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何必这么急,”宁瑾瑜冷声道,“父王脑后的肿块到底是被人打的,还是撞到的,凭着四妹的医术,定能看个分明,父王若是被人所害,绝不能就此罢休,定要找出凶手!”
宁鲲鹏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
若大房真的不依不饶,恐怕不好办。
因闲杂人等,不可能轻易进得了王府,下人们也没这个胆敢害宁鸿达,动手的,必定是主子们。
如此一猜测,这凶手的范围,并不大。
宁兴腾愤怒道:“大哥明明是死于意外,有谁害他了?你们非要闹事,是想怎样?”
“是不是意外,一看便知,”宁瑾瑜寸步不让,“五妹,你说,若有人横挡竖拦,必是心里有鬼!”
“五妹,快点说!”宁清玥亦恨的咬牙切齿,“是谁害了父王,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宁兴腾还要阻止,可里里外外的人都已听到宁冰瑶的话,议论纷纷,他若再阻止,可就真的是心虚了,厉声道:“宁冰瑶,你想清楚了再说,莫要胡说八道,坏我王府家规!”
宁冰瑶如何会怕他:“我倒不知道,王府的家规是纵容凶手杀害我父王。”
“你……”
“我原先没有料到,父王是被他人所害,之前并无仔细查看,如今再一看,处处疑点,”宁冰瑶冷静锐利的声音,传了开去,“父王若当真是昏迷着掉进荷花池,因是在毫无知觉当中死去,必然不会挣扎,感觉不到痛苦。”
宁瑾瑜兄妹都看向宁鸿达的脸:“可是父王……”
“不错,父王眉头紧皱,表情痛苦,口鼻中亦有杂物,说明父王是被打中后脑后,掉进荷花池,因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才会挣扎反抗。”宁冰瑶想到父王临死前承受的痛苦,嘴唇直颤,几乎不能出声,“可父王被打的太重,又一贯有头晕的毛病,根本无法自救,最终……”
“仅凭这个而已?”宁兴腾不屑,“或许是大哥一时头晕,掉进荷花池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晕过去,所以挣扎呢?”
“父王后脑的伤……”
“我说过了,那可能是大哥撞到了池里的石头所致。”宁兴腾咬住了不松口。
宁瑾瑜厉声道:“二叔为何一再替凶手开脱?荷花池底几曾有过石头?”
“……那就是池边的石头。”宁兴腾噎了一下。
“二叔忘了吗,父王的伤在后脑,有谁站在荷花池边的时候,是背对着池水的?”宁冰瑶步步进逼,“若父王是在要离开池边的时候,忽然头晕倒下,若离开池子不远,他必然直接掉进池水中,后脑怎会有伤?若是能够被池边的石头撞到头,他就不可能掉进池水中!”
“不错!”宁瑾瑜明白了她的意思,悲愤道,“要么是有人打伤父王,害的父王掉进池中,要么是趁着父王昏迷在池边时,将他推入池中!二叔,你一再否认父王是被人害死,难道是在包庇凶手不成!”
宁兴腾脸色大变,根本无话反驳。
其实他并不知道凶手是谁,就是不想宁鸿达的死,再多生事端。
因宁鸿达若是死于意外,那是天灾人祸,无法可想,若是被人害死,事情可就大了,是要交刑部审理的,万一到时候查出什么,想掩盖都不能。
“大哥,此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宁冰瑶沉痛道,“定要上报刑部,查个水落石出。”
“当然!”宁瑾瑜咬牙,“我这就去禀报祖母,而后上报刑部!”
说罢就要出门。
“不行!”宁兴腾猛地抓住他,“瑾瑜,你也要跟着瑶儿胡闹不成?今日大哥入殓,时辰已到,耽搁下去,会坏了大事,你难道想你父王死后都不得安宁吗?”
宁瑾瑜毫不客气地甩开他:“我就是想让父王死的瞑目,才要查明一切!二叔若再阻止,就是心里有鬼,你是不是知道我父王是被谁害死的?”
“我——”
“太子殿下到!”
一声通传,让所有争吵议论声,全都被压了下去。
太子殿下竟然亲到,真是给足了平昭王府面子。
然而他来的,真不是时候。
“快快迎接!”宁兴腾厉声警告,“殿下到来,是我们平昭王府的面子,你们几个不可能再胡闹,听到没有?”
宁瑾瑜冷笑一声,本待说些难听的,到底不能在太子面前放肆,没有言语。
宁冰瑶却是眼前一黑,恨不能晕去。
太子景明煦,他来了!
上一世时,因她并没有发现父王的死有不对,所以太子这个时辰到来时,父王已经入殓盖棺,她因痛苦绝望,再次昏倒。
醒来时,就是太子陪在她身边,软语温存,耐心安慰,柔情无限。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太子,但这天之后,她的一颗心,就留在了太子身上,非他不嫁。
曾经那样天真的以为,太子是真心喜欢她,才会立她为太子妃,并帮助大哥承袭爵位,得封镇远将军,保住了大房的荣耀。
却原来……
肩膀忽地被人撞了一下,她正心神大乱,差点摔倒。
“五妹,对不起啊,”宁芊茹忙扶她一把,关切的神情也掩盖不了眸子里的急切,“没撞疼你吧?”
宁冰瑶猛地就推开了她:“不要碰我!”
重生以后,她还是第一次跟三姐宁芊茹如此靠近。
上一世时,她是那么的傻!
自己被定为太子妃后,郎氏找上她,说是担心她一个人在东宫举目无亲,会孤单无助,要她向太子求个恩典,纳三姐宁芊茹为侧妃。
当时她十分替三姐不值,毕竟三姐是二房嫡出,却要做个侧妃,太委屈她了。
可郎氏却说,为了照顾她,三姐委屈点没什么,她真是感激涕零,三姐进了东宫后,她对三姐掏心掏肺,自己有的,定也不能少了三姐的,还不时让太子到三姐屋里歇着,极尽所能,补偿三姐。
三姐平日里对她也极好,还跟她学制符,说是要保护她,结果呢,只是为了讨好太子罢了。
这一切在最后那一刻,成了天大的笑话,想来平时她那样对三姐,三姐一直在笑她的愚蠢和无知吧?
只要想到孩子被剖出来的痛,她就恨不能把三姐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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