年的奥运会,假设,我们分开了,那将后来就在北京奥运会相会,怎样?”

    但愿你还记得这个诺言。

    我2008年真是一个特殊的年份。

    年初就是湘平的雪灾,没想到还会发生汶川大地震这么大的灾难?真是让人感到难受。

    医院里又阻止了救援医疗队,其中还有好多刚刚来医院实习的哥哥姐姐们,我好想跟他们一起去,想要为灾区人民贡献出自己的一点点力量,可是我能够做什么呢?

    我如果去了,是不是只会拖累别人?

    你说,为什么生命是如此脆弱?

    不知道拆了多少封信,暮歌瞧着一堆拆开的信封,还有一堆没有拆开的信封。

    急忙到处去找手机,但是,林轻萤的手机已经无人接通了。

    他有点紧张,急忙给小周杨打了电话,让他过来给自己开车,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到湘平去了。

    难怪她看见卧室里的钢琴,眼神里一点光泽都没有,好像这个东西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竟然……

    他从2007年8月份就来到了北京,而且按她寄信的地址来看,他们两个人的住址也不过是一个小时的车程而已。

    感觉每一天都有机会重逢,但是又那么巧合地擦肩而过了。

    他们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无法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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