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连连向宁芊茹使眼色：没瞧见这小贱人根本不想让你进东宫吗，你还不赶紧着？
宁芊茹如何看不出，可她刚刚是以退为进，五妹已经把话说死，让她怎么开口？
“二婶不用急，三姐刚才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宁冰瑶心中有报复的快感，语气越发轻快，“二婶自是替我着想，希望三姐能够进东宫陪我，可我既然是太子妃，三姐就只能是侧妃，她是咱们王府正经的嫡出，怎么能屈居于我之下做妾呢，我可不敢这样屈辱三姐呀。”
“你、你这话说的，就不大中听了，”郎氏见她怎么也说不通，沉下脸来，“给太子做侧妃，那就是将来的皇妃，怎么能说是妾呢？依芊茹的身份，怎么能给人做妾？”
“对呀，三姐不能给人做妾，所以我才不会委屈她进东宫当侧妃呀，”宁冰瑶歪了歪头，眼神无邪，“二婶，侧妃也就是名声上好听，其实还不就是妾吗？将来太子如果登基，妾室们也是册封了，才是皇妃，要不然，还是妾。”
“你——”
宁芊茹忽地站起来：“五妹，一会我陪你上街吧，你不是要给大伯买些好酒吗？”
“不用了，我跟大哥一起去吧，父王喜欢喝什么酒，我跟大哥都清楚。”宁冰瑶毫不犹豫地拒绝。
“那你和大哥就多辛苦些吧，母亲，我们先回去，让五妹好好歇息吧。”宁芊茹说完话，当先出去。
郎氏虽是一肚子的气，但也不好多说，瞪了宁冰瑶一眼，说了句“不知好歹”，这才出去。
宁冰瑶冷笑：“这就要撕去伪善面具了？重活这一世，我若再让你们牵着鼻子走，才是真的不知好歹！”
归燕吃了一惊：“五小姐？”
什么叫重活啊，五小姐有时候说出来的话，真的好吓人！
“无妨，大哥回来了吗？”宁冰瑶冷声问。
“大少爷还不曾回来。”
宁冰瑶料想大哥是在忙着找凶手，还要让人盯着顾妈妈母子，是十分忙的，也不多问：“那就不等他了，你拿上银两，陪我上街。”
“是。”
郎氏母女从锦兰院出来，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小贱人竟这样不好糊弄，大哥这一死，她的脑子倒是如此清楚了？”郎氏气不过地道。
宁芊茹眼神凝重：“我觉得不止如此，五妹非常不对劲，就跟换了个人一样，若不是她相貌未变，也从没有不明身份的人进入王府，我真怀疑，五妹早不是原来的五妹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郎氏惊道，“莫非她鬼上身了不成？”
“世间哪里有鬼，母亲不要自己吓自己，”宁芊茹冷笑一声，“我的意思是，以往五妹的简单无邪，必然是装出来的，就为了讨祖母和太子欢心，好让所有人对她，都不设防。”
“我明白了！”郎氏恍然大悟，“她装了这么久，眼看就要达到目的，嫁给太子了，大哥却在这时候被……这时候死了，她再装也没用了，所以就露出了本来面目，死活都不会让你进东宫？小贱人，倒真是会装！”
宁芊茹掐紧了掌心：“五妹的心思，真是深沉，以往我们都小看她了。如此一来，要五妹替我向太子说话，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依靠自己。”
“不错，”郎氏恨声道，“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芊茹，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瞧着太子对你，还是很有些意思的，你只要讨的太子欢心，再把宁冰瑶那小贱人踩进泥里，说不定太子根本就不会娶小贱人，转而立你为太子妃！”
“哪有这么容易，”宁芊茹可没她这样乐观，“太子即使不喜五妹，也看中她的身份和本事，我有什么，能让太子舍了五妹娶我。”
郎氏听这话，相当扎耳：“芊茹，你这是在怪我没有梅向雪那样的本事了？”
梅向雪即宁冰瑶的生母梅氏。
“梅向雪的本事，也不是天生的，”宁芊茹眼神狠厉，“我听说她有本古书，记载着星相命理与制符之术，只要能拿到那本古书，我一样可以成为她那样的人！”
郎氏大喜：“真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你也不早告诉我！”
梅向雪的母族是个很神秘的部落，处处透着诡异，很多东西都是口口相传，且从不外传，所以外人很难得窥。
像命理星相与制符之术，王府中人从没有谁见过梅向雪写给大房几个子女，也没见过有什么记载，郎氏还以为，梅向雪也是口头授与他们呢。
“我也是前些日子听顾妈妈偶然提起，”宁芊茹不太确定地道，“不过顾妈妈识字不多，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古书，我只是猜测罢了。”
依常理推断，那书如果不是很要紧，梅向雪也不可能看的那么紧，至少在她活着时候，宁芊茹就没见宁冰瑶看过那书。
“这好办，只要把那书弄过来，一看便知，”郎氏眸光贼亮，“顾妈妈的儿子经常赌输，欠了很多债，只要给她些好处，她就会替我们做事，这件事情我来安排。”
她这是还不知道顾妈妈已经辞工，准备离开了，否则也不会打这主意。
宁芊茹提醒道：“母亲小心些行事，五妹现在变的不好对付，那书能拿到就拿，拿不到也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再另外想办法。”
郎氏点头：“我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
母女俩一边说话，一边离去。
半个时辰后，宁冰瑶带着归燕上了街。
买好宁鸿达生前最爱喝的酒，又买了些香烛，宁冰瑶即准备回府。
父王尸骨未寒，她哪有心思逛街。
“五小姐，二少爷在那边。”归燕忽地道。
“哦？”宁冰瑶抬眼看去，冷了眼眸。
看二哥行色匆匆，神情烦躁，莫不是顾妈妈找上他了——他正是杀害父王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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