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莲花殇-两个令人恐惧的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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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教育和学历的限制,村民们很少有人知道有外星人存在的可能或者多宇宙之类的知识,于是,在这件杀人案上,他们只持有两种观点:邪灵上身或者有人操纵邪灵上身,所谓邪灵,说的更直接一点就是鬼。我相信有很多人对“鬼”这个问题有着模棱两可的答案,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但是很显然,祝家庄绝大多数的村民都相信有鬼的存在。

    开始村民们都相信是邪灵上身所致,可是过了不多久,人们却不约而同地怀疑起两个人来,一个是前面提到过的祝十三爷,另一个是祝根生,一个不知道具体年纪的老人。

    他们两个都看过《鲁班书》的下部,都没有妻子,没有后代;他们两个都性格古怪,不与其他村民多作来往;他们两个年轻时都是木匠,可是却从来不为村里人做任何木匠活;他们两个也都曾是法师,却从来不为村里人做法事——他们游离在这个村庄的边缘。

    按理说,与村民保持距离,无怨无仇,因此在杀人动机上说不过去,可是,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人们只能抓住这个微小的线索。

    线索的起源是有人看到过他们俩分别在案发前几天进过山洞,这是巧合还是预谋?

    为了使读者更清楚地了解这两个人,了解诡异的《鲁班书》,我不得不请出了众多受害者中的一个——刘桂花,一个四十一岁的妇女,祝义民的妻子。

    刘桂花是离祝家庄七八里远的上新村人,那个时候出嫁的规矩是男方出不菲的礼金另加肥猪N头,鱼数条,女方请人在家里做嫁妆,比如家具请木匠来做,棉被请弹棉花的匠人一床床地用最好的棉花弹好,当时她家里请的木匠就是祝十三爷。

    祝十三爷的手艺真是没的说,出嫁那天,人们除了称赞新娘子的漂亮,那些家具也是人们羡慕的焦点。

    拜了天地,喝了酒,入了洞房,小夫妻的生活就这样在热热闹闹中开始了。

    怪事也就从那晚开始出现了。

    刘桂花当晚尿了床。

    早上,祝义民醒来后,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屁股的边缘有点湿忽忽的感觉,他开始感觉是血,后来又觉得不对,掀开被子一看,才发现是刘桂花尿了床。

    崭新的被面子,崭新的棉被,崭新的尿印子。

    尿印子在棉被上划了一个巨大的圈,也许是昨天晚上刘桂花喝了很多酒的缘故,需要排泄的水分也格外的多,所以划的圈也格外的大。

    祝义民很是恼火,他觉得受了欺骗,马上叫醒刘桂花,大声地质问。

    刘桂花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尿了床,又羞又气,掩面哭了起来。

    哭完了她说:“我在家从没尿过床。”

    祝义民看到她这个样子不像撒谎,于是火气消了大半,心想也许是到了新地方不适应吧,所以也就只是悄悄地换了被子,没有跟其他人说。

    刘桂花心里很是害怕,她怕晚上又尿床,于是白天很少喝水,她认为这样应该不会尿床了,因为身体内没有多余的水分需要排泄。

    可是她还是尿床了。

    她说那天晚上她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来到一片草地上,草地上的草很青,可是草地上的花却很恹恹的,一看就是缺乏水分的浇灌,她一时善心大起,蹲下来就给那些花浇点水,在花儿变得鲜艳的时候,她也感觉到了尿液正在汹涌而出,像垮堤的河流。

    后来她终于想清楚了这是一个阴谋,草地上的草那么青,花不可能那么没精神的,那分明就是一个阴谋,一个陷阱——她的善良就这么被玩弄了。

    祝义民这下是真的愤怒了,天亮后他不顾刘桂花的劝阻,去她家里找到她的父母质问:“刘桂花有尿床的恶习,你们怎么故意隐瞒?”

    刘的父母就愣住了:“怎么可能呢,她从不尿床的啊。”

    “可是她这两天夜夜尿床!”

    刘的父亲觉得不大可能,他隐隐约约觉得有点问题,于是说:“这样吧,我晚上去睡一下那张床。”

    当天晚上,刘的父亲睡在那张床上,祝义民和刘桂花则换了一张床睡。

    第二天,刘的父亲没有尿床,刘桂花也没有尿床。

    再这样睡了一晚,刘桂花还是没尿床,祝义民不得以相信了刘桂花没尿床这个习惯,给岳父大人道了歉,晚上和刘桂花开开心心地睡到了那张床上。

    可是刘桂花却又尿床了。

    刘桂花说她又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去赶集,突然就感觉想要小解,于是就去找厕所,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厕所,她只好往集市外头走,终于到了一个空旷的无人处,她喜出望外,痛痛快快地解决了。虽然风吹得屁股很凉,可是整个人却非常的舒畅——其实每一个撒梦尿的人在尿的过程中都很舒畅。她站起来系裤带的时候却发现四周突然站满了人,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般,围着她看,脸上挂着清一色的鄙夷。

    她在羞愧中醒来的时候,用手摸了摸那个圈圈,居然还有余温,似乎还有热气正散发出来。

    刘桂花无地自容,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娘家,这个时候,刘的父亲终于明白是祝十三爷在床上面下了手脚。

    刘的父亲就问:“你有没有得罪过祝十三爷?”

    “哪个祝十三爷?”

    “就是那个木匠,替你做嫁妆的木匠。”

    刘桂花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

    那天,刘桂花闲得无聊,从祝十三爷的烟盒里偷了一根烟,她抽出一点烟丝,灌上辣椒粉,再把烟丝填上,一切做的天衣无缝。

    祝十三爷一边抽烟,一边挥动着斧子,突然他就被呛到了,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视线有点模糊,厚实的斧子劈下去,差点落在他的另一只手上。

    她看到祝十三爷被呛到的时候放肆地大笑起来,小小的恶作剧使她感到了捉弄别人的快乐,这是一种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快乐,别人越痛苦,自己就越快乐。

    祝十三爷自始至终都不动声色。

    一切都很明显了,祝十三爷在床完工的时候悄悄动了点手脚,于是,刘桂花就夜夜尿床——刘的父亲以前也听说过这样的事。

    刘的父亲备了礼物到祝十三爷家,祝十三爷这才来到祝义民家里,他进了卧室,将门关好,过了一下,走出来说:“可以了。”

    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刘桂花从此再不尿床。

    临走的时候,祝十三爷的眼睛扫过刘桂花时有一点报复的快感和阴冷的笑意。

    从此,尿大嫂这个极其难听的外号就一直流传到了现在,刘桂花为一时冲动付出了二十年的代价,只要她活在这个村庄里,这个外号就不会消失,一直会陪伴着她,直到她死。

    祝根生也有类似的光辉事迹。

    有一年,邻村有人砌新房子,请他做木工,按照规矩,房子的大梁由房子的主人和木工一同选定,但不能选自己山上的树木,只能选其他人家山上的树做大梁,在新房子落成的前一天晚上去把树偷偷地砍了,然后放一挂鞭炮,告诉树的主人,有砌新房子的人把树“偷”走了,邀请他明天来喝酒,这也是这一带与别处不同的奇异风俗。

    话说那主人早就看中了某棵大树,于是吃了晚饭,喊了祝根生等人一同去偷树。

    偷树的整个过程非常的顺利,但是主人可能是疏忽也可能是晚上灯光太暗的缘故,居然在发红包的时候出了一个小岔子,其他去偷树的人每个红包都是八块钱,一张五块的,一张两块的,一张一块的,而祝根生的红包却是三块五毛钱,极有可能是主人看错了,错把五毛当成了五块塞进了红包里。

    祝根生一声不吭地取出红包里的钱,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吃了饭就告辞回家,主人丝毫没有注意到祝根生悄悄地把刚才吃饭的筷子带走了,这两根筷子让他以后的生活充满了火药味。

    祝根生出了门,然后把两根筷子分别插在新房子的一前一后的地基处,他默念完咒语后把筷子狠狠地摁进了泥土里,月光斜照在他的脸上,肌肉犹在抽动,显得狰狞无比。

    新房子的主人砌好房子后,于年底就给儿子娶了媳妇,那小两口是自由恋爱,结婚前感情非常好,恩恩爱爱,很少红过脸。说来奇怪,两人结婚后,就没哪一天没吵过架,你摔盆子我摔碗,整个家的气氛弄得乌烟瘴气,让两方大人都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后来有人就提醒可能是房子被人动了手脚,这时那主人老婆哭哭啼啼起来,其他人就问怎么了,她老半天才止住哭声,说:“偷树的那天晚上,她身上没五块钱的票子了,于是就把五毛钱塞进红包里,想把那个特别的红包发给她侄子,可是后来她偷偷地问过她侄子拿到的红包是多少钱,她侄子说是八块,她就知道坏事了,那个红包发给其他人了,可千万别让祝根生给拿到了。”

    其他人一听就全明白了。这世上的事,你越担心的,就越是会发生,仿佛偏偏与你作对似的。

    “不用说,那红包肯定是发给祝根生了。别人都是八块钱的红包,就他一个人不是,心里肯定过不去,还以为是做主人的歧视他。你们赶快去负荆请罪,补一个大红包给他。”

    主人马上封了一个大红包去祝根生家请罪,祝根生听他们在门外哀求了大半个上午,始终一言未发,心里却是报复成功的快感,那快感就像冬天里的一股暖流,循环流淌在他的血液中。听吧,他们的哀求仿佛就是世界上最好听的音乐,祝根生是如此热爱音乐,简直不想让这美妙的音乐有停止的一刻。不过后来这音乐却变味了,因为主人老婆在门外开始号啕大哭起来。

    祝根生这才慢慢地踱出来开了门,接过红包,去拔了那两根筷子,在一个无人处偷偷地烧了,算是解了那咒语。

    那小两口自此又恩爱如初。

    在村民们看来,他们两个人是令人生畏的,谁也不敢得罪他们俩,尽量和他们俩保持距离。

    消息传到了祝微微的耳里,她冷静分析了一下,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巧合。祝十三爷和祝根生两人虽然都是看过《鲁班书》下部的人,可两个人之间却有很大的矛盾,从不往来,这是人人皆知的。

    祝根生是案发前四天进过山洞,有人看见他空手进去,却似乎提着一个袋子出来,他行动鬼鬼祟祟,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祝十三爷是案发三天前进过山洞,空手进去,空手出来。

    他们俩以前从未进去过山洞,这一次一前一后进去山洞做什么?

    祝根生的袋子里又会装着什么东西呢?

    和杀人案有关吗?

    谁是隐藏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高人?两个都是?或者两个都不是?

    祝微微想的太多,疑问也太多,手心渐渐渗出了汗。

    她决定对这两位老人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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