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长征在天水-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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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国民党军政人员回忆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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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国民党军政人员回忆文章

    关麟征部在陕甘与红军交战回忆

    姚国俊

    [姚国俊:时任国民党二十五师参谋长。]

    国民党第二十五师于一九三六年二月至五月,在山西参加阻击工农红军东进抗日战役后,开往河南信阳一带集中,归刘峙指挥。当时,两广军阀联合反蒋,进军湖南。该师进驻平汉路南段信阳一带,准备待命进入湖南。同年八月间,蒋介石与两广军阀间的矛盾不战而告结束。八月底,蒋介石电令第二十五师开陕西兴平附近,归伪西北剿匪总司令张学良指挥。该师师长关麟征奉令后,自己先赴西安向张学良请示任务,部队以火车输送于陕西兴平县附近集中。

    当时得知西北方面的情况概略如次:

    (一)由山西退到陕北的红军,大部在延安南北地区及陕北甘肃交界等处。

    川西北一带红军陆续进入甘肃南部。

    (二)原在西北的伪中央军,在陕北有十三军汤恩伯部(辖第四师、第八十九师),在天水有第三军王均部(辖第七师、第十二师),在陕南有第四十九师李及兰部和五十一师王耀武部,在兰州一带有朱绍良所指挥的毛炳文军(辖陶峙岳师、许克祥师)和周祥初师。

    与关麟征部同时开赴西北的伪中央军还有胡宗南的第一军,系由湖南以火车输送至成阳后,徒步经陇县,开甘肃的清水、秦安一带。该军除辖第一师、第七十八师外,还指挥孔令恂部一个师。

    关于张学良的东北军和杨虎城的西北军兵力部署不详。只知道王以哲部在平凉一带,于学忠部在兰州一带,关中北部有东北军和西北军部队,两军在西安附近均驻有部队。张、杨均驻西安指挥。

    这里专写关麟征部于一九三六年在西北活动的情况。

    一、二十五师的编制人事概况

    当时关部二十五师的编制、人事、装备约如下述:

    师长关麟征,副师长杜聿明,参谋长姚国俊。师直属部队除特务连外,还有通信、工兵、辎重三个营,一个骑兵连,一个卫生队和野战医院。师辖两个旅。第七十三旅,旅长梁恺,下辖两个团:一四五团,团长戴安澜;一四六团,团长郑明新。第七十五旅,旅长张耀明,下辖两个团:一四九团,团长覃异之;一五零团,团长张汉初。

    每个步兵团辖三个步兵营,直属特务、通信、担架三个排,卫生、输送两个队。每营有三个步兵连,一个机关枪连,一个迫击炮排。每连有轻机枪九挺,步枪约一百支,机枪连有马克沁重机枪六挺。全师官兵一万一千余名,骡马齐全。

    二、战斗序列和部队行动变更情况

    关麟征部二十五师在陕西兴平县附近集中完毕后,奉令以本师及第四十九师、第五十一师编为一个纵队,以关兼任纵队司令,进出陇南成县、徽县一带,阻击红军北上。九月上旬,第二十五师由兴平徒步开至宝鸡附近集中。到达宝鸡后,经凤县、双石铺,向陇南前进。同时,令第五十一师王耀武部暂在汉中待命,令第四十九师李及兰部由留坝向两当前进。九月上旬末,二十五师由宝鸡出发,经凤县到双石铺时与四十九师师长李及兰、副师长余程万相遇,知该师先头一团已向两当前进。其余部队正由留坝向双石铺附近集中。当即商定:二十五师先经两当向成县前进,四十九师随后跟进。

    关部到达两当附近后,接张学良电令,大意谓:北进的红军已向天水以西的甘谷、武山方向前进,着该师迅速开天水附近,协同第三军王均部作战。九月中旬,关部到达天水后,接到西北剿匪总司令部驻天水联络人员刘振东转来张学良电令,着将该师归第三军军长王均指挥,追击北上的红军。原来归关麟征指挥的第四十九师和第五十一师的以后行动,事实上由“西北剿匪总部”直接指挥,但也没有明令撤销关的纵队司令名义(直到西安事变前,四十九师驻秦安,五十一师驻南郑附近,未参加作战)。此时得知北上红军经甘谷以西继续北进;王均的第三军的一个师驻天水,另一个师在天水以西;胡宗南的第一军已在秦安东北地区集中,准备北进。

    由天水至两当一带,山路崎岖,森林密布,人烟稀少。当时“西北剿匪总部”对前进部队,没有兵站设施,部队给养完全靠自行携带。关部在前进当中,除自行携带一些粮秣外,还雇用民夫背粮,民夫负重长途跋涉,非常艰苦。到达天水时,部队已经前进,既无补于部队补给,又使民夫遭受痛苦。

    三、作战经过

    一九三六年九月中旬末,关部由天水开到秦安,在秦安附近曾与胡宗南的第一军取得联系,约定并列北进,第一军向静宁一带前进,关部向静宁、会宁之间地区前进。此时关部名义上虽归王均指挥,实际上一切行动,均由张学良直接以电报指挥。

    (一)会宁东北张诚堡附近战斗经过

    九月下旬末,关部在秦安接“西北剿总”电,大意谓红军已向定西、会宁方向前进,“希该师迅速星夜向会宁方向前进,万勿停止为要!”关部奉令后,即由秦安出发,经青岗驿(义岗川)等处,向会宁方向前进。经过两天多的行程,于九月下旬的一天下午,在会宁东北的张诚堡附近,发现红军一部在该处以北高地占领阵地。根据当时本地人民传说,红军大部队已越过公路北去,关麟征判断当面红军系掩护部队,兵力不大,即令七十五旅先头部队一五零团向当面红军所占高地攻击。红军居高临下,关部该团由正面仰攻,进展颇慢。关又令一部分部队由高地以东迂回攻击,经过三个多小时战斗,高地红军即向北撤去。

    (二)在车家川以北原上头百户、二百户一带遭受红军伏击战斗经过

    张诚堡附近战斗结束的当天晚间,关部接到“西北剿总”电报,令各部按照以下部署向北追击前进:第一军右翼有东北军一个骑兵师;第二十五师向靖远打拉池之间地区前进;第三军的第七师向靖远城及其以西黄河南岸前进。

    关部奉令后,次日即按七十三旅、师部、七十五旅的顺序继续北进。当时部队自带给养已经用完,只好就地采购。沿途村落稀少,人民逃避一空,部队每到一地,人民家中所存的南瓜、洋芋,多被部队取食一空。“西北剿总”每日来电催令部队急进。关部经过两日急行军,感于原来行进地区,沟道、地隙多,往往每翻越一道沟要经过几个小时。在前进的第三日,决定分两路向车家川以北原上前进。七十三旅、师部、一五零团第二营在左,向车家川以北原上头百户、二百户一带前进;七十五旅(欠一团)在右,向原上东北某地(地名已忘记)前进。七十三旅及师部行至下午5时前后,进入一个狭长的隘路,道路两侧均是土崖绝壁,不易攀登,形成一条凹道,长约十余华里。当时深感地形不利,但大部队已进入凹道,只好继续前进。黄昏时,师部刚走出凹道口,即听到前方原上枪声甚密。凹道口外是一条东西向的干河滩(当时无水),过了河滩,就是高原。原来红军就在高原坡上设下伏兵。当七十三旅先头一四五团出了凹道口正在向坡上前进时,忽然遭到红军伏击,双方立刻交战。该团来不及展开,就在半坡上以行军纵队利用道路微凹地形,向道路侧射击,红军伏击部队由两侧包围攻击,势甚猛烈。七十三旅旅长梁恺率一四六团随后赶到,随到随以密集部队向一四五团两翼增援,双方形成混战局面,梁恺被红军俘虏。关麟征率师部及一五零团的部队赶到后,即在高原半坡一个很小的独立家屋内设指挥所,一面严督七十三旅就地战斗,不许移动;一面令一五零团第二营占领车家川以西的宋家河畔,防止红军由左翼抄攻师部背后。此时天色已晚,战斗异常激烈。当时关部所处地形和态势虽然异常不利,但由于武器装备较优,火力强,所以尚能阻止红军的多次猛攻。红军当时的伏击兵力不够(估计约一旅稍多一些),又兼火力较差,所使用的手榴弹很多都不爆炸,因而难收到伏击歼灭之效。激战至半夜12时许,发现红军方面枪声渐稀,关麟征判断红军趁夜撤退,即令一四六团派一营前进,始知红军确已撤走。关部当晚并未追击前进,等右翼七十五旅部队来至原上后,于次日拂晓以该旅为先头继续前进。这次战斗中,双方伤亡均重。

    (三)靖远以南红堡子、大楼子等处战斗经过

    关部在车家川以北原上头百户、二百户等处与红军战斗后,关麟征当时知道右翼第一军和左翼第七师均落后一日多行程,迟迟未进,感于部队给养困难,决定不顾作战地区和两翼部队进展情况,选择大路向靖远县附近挺进。次日拂晓,以七十五旅为先头,经四百户,向左前方转至通靖远之大道急进。七十五旅的一四九团行至红堡子附近,遇到红军的一营多的兵力在该处占领阵地。该团即发起攻击,战斗一开始即形成争夺战,该团阵亡连长一员。经过两个多小时激烈战斗,红军向北退去。下午二时许,又在大楼子附近遇到红军部队的一营,经过约两小时战斗,红军又撤走。在战斗和行进当中,几次得到国民党派来飞机投掷通信筒,谓红军正在靖远以西渡黄河,又谓前方行进路两侧有红军部队移动。通靖远的大道是一条宽阔的大凹道,两旁均是高地。在此情况下,关麟征一方面判断红军不会再在靖远以南进行较大的战斗,但同时又恐怕遭到红军的伏击,因此,严督部队迅速前进,不许稍事休息。部队无暇做饭,沿途吃生小米、生洋芋、喝生水,直到当天傍晚,始赶至靖远城。当时靖远城内驻有新编第一军邓宝珊部的新十旅,该部虽知道红军在靖远以西渡黄河,亦不敢出城作战。

    (四)打拉池附近战斗经过

    关部到达靖远后,根据飞机通报,知道靖远以西红军已渡过黄河,靖远以东红军向打拉池方向退去。同时,知道两翼友军尚落后两天多行程。关麟征为了抢先攻下打拉池,向蒋介石报功,在靖远休息一天后,即率全师向打拉池前进。打拉池在靖远以东约六七十华里处,本来属于胡宗南第一军的前进目标。关麟征为了急于邀功,大胆向打拉池挺进。当日下午四时许,关部七十五旅到达打拉池附近,即与红军发生战斗,红军仓促间退出打拉池街外,向进入打拉池街上的七十五旅反击。关本人率七十三旅随后赶到,又在街外向红军攻击。当时在打拉池附近的红军兵力不大,战斗至黄昏后,红军向打拉池以东退去。关麟征认为该师这次行动出于红军意料之外,故仓促应战后退去。但自己孤军深入,危险很大,如果在打拉池久留,必然会遭到红军围攻,因此,于进占打拉池的当天晚上,向各方面发电报功后,第二日又率全师返回靖远城,对上报的理由是:给养困难,需要在靖远补充整理。

    关部在由会宁附近向靖远这一段行军作战当中,比其左右其它国民党部队的迟迟不敢前进,算是特别卖力。蒋介石曾来电嘉奖关麟征,并奖给该师五万元。蒋介石来电文中有以下几句话:“追击迅速,克奏大效,无任欣慰……兹拟将弟部开至石嘴子,树勋边疆,名垂史册,有厚望焉。”关接此电后,受宠若惊,半夜睡不着觉,向蒋介石拟复感谢电报,内有“敢不竭尽股肱之力,以报钧座知遇之恩”的话。当时关部名义上归第三军军长王均指挥,王均得知关部进占靖远打拉池等地情况后,曾经给关麟征来电表示奖励,电文中有“兄率部勇猛前进,为本纵队增光不少,弟拟日内乘飞机赴靖远慰问贵师官兵”等语句。过了两日,未见王均前来,经电询之后,始知王均于乘飞机赴靖远途中,因飞机失事已经毙命在通渭马营地区。

    四、战后行动

    一九三六年十月十日前后,关部在靖远接到蒋介石电令,开宁夏的中卫附近。当时,胡宗南的第一军奉令由打拉池一带向预旺方向前进。蒋介石给关麟征的电令,虽未明确指出该师开赴中卫后的具体任务,根据当时情况判断,主要是为了阻止进出黄河以北之红军转向东进之路。关部奉令后,经苦水堡、石梯子梁、窑洞水等处,向中卫前进。经过五天行军,到达中卫县城附近。十月中旬,又接蒋介石电令,着关部留一个旅在中卫,师部率一个旅开贺兰山以西之定远营。十月下旬,七十五旅留驻中卫,师部率七十三旅由银川西南之三关口出贺兰山,向定远营前进。定远营系当时的阿拉善旗蒙古达王(达里扎雅)所在地。出三关口即系沙漠地带,沿途饮水缺乏,没有村落,每行走一天,才有一个站口,只有几间房屋,有点水源。因此,部队只能分营前进,并自带给养和一些饮水以及宿营所需要的铺草。十月底,关麟征率七十三旅始到达定远营。当时在定远营驻有日本帝国主义的一个特务机关,并设有电台和飞机场。达王当时采取两面应付态度,不敢得罪日本特务人员,并受过日本人的馈赠。关部到达后,以武力迫使日本特务机关撤离了定远营。但这只是关麟征临机处理,蒋介石派他到定远营的目的,为的是防止西进的红军经沙漠地带东进,截断西进红军与陕北红军的联系,并不是为了驱逐日本帝国主义的特务机关。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二日,西安事变发生后,关部在定远营和在中卫的部队,在银川以南集中,随后由黄河冰上通过,经金积、宁安堡、同心城到海原集中,与胡宗南的第一军和毛炳文的第三十七军联系,准备进出陇东向东北军进攻。不久,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关部开赴泾川、西峰镇等处后,虽然表面上与驻庆阳等处的红军有所联络,但实际上仍然为了防止红军。一九三七年五月间,开陕西咸阳附近集中,直至“七七”事变发生后,始开赴保定一带参加抗日战争。

    五、西安事变发生后,关麟征、马鸿逵、胡宗南之间的矛盾情况

    双十二事变,蒋介石被张学良、杨虎城扣留在西安后,马鸿逵为了要看看国内各派军阀对这一事变的动向,采取观望态度。关麟征在西安事变发生后,一面将自己的第二十五师全部集中在银川以南地区,一面亲自在银川要求马鸿逵发出通电反对张、杨。马鸿逵起初当着关的面,对蒋介石被扣一事,痛哭流涕,但对发通电反对张杨一事,迟迟不作表示。关当时住在宁夏银川饭店,不断地要求马鸿逵作出表示。鉴于关麟征的部队集中在距银川很近的地方,胡宗南的第一军集中在宁夏黄河南岸不远的地方,势逼处此,马鸿逵感到威胁,特别对于胡宗南戒备很严。当时他的部队也集中在宁夏南部,表面上为“防共”,实际是防止胡宗南。在关麟征的不断敦促下,他不能不作出表示。有一天他在银川饭店哭着对关说:“好吧,咱们结为兄弟吧,要共患难到底。”说着就点起香烛,拉起关的手一起叩头宣誓,宣誓以后才与关麟征联名发了通电,反对张、杨。

    西安事变前不久,胡宗南的第一军在宁夏南部的惠安堡附近,曾被工农红军打败了,损失颇大,势处孤立,有进占宁夏作为根据地的意图,曾给关麟征去电,表示联系。关当时对胡宗南表示比较冷淡。在马鸿逵表明态度后,他表示要引军南下,向西安附近挺进,并且发电要求在秦安的四十九师和在南郑的五十一师先向宝鸡附近集中,他本人拟乘飞机到宝鸡指挥这两个师先向西安附近挺进,企图迫使张、杨释放蒋介石。胡宗南当时对关麟征这些行动表示不满。在他给关的电报中认为关与马鸿逵拉得太紧,不顾大局,不顾蒋介石的安全,电文中有“校长处于危险之中,雨东(关的别号)!雨东!何去何从……”的话。关接此电后,当时气得哭起来,立刻复了一封很长的电报表示:“校长(指蒋介石)乃全体同学之校长,非兄一人之校长,弟爱校长,急于拯救校长脱险,并不亚于吾兄。”在何应钦命令顾祝同为西路军总指挥,并命关麟征归胡宗南指挥后,关对胡宗南的意见仍然很大,采取不大买账的态度。胡宗南曾派人向关解释以前误会。西安事变结束后,关在陕西凤翔见胡宗南时,胡宗南对关极力表示好感,并且表示以后在各种问题上,愿意彼此合作,共同努力。关在背后谈起这些问题,认为胡宗南为人阴险,难与共事,并且对胡宗南的能力表示不服。有时对蒋介石特意提拔胡宗南,也表示不满。这充分说明反动派内部各怀鬼胎,在个人利害、地位方面的矛盾是尖锐的。

    (摘自甘肃人民出版社《三军大会师》)

    国民党第一师在川西北

    与红军作战纪略

    石德安

    [石德安:时任国民党胡宗南第一师师部军需。]

    一九三四年冬,驻天水的伪第一师师长胡宗南,恐川北门户广元为红军占领,派其独立旅丁德隆部进驻广元,以阻止巴中、旺苍的红军西进。红四方面军曾以少数部队数度围攻广元,终以丁部独三团营长姚作均部的顽抗,均不得手。胡宗南曾先后派独三团刘超寰部(欠一营)、补充旅第一团蒋志高部增援,均被红军邀击,败刘团于青木川、石门关;全歼蒋团于羊模坝,蒋团军官无一漏网。围攻广元之红军,于两次打援获胜后,便撤围沿白龙江西进,与北上红军会师。

    蒋介石得悉红四方面军与红一方面军有在川西北会师的消息后,明令胡宗南率第一师全部入川西北截堵。一九三五年二月二十三日,胡率其第一旅李铁军部、第二旅李文部、补充旅廖昂部共八个团由天水出发。另外还编组了一个游击指挥部,以刘鸿勋为指挥,下属汪勇刚、张俊耀、朱冕群、谢襄渠四个支队约八百余人,随军行动。同年四月上旬胡部第六团与游击部队在阳平关与驻该地之红军发生战斗后,胡部即由略阳进驻阳平关。胡部在阳平关广布便探,并进行各种诬蔑宣传。我曾亲眼看见第六团一个少校政训员化装乞丐,以企诱骗散留在当地的红军人员。与此同时,胡军又进至戴家坝,该处红军亦撤退未久,居民听见胡部到来,逃避一空,所需给养,都是沿门搜寻,居民被掠如洗。

    同年四月四日晚,忽传宁羌、大安驿、朝天驿等地红军有向胡部进袭消息,胡军闻讯,手脚忙乱,惶惧已极,立即布置队伍,终夜警戒,结果是一场虚惊。时丁德隆旅已从广元撤至碧口,胡部亦决定进驻碧口。在戴家坝休息两天后,遂沿白龙江西上,经燕子砭、李子园、姚家渡前进。其游击部队曾在李子园被红军伏击,但损失不大。胡部在沿途行军时,经常发现红军疑兵,尤其在白龙江南岸的山林中和青木川一带的森林里,随处能看到红旗飘扬,有时还听到清晰的进攻号音,当胡军准备迎击时,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了。一路上胡军小心翼翼,十分紧张。四月下旬,胡军师部始到达碧口,部队在碧口休整约一星期后,胡令其第一旅沿摩天岭穿原始森林西进,向平武方向的红军.进击;第二旅和独立旅经大刀岭、蒿溪、三锅石之线向青川一带的红军搜索进击;补充旅一团驻碧口担任警戒;补二团、补三团为第二旅和独立旅的接应部队。

    当胡宗南未到碧口之先,由通、南、巴等地败退到碧口的地方团队和难民,约近万人,因此当地秩序十分混乱。胡到达后,虽稍见安定,但配属胡部作战的伪四十九师伍诚仁部,也要经过碧口向川西北前进。碧口为一山区城镇,一时粮荒十分严重,兵荒马乱,人民群众所遭受到的灾难,更是不言而喻了。

    李文的伪第二旅于攻克青川县后,继续沿涪江、平武县、格达坝、水晶铺、三舍驿之线越宝雪顶(俗称大雪山)向松潘前进。红军于胡军未到前即将辎重及伤病人员移驻涪江西岸,因此在青川、平武战斗中,红军毫无损失。胡宗南获悉李文部“胜利西进”的报告后,于同年五月初率师部离开碧口向松潘进发,六月下旬始到达松潘。其所部据樟腊、校场坝、毛牛沟、哈密寺、求吉寺等处与红军对峙,并时有接触。据同年八月初胡军前方战报:第一旅的第一团、第二团在安顺关、北定关据守岷江东岸,第三团随旅部驻平武作第二梯队;第二旅第四团、第五团在镇江关、镇平一带,隔岷江与红军对峙;第六团进攻金家崖沿江一带时,与红军发生激烈战斗,四、五两团同时参加作战,四团团长李友梅当场被击毙,三个营长中两个阵亡(刘和鼎、邓涤罘);五、六两团伤亡亦大。据守岷江东岸之二团团长杨杰亦负伤。独立旅在校场坝、毛牛沟、上下包座与红军激战,双方均有伤亡。胡受谦的补三团先驻雪山麓下的三舍驿、小河营,后亦开到求吉寺参加战斗。及至八月下旬,胡部各线不支,向松潘溃退。曾在松潘南的白塔山发生两日夜的激烈争夺战,胡宗南在危急中,组织了人数约一个营的敢死队,以第四团副团长徐保为队长,才稳住了白塔山战斗。松潘四面皆山,白塔山最为险峻,此山一失,松潘即不能守,因此胡军以死争之。后来胡将指挥所移驻此山,城内只留师部、医院、兵站等。当时的情况极为紧张,尤其校场坝、毛牛沟丁旅失利后松潘最为危急。接着四十九师全师被歼的消息传来;第二旅全线溃通;派赴毛儿盖的第一团加强营李日基部被红军围歼,李日基仅率百余人突围,直到李铁军旅及胡受谦团驰援时,这一线战事始趋缓和。当时不仅战事失利,且因给养困难,部分士兵又吃不惯青稞与牛肉,致发生严重的腹泻症,死亡很大。当时气候已渐寒冷,而士兵仍着夏服,竟有整排被冻死情况发生。有个别部队连青稞、燕麦都接济不到,有时靠挖野菜充饥。以此军心涣散,士气消沉。此种情况,直待伪中央驻四川参谋团调拨粮食运到后,略有好转。同时,陈沛的六十师、杨步飞的六十一师、王耀武的中央补充旅和钟松的第二师补充旅援兵开到后,胡部才免于全军覆没。

    伍诚仁的四十九师在求吉寺与红军展开激战,经三日夜,该师即被击溃,人员损失达百分之八十以上,装备损失殆尽,逃散之士兵,无衣无食,有的赤身跣足,仅用两张羊皮束蔽下体,沿途乞讨,后奉令在汉中收容。尤其伪六十师和六十一师,原系十九路军改编的,士兵多为广东籍,对草地生活,更不习惯;中央补充旅和第二师补充旅,又都是新近成立的部队,缺乏战斗经验。胡宗南鉴于四十九师失败的惨状,不愿这些部队担任第一线任务,仅令在樟腊、黄胜关、西宁关、哈密寺、上下包座一带的第二线上活动,后川西北战斗结束,即令开回成都附近。

    胡宗南的部队在松潘与红四方面军的一部相持至同年十二月,时已冰天雪地,士兵因饥寒已无力进行战斗。同时红军主力由毛主席率领早于九月间即通过黄胜关草地、突破腊子口进入甘肃;与胡军对峙之红四方面军于十二月亦陆续向四川、西康边境的天全、芦山一带撤走。蒋介石又令薛岳、周浑元、梁华盛等部截击,仍着胡宗南回甘堵击北上红军。胡部遂经樟腊、哈密寺、弓刚岭一带的原始森林,进入甘肃的黑河流域,攀越西固大山经西固(今舟曲)、西和、马雾、鸳鸯嘴到达甘谷。此时胡宗南已惊恐成病,遂在甘谷西三十里铺的一座山寺中养病。他的部队即驻扎甘谷城乡一带。此时胡部真是人困马乏,疲备不堪。且兵员损失数目很大(每连只剩四五十人),蒋介石令其暂驻整补。胡遂遣散游击部队,另募兵员补充;并将原留甘的训练单位,一律编并给部队,直至一九三六年三月,始又率部入陕。

    (摘自甘肃人民出版社《三军大会师》)

    国民党第三军在甘肃与

    红军作战纪略

    [马□:时任国民党第三军十二师三十四旅旅长。]

    一九三六年夏末秋初时间,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由川北经过草地,进入甘肃南部。当时驻在甘肃南部的国民党军队,计有第三军、第三十七军、第二十五师、新编第十四师及驻在川北、陕南之第一军、第一百四十师、新编第五十五师等部。他们奉蒋介石命令,分别对红军进行防堵和追击。我当时为第三军第十二师三十四旅旅长,曾参与这次战斗,兹就所知,回忆记述如下,以供参考。

    一、蒋军布防情况

    (一)第三军:军长王均,辖第七师曾万钟部及第十二师唐淮源部,共计兵力约二万三千人左右。第七师全部驻防天水,第十二师师部及直属部队亦驻天水,所属三十四旅分驻西和、礼县,三十五旅驻成县。

    (二)第三十七军:军长毛炳文,辖第八师陶峙岳部及第二十四师许克祥部,共计兵力约二万二千至二万三千人。驻防通渭、马营一带。

    (三)第二十五师:师长关麟征,辖三个旅,共有兵力一万三千至一万四千人。驻秦安一带。

    (四)新编第十四师:师长鲁大昌,辖两个旅,兵力约’六七千人。师部及主力驻岷县,一部防守腊子口。

    (五)第一军:军长胡宗南,具体兵力不详。原驻川北一带。

    (六)第一百四十狮:师长沈久诚,辖三个团,全师兵力约六千余人。分驻广元、宁羌、略阳一带。

    (七)新编第五十五师:师长王耀武,辖三个团,其兵力较一百四十师略强。驻汉中、略阳及甘南、徽县。

    二、战斗经过情况

    红军过草地后,即向甘南疾进,鲁大昌部在腊子口的防守,被红军突破,鲁部即分向陇西、岷县撤退。

    红军一部将鲁大昌主力围困岷县城内后,便分四路挺进。其中一路(红二方面军贺龙部)绕道西和左翼进攻成县。驻成县之第十二师三十五旅向天水告急,王均怕红军攻天水,不敢抽调固守天水之部队,乃电令驻西和的三十四旅旅长马篦派兵救援成县。我接令后即派所属六十七团团长李自林率领该团前往成县救援。李团至成县约二十里处,尚未与红军接触。原来红军在打击了成县守军后(攻城一夜,守军伤亡百余人),已放弃进攻计划,改道进攻徽县。徽县在红军猛攻下,守兵几乎全部被歼,仅剩残兵百余人向陕南略阳逃窜。红军追击到略阳约二十里始行停止。当时一百四十师已调略阳布防。红军进入徽县后,略阳方面风声鹤唳,国民党军队胆战心惊。但红军并未进攻略阳。

    红军另三路分别经天水外围之甘谷、通渭、会宁、静宁、固原等县向陕北挺进。其中一路到靖远渡过黄河,与防守黄河北岸之青海骑兵师马步青部作战。红军击败马步青部,进入河西。

    三、红军前进后蒋军追击情况

    由于红军的先声夺人,国民党各军早已惊惶万状。当红军向陕北前进时,驻天水、通渭、马营一带的守军王均及毛炳文所部不敢离城一步。因这些部队并非蒋介石的嫡系,平时曾受到歧视待遇,官兵均不愿为蒋家反动政权卖命,只要红军不犯他们,他们也就不愿为难红军。

    红军进入甘肃后,在川北松潘一带的第一军胡宗南部,经南坪、文县、碧口,进入陇南之秦安一带,尾追红军。由于红军进入陇南,伪驻甘绥靖主任朱绍良,下令将甘肃境内各军编为四路,追击红军。第一路为胡宗南的第一军,追击路线为平凉、镇原,直到庆阳、华池、环县;第二路为毛炳文的第三十七军,追击路线为静宁、海原、固原一带;第三路为关麟征的第二十五师,追击路线为秦安、通渭直到靖远东北之打拉池(该师后到达银川以北之定远营附近);第四路为马篦指挥之第三军三十四旅、第七师之二十一旅和一百四十师的七百二十团,共七个团,追击路线为甘谷、通渭、马营直向会宁、靖远方面。

    我奉令即率部遵照指定追击路线前进,一路未与红军接触。唯三十四旅的六十八团在靖远南三十余里之甘沟驿附近与红军四方面军接触。战斗约一个多小时,红军即向黄河边撤退,随即渡过黄河。在追击中,一百四十师的七百二十团因不惯西北生活,病兵特多,我命留驻马营。后该师七百十八团及七百十九团也由略阳、徽县进驻到秦安、通渭一带,接替了毛、关等部所遗防务。

    我指挥的三十四旅及二十一旅追击到靖远,时该县城内守军为邓宝珊新一军的一个旅。红军抵靖远后并未攻城,只在距城二十里处渡过黄河。邓部守城部队未敢出击,我部也行动缓慢,及至到靖远时,红军已全部渡过黄河西上了。我部在靖远驻扎一一一宿,即奉王均电令经打拉池向宁夏之中宁县前进。随又奉王均电令着在中宁停止,补给待命。

    我在追击途中,在华家岭西兰公路以北,看到红军在沿途贴有“拥护国民政府,停止内战,共同抗日”标语。当即电报王均,大意谓:从来不见红军有这样态度表示,现在看此标语,我认为红军有服从国民政府之要求,是否转报中央考虑。王当时转报了蒋介石,旋得到蒋的复电,大意是说红军西上,前有黄河之阻,后有追军,唯恐被歼,故意作此表示,借以缓和我军追击,切不能相信,免上其当,务必在黄河沿岸歼灭。可见当时蒋介石是决心要把红军消灭在甘宁一带的。

    在追击中,胡宗南、关麟征两部,由于是蒋介石嫡系部队,执行蒋介石的命令最力,行动积极,颇为迅速,紧跟红军之后,力图逼近,消灭红军。毛炳文、王均、沈久成等部则非蒋介石的嫡系,属于杂牌。他们一面是为了保全实力,同时官兵也都不愿为蒋卖命而与红军作战,因而在追击中行动迟缓,竭力避免接触。

    四、撤防

    第三军的两个旅到达宁夏中宁后,宁夏省伪主席马鸿逵派汽车把我接到银川会晤。我到银川时,胡宗南、关麟征已先到。马鸿逵对胡、关和我曾热烈接待以示“慰劳”。胡、关在银川住了四五日即回原防,我逗留了一个星期才回中宁。我离银川前夕,马鸿逵曾到招待所访我。在谈话中,马鸿逵怀着猜疑的心情向我探问:“红军并未进入宁夏境内,何以关部渡黄河到宁夏来?究竟是何意图?”我当时也不知道关部有无其他使命或企图,只好安慰他说:“大概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利的地方,请你放心。”马鸿逵之所以如此坦率问我,因为我也是回族。

    当关麟征到银川时,曾对马鸿逵表示,该部开往定远营的任务是,由于定远营的蒙族中有一个旗长有勾结日本人的活动,意欲解决他。但马鸿逵始终怀疑蒋介石派关部渡黄河会对他有所举动。

    我回到中宁后,即率领三军各部移驻同心城,时胡宗南部在我之右翼。到同心后奉三军驻天水军部的命令(时王均已因飞机失事殒命):“第三十四、二十一旅准备向陕北之盐池、定边推进。”尚未开拔,突闻西安事变。在西安事变发生前,第三军部队为第四路,部队兵员装备较差,恐难独立作战,又派第七师师长曾万钟率十九旅两个团赶来增援。曾率部刚到达同心,西安事变发生了,接着奉命撤回陇南。

    在距同心城约十余里之王家团庄,驻有东北军王以哲部一个旅。在西安事变前,由西安运来补给前线胡、关、毛及我部之棉衣、弹药等,均被途中的东北军扣留。当我部奉令回天水时,毛炳文部亦同时奉令回防,但毛部并未与我联系,立即撤走。我顾虑如骤然开拔,驻王家团庄的东北军便会占领同心城,如此,将使胡宗南部的归路截断。因而,我一直等到胡部接防同心城后,才出发开回天水。

    (此稿撰写时,有曾任一四。师营长的李祖铭先生帮助回忆,特此说明。)

    (摘自甘肃人民出版社《三军大会师》)

    国民党第八师在陇西与红军作战纪略

    向超中

    [向超中:时任国民党第三十七军八师副师长兼第二十二旅旅长。]

    一九三五年秋,毛泽东主席率领中央红军,经过毛儿盖进入甘肃南部岷县,占领通渭、越过六盘山、出环县,于十月中旬到达陕西北部的吴起镇,和陕北红军胜利会师。

    红军进入甘南地区后,国民党驻甘绥靖公署主任朱绍良,指挥所辖“中央军”和杂牌部队进行堵截,阻挠红军北上抗日。

    我当时担任蒋军第三十七军第八师副师长兼第二十二旅旅长,曾率部参与这次堵截行动。现就回忆所及,叙述经过如下。

    红军进入甘肃前的地方情况

    朱绍良于一九三三年夏,由江西到兰州接任甘肃省主席。同年十月又被任命为新成立的驻甘绥靖公署主任,仍兼主甘政。当时甘肃地方情况异常复杂,民族矛盾很深,封建势力各霸一方,为所欲为。马家军阀在武威、张掖、酒泉一带把持地方行政,包揽税收;杂牌队伍中最猖狂的是陇东绥靖司令杨渠统部和驻岷县、渭源一带的新编十四师鲁大昌部,他们凭借枪杆子控制地方,作威作福,不可一世。

    朱绍良由江西调西北,是单枪匹马去的,他的第六路军留在江西未动。朱到任后,一面极力拉拢地方军阀,调和民族矛盾,一面请准蒋介石将嫡系“中央军”胡宗南部杨德亮团及一个宪兵营调到兰州驻扎,帮助他稳定反动统治基础。到一九三五年时,甘肃的地方秩序已经基本上稳固下来了。因此,在红军长征进入甘肃境内后,得以集结“中央军”及地方杂牌部队,全力进行堵截。

    第八师由江西调往甘肃经过

    一九三五年秋,国民党反动派在江西对中央红军发动第五次“围剿”之后,第三十七军毛炳文部(辖第八师陶峙岳部及第二十四师许克祥部)担任赣西南瑞金、会昌一带的“围剿”任务。我当时任第八师副师长兼第二十二旅旅长,正率部在会昌县“清剿”,突然接到师部转来军长毛炳文的命令,要我率第四十四、四十五团即开甘肃,归驻甘绥署主任朱绍良指挥,而以四十三团留瑞金,归军部直辖指挥,继续担任“清剿”任务。四十三团是我的基本团,老底子是湘军第二师刘铡部二十九团,于一九二六年秋由我带领,从湖南安乡投奔驻津市的国民革命军独立第二师贺耀祖部,团长张镇球是和我多年同患难的老同事。我希望最好把三个团都带到西北去,纵然不能带全旅三个团,也希望把四十四团留下,带走四十三、四十五两个团。因为四十四团团长史策是广东讲武堂工兵科毕业,绰号“史跛子”,两脚走路不便,又胆小如鼠,从没有打过硬仗。当我向毛炳文提出这个要求时,他坚决不同意,说留下四十三团另有任务,无法抽调。事实显而易见,毛炳文的这种作法是别有用心的。他怕我把自己的基本团带走了,到西北另有发展,因此故意卡住不放。朱绍良是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期间靠第八师起家的,在短短四五年间,由第八师师长递升军长、第六路总指挥,并在蒋介石下野期间,代理主持过南昌“剿总”。这次我旅调往甘肃,当然也是由于他的请求,想调去一部分基本部队,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我向毛炳文请求带走自己的基本团,未获批准,即率领第四十四、四十五两团,由会昌兼程出发。到达南昌后,南昌“剿总”已经事先准备好了交通工具,由水陆两路运送,很快就到达陕西西安。在西安见到国民党陕西省主席邵力子,他当面交代:红军徐海东部正企图由泾川县附近前往陕北,要我率部于次晨乘已准备好的汽车驰往长武,再向泾川县探进。不料当晚大雨滂沱,公路泥泞不堪,汽车无法行驶,只好临时改变计划,全部徒步急行军。到达长武后,得悉红军徐海东部已由泾川县附近毫无阻碍地安然渡过泾水北上,我们扑了个空。当将情况分别电报西安邵力子和兰州朱绍良,仍然率队步行到平凉,并电报驻甘绥署。旋得绥署电令,要我率领所部进驻静宁、定西待命;原驻静宁、定西的邓宝珊部刘旅,移驻兰州附近。

    我带了两个团的部队在静宁、定西驻了两个多月,毛炳文亲自统率三十七军(欠第八师第二十二旅的四十四团、四十五团)由江西到达平凉、静宁、定西线上。这时,我奉命率四十四、四十五两团,移驻陇西附近停止,警戒待命。

    当时参加堵截北上红军先头部队的国民党兵力,除毛炳文的三十七军部署在定西、陇西、静宁、平凉线上外,尚有伪骑兵第七师门炳岳部部署在六盘山东麓至开城之线;伪第十二师唐淮源部在岷县附近及岷县西南地区担任警戒;并由临洮调伪新编第十四师鲁大昌部坚守腊子口(在岷县西南)天险,阻击红军北上;邓宝珊部刘宝堂旅,仍在兰州附近停止待命;其余陇西各县保安部队,则担任“协剿”和情报工作。

    陇西地区堵击红军

    第八师进入指定地区后不久,据飞机侦察报告:北上红军先头部队,约万余人,已经通过川西北藏区草地,进入陇西门户岷县边境。同时据地方团队探报:风闻毛主席亲率红军先头部队北上,彭德怀为这支部队的司令员。红军已与驻在岷县附近的警戒部队发生接触,企图不明。当时兰州绥署还没有指示,第八师部队亦无变动。几天以后得到情报,北上红军先头部队,仅以小部队在岷县西南向新十四师鲁大昌部及第十二师唐淮源部防区施行佯攻,主力经漳县北上。果然,在两天以后,就发现红军先头部队在武山、陇西间之鸳鸯咀附近,准备通过渭水(当时渭水水浅可以徒涉)。翌日黄昏前,红军先头部队开始渡过渭河,第二天拂晓渡河完毕,即向通渭城急进。

    我将以上情况电报三十七军军部及第八师师部,次日又向军部提出建议如下:

    一、鸳鸯咀通过渭水之红军,依过河时间计算,不过一万余人,而且冻饿情况相当严重。

    二、红军尔后进路,估计不外两条:一条经庄浪走徐海东将军的老路,过泾水北上,但此路有易被陕西军队截击之虞;另一条经界石铺出固原,北上陕北。

    三、为便于截击起见,我军应以第八师主力集结于华家岭及其以东地区,准备截击;二十四师主力摆在蔡家铺(在义岗川东北约二十华里),并以一部在界石铺防堵,以两个团向通渭佯攻。

    四、通渭红军如见我军向通渭攻击,势必北进。

    这个电报发出后,毛炳文要我率兵两团,作为攻击通渭部队。次日拂晓,我们向通渭攻击前进。走了二十多里,接连传骑飞来,要我在现地停止待命,派轻装部队一个营,向通渭进行威力侦察,并将结果电报军部。当时我感到在这种情况下,前途非常危险,只有先往马营,再行相机行动。我于当天黄昏前率部到达马营,第二天拂晓前派一个营威力侦察通渭情况。据该营黄昏时回报:红军仍在通渭城附近未动。可是次日拂晓前,据通渭民团来报,昨天枪声响后,红军全部开始向义岗川方向北上。同时又据义岗川民团来报,红军先头部队已通过义岗川向静宁方向而去。

    我接到上述情报后,经过短时的考虑,马上打电话给华家岭四十七团团长刘振世转报师部,我即及时追击。因为情况变化很快,稍有疏忽,怕人说我遗误戎机。与刘振世通话后,我带领四十四、四十五两团,由马营向义岗川追击前进。天明后行抵义岗川时,红军已于拂晓后完全通过义岗川,向会宁界石铺方向北上。我又跟踪尾追至会宁界石铺间,适二十四师部队正与红军接战。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情况又不明了。我决定与二十四师取得联络后再作处置。同时也感到部队经过长途跋涉,疲劳不堪,需要停止集结休息一下。部队刚刚停下来,四十七团团长刘振世率领该团由华家岭追来,表示愿随我旅追击前进。红军则于当晚冲出界石铺、会宁之线,向张义堡方向北进。

    我率领三个团追至静宁县北约四十里的单家集时,红军沿将台堡、张义堡大道向六盘山急进。当时据守六盘山、开城至瓦亭之线的为伪骑兵第七师门炳岳部。我部由陇西追击前进时,朱绍良曾叫我与门部联系,但因彼此无线电台的呼号不同(门部电台是沿用张学良东北军时期的呼号),始终没有联系上。此时,我找四十四团团长史策、四十五团团长徐传授和四十七团团长刘振世等人商量部队尔后的进路问题。我说:“红军经将台堡、张义堡大道北上,是走在弓背上。如果按战术要求的话,我们应该由小路取捷径,直奔六盘山上,与据守六盘山的骑七师取得联络,共同截击红军。同时也要料想到,红军夺取六盘山隘,势在必得,两军相遇,必然引起激烈的战斗。红军兵力比我们大,长途远征,士气勇猛。我们孤军深入,后续部队估计相隔还有两天的行程。幸而获胜,可以勉告无罪,万一失败,又如何是好?不过红军也是在最困苦的过程中,如果各团长都有拚一死战的决心,我誓不落后。”当我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以后,各团长都默默无言,不置可否。在此情况下,我也不敢冒险,只好下令部队仍沿将台堡、张义堡大道向红军尾追。天色将暮,当晚在将台堡附近露营。四十五团在将台堡前面数里处担任前哨,枪声时起时息。

    十月七日,红军消灭了在开城的骑七师之一部,缴获不少人马武器,胜利地越过了六盘山天险。次日,我旅追到开城时,伪二十四师李英(此时许克祥已升三十七军副军长)部也由静宁通过六盘山,追到开城以南约四十华里的青峰咀。这时接到军长毛炳文的电令,略称:二十四师为追击部队,跟踪追击红军;第八师二十二旅(欠四十三团,加四十七团)沿二十四师进路相机截击。我率部追至环县后,没有追到红军,只听说二十四师在离环县数十里处(一说是三叉口,不能肯定)与红军稍有接触,具体情况不明。我部追到环县后,原驻环县的骑兵部队马鸿宾部听说红军将到,早已事先撤走。在这期间,部队行动较快,后方补给远远跟不上,我们有时掳掠一些老百姓的食物来饱自己的肚子,情况相当狼狈。

    十月中旬,我旅在环县等待后续部队到达后,归还建制,从此统归师长陶峙岳指挥。在陶峙岳指挥下,第八师追至陕甘边境距吴起镇约几十里外,始转回庆阳,到合水休整警戒。而中央红军则于十月十九日到达吴起镇,与陕北红军胜利会师。

    从我被软禁兰州到离开第八师

    部队驻扎合水不久,即有谣言说我通“匪”。不久,朱绍良要我到兰州去。我到兰州后见了朱绍良,我向他简略地汇报了率部追击红军及回驻合水休整的情况后,他问我和红军中某人的关系。我说我与他仅有同学关系,其他关系没有。朱听了没有表示态度,非常从容自若。他当面交代我暂在兰州住.一个时期,不要回部队去了。我由朱那里辞出后,即由朱的待从参谋李定民带我到一幢事先准备好的小房子内住下,从此我就被软禁在这里。

    一九三六年春,三十七军南调秦安整训前,毛炳文亲来兰州,邀我回部队去。我遂随毛到平凉转回合水。此时我部副旅长唐维业,坚决辞职不干。因他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我感到非常痛心。经我再三追究他辞职的原因,他才照实讲出是军长、师长已介绍他到安徽休宁去当团管区司令。我到秦安后不久,接到南京朋友寄来的一份中央日报,在这张报上的任免消息栏载有免去我在第八师的本兼各职,调任第二十一师副师长。至此我才明白唐维业离开的原因。因为他们已决定撵我走,我走之后,旅长应该由唐继任,但他们早决定由四十四团长史策升任,又以工兵营营长黄克虎升任四十四团团长。他们对我的调离,事先十分秘密,我非常气恼。我当时还想联络四十五团团长徐传授、四十三团团长张镇球,商量将部队拉走,结果没有搞成。我这样被迫离开了第八师,若干年来,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当然,副师长和师长是有矛盾的,因为反动派的法令规定,副师长兼任师经理委员会的主任委员,在经济问题上我和陶峙岳有矛盾。第八师进入江西后,山路崎岖,交通梗阻,车辆骡马,均不能使用,行军作战,困难丛生。当时第八师是包办制的师(即每月规定经费总额,由师负责处理),兵员缺额不少。因此,我提出每步兵连及步兵营部在缺额中补运夫五名;机关枪连及追击炮连各补运夫三十名;团部一律补运夫三十名;旅部补运夫五名;师有运输连,不补。这个计划在师经理委员会上研究讨论时,陶极端反对,没有结果。会后我经报毛炳文,他同意了我的主张,各团、营、连也都乐于办理。陶因此对我当然不满,借所谓通“匪”之谣,陶逼我离开。

    以上所写事实,因事隔三十年,难免记忆错误。希望得到指正。

    (摘自甘肃人民出版社《三军大会师》)

    国民党二十五师在甘肃和“双十二”

    事变后的关麟征与胡宗南

    覃异之

    [覃异之:时任国民党二十五师一四九团团长。]

    一、西安“剿总”的如意算盘

    一九三六年七八月间,关麟征之二十五师由山西移驻郑州,此时日寇正策动汉奸王英部进犯绥远,绥东局势紧张,关师一部分苏罗通炮兵(对空、对战车两用)已开绥远归傅作义指挥。长征红军先头部队已进入甘肃南部,与新编第十四师鲁大昌部发生接触。一时二十五师入绥或开甘,尚未确定。九月下旬,关麟征奉蒋介石之命到西安“剿总”见张学良副总司令面授机宜。十月上旬,二十五师即由豫开入陕西兴平集中。当时据关说,西安“剿总”的作战方针大致是这样的:第一步阻止红二、四方面军与陕北红军会合;第二步先消灭立足未稳之红二、四方面军;第三步集中全力消灭陕北红军。西安“剿总”原拟由胡宗南担任陇南方面的作战任务,由关麟征担任陕南方面的作战任务。后来因红军进展很快,鲁大昌部被围困岷县城内,陇西、凤县相继告急,双石铺、成县先后被攻陷,兰州一度吃紧。二十五师奉令兼程西进。到宝鸡时,接到西安“剿总”的作战部署,要点如下:胡宗南之第一军为第一纵队;毛炳文的第三十七军为第二纵队;关麟征之二十五师并指挥李及兰之四十九师、王耀武之五十一师为第三纵队;王均第三军为第四纵队。关麟征实际只指挥他的二十五师,驻两当之李及兰师及汉中的王耀武师始终未随关行动。关以想升军长,极图有所表现,对这次战役的态度颇为积极。大约十月中旬,第二十五师及第一军先后到达秦安附近地区。张学良给关麟征的电报,大意是:红军有由天水以西地区北窜企图,贵部万勿停止,速向通渭城前进,以收堵截之功云云。当时关很傲慢地说:“他的东北军停止不动,欲要别人万勿停止,岂有此理。”当时关曾与胡宗南交换意见。据关说,他曾向胡宗南建议:关、胡两部联合起来,在静宁、通渭、会宁之间,截击北进之红军。他估计红军不过数万人,又经长途跋涉,当时只能算三等战斗力,他认为有把握打胜这一仗。胡宗南不同意关的看法,胡估计红军是一等战斗力,因为他在川北吃过亏,所以主张慎重行事,不可轻敌。又据范汉杰谈,胡部在追击中,缴获红军的“庄浪会战计划”方案,主’要内容是陕北派出红军第十五军团与红二、四方面军在庄浪地区将对胡宗南部南北夹击,予以歼灭性的打击。胡以谨慎行动绕过了庄浪地区,得免于难。胡对此颇为得意,这是后话。关胡二人意见不一,只好各干各的。关曾对他的主要幕僚说:“胡宗南太泄气了!我们一个师只能尾追,不能堵截。”因此关部只好瞪着眼看红军从通渭通过后,跟在后面跑。

    二、二十五师宋家河畔遇伏记

    一九三六年十月中旬,红军分两路由天水以西向北突围。其右路由盐官、天水之间突破封锁线;其左路占领通渭城后向会宁前进。蒋军分三路追击,第一路(右路)为胡宗南之第一军,由静宁经海原向陕北追击;第二路(中路)为王均之第三军,并指挥关麟征之二十五师(中路先头部队),经通渭向会宁、靖远追击;第三路(左路)为毛炳文之三十七军,向会宁县城及其以西地区追击。二十五师到通渭城未休息即越北山向西兰公路前进。前卫团到达张诚堡附近,与红军掩护部队接触。红军约一千人,在西兰公路与张诚堡北端高地占领阵地,阻止蒋军前进。经过两三小时激战,红军撤离阵地。从红军的伤兵中,查明担任掩护的是萧克将军的红三十一军,并发现该军之九十一、九十三等师番号。当天据王均通报,第三军在马营方面与红军第十三师发生战斗,毛炳文部已占领会宁县城,胡宗南部正向海原前进。中断了若干日的西兰公路,于十月二十四始恢复通车。当时关麟征判断,红军之目的是渡黄河西走,不会与蒋军决战,乃决定放胆追击。当时的追击部署如下:由七十五旅旅长张耀明率领一四九团为右侧支队,防备由陕北方面来的侧击,掩护主力沿通靖远之大道追击。当天预计在头百户、二百户一带宿营。下午四五点钟,右侧支队到达宋家河畔以东约十里路之某村庄。刚布置好警戒线,部队方入宿营地,忽听到宋家河畔方面枪声大作。十数分钟后,右侧支队的警戒阵地也响了枪。关麟征用无线电命令右侧支队速向主力靠拢。因天已黑,情况不明,且正在战斗中,张耀明和覃异之研究后,决定抽一个营出击,俟情况明了后再向西移动。拂晓前红军主力撤退。天亮后我们到宋家河畔,始知师的主力昨夜经过的战况如下:当七十三旅旅长梁恺到达宋家河畔时,突然枪声四起,在道路两侧高地埋伏的红军冲杀下来,梁旅匆匆就道路两侧占领抵抗阵地。曾有少数红军冲入梁旅队伍中,因该部的指挥系统未被打乱,结果把冲入红军打退了,并且使红军遭受了一定的损失。有一位个子高大的红军战士曾冲入七十三旅旅部,一把拉住梁恺的手臂,高声大喊:“二十五师的弟兄们!不要打内战了,和我们一道去抗日罢。”当时在梁恺身旁的一位文职人员,吓得往后逃跑,当他见到关麟征时报告说:“我们旅长被俘了。”关立刻打他一记耳光,并严厉地责骂他:“不许你胡说八道。”据在场的姚国俊说,当时很紧张,怕旅长被俘的消息传出,影响军心。后来才知道旅部卫士从红军手中把梁恺抢了过来。这次红军的埋伏圈很大,从伤亡的红军中得悉除红三十一军外,还有红四军及一个独立师。这一战役二十五师侥幸未被歼灭,但关麟征却受了一次严重教训,他再不敢将部队分散使用了。第二天的追击部署,以一个加强团为前卫(团长覃异之),主力紧跟前卫后前进。上午十时前后,前卫团在郭城驿以北约四十里之红堡子,与红军掩护部队接触,激战二三小时,红军撤退,关部继续向大卢子前进。在大卢子又与红军掩护部队接触。这时已到黄昏时分,红四军、五军各派一部增援反扑,激战数小时,红军主动撤退,关部亦未追击。次日上午,关部先头部队到达靖远黄河下游约十余里之和堡口及红咀子等渡口,俘获渡船数艘及待渡红军数百人。同时占领靖远以东之上下乩肚子等地。当时据报,一部分红军向打拉池方向退去。关部加强团继续向打拉池追击。在打拉池与红军警戒部队激战了数十分钟,红军主动撤去。打拉池原划归第一军作战范围,关部占领打拉池,用意在对外宣传,证明二十五师追击迅速,不仅提前到达靖远及黄河上下游渡口,而且扩大到友军作战境地。实际上这个加强团在打拉池只停留数小时就离开了。关曾对覃异之说:“打拉池再往东走,就是陕北红军根据地,不小心就会吃亏。不能再像前几天那样冒险了。”关的这一套作法,果然得到蒋介石的嘉奖。蒋介石给关麟征的电报中有:追击迅速,克奏大效,无任欣慰,特奖弟四万元……等语。正在这个时候,百灵庙方面德王的蒙伪军蠢蠢欲动,绥北局势紧张。同是定远营额济纳等地,均有日寇的特务基地。蒋介石怕西北方面出问题,动摇他的政权,所以在电报中指示关麟征:“兹拟将弟部开石咀子,……树勋边疆,名垂丹史有厚望焉。”关接到这个电报,简直得意忘形,常对他的左右背诵这些语句。张学良、王均都有电报勉励他。王并拟亲到关部慰问,不料第二天就听说王在马营因飞机失事丧命。没有几天,二十五师即开往宁夏。后来听到第一军七十八师廖昂旅在山城堡吃亏的消息,关颇为得意地说:“红军未到陕北根据地之前,应该放胆与红军打,胡宗南却不敢打。红军已到陕北,应该谨慎行动,他却分兵急进,焉有不失败之理。”流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情绪。

    三、西安事变时关、胡对于上、中、下策之争

    二十五师于十一月中旬进入宁夏。当时石咀子的交通补给有困难。关麟征亲率七十三旅进驻定远营,首先把日本特务赶走。七十五旅暂在吴忠堡、中卫县一带待命。同时派副师长杜聿明(杜由南京回部,在靖远才追上部队)带兵一排赴绥远,准备乘飞机到额济纳,驱除日本特务。杜到绥远时,日本特务已撤退了。这时第一军到达惠安堡,第三军之一部到达中宁。第一军、第三军的任务是绕道宁夏向陕北红军根据地攻击。、因此宁夏当时成了蒋军后方的补给基地。蒋介石特派兵站分监陈劲节到宁夏,为各军筹办粮秣。十二月十三日,关部七十五旅向石咀子前进途中,得到西安事变的消息。关麟征临时决定全师在吴忠堡集结。大约在十三日晚间,胡宗南由惠安堡打电话给关麟征,请关注意他用无线电发来的一份重要电报。胡在电报中提出应付事变的上、中、下三策。大意是,上策:就近占领一个根据地(暗示夺取宁夏地盘)站稳脚跟,再图大举,为蒋报仇;中策:向甘肃境内友军靠拢(指第三军和三十七军),配合全国黄埔系讨伐张、杨;下策:以胡、关两部为主力配合宁夏友军即向西安进军。关当时的答复中有:“兄之下策,即弟之上策也。尊意以为如何?”胡回电曾详细向关说明他的意图,电文末有“雨东(关别号)!雨东!何去何从?”之句。关看了非常恼火,复电中竟指出“校长乃全体同学之校长,非兄一人之校长也”。明显地表示不承认胡以蒋之继承人自居的地位,因此他们闹翻了,结果是各行其是。当时关、胡两人都认为,蒋介石既被扣留,决无生还之理。不难看出,胡从扩大地盘、问鼎中原的野心出发;关则从个人对蒋介石的忠心、急欲报仇的感情出发。关为贯彻他的主张,当时作了如下措施。第一,说服马鸿逵通电反对张、杨,并扣留张、杨在宁夏的代表。请马全力支援他向陕西进军。十二月十四日,关与马谈到深夜。据关说,当时马的左右有两派,一派主张暂时观望,一派主张立即表示态度,反对张、杨。关用尽了软硬兼施的手段,最后和马拜把结盟,马才发出反对张、杨的通电。这是西安事变后,地方军阀第一个表示态度的。第二,打电报给他指挥的四十九师师长李及兰、副师长余程万(都是关的同期同学)及五十一师师长王耀武,要他们向宝鸡集中。关将亲到宝鸡指挥,向西安进军。李、余二人复电表示同意,王来电说汉中专员张笃伦及地方士绅挽留,并说汉中战略要地,不应无兵,意在推辞。到了十二月十六日晚,接到何应钦所谓讨逆军总司令的电报说,已派刘峙为东路军总司令,顾祝同为西路军总司令兼前敌总指挥。同时顾也来电,要关麟征归胡宗南指挥,担任由海原向固原方面进攻的任务。关对归胡指挥当然不愉快。二十五师到海原时,胡派副官处长王应尊持亲笔函到关处联络,意在解释前嫌。关送胡良马两匹表示和好。当部队在海原停止待命时,关对于和平解决仍无信心,他认为这是张杨的缓兵计。后来西安事变和平解决,二十五师开陇县,第一军开凤翔。关由陇县赴西安经过凤翔时,胡出城迎接,两人上城墙散步,谈了许久,言归于好。

    (摘自甘肃人民出版社《三军大会师》)

    国民党报纸及档案资料

    国民党军第三十七军毛炳文部

    在川甘等地与北上抗日红军

    诸役战斗详报

    (1936年8月~10月)

    甲、漳县附近及着阳铺东扎口三岔诸役

    (一)匪情

    朱、徐、肖、贺股匪盘踞川康边区,因我军合围兜剿,不能立足,乃由甘孜、道孚,分三股向让口、阿坝、果洛北窜,企图与毛、徐会合,北窜蒙绥,打通国际路线。其窜甘部队为伪第二、第四两方面军。伪二方面军辖第二、第六、第三十二三个军,贺龙为其长。伪四方面军辖第四、第五、第九、第三十、第三十一五个军,徐向前为其长,共约四万余人,枪三万余支,统归朱匪德指挥。该匪主力于七月三十日窜抵包座,八月一日进窜阿西茸,五日其伪先遣军陈(程)世才部及伪九军已窜抵甘境临潭属之那光寺、白水、拉子里等处,旋经宕昌大草滩进犯岷县。

    (二)本军兵力部署及战斗之经过

    八月九日奉总司令朱青午戌电节开:(一)据鲁大昌佳电,今晨七时大草滩、漩涡一带有骑匪四五十名,发现尚有大部跟进等语;(二)该军陶师除以两团仍驻定西附近外,余四团迅速进驻陇西,李师速以一旅进驻三岔、东扎口、着阳铺之线,一旅分驻武山鸳鸯铺一带,该军部应克日进驻陇西;(三)已令东交司令部派骑兵两连至陇西,归李师长指挥等因,当饬等八师以四四、四六两团归该师二十二旅长史策率领,驻守定西、榆中一带,其余各团限十二日以前先后达到陇西集结待命;第二十四师七十旅旅长彭戢光率该旅全部克日推进三岔、东扎口、着阳铺之线,构筑据点,并派员至岷县与鲁师联络,侦察匪情具报;七二旅除以一部驻守陇西外,其主力分驻武山鸳鸯铺一带,维护陇天间交通。该师部及直属各部即日由秦安推进陇西,本部遵于十一日晨由秦安兼程移陇督剿。至十三日,本部及第八师、第二十四师各部均已先后到达指定地点,东交司令部骑兵两连亦已到达陇西。奉总司令朱文子电,饬本军速抽兵五团增援岷县等因,遵即部署如下:

    1.第八师长陶峙岳率所属二十四旅(缺四六团)及四五团于明(十四)日出发,达到三岔镇,应不失时机确实占领梅川镇、中寨集,再觅匪出击。

    2.第二十四师七十旅掩护陶师翼侧,并饬该旅东扎口部队即向大草滩轻装探进游击。

    十五日晨,据报梅川镇、大草滩一带昨今两日到匪数百,有无后续部队尚未探明,但匪企图截援是其惯伎。特饬东交司令部骑兵两连迅即开赴三岔,向梅川、大草滩方面侦察匪情具报。为统一指挥起见,当令七十旅旅长彭戢光及东交司令部各骑兵连统归陶师长指挥,并饬如梅川、大草滩之匪确无后续部队,应即派队驱逐,占领梅川、酒店子、大草滩之线,相机出击增援岷县。惟陇岷大道多系隘道,加以连日大雨,山洪暴发,由东扎、酒店子到梅川、中寨均无法渡河,各部队不得不取纵深配备,相机推进并饬分途向大草滩、四族川、红崖里、申都里、石家台子一带威力侦察,匪情具报。迄十八’日据各方报告,北沟寺有匪二三百,大草滩有匪约一团,酒店子有匪千余,木寨岭亦有匪盘踞。着阳铺我二十四师一三九团前哨部队,于午前九时与匪接触,刻仍相持中等语,为援岷容易起见,非先将大草滩附近之匪驱逐不能达到任务,飞饬陶师长遵即部署如次。

    1.第八师二十四旅(缺四十六团)于明(十九)日拂晓出发,经东扎口进占寨子川,构筑据点,相机向大草滩之匪侧击。

    2.第二十四师七十旅长彭戢光率梁团主力留驻三岔,整理工事,对北沟寺方面严密警戒,其一部于明(十九)日拂晓出发,进接东扎口虢团防务,虢团则推进着阳铺,协同二十四旅向大草滩之匪攻击,并注意左侧之警戒。

    3.第八师四十五团以一部位置石关儿,与我三岔部队联络,确保后方交通,主力于明(十九)日拂晓出发进至东扎口、寨子川之间地区,与二十四旅及七十旅各部联络。

    4.东交司令部骑兵连以四族川为据点,努力侦察匪情具报。

    5.第八师师部于明(十九)日推进东扎口督剿。

    十九日,各部遵照前令到达指定地点后,一面构筑据点,一面威力侦察匪情。虢团于午后一时向盘踞着阳铺正面合家峡之匪攻击前进。我二十四旅亦同时向该匪侧击,匪即向我左冀移动,其小股利用两侧高地顽强抵抗,曾并以自动火器向我猛烈射击,激战至黄昏。适漳县被伪三十军攻陷,匪已扼我侧背,未便继续猛攻,特饬虢团及旅暂就原阵地停止,监视该敌。至明(二十)日午前四时,即一同撤回东扎、三岔之线集结待命。是役计伤毙匪百余,俘十余名,获枪三支。又本日我东交司令部骑兵连向四族川侦察匪情,在黄家山与匪数百遭遇,激战约一小时,以众寡悬殊,遂亦撤回三岔。至是本军遂决意将攻陷漳县之匪歼灭后,再节节向南扫荡前进援岷,于二十日下午下达攻取漳县之命令。要旨如次:

    1.着陶师长饬李师彭旅扼守三岔、东扎之线,该师长率二十四旅(缺四十六团)及四十五团于明(二十一)日拂晓出发,向漳县截击,将该股匪歼灭后,再节节向南扫荡前进援岷。

    2.着李师长派一四四团长刘佐棠率兵一营于本日(二十)推进菜子河,并分兵一连位置四店儿,与我三岔部队联络,以维运道,该团梁团附仲苏率兵二连于明(二十一日)日晨向药步山协剿。

    我陶师长基于以上之命令要旨,其攻击准备部署如次:

    1.第二十四旅(缺四十六团)附师卫生队于明(二十一)日拂晓前一时出发,经康家湾向漳县搜索前进,应首先夺取漳县以北地山头一带高地。

    2.第七十旅派营长一员率兵两连(附团卫生队)及马骑兵连于明日(二十一)午前五时出发,经四崖头、方家沟、米家庄,向漳县搜索前进,左与二十四旅切取联络。

    3.第七十旅(缺一营)应驻守三岔东扎原阵地,但对四族川及岷县方面匪情仍须严密侦察具报。

    4.第四五团为总预备队,于明日(二十一)拂晓随本部出发,进至康家湾以后随二十四旅后行进。

    漳县南临小河,东南属平阳,西北倚高山,匪即利用北山高地碉堡及城垣作为坚固据点,并于西北小高山构成阵地,以为漳县之屏藏(障)。其主力则控置于盐井,成犄角之势。我二十四旅旅长曾致远率该旅(缺四六团)于二十一日午前二时,经康家湾取道裴家沟攻匪之侧背,午前七时三十分行抵红沟附近,其四八团已就攻击准备位置。该团第三营向匪右翼、第二营向匪左翼攻击前进,第一营为预备队,在第二营后跟进。午前十时开始接触,第二营一举突破匪阵地,匪纷向漳县溃窜,确实占领漳县西北之小高山地区,同时第三营亦攻夺地山头之土堡两座,继续向匪碉进攻。匪据坚固碉堡顽抗。该团兼代团长唐石鳌亲率第一营及步炮连增加左翼炮攻,复以重机枪掩护,反复冲锋,该兼代团长督阵前进,弹中头部,立即阵亡。官兵痛愤攻击益猛,不料匪之援兵有加无已,抗战益强,此时我四七团第二营已与彭旅之一部切取联络,并以第四十七团第一营增加南元山,以为第四十八团第二营之应援,各在原阵地布置警戒。

    当我第八师二十四旅(缺四六团)攻占漳县西北小高山及地山头碉堡与匪相持之际,有匪一股约三百余人由何家门方向进犯我二十四师七十旅一三九团东扎口左翼阵地,持战约三小时,毙匪二十余名,匪仍向何家门窜去。

    二十二日午前二时,匪大部来攻我八师四八团昨占领之小高山阵地,同时殪虎桥方面发现匪踪,后路堪虞。我陶师长即一面令四五团长徐傅授率兵一营增加左翼,并指挥四十八团,一面电知三岔彭旅长,令东扎一三九团撤回三岔以固后防。旋匪乘虚分路猛袭,激战至天将明,匪大部向地山头左侧高地施行迂回运动,而我前线部队有一部被匪突破。拂晓,集合各部于王麓里南端正拟乘机反攻,适浓雾突起,匪后续部队增加无已,陶师长因陇西城防重要,乃令部逐次向陇西集结,并饬彭旅取道汪家衙折回陇西,曾旅及徐团亦逐次经四店子、菜子河撤至陇西。是役计毙伪连长以下百余名,获白郎林轻机枪一支,步枪十四支,连旗一面。

    当我陶师撤退时,匪即抽派有力之一部指向三岔,协同东扎方面之匪夹攻我三岔彭旅。正接触时,该旅适奉到陶师长撤退命令,乃饬各部以猛烈火力制压,予匪打击后,即取梯次之行动,交相掩护,取道烟波里、马庙、汪家衙,向陇西撤退,翌晨十时安全达到陇西。

    以上各战役,我军人员伤亡、弹药消耗及虏获详情如附表第“七、四、一”。(表略)

    (三)此役所得之教训

    1.我军沿陇岷大道前进援岷,沿途多系隘道,连日遇雨,山洪暴发,无法急进,匪潜伏主力企图截援,幸狡谋未逞。我军全师回陇,得与悍匪周旋月余,俾我进剿军主力得安全集结目的地。

    2.我军攻夺漳县未克奏功者,前线部队官兵警戒疏忽为其最大原因,故部队回陇后分别查明,撤职记过,以为警戒疏忽者戒。

    乙、陇西武山附近诸役

    (一)匪情

    1.据伪三十军八八师二六五团投诚兵周绍卿、刘义厚等供,在漳县三岔与我抗战之匪为伪三十军八八、八九两师及伪九军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三师,自我军撤退后,现已侵至陇城近郊一带。

    2.据二十四师一四四团长刘佐棠八月二十二日报告,当职率部由菜子河转进至卧牛山、磨子地之线,占领阵地,掩护我陶师撤退完毕,匪即纷纷来犯,现与我相持中。

    (二)本军固守陇西武山兵力之布置及各战役之经过

    本军援岷各部自八月二十三日撤回陇西后,匪已纷纷来犯,本军以系留该匪于陇西附近地区聚歼之目的,特部署如左:

    1.第八师(缺四四团、四六团)以四三、四八两团担任陇西城防(四三团任内城及石平山、东关外一带守备,四八团任外城及北门外通定西高地守备),四五、四七两团控置于外城内及西关附近待机出击。

    2.第二十四师一四三团固守武山城防,一四四团鸳鸯铺被匪压迫时,相机撤回武山,其主力暂在卧牛山一带警戒,其七十旅全部控置于东关外春场里、七里店附近,待机协同出击。

    又为清除内奸、振作士气起见,除详细拟订检查条例颁布施行外,并下达如下之命令要旨:

    查赤匪率饥疲之众,弹乏粮竭,远道来犯,实我军歼灭残匪良机,荡平巨寇胥于此役卜之。凡我将士应仰体中央剿匪之决心,俯念本军已往之光荣历史,恺切告诫严督所属,激励士气,效命疆场,建立殊勋,以固军誉而达到中央安内攘外之意志为要。

    二十四日午后十二时,匪以千余之众猛攻我卧牛山一四四团阵地,经该团沉着应付,拼命冲杀,卒将该匪击溃,计毙匪六十余名,俘二十余名,夺获步枪十三支。嗣后伪三十军八八、八九两师连夜向我城东、南、.西三面阵地环攻,均未得逞。遂以扰乱手段牵制我军,我亦令各团抽调精干士兵编组狙击队,乘匪不备四出狙击,颇有斩获。伪三十军之八八师其战斗力较强,夜袭动作尤为卓著,仍不断向我阵地夜摸。同时伪三十一军以所属之九十一师时进扰我武山一四三团阵地,以眩我耳目。本军为严密陇西防务及维护粮道起见,特于三十一日重新布署如下:

    1.第八师四三团担任陇西内城及石平山、东门外、七里店之守备;第四十五团以一营控制在内城,以一营控制于东门外村庄,其附近之碉堡归该营派兵守备之,以一营控制于西门外东岳庙附近,新筑之碉堡归该营派兵守备之;第四十七团以一营担任北门外各碉之守备及保护水磨外,其余两营担任外城(小西门至北门)之守备;第四十八团担任文昌阁、飞机场、家宫殿及外城(小东门至北门不含)之守备;该师工兵第二连担任城内各要口之警戒及非常处置。

    2.第二十四师除仍以四三团及一四四团之一营固守武山城外,其余各部由该师长率领即日出发,占领通定西大道北十里铺至通安驿、马家河一带之碉堡,相机截击马营方面之匪,以维护本军粮道。

    经以上布署后,匪知我阵地坚固,粮亦充足,无法攻夺我城,乃取围困方法,夜间极力向我阵前扰乱。我则仍饬各团逐日抽派机动部队一二连,协同狙击队远出二三十里外游击。兹将自八月二十九日至九月二十五日其间最著之游击战役经过情形条述于次:

    1.八月二十九日午,正我第八师四五团派第八连往卧牛山掩护该团狙击队袭击西十里铺、阳坡庄之匪,匪由三品石截其归路,我第八连长何洁吾率全连官兵援助,与匪激战,肉搏数次,毙伪连长胡国芬一员,军部政治员一员,匪兵四十五名,俘七名,夺获步枪八支,轻机枪一挺,驳壳及小手枪各一支,轻机枪弹二百六十发。我狙击队上等兵唐秉钧受伤不退,刃匪五名,刺刀为曲,又夺获步枪二支、手枪一支。

    2.九月十八日,我第二十四师一四三团派第三营长许向荣率步兵三连附狙击队向乐善镇游击,遇伪五十一师二七三团侦察连及其第一营之一部,匪凭工事顽抗,相持约一小时,经我猛扑三次,施行肉搏,匪始不支,向河北狼狈逃窜。计毙匪连长、排长各一,匪兵三十三名,俘匪十余名,获手枪七支,步马枪十支,子弹百余发,骡马二匹。

    3.九月二十四日午后十一时,我第八师四三团派该团第一连长唐固率所部袭击占领张家坪山之匪,激战约一小时,当场毙伪营长一员,匪兵二十余名,夺获伪三十军八九师二六七团二营营旗一面,步枪十一支,乘马一匹。

    九月二十五日,据报我陇西当面之匪伪三十军部率伪八十八师向三岔、汪家衙方面移动,留伪八十九师于首阳镇、卧牛山、马家湾、东三十里铺之线牵制我军。二十六日,即饬第八师曾旅长率四十七、四十八两团,分向三岔、首阳镇追击,均有斩获。至二十七夜,伪八十九师亦有向西退窜模样。二十八日拂晓,即令第八师四十三团第一营向郭家铺、漳县跟踪追击;四十五团经菜子河追击;第二十四师一三九团向东二十里、三十里铺一带截剿,匪势不支,纷向西窜。计先后各役毙匪二百余名,俘伪连指导员以下百余名,收容投诚匪兵二百余名,夺获连旗一面,步马枪七十余支,手提机枪一挺,自来得手枪二支,启拉利轻机枪一挺,各种枪弹千余发,骡马十二匹。

    十月二日,我第八师四八团第一营协同新十四师孟骑团并民团,向汪家衙之匪攻击,获匪方最近战役计划一分,得悉伪军委会率伪四方面军分六纵队,向通渭、庄浪、会宁、静宁、界石铺北窜,企图与伪一方面军会合,借以苟延残喘。其伪军委纵队及伪九军、三十一军,均系取道申都里、新市镇、薛家门、鸳鸯铺等处,向通渭北窜。当饬各部分遗侦探向该各处侦察匪踪。至四日回报:匪大部确分股北窜,一经荔川镇、申都里、红崖里、滩歌镇北窜;一经三岔、漳县、鸳鸯铺北窜;一经渭源向马营北窜;土店子附近有匪之掩护队正在渡河中。即令李师率所属一三九团及第八师四十五、四十七两团,于五日拂晓前往截击。于午前九时,我李师长率部到达东三十里铺,适值匪大部由渭河东岸张家磨、包家门、刘门向洗麻沟进窜,即令四十五团及一三九团由右侧苟老湾、苟家沟攻击前进,四十七团沿公路向洗麻沟口攻击前进。匪凭守苟家沟及东三十里铺右侧高地碉堡顽抗,以掩护其大部徒涉渭河。激战至午后三时,我四十五团徐团长傅授率部占领苟老湾、苟家沟附近碉堡,四七团团长刘朦率部夺取东三十里铺右侧高地碉堡,一部冲过渭河北岸。但因包家门、乔家门一带之匪有增无已,且据有利地形,我军虽以自动火器猛烈射击,掩护步兵反复冲锋未奏效,且时届黄昏,未便续攻,遂令各部暂行停止攻击,集结于三十里铺附近一带,坚守据点。至晚十时,仍饬李师长以一三九团虢团长率部向鸳鸯铺搜剿前进,四十五团由洗麻沟向何家门跟踪追击,四十七团之一部留驻东三十里铺,其主力进至东四十里铺搜剿渭河两岸散匪,并掩护一二九团向鸳鸯铺前进,恢复陇、武交通。当一三九团及四十七团之一部搜剿至四十里铺以东之郭家湾、许家沟等处,与匪约一营遭遇,经我击溃,匪向东南方逃窜。计毙匪四十余名,俘伪排长以下二十余名,夺获轻机一挺,手枪十余支。我四十五团跟匪追击,其第三营附狙击队进至祁家岘,适遇匪总医院及其掩护队二百余人,当将该掩护队击散,毙匪数十,俘匪五十五名,获步枪数支,乘马三匹,西药一担。旋因天已黑暗,该团遂转移至乔家门附近宿营。是晚,据各方情报,鸳鸯铺有匪约两千,东五十里铺有匪骑兵发现。以情况判断,该匪明晨必经苏家岔北窜,当即派四十五团由乔家门经官家沟、许家湾、苏家岔截击,四十七团主力及一三九团由四十里铺经张家磨、余家门,向苏家岔追剿。七日拂晓,与匪接触,激战至十一时,匪不支,纷向剑军山、苏家岔东北逃窜。是役匪伤亡达二百余名,俘匪数名,获步马枪十余支,马骡二十五匹。又我第八师四三团向漳县追剿之一营,于十二日向盐井以北一带清剿,在王家坡遇匪百余,持战约一时,除当场击毙外,经我悉数解决。计俘获伪旅长刘耀堂以下八十八名,步马枪三十余支,手提机枪二支,手枪三支,乘马十六匹。以上各战役,我军人员伤亡、弹药消耗及俘获,详情如附表第八、第五、第二。(表略)

    (三)此役所得之教训

    三十里铺附近之役,我军攻击精神极称旺盛,唯匪企图会合北窜,逐日以强有力之一部掩护,与我持战。未予以重大打击者,盖匪据有有利地形,我缺乏炮兵及陆空联络未确实所致。

    丙、追剿诸役之经过.

    (一)匪情

    伪四方面军之三十军及三十一军,经我军在陇西、武山近郊及东三十里铺、祁家岘、苏家岔等处截击后,即纷向北窜。此时伪二方面军之二、六两军亦被我王军击溃,经礼辛镇北退。伪四方面以其伪五军全部盘踞于马营、七麻镇、什川镇及其附近之线,企图牵制本军,掩护其伪一、二、四三个方面军之主力在定西、会宁间会合。但因我追剿各军分途追击,受挫殊深,该伪四方面军主力即经会宁、靖远大道北窜,在靖远中和堡、黄沙湾、五佛寺附近渡河,其一部随毛股东窜至同心城、豫旺堡附近,并有续向东南窜走之企图。

    (二)我军追剿之部署及[此]役战斗之经过

    十月十六日,奉总司令蒋介石、副司令张铣午夜一电节开:查近日情报,通渭、马营大股赤匪均向北窜,我军应积极追剿,予以痛击,希即妥为部署,开始行动具报为要等因。当因我第二十四师七十旅正在武山、乐善镇一带掩护王军曾师渡河,第八师四十四、四十六两团远驻兰州榆中,四十三、四十八两团各一部又在清剿陇西附近残匪中,东交司令部骑兵两连业已归还建制,除暂以第八师附四十三团之一部于本(十六)日进驻吉家堡、藏家寨一带;第二十四师一三九团推进榆盘以北地区,对匪方严密警戒,随时派队远出游击,努(力)侦察通渭、马营匪情具报外,当饬各部迅速集结现地补充粮弹等项,准备进剿,同时电呈总司令朱,将第八师驻榆两团归还建制,俾增进剿实力。

    当十七日我四十五团进至榜罗镇,四十三团之一部进至潘家岔,一三九团进至八记岔,派队分途向通渭、马营一带侦察匪情之际,又饬第八师四十七团第三营长成琨率所部附狙击队由北三十里铺向七麻镇搜剿。该营行抵曹家岔与伪五军三十九团之一部相遇,该匪凭曹家岔东端土寨及其高地之线顽抗。即令狙击队沿焦家湾东端山麓向曹家岔攻其侧背,并令第八连向正面攻击,其第七连沿山之右侧施行包围,与匪肉搏数次,将匪阵地突破,尾匪紧追。其盘踞曹家岔土寨之匪,因我进攻甚猛未克退出,该营长即率第八连及九连之一部猛力围攻土寨,未一漏网,其冲散之匪于曾家岔附近亦被我狙击队完全解决。是时,李家湾方面忽有匪约四百余人向我反攻,该营长率部竭抵抗,匪不得逞,仍向李家湾方面逃窜。是役计毙匪连长一员,排长二员,匪兵七十余名,夺获步枪四十二支,手机枪二支,驳壳枪十五支。我亦伤亡士兵数名。

    十八日,据本军各师探报,匪首朱德、徐向前与毛泽东等在会宁会议,企图与伪一、二、四各方面军会合后向我胡军猛攻。其伪五军董振堂所部兵力约五团,尚盘踞七麻镇、什川镇、张家坪一带,钳制本军截击。同时,奉总司令朱参字第二。七号训令随颁之剿匪计划纲要要旨如次:

    1.本路军以歼灭会宁、静宁、通渭附近之朱、徐等股匪主力之目的,以第一军及三十七军由东西方面夹击,而以第三军由南向北进击,求匪于该附近地区而歼灭之。

    2.第一军应即迅速招致九十七师使用,将军主力集结于静宁乱柴铺、庄浪一带地区,以一部集结莲花镇、秦安之线,并随即准备攻击部署,向单家集、平峰镇、翟家所之线攻击,置重点于右翼,并向东北行梯次配备,协同各友军将匪歼灭于静宁、会宁、通渭附近地区。

    3.第三军(附关、沈两师)以一部守备西和、礼县、甘谷、天水各要点外,以主力限本月二十日前进至金城镇、白鹤镇、榜罗镇、四罗镇(不含)之线,即行攻击,准备保持重点于中央,向通渭、马营之线攻击,协同各友军将匪歼灭于静宁、通渭附近地区。

    4.第三十七军除以一部守备陇西、武山外,其主力集结于马家河、通安驿、四十里铺、二十里铺、四罗镇(含)一带地区,即行攻击部署,置重点于左翼,向会宁、西巩驿、个家岔之线攻击,协同各友军将匪歼灭于静宁、会宁、通渭附近地区。

    5.进剿各军应于本月二十目以前到达攻击准备位置,并完毕攻击准备,于二十一日拂晓开始进剿,各向指定之攻击到达线攻击前进。

    6.各军战斗地境之区分如下:

    第一军、第三军:秦安、金城镇、龙阳镇、义岗川、翟家所之线,线上属第一军;

    第三、三十七军:四罗镇、华家岭、会宁之线,线上属三十七军;

    本军基于上项计划纲要,决先期将盘踞七麻镇、什川镇、张家坪一带之伪五军团全部歼灭后,再协同友军向北追剿,特于本(十八)日午后二时于陇西下达攻击部署命令,要旨如下:

    1.匪情如贵官所知。

    2.我王军主力本日(十八)在甘谷及三十里铺渡河,向金城镇、白鹤镇、榜罗镇、四罗镇之线攻击前进中,胡主力已集结静宁、庄浪一带地区,一部集结莲花镇、秦安之线,并准备向单家集、平峰镇、翟家所之线攻击前进。

    3.本军以歼灭董匪全部为目的,除以一部固守陇西、武山各据点外,其主力分为左右两纵队,分途向七麻镇、什川镇之匪包围歼灭,其部署如下:

    A.第八师长陶峙岳为左纵队指挥官,除以四十八团主力固守陇西并完成飞机场工作外,以四十七团及四十八团之一部由曾旅长督率,由北三十里铺向曹家岔以东至七麻镇之匪攻击前进,其主力限明日(十九)到达集结吉家堡、吉家坪以北地区,向七麻镇之匪在二十一日拂晓前开始攻击。

    B.第二十四师长李英为右纵队指挥官,除所属一四三团留兵一营固守武山及一四零团编为独立支队外,其主力取捷径限明日(十九)集结吉家堡以东地区,协同第八师向什川镇、七麻镇之匪攻击。该师驻通安驿一四零团,除以一营固守通安驿、马家河外,其主力编为独立支队,应经郭家岔、麻子湾,向马营方面截击。

    4.各部队攻击七麻镇、什川镇奏效后,应以一部向马营挺进监视,主力协同将七麻镇西南地区之匪完全肃清,再继续向北搜剿。

    十月二十日,我第八师二十四旅(缺四十六团及四十八团两营)达到断岘堡、郭家阳山,四十五团进占七麻镇。该师部率四十三团达到黄鼠窳及其以北地区,二十’四师主力进占什川镇、王家咀头之线。该伪五军团董振堂所部已于先夜向马营退去,并据报该匪大部有于今日向华家岭逃窜之说。乃饬第八师以有力之一部,于明日(二十一)经陈家坪、吕日家坪搜索前进。但马营之匪如已北窜,即应进出牛英以北地区。搜索华家岭方面匪情具报。第二十四师(缺一四零团及一四三团一营)向黑燕山、双井儿前进,协同第八师侧击马营之匪。是时,适我第八师史旅长率四十四团由榆中奉命归还建制,经定西马家河到达通安驿,特饬该旅长率四十四团及一四零团主力,向宁远堡、李家河、牛英之线截击。本部为督剿便利计,亦于是日向通安驿推进。迄二十一日,除我史旅长所率部队仅进抵马家湾、李家堡一带外,其余各部均已到达指定地点。适我第三军第七师由通渭方面已先我进占马家营,匪已纷向北窜,其主力窜踞华家岭大东梁一带,利用原有碉寨构筑强固工事,并以有力之一部于周家岔、华家岭西北地区占领碉寨,企图阻我北进。我第七师占领马营后,主力集结马营,以一部跟匪追击到达陈家渠、瓦房之线。同时据报,伪第四军第十师盘据于宁远堡、红土窑一带。本军以聚歼华家岭、大东梁、宁远堡、红土窑一带股匪之目的,除电请第七师以有力之一部由马营进至大小牛沟、孟家窑、草芽沟之线努力活动外,特部署如下:

    1.第二十四师七十旅(缺一四零团附一四四团),于明日(二十二)午前五时,由上、下涧滩,沿定、通公路向华家岭之匪正面攻击前进,保持重点于右翼,该师一四三团(缺一营)为预备队,于明日(二十二)午前五时二十分经马营、定西间之旧驿道进至华家岭西角地区,位置于七十旅左翼以策应之。

    2.第八师四五团于明日(二十二)午前五时由现地出发,任左翼扰袭,协同李师向华家岭之匪攻击前进,四十三团为预备队跟进。该师曾旅长率所部二十四旅(缺四六团及四十八团两营)于明日(二十二)拂晓,由白骨岔向宁远镇截击,史旅长率四十四团及二十四师一四零团主力于明日(二十二)拂晓,向红土窑及其以北高山之匪攻击前进。

    二十二日午前五时三十分,我七十旅一三九团前卫营,与司家岔匪之掩护队发生接触,匪利用原有民寨及市街民房加筑碉堡,构成强固工事顽抗。我李师长恐正面攻击难以奏效,特饬虢团于正面施行佯攻,利用华家岭东南深沟之隐蔽,派步兵两连包围截击。至七时攻击奏效,匪遂放弃所踞堡寨阵地,一股向宋家梁东北沟地,大部向大东梁山地溃窜。遂于午前七时三十分确占领华家岭。午前八时三十分,该师得空军通报“分途逃窜之匪狼坝不堪,责乘胜猛追,必可大获胜利”等语。该师彭旅长饬虢团以第三营沿大河道向大东梁追击,以第一营由右翼搜索前进,向匪迂回,沿途被我陆空军击毙匪尸甚多。该匪退至大东梁后,会集该地原有股匪共约三千余人,仓皇占领帽儿顶、阳湾之线,据碉凭险顽抗。我一三九团第三营附狙击队乘胜突击,反复冲锋,战斗极为激烈。该团第一营左进,被阻深沟,联络中断;正面攻击亦甚迟缓。匪趁势反攻,并渐次向我右侧包围。幸我官兵沉着应付,奋勇抵抗,以致阵亡一三九团三营长薛德辉、第七连长吴锡哲暨伤连长李淮义、毛成鸿以下官兵四十余名。相持至午前十一时,适我第八师四十五团由左翼抄袭匪之侧背,已进展至王大峡西南端高地,并向匪阵地西北侧击中,该师长乃一面令七十旅步炮连进入阵地,向帽儿顶轰击,掩护一三九团向当面之匪猛攻,一面令一四四团第一营狙击队向右包围。至午后一时,全部包围形势逐渐完成。适值空军大队前来助战,士气大振,杀声震天。匪见局势已促,复狼狈溃窜。伪军长董振堂及伪政委等自帽儿顶退却,仅以身免。伪三十九团长被我军包围,迭次冲锋不逞,乃自杀,其手枪、大衣均被我军夺获。是役共俘匪官兵五百余。我第八师四十三团、四十五团获步枪百三十余支,轻机枪三挺,手机枪二支;第二十四师一三九团及一四四团获步马枪二百余支,重机枪脚架二座,团旗、营旗三面。其向会宁县城溃退之匪共约千余,经我二十四师一三九团跟踪追击,沿途死伤枕藉、呻吟呼号惨不忍闻。午后五时该团第一营已逼近会宁县城,当以情况不明,深恐孤军深入为匪所乘,乃饬第七十旅全部暂在新王家川、郭家岔、许家川之线占领阵地,严密戒备,并多派干探向会宁方面侦察匪情具报。

    同日拂晓,我第八师曾旅长率四十七团及四十八团卜营向宁远堡之匪攻击前进。匪亦顽抗,经我军猛烈攻击,匪不支,纷向西巩驿方面溃窜。又同日拂晓,我第八师史旅长率四十四团及李师梁团主力,向红土窑及其以北高山之匪攻击,并掩护军之左翼。午刻遂将董家渠、甘家岔以南山上之各大堡确实占领。匪即向北退窜,我军跟进至王家山。该匪凭借土寨与我顽抗,并以有力之一部向梁团追击队逆袭。经我猛烈突击,卒将该匪击溃,亦向西巩驿窜去。以上两役共计毙匪百余,俘匪十九名,获步枪十一支。我亦伤亡连长以下官兵十一名。

    二十三日午前四时,据报昨二十二日退踞会宁股匪,其大部确于昨(二十二)晚向北宵遁,其警戒部队刻已退至会(宁)城附近。当令二十四师彭旅长率部向会(宁)城急进。午前七时,该旅一三九团先期第二营到达会宁城附近,与匪掩护队约五百余接触,激战约二小时,经猛烈冲击,并派队由翼侧迂回,拟聚歼该匪于会宁城内。该匪察知情况,由间道向北窜去。计毙匪六七十名,俘匪三十余名,缴获步枪二十余支,遂于午前九时确实占领会宁县城。该师长率一四三团亦于午刻到达该县,当令该师加筑会城各处碉堡,严密戒备,防匪回窜。并派队分途游击,肃清附近一带残匪。同时饬第八师及二十四师梁团,迅速将日、昨各处战场扫清后,集结宁远堡、红土窑之线待命。

    二十四日,本部由通安驿推进至红土窑,适奉总座朱亥电:该军李师既占领会宁城,陶师应迅速肃清西巩驿之匪,与李师联络,尔后以陶、李两师侦匪之主力追剿等因。又据李师长转:据派赴张诚堡游击队报告,张诚堡附近发现伪三十一军大部向宝川岔、田家湾逃窜等语。当即部署如次:

    1.第八师曾旅长致远率四十三、四十五、四十七团及四十九团卜营刻即向西巩驿搜剿前进,该师长率四十四团为预备队跟进。

    2.第二十四师除以一四零团仍留兵一营驻通安驿、李家堡一带维护定、陇间交通,其主力随本部行进外,应抽派有力之一部迅向张诚堡截击。

    本日(二十四)午后二时,我曾旅长率部进抵大坊坪附近,悉匪盘踞西巩驿北端及其东北高地,凭借土堡扼守。乃以四十三团任左翼,四十五团任右翼,四十七团及四十八团卜营为预备队,先将西巩驿以南之匪击退,乘势向北进攻,反复冲锋,激战至夜,即在阵地对峙。至翌日拂晓,复经我军猛烈进攻,匪不支,向新集儿溃退。我四十三团跟追至瓦岔。计击毙伪四军独立师长殷少候(侯)一员及以下百余名,俘伪连长以下五十四名,获枪六十一支,轻机枪一挺,驳壳枪二支。我亦阵亡士兵十三名,伤连长二员、连副三员、士兵三十二名。

    同日,我二十四师及派一四三团(缺一营)向张诚堡截击伪三十一军之匪。至午后五时,据该团长汤季楠报告,张诚堡之匪确系伪三十一军九十一师、九十三师,现正与九十三师匪部接触。据俘匪供,伪三十一军原拟由蔡家店、青家驿窜会宁,与踞会匪会合后向北退窜,至张诚堡附近适会城已被我军克复,遂改由宝川岔、田家湾向郭城驿退窜,本团决向张诚堡攻击前进等语。该师长恐该团兵力单薄,难以聚歼该匪,随加派一四四团赶往协助。当该团到达张诚堡附近,而匪之大部已窜抵田家湾一带。乃以一部协同汤团攻占张诚堡,主力即向田家湾截击。激战约一小时,匪不支,节节掩护向郭城驿方面逃窜。是时,适我关师由青家驿方面到达张诚堡,第三军之沈、马两旅已至会宁,当以本军追进路线应移至会宁以西,乃饬该师停止追击,集结会宁县城待命。是役计毙伪二七六团长以下百余名,俘匪三十余名,获步枪二十余支。我亦伤亡官兵十余名。

    朱、徐、肖、贺股匪经我军在华家岭、大东梁、宁远堡、红土窑、西巩驿、张诚堡一带击溃后,其残余各部分向南岔口、牛门墩、郭城驿、鹿耳原北窜。本军以协同友军尾匪猛追而歼灭之目的,特饬第二十四师除留兵一营于会宁候三军接防外,主力应达到邵家川、河西波,向金家坪、塔寺岔觅匪截击。该师梁团主力随本部进至西巩驿,遂取道田家岘归还建制。第八师主力由田家岘、新集儿向南岔、黄家川搜剿。

    二十二日,我二十四师进至金家坪、河西波之线,第八师主力达到大小南沟、田家岘一带,本部随八师部进至新集儿。适奉总司令朱感亥命令,要旨如次:

    1.赤匪先头于靖远西南河岸渡过西岸者,已有五六千,正与我守兵激战中。其主力刻在陈家源、郭城驿、李家新庄附近地区集结,似有整备由靖远南北黄河各口渡河模样。

    2.本路军以迅速行动,将当面之匪压迫于靖远南北黄河东岸地区,一举歼灭之目的。其部署如下:

    A.第一军以二师及军直属各部(欠补充旅)停止于静宁界石铺、青家驿、太平店、翟家所附近地区待命,而以二师兵力编为追击队由现地经红羊坊,向打拉池猛力追击,主力置于左侧,该军补充旅(欠骑兵团)应即将全部开赴兰州,准备开赴黄河北岸协防。

    B.第三军(附关、沈两师)以二师及军直属部队,除酌派一部进驻会宁华家岭外,其余仍在原地待命。而以二师兵力编成追击队,由现地经乾沟驿、郭城驿,向靖远猛力追击。

    C.第三十七军以全部任追击,由现地经马家堡,向靖远营房滩之线猛力追击,主力置于左侧。

    3.新编第一军除以主力守备定西外,派有力一部攻击个家岔占领之,唯靖远之一团应确保该县城安全,待追击各军到达解围。

    4.第五十一军之牟师,应即派有力一部经平滩堡,向营房滩截击。

    5.各部追击前进时,勿为匪后卫所牵制,以迟滞我行动。如遇匪顽强之后卫时,应以一部行正面攻击,而以主力由翼侧猛追,勿使匪逃逸。

    6.各军之战斗地境如下区分:

    第一军、第三军:翟家所、王家咀、孙家原、陈家原、贾家崖之线,线上属第一军。

    第三军、第三十七军:会宁、乾沟、郭城驿、黑城子之线,线上属三军。

    本军基于上令,其部署如下:

    1.第八师明日(二十九)以主力集结牛门墩、大泉湾、马家湾之线,以一部挺进至马家堡,侦察小吕堡方面匪(情)具报。

    2.第二十四师明日(二十九)主力集结牛家圈、董家岔、八眼泉,以一部经塔寺岔向湛家岔以北地区搜剿,并侦察马家堡方面匪情具报。该师驻武山汤团之一营着调来前方归还建制。

    3.本部明日(二十九)午前六时随八师部推进至黄家川。

    经上项部署后,本军各部沿途颇有斩获。三十日,奉总司令蒋勘有夜一电开:查朱、徐、肖、贺各股匪迭经我军痛剿,现大部纷向北窜,有由靖远南北地区偷渡黄河西岸之企图,我军应即跟踪追剿,以期聚歼该匪于黄河东岸。兹特规定追剿及到达路线如下:(一)王军长以哲以刘、熊两师由硝河城经夏寨、新营、窑儿岔、红井子、古西安州城之道,向乾盐池追击前进,限于十一月支日到达,即在乾盐池、海原(不含)间地区扼要筑碉固守,掩护胡军之侧背并策应之;(二)胡军长宗南督率主力由青家驿经大山川、刘家岔、赵家原、屈家岔、王家下井、双堡子、打拉池之道,向黄沙湾追击,现十一月麻日到达;(三)王军长即率该部由张诚堡经道家岔、高家河、令家湾、韩家岔、白崖、展家岘、杨稍儿之道,向靖远追击前进,限于十一月歌日到达;(四)毛军长炳文即督率主力由乾沟驿向北追击前进,到达郭城驿后即向靖远(上含)营房滩方向转进追剿,限于十一月冬日到达;(五)胡、毛、王(均)各军主力进剿,其原防应乎必要酌留一部扼守之;(六)以上各项仰互相联系,切实施行,依限达到,并将追剿情形随时具报。遵即部署如下:

    1.第二十四师全部明日(三十一),应由现地向冯家堡以北地区按战备行军姿势达到二百户、三百户及其以东地区,向郭城驿方面之匪搜剿前进;

    2.第八师明日(三十一),以有力之一团经鹿耳垣、泉坪、中堡,向谷家新庄、受家原威力搜剿,警戒军之左侧。主力应达到水家窑、车家湾等处,向巩昌卫、大芦子等处之匪搜剿前进;

    3.军部随八师部于明日(三十一)午前六时,由现地推进至冯家堡。

    三十一日,本部及陶、李两师到达指定地点,适我关师将踞郭城驿、大芦子一带之匪击溃,向东湾子、黄沙湾狂窜;营房滩方面亦经我牟师所部搜剿中。乃饬陶、李两师由现地分途向靖远东湾子一带追进,迄十一月三日本部及陶、李两师达到东湾子之线。据报原窜打拉池、东湾子之匪共约万余,其主力已三十日向同心城、豫旺堡东窜,一部向大庙、索桥渡河,本军乃在现地稍加统制。适奉总司令朱冬酉参远电令如下:

    经我击溃之匪,有企图由五佛寺附近渡河模样。但如渡河失败,则判断其仍将东窜。本路军以先期歼灭河东岸赤匪之目的,各部队于三日正午应如下重新部署:

    1.马鸿宾师以一部留置海原并确保之,而以主力进击豫旺、李旺堡附近,掩护胡军右侧,并相机截击匪之东窜。

    2.胡军追击队[至]追击预定线后,即稍加统制,于海原(不含)、乾盐池之线,向王家新庄、新宁安堡之线攻击前进,重点置于右侧,外翼须挺进,阻止匪之东窜。

    3.王军(缺沈师及唐师一旅)于乾盐池(不含)、打拉池之线稍加统制后,即向新宁安堡、中卫南岸之线攻击前进,主力保持于中央,但关师至中卫南岸后即停止待命。

    4.毛军于到达追击预定线后,即稍加统制,并以一部由东湾子沿河沟,经南沟台向南长滩搜索前进及封锁渡口,而以主力于打拉池(不含)、东湾子之线向中卫南长滩之线追击前进,重点置于左侧,并以外翼行迂回攻击,阻止匪向五佛寺附近渡河。

    5.战斗地境如下。

    第一军、第三军:乾盐池一韩家水一新宁安堡之线,线上属第一军。

    第三军、第三十七军:打拉池一若水沙河一中卫之线,线上属第三军。

    6.马步青师努(力)维持现有之态势,并以加强部队攻匪之侧后,应[严]密警戒五佛寺以北之河岸,与十五路[军]取联络。

    7.十五路军应确实保守金积、新宁安堡、中卫之线与马步青师联络,并以有力一部由金积向惠安堡、预旺一带进出,协同胡军截击。

    8.五十一军之牟师负责担任由一条城至靖远(不含)黄河东岸之河防,对各渡口应切实占领之。

    9.上项计划各部队应努力实施,限本月六日前完成之。

    本军基于上令,特部署如下:

    1.第二十四师为右纵队,于明日(四)达到大水头、响泉堡、罗家川、冯家园等处,应即派狙击队向红湾、半川、小红沟、罗圈湾侦察匪情具报。至五日晨,以一团为右侧卫,应达到罗圈湾、芦沟堡之线,与我第三军所部切取联络,主力应进至论古村、大红门地区,派狙击队向南长滩挺进,努力侦察匪情具报。

    2.第八师为左纵队,于明日(四)应达到水泉湾、黄沙湾、陡城堡之线,派狙击队沿河岸侦察匪情具报。至五日晨以有力之一团经石门川、索桥、南沟堡向大庙挺进,主力到达石门川、沙流水地区,努力搜索匪情具报。

    3.本部明日(四)推进东湾子,尔后随八师部进至水泉。

    当我各(部)达到指定地后,即饬分途向大庙,索桥,南、北长滩,芦沟堡,烟洞沟等处搜剿。数日以来,均未遇匪。十二日,奉总司令蒋真未谈一电节开:我马步青部已于佳午攻占镇虏堡附近之黄崖,除令进占镇虏堡截匪西窜外,希即饬属迅速渡河联络夹击,以收聚歼之效等因。当饬第八师二十二旅由现地经发裕堡渡河,集结五佛寺候命,二十四旅由现地经石门川、索桥渡河向大芦塘、小芦塘镇、罕堡渡河候命;第二十四师全部由东湾子渡河,向岌岌水、永泰堡、红水集结候命,均限于十八日以前渡河完毕。本部随八师部十八日由索桥渡河。自渡河后,本军进抵大靖、土门子、干柴洼、乱圈台子之线,正拟与各方友军切取联络,将渡河之匪歼灭于永昌、古浪间地区,以除西陲之患。旋因情况转变,本军奉令转进,遂于二十九日分由三角城、中和堡渡河,向靖远、打拉池之线集结候命。此本军追剿朱、徐、肖、贺股匪各战役经过之情形也。

    以上各战役我军人员伤亡、弹药消耗及俘获详情如附表第三、第六、第九。(表略)

    (三)此役所得之教训

    1.此次追剿,因无前敌总指挥专负其责,以致各军动作每每不能协同,坐失良机,殊为可惜。

    2.我军后方组织不全,给养运输极感困难,以致行进迟滞。

    3.大军追剿,对于整个救护伤亡之设置似欠周到,不仅被俘之伤病匪兵无力顾及,即我军每一战役伤亡人数较多,各团担架即不敷用,各师军医院救护力量亦极有限,受伤官兵横抛山野,呻吟呼号,坐以待亡,殊觉惨痛。嗣后请设法扩大各师、团担架组织,或由高级指挥机关于各战区统筹伤病及俘虏等之收容救护,以重人道而慰战士之心。

    (摘自甘肃人民出版社《三军大会师》)

    国民党军第百十四师命令

    (1935年9月20日于高桥师司令部)

    一、奉总司令于总参字第以号令开:

    奉蒋委员长真午蓉行参战电开:“(一)现阿坝之匪已向东移,包座之匪一部约万余人又向岷县北窜。判其企图,似欲乘我不备予以各个击破,并冀与徐海东、刘志丹等股会合,造成陕甘新匪区。(二)我军以聚歼该匪于川甘边区,并阻止其与陕北匪会合之目的,此时在边区各军,除照原任碉线加强固守外,主力应赶速分别集中要点,以为主力战之准备。(三)除令胡宗南部主力进驻西固,再按情况转进西和(周浑元部、三十六军主力武都一部、文县万耀煌部、防守康县、成县、略阳均含)之线外,贵部应严守陇西、武山、甘谷、天水、徽县、略阳(不含)及徽县、成县(不含)之线,主力控置于天水。如何部署盼复”等因。

    二、兹遵照电令意旨,将各部分别部署如下:

    1.第百十三师师部及两团仍驻天水附近,其余一团分驻甘谷、礼县(其驻礼县之部队俟有他部接防时即移驻甘谷);

    2.第百十四师全部调驻陇西、武山,主力驻武山,尔后按情况转移,其主力或移驻陇西;

    3.第百十八师以一团担任徽县至略阳(不含)及至成县(不含)之防区,师部及一团驻娘娘坝,其余一团驻高桥等因。

    三、本师遵照前令,暂以一部移驻陇西,以主力移驻武山

    (一)第六四。团于十九日由娘娘坝出发移驻陇西县,其逐日宿营地点如左:十九日天水,二十日关子镇,二十一日甘谷,二十二日武山,二十三日鸳鸯铺,二十四日陇西。

    (二)第六四一团于二十一日由高桥出发移驻武山县,其逐日宿营地点如左:

    二十一日娘娘坝,二十二日天水,。二十三日关子镇,二十四日甘谷,二十五日武山。

    (三)第六四二团于二十二日由榆树坝出发,移驻武山县,其逐日宿营地如左:

    二十二日高桥,二十三日娘娘坝,二十四日天水,二十五日关子镇,二十六日甘谷,二十七日武山。

    (四)军序列临时规定之,其逐日宿营地点同第六四二团,行进时在第六四二团后尾,骑兵连二十二日进至天水,以四十骑改为驮马,担任师部输送,二十五日加入行军序列向武山转进。

    (五)予现在高桥师司令部。

    右令

    师长 牟中珩

    (摘自甘肃人民出版社《三军大会师》)

    国民党军队与红军在康县

    交战情况报道

    中央社西安三日电

    国军于一日克复康县,残匪千余,由铜钱坝南窜阳坝一带,肖克、贺龙匪部,大部分在徽县及横川镇一带,国军正猛烈攻击中。

    中央社兰州三日电

    陇南临潭、漳潭、渭源、通渭四县县长,以失守城池,均经省府撤职拿办。顷又有两当县长朱志和、康县县长石肇南、成县县长陈学乾、徽县县长赵宝箴,先后失陷城池,亦一律撤职,留任听候查办。

    (摘自甘肃人民出版社《三军大会师》)

    国民党军队在五龙山与

    红军交战情况报道

    中央社兰州一日电

    (一)天水卅日电,肖、贺、罗三股主力,窜集成县,在五龙山、抛沙镇之线,据险顽抗。我朱旅廿九日晨进攻,血战竞日,将甘楞寺、抛沙镇占领,现与五龙山之匪仍激战中。是役毙匪师长贺某,及参谋长、政委各一名、匪官兵六七百人。(二)又电,我第五军朱旅已将五龙山之匪击溃,于廿九日午克复成县,我军已入城。(三)又电,抛沙镇、五龙山一带匪死尸遍野。所有被我击溃之匪,大部向徽县溃退,正跟追中。(四)我漳县民众宋子台、王兴等,在殪虎桥附近毙匪百余人,获枪三十余支。又陇西南区民团在薛王家湾,毙匪营长一名,匪兵三十余名,获枪五支。所有东西各区民众,连日均有斩获,匪甚惶惧。又我毛军追击部队,在四店儿截获匪军用品及粮秣颇多,正与匪抗战中。

    (摘自甘肃人民出版社《三军大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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